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北境情深 > 第一章

他是高高在上的清冷王子沈清疏,他是权倾朝野的铁血将军霍砚深。
一场宫宴,一眼万年,霍砚深为他布下天罗地网,只为将这清冷月光拥入怀中。
1
沈清疏醒来,头疼得厉害。
身体不是自己的,沉重,酸软。
他动了动手指,触到丝绸被面,触感冰凉。
这不是他的寝宫。
一个高大身影坐在床边,正静静看他。
霍砚深。
沈清疏瞳孔骤缩,昨夜的片段涌入脑海,屈辱,愤怒,还有无力。
他猛地坐起,扯动了不知名的伤处,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醒了
霍砚深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饿不饿我让人备了粥。
沈清疏咬着牙,不说话。
他想骂,想质问,可喉咙发干,一个字也吐不出。
他是王子,何曾受过这种对待。
霍砚深伸出手,想碰他的额头。
沈清疏偏头躲开,动作剧烈,几乎要摔下床。
霍砚深的手停在半空,慢慢收回。
别怕。我不会再伤你。
他说这话时,眼神深邃,像是深潭。
沈清疏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这个男人,用最直接的方式,毁了他的骄傲。
他闭上眼,不想看霍砚深那张脸。
清疏。
霍砚深又唤他名字,带着一种执拗,你早晚会习惯的。
习惯
沈清疏心里冷笑。
他沈清疏,怎么可能习惯做阶下囚,一个玩物
他感觉自己的血都是冷的。
他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2
接连数日,沈清疏没同霍砚深说一句话。
送来的饭食,他会吃一点,维持体力。
他知道,硬碰硬,他不是霍砚深的对手。
霍砚深似乎也不急,每日都会过来,有时坐着看他,有时会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沈清疏只当他是空气。
这天,霍砚深又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锦盒。
这是西域进贡的雪莲膏,对伤处有好处。
霍砚深打开盒子,一股清凉的药香散开。
他想亲自给沈清疏上药。
沈清疏猛地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自己来。
声音沙哑,带着疏离。
霍砚深看着他光着的双脚,眉头微皱,没说什么,将药膏递过去。
沈清疏接过药膏,一声不吭地走到屏风后。
他背对霍砚深,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胶着在自己身上,如芒在背。
他咬牙,忍着不适,自己处理。
等他再出来,霍砚深已经替他备好了鞋袜,放在床边。
地上凉。
沈清疏没理他,径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外面是陌生的庭院,守卫森严。
他知道,这里是霍砚深的将军府。
想从这里逃出去,难如登天。
别想着逃跑。
霍砚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外面的人,只听我的。
沈清疏猛地回头,眼中带着血丝:霍砚深,你到底想怎样
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主动同霍砚深说话,却是质问。
霍砚深走近他,高大的身影将他笼罩。
我想怎样
他重复一句,伸手,轻轻碰了碰沈清疏的脸颊,我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沈清疏打掉他的手。
不可能!
他心中燃起一股绝望的怒火。
3
沈清疏尝试过逃跑。
一次,趁着送饭的小厮不注意,他打晕了人,换上小厮的衣服,想混出去。
还没走到院门口,就被霍砚深的亲卫拦下。
霍砚深来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让人把沈清疏带回房间。
那晚,霍砚深没有碰他,只是坐在床边,静静看了他一夜。
沈清疏反而觉得,那样的沉默,比任何惩罚都让他难受。
清疏,别白费力气了。
霍砚深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疲惫,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沈清疏蜷缩在床角,不看他。
好被你囚禁,失去自由,这叫好
我会给你除了自由以外的一切。
霍砚深承诺。
我只要自由。
沈清疏斩钉截铁。
霍砚深沉默了。
他知道沈清疏的性子烈。
可他放不了手。
从第一次在宫宴上见到这个清冷高傲的王子,他的心,就落在了他身上。
他用尽手段,甚至不惜背上恶名,才把人弄到手。
放手,比杀了他还难。
过几日,宫里有宴会,父皇点名要你参加。
沈清疏忽然说。
这是他新的机会。
只要能回到宫里,见到父皇,他就有救。
霍砚深看着他,眼神深沉。
我会陪你一起去。
沈清疏的心沉了下去。
霍砚深这是要寸步不离地看着他。
他捏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
他不能放弃。
宴会那么多人,总有机会。
4
宫宴的日子到了。
沈清疏换上合身的王爷服制,镜中的人,依旧俊美,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郁色。
霍砚深站在他身后,替他整理衣领。
那双手,曾经带给他无尽的屈辱,此刻却细致温柔。
沈清疏身体僵硬,忍着没有动。
这样就很好了。
霍砚深满意地看着他。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入宫。
一路上,沈清疏闭目养神,不与霍砚深交谈。
霍砚深也不打扰他,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立刻有内侍迎上来。
参见王爷,参见霍将军。
霍砚深微微点头,自然地握住沈清疏的手腕。
沈清疏想挣脱,霍砚深握得很紧,低声在他耳边说:别让我难做。
沈清疏动作一顿。
他知道,霍砚深这句话不是请求,是警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
宴会设在御花园。
丝竹声声,人影绰绰。
沈清疏看到了他的几个兄弟,还有一些熟悉的大臣。
他们看到沈清疏,表情各异,有惊讶,有关切,也有探究。
尤其是看到他与霍砚深几乎是形影不离的样子,众人眼神更加复杂。
皇帝坐在主位,见到沈清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清疏来了,身体可好些了
前些日子,霍砚深以沈清疏身体不适为由,将他接出宫休养。
沈清疏刚要开口,霍砚深抢先一步:谢陛下关心,王爷身体已无大碍。
沈清疏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冷意。
5
他寻找机会,想要单独面见父皇。
可霍砚深像影子一样跟着他,让他找不到任何空隙。
他心里焦急。
宴席过半,沈清疏借口更衣,暂时离开座位。
霍砚深自然跟上。
沈清疏在前面走,霍砚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到了无人处,沈清疏猛地停住脚步,转身面对霍砚深。
霍砚深,你到底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他压低声音,带着怒气。
我说过,永远。
霍砚深回答得干脆。
你这是囚禁!是犯罪!
沈清疏气得发抖。
为了得到你,我不介意用任何手段。
霍砚深的目光灼热,像是要将沈清疏吞噬。
他伸手,想要抚摸沈清疏的脸颊。
沈清疏猛地打开他的手,眼中充满了厌恶:别碰我!
霍砚深的手顿在空中,脸色沉了下来。
清疏,不要一再挑战我的耐性。
你的耐性
沈清疏冷笑,我的痛苦,你又何曾在意过
两人僵持不下。
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巡逻的侍卫。
沈清疏知道,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
他必须冷静。
他看了一眼霍砚深,转身继续往更衣的偏殿走。
霍砚深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
他知道沈清疏恨他,可他没有别的办法。
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将这个人留在身边。
沈清疏进了偏殿,心中快速思索对策。
他必须传递消息出去。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的贴身太监小林子,正焦急地等在殿外。
小林子看到他,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
王爷!
小林子声音带着哽咽。
沈清疏心中一动,一个计划迅速成形。
他附在小林子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小林子连连点头,眼神坚定。
霍砚深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清疏,好了吗
沈清疏深吸一口气,对小林子说:按我说的做,快去!
小林子转身,匆匆离开。
沈清疏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正好对上霍砚深探究的目光。
他能成功吗
6
回到宴席,沈清疏的心一直悬着。
他不知道小林子能不能顺利把消息传给父皇。
他表面上维持着平静,与霍砚深周旋。
霍砚深似乎察觉到什么,看管得更紧。
酒过三巡,皇帝突然开口:清疏,你许久未在宫中居住,朕有些想念。今晚便留在宫中,陪朕说说话吧。
沈清疏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敢表露,只恭敬地应了声是。
霍砚深的脸色变了。
他看向皇帝,皇帝的表情平静,看不出什么。
他又看向沈清疏,沈清疏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陛下。
霍砚深起身,王爷身体初愈,臣担心宫中人多事杂,不便静养。还是由臣送王爷回府吧。

皇帝挑眉,霍将军是觉得,朕的皇宫,还不如你的将军府清静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霍砚深心中一凛,知道皇帝动了真格。
他没想到沈清疏真能这么快就联系上皇帝。
他低头:臣不敢。
那就这么定了。
皇帝一锤定音。
沈清疏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能留在宫里,他就有了转机。
宴席结束后,霍砚深深深看了沈清疏一眼,那眼神里有不甘,有警告,还有沈清疏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最终没有再说什么,独自离宫。
沈清疏被安排在以前的寝宫住下。
他遣退了所有宫人,一个人坐在殿内,等待着。
他知道,霍砚深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半夜时分,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响动。
沈清疏的心提了起来。
7
窗户被撬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身形高大,正是霍砚深。
他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沈清疏坐在床边,冷冷看着他。
霍将军深夜造访,真是好大的胆子。
霍砚深扯下蒙面巾,露出那张沈清疏既痛恨又不得不承认英俊的脸。
清疏,跟我回去。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将军府。
沈清疏毫不退让,你以为你还能为所欲为
只要我想,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霍砚深一步步逼近,父皇留你在宫里,不过是一时。他护不住你一世。
那也比跟着你好。
沈清疏眼中充满了抗拒。
霍砚深眼神一黯,猛地上前,抓住沈清疏的手腕,将他往外拖。
别逼我用强的。
放开我!
沈清疏挣扎,但他力气远不如霍砚深。
眼看就要被拖出寝宫,沈清疏情急之下,大喊:来人!有刺客!
霍砚深脸色一变,捂住沈清疏的嘴。
可已经晚了,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火把的光亮也透了进来。
清疏,你非要这样对我
霍砚深的声音里带着受伤。
沈清疏被他捂着嘴,说不出话,只能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他。
很快,侍卫冲了进来,看到屋内的情景,都愣住了。
一人是当朝王爷,一人是手握重兵的将军,衣衫不整地纠缠在一起。
霍砚深放开沈清疏,眼神冰冷地扫过众侍卫。
侍卫们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皇帝的声音在殿外响起:里面发生何事
沈清疏心中一定。
父皇来了。
他看向霍砚深,眼中带着一丝快意。
霍砚深,我看你这次如何收场。
8
皇帝走进寝殿,看到霍砚深也在,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霍砚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皇子寝宫!
霍砚深单膝跪地:陛下息怒。臣只是担心王爷身体,特来看看。
这个借口苍白无力。
沈清疏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担心
皇帝冷笑,朕看你是想把清疏掳走吧!
皇帝已经从小林子那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霍砚深的行为怒不可遏。
臣不敢。
霍砚深低着头。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皇帝怒道,来人,将霍砚深拿下,打入天牢!
几名侍卫上前,想要擒拿霍砚深。
霍砚深没有反抗,任由侍卫将他押住。
在被带走前,他深深看了沈清疏一眼。
那眼神,让沈清疏心里莫名一颤。
霍砚深被押走后,寝殿内恢复了安静。
皇帝走到沈清疏面前,叹了口气:清疏,让你受委屈了。
沈清疏摇摇头:父皇,儿臣没事。
霍砚深此人,狼子野心,朕不会轻饶他。
皇帝语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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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疏低头不语。
霍砚深被抓,他本该高兴。
可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
他甩甩头,把这种奇怪的感觉甩掉。
霍砚深是罪有应得。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疏在宫中养身体。
皇帝派了太医精心调理,也加派了人手保护他的安全。
关于霍砚深的处理,朝中大臣议论纷纷。
有人主张严惩,有人考虑到霍砚深的军功,建议从轻发落。
沈清疏也听到了些风声。
他知道,霍砚深在军中势力庞大,党羽众多。
父皇想要彻底扳倒他,并不容易。
这天,小林子匆匆跑来,脸色焦急:王爷,不好了!霍将军他……他从天牢里逃出来了!
沈清疏猛地站起身,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霍砚深逃了
他会来找自己吗
9
霍砚深从天牢逃脱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
皇帝震怒,下令全城搜捕。
一时间,京城内外,风声鹤唳。
沈清疏的寝宫更是加强了戒备,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沈清疏却比任何时候都感到不安。
他知道霍砚深的手段,这些侍卫,恐怕拦不住他。
果然,当天深夜,沈清疏辗转难眠之际,听到了熟悉的细微声响。
他猛地睁开眼,坐起身。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床前。
清疏。
是霍砚深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强势。
沈清疏的心狂跳起来,他强作镇定:霍砚深,你还敢来!
我为什么不敢来
霍砚深走近,身上带着逃亡的风尘与血腥气,我说过,我会带你走。
你休想!
沈清疏退到床角,警惕地看着他。
外面那么多侍卫,他是怎么进来的
霍砚深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低声道:那些废物,拦不住我。
他伸手,一把抓住沈清疏的手腕,力道极大。
沈清疏吃痛,挣扎起来:放开我!救……
霍砚深另一只手迅速捂住他的嘴,将他整个人从床上抱起,动作粗暴迅速。
沈清疏手脚并用,拼命反抗,可男女力量悬殊,他的挣扎在霍砚深看来,如同猫抓。
霍砚深抱着沈清疏,几个起落,便避开外面的侍卫,从窗户跃出,消失在夜色中。
沈清疏被他紧紧锢在怀里,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有霍砚深沉稳有力的心跳。
他感到一阵绝望。
好不容易逃离了霍砚深的掌控,如今,又落入了他的手中。
这次,霍砚深会把他带到哪里去
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
10
霍砚深带着沈清疏,一路快马加鞭,离开了京城。
沈清疏被他安置在马车里,手脚都被绑着,嘴也被堵上。
他只能透过车窗的缝隙,看到外面飞逝的景物。
他不知道霍砚深要带他去哪里。
几天后,马车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山谷。
这里群山环抱,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外面。
山谷中有一座不大的宅院,看起来像是霍砚深早就准备好的藏身之处。
霍砚深解开沈清疏的束缚,将他带进宅院。
宅院里只有两个哑仆,负责打理日常。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霍砚深对沈清疏说,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沈清疏看着他,眼中满是恨意:霍砚深,你把我当什么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物件
你是我的人。
霍砚深回答,简单直接。
我不是!
沈清疏几乎是吼出来的。
霍砚深没有再与他争辩。
他知道沈清疏一时无法接受。
他有的是时间。
从他决定带沈清疏离开京城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与天下为敌的准备。
皇位,权势,名声,他都可以不要,但他不能没有沈清疏。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疏如同被囚禁的鸟。
他想尽办法逃跑,可每次都被霍砚深抓回来。
宅院周围看似平静,实则布满了霍砚深的暗桩。
霍砚深对他很有耐心,每日三餐,亲自送到他面前。
沈清疏不吃,他就一直等着。
沈清疏砸东西,他就默默收拾。
沈清疏骂他,他就静静听着。
这种无声的压迫,让沈清疏几乎要疯掉。
他开始不说话,不反抗,只是用沉默表达他的愤怒与绝望。
霍砚深看着他日渐消瘦,眼神黯了黯。
一天晚上,他走进沈清疏的房间,沈清疏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霍砚深在他身后站了很久,才低声开口:清疏,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留下
沈清疏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想离开这个男人,越远越好。
可他,逃得掉吗
11
沈清疏病了一场。
许是连日奔波,加上心情郁结,他发起高烧,昏迷不醒。
霍砚深急坏了,连夜从山外请来大夫。
大夫看过后,只说心病难医,开了些退烧的药,嘱咐好生调养。
那几日,霍砚深衣不解带地守在沈清疏床边,亲自喂药,擦拭身体。
看着沈清疏烧得通红的脸,听着他梦魇中的呓语,霍砚深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一遍遍抚摸沈清疏的额头,低声唤着他的名字。
沈清疏在昏迷中,感觉到有人悉心照料自己。
那双手,温暖而有力。
他迷迷糊糊地想,是谁
会是霍砚深吗
不可能。
那个强迫他,囚禁他的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温柔
等他清醒过来,烧已经退了。
霍砚深端着一碗粥走进来,看到他睁开眼,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沈清疏看着他眼下的乌青,还有布满血丝的眼睛,一时间有些怔愣。
这个男人,似乎憔悴了不少。
我……
沈清疏想说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厉害。
霍砚深放下粥,倒了杯水,扶起沈清疏,小心地喂他喝下。
沈清疏没有抗拒。
他太虚弱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喝了水,喉咙舒服了些。
沈清疏看着霍砚深,眼神复杂。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问。
霍砚深喂他喝粥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
你是我的人,我自然要照顾你。
我不是你的人。
沈清疏虚弱地反驳。
霍砚深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喂他喝完粥。
然后,他替沈清疏掖好被角,低声说:好好休息,别再胡思乱想了。
说完,他端着空碗走了出去。
沈清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让他恨,让他怕,可在他生病的时候,却又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霍砚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仅仅是为了占有他
沈清疏想不明白。
12
沈清疏身体渐渐好转。
霍砚深依旧每天陪着他,话不多,但眼神总是停留在他身上。
沈清疏开始尝试与霍砚深交流,不是争吵,也不是质问,只是平静地说话。
他想弄清楚霍砚深的想法。
你放弃了京城的一切,只为了把我困在这里,值得吗
一天,沈清疏问他。
霍砚深正在给他削苹果,闻言,动作停了一下。
值得。
他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为什么
沈清疏追问。
霍砚深抬起头,看着沈清疏的眼睛,目光深沉。
因为,没有你,那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沈清疏的心震了一下。
他没想到霍砚深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话里的分量,太重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沈清疏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愿意。你这样强迫我,我不会快乐,你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
我知道。
霍砚深低下头,继续削苹果,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放不了手。清疏,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
沈清疏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砚深的偏执,让他感到无力。
日子一天天过去。
山谷里的生活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沈清疏不再激烈反抗,但也没有放弃离开的念头。
他知道,霍砚深戒备森严,他需要等待机会。
霍砚深似乎也察觉到沈清疏的平静只是表面。
他没有放松警惕,但也没有再用强硬的手段对待沈清疏。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这天,霍砚深从外面打猎回来,带回一只受伤的小狐狸。
小狐狸腿上流着血,奄奄一息。
沈清疏看着那只小狐狸,动了恻隐之心。
能救活吗
他问霍砚深。
霍砚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我试试。
他小心地处理小狐狸的伤口,上药,包扎。
沈清疏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
他发现,霍砚深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眼神专注而温柔。
这与他平时霸道强势的样子,判若两人。
沈清疏的心,又一次动摇了。
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到底有多少面
13
小狐狸在霍砚深与沈清疏的照料下,渐渐康复了。
沈清疏给它取名小灰。
每日喂食,逗弄小灰,成了沈清疏在山谷里唯一的乐趣。
霍砚深看着沈清疏与小灰玩耍时露出的笑容,心里也泛起一丝暖意。
他希望沈清疏能一直这样笑下去。
哪怕,那笑容不是因为他。
等小灰伤好了,就放它回山林吧。
沈清疏对霍砚深说。
霍砚深点头: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因为小灰的存在,缓和了不少。
沈清疏不再像以前那样,对霍砚深充满敌意。
他会和霍砚深说一些关于小灰的趣事,霍砚深也总是耐心听着,偶尔会回应几句。
这天,沈清疏在院子里陪小灰玩。
小灰突然挣脱他的手,向院外跑去。
沈清疏急忙追上去。
小灰!别跑!
小灰钻进树林,不见了踪影。
沈清疏跟着追进树林,一边呼唤小灰的名字。
他太专注于寻找小灰,没有注意到自己越走越远,偏离了宅院的方向。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迷路了。
周围是陌生的树木,根本分不清方向。
沈清疏心里有些慌。
他想原路返回,却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山林里的夜晚,格外阴冷。
沈清疏又冷又怕,心中充满了懊悔。
他不该为了追小灰,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霍砚深焦急的呼喊声:清疏!清疏!
沈清疏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在这里!
他用尽力气回应。
很快,霍砚深举着火把,找到了他。
看到沈清疏安然无恙,霍砚深明显松了口气。
他快步走到沈清疏面前,一把将他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霍砚深的声音带着后怕。
沈清疏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但他没有挣扎。
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了霍砚深的紧张与关切。
那不是装出来的。
这个男人,是真的在担心他。
我……我追小灰,迷路了。
沈清疏小声说。
霍砚深放开他,仔细打量他,确认他没有受伤,才拉起他的手。
跟我回去。以后不许再乱跑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严厉,但更多的是关怀。
沈清疏默默跟着他,心里却不像以前那样平静。
霍砚深的紧张,让他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14
回到宅院,霍砚深给沈清疏准备了热水沐浴,又煮了姜汤给他驱寒。
沈清疏默默接受着霍砚深的照顾。
他发现,自己对霍砚深的抗拒,似乎在一点点减弱。
晚上,沈清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霍砚深在树林里找到他时,那种失而复得的紧张,还历历在目。
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心里是有些感动的。
可是,感动归感动,他不能忘记霍砚深是如何对待他的。
那些屈辱,那些不甘,不是轻易就能抹去的。
霍砚深推门进来,看到沈清疏还没睡,便在他床边坐下。
睡不着
沈清疏嗯了一声。
还在想白天的事
霍砚深问。
沈清疏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霍砚深,你……后悔过吗
后悔什么
后悔把我强行带到这里,与天下为敌。
沈清疏看着他的眼睛。
霍砚深也看着他,眼神坚定:不后悔。我说过,为了你,什么都值得。
沈清疏的心又是一阵悸动。
他别过脸,不敢再看霍砚深的眼睛。
他怕自己会沉沦在那片深情里。
早点睡吧。
霍砚深替他掖好被子,起身准备离开。
霍砚深。
沈清疏突然叫住他。
霍砚深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谢谢你……今天来找我。
沈清疏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霍砚深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这是沈清疏第一次向他道谢。
虽然只是一句轻轻的感谢,却让霍砚深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睡吧。
霍砚深说完,转身离开。
沈清疏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复杂。
他知道,自己对霍砚深的感情,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这种变化,让他感到恐慌,又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他不知道,这条路,会通向何方。
15
山谷里的日子,因为沈清疏态度的软化,变得不再那么剑拔弩张。
沈清疏开始尝试了解霍砚深。
他发现,霍砚深并非他想象中那样粗鲁不堪。
他博览群书,尤其精通兵法。
他也会在闲暇时,吹奏洞箫,箫声苍凉悠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孤寂。
沈清疏渐渐明白,霍砚深的内心,并非坚不可摧。
他也有他的脆弱与孤独。
只是,他习惯了用强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
这天,沈清疏在霍砚深书房里看书,无意中发现了一幅画。
画上的人,是他自己。
画中的他,穿着宫宴时的王爷服,眉目清冷,带着一丝疏离。
画得栩栩如生,可见作画之人的用心。
沈清疏拿着画,怔住了。
他没想到,霍砚深会画他的画像。
而且,画得这样好。
霍砚深走进来,看到沈清疏手里的画,眼神闪了闪。
你看到了。
这是你画的
沈清疏问。
霍砚深点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
沈清疏问不下去了。
很久了。
霍砚深看着他,眼神温柔,从第一次在宫宴上见到你,我就知道,我完了。
沈清疏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低下头,看着画上的自己。
原来,霍砚深对他的迷恋,已经这么深了。
清疏。
霍砚深走到他面前,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我知道,以前我对你做了很多错事。我不求你马上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
沈清疏看着霍砚深真诚的眼神,心里百感交集。
他恨过这个男人,怨过这个男人。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那么恨他了。
我……
沈清疏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到了不寻常。
一个暗卫匆匆跑进来,单膝跪地:将军,王爷,外面来了大批官兵,把山谷包围了!
沈清疏的心猛地一沉。
是父皇的人找来了吗
16
官兵将整个山谷围得水泄不通。
领头的是禁军统领,张大人,一个沈清疏认识的老臣。
霍砚深,你私自掳走王爷,罪大恶极!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张大人在谷外喊话。
霍砚深护着沈清疏,站在宅院门口,神色冷峻。
张大人,王爷在我这里很好,不劳你们费心。
一派胡言!王爷乃千金之躯,岂容你玷污!霍砚深,你若识相,立刻放了王爷,随我回京请罪,陛下或可念你旧情,从轻发落!
霍砚深冷笑一声:放了王爷不可能。除非我死。
沈清疏站在霍砚深身旁,心情复杂。
他知道,霍砚深说的是实话。
这个男人,宁死也不会放开他。
霍砚深,你不要执迷不悟!
张大人怒道,弓箭手准备!
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宅院。
霍砚深反应极快,一把将沈清疏拉到身后,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挡开。
清疏,进屋去!
霍砚深低吼。
沈清疏看着霍砚深为他挡箭的身影,心中剧震。
那些箭,是冲着他们来的。
如果不是霍砚深,他现在可能已经中箭了。
我不走!
沈清疏固执地说,我要跟你在一起!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
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霍砚深也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他反手握住沈清疏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好!我们一起!
箭雨越来越密集。
霍砚深虽然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有些不支。
一支冷箭穿过他的防御,射中了他的左臂。
霍砚深!
沈清疏惊呼,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霍砚深闷哼一声,咬牙拔出箭矢,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我没事!
他强撑着,继续挥剑抵挡。
沈清疏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还有不断流血的伤口,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们会被困死在这里。
霍砚深,你放我出去。
沈清疏突然说,我去跟他们说,让他们退兵。
霍砚深立刻拒绝:不行!太危险了!
相信我。
沈清疏看着他的眼睛,眼神坚定,只有这样,我们才都有活路。
霍砚深犹豫了。
他知道沈清疏说的是实话。
可是,他怎么能让沈清疏去冒险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张大人的声音:霍砚深,你若再不投降,休怪我们放火烧山了!
两人脸色同时一变。
放火烧山
那他们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沈清疏推开霍砚深的手,毅然向外走去。
霍砚深,等我回来。
他能说服张大人退兵吗
17
沈清疏走出宅院,站在官兵面前。
他挺直脊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张大人。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张大人看到沈清疏出来,愣了一下,随即大喜:王爷!您没事吧快过来,到本官这里来!
沈清疏没有动。
张大人,本王很好。霍砚深没有伤害我。
王爷,您不要怕,有本官在,定能护您周全。您是被霍砚深胁迫的,对不对
张大人急切地说。
沈清疏摇摇头:不,我没有被胁迫。是我自愿跟霍砚深在一起的。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大人更是瞠目结舌:王爷,您……您说什么
我说,我自愿跟霍砚深在一起。
沈清疏重复道,语气坚定,请张大人带兵回去吧。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王爷!您糊涂啊!
张大人痛心疾首,霍砚深是反贼!您怎么能跟他同流合污
他不是反贼。
沈清疏维护道,他只是……太爱我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霍砚深在宅院门口听到沈清疏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没想到,沈清疏会在这种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他们的关系。
张大人还想再劝,沈清疏却打断他:张大人,本王心意已决。您若执意要抓霍砚深,便是与本王为敌。请您三思。
张大人看着沈清疏决绝的眼神,知道再劝无用。
他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收队。
官兵们虽然不解,但统领下令,也只能遵从。
大队人马,缓缓撤离了山谷。
直到最后一个官兵消失在视野中,沈清疏才松了口气,身体晃了晃,几乎要倒下去。
霍砚深快步上前,扶住他。
清疏!
沈清疏靠在霍砚深怀里,抬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
我做到了。
霍砚深紧紧抱着他,声音哽咽:谢谢你,清疏。
沈清疏摇摇头,将脸埋进霍砚深怀里。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与霍砚深,便是真正地绑在了一起。
无论前路如何,他们都要一起面对。
可是,官兵真的会就此罢休吗
皇帝会轻易放过他们吗
18
官兵退走后,山谷暂时恢复了平静。
霍砚深的伤势在沈清疏的照料下,渐渐好转。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因为这次共患难,变得更加亲密。
沈清疏不再抗拒霍砚深的亲近,甚至会主动关心他。
霍砚深感受着沈清疏的变化,心中充满了喜悦与感激。
他知道,自己离得到沈清疏的心的那一天,不远了。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这天,霍砚深的一个心腹暗卫,从京城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将军,王爷,大事不好了!
暗卫脸色凝重,陛下……陛下下旨,将霍家满门抄斩,理由是……将军您谋逆叛国!
霍砚深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沈清疏也惊呆了。
他没想到,父皇会做得这么绝。
霍家世代忠良,为国立下汗马功劳。
就算霍砚深有错,也不该株连九族。
消息属实吗
霍砚深声音颤抖。
千真万确。
暗卫低下头,霍老将军和几位少爷,都已经……遇害了。只有一些女眷和年幼的孩子,被暂时关押,听候发落。
霍砚深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他双目赤红,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气。
父皇……你好狠的心!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应声而裂。
沈清疏看着霍砚深痛苦的样子,心里也难过不已。
他知道,霍家对霍砚深来说,有多重要。
现在,整个家族因为他而覆灭,这份打击,太大了。
霍砚深……
沈清疏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霍砚深反手紧紧抓住沈清疏,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清疏,我要回京!我要去救我的家人!我要去找父皇问个清楚!
你不能去!
沈清疏急道,现在京城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回去就是送死!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家人……
霍砚深痛苦地闭上眼。
霍砚深,你听我说。
沈清疏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我们必须冷静下来,想办法救人。你若死了,谁去救他们
霍砚深看着沈清疏焦急而坚定的眼神,心中的狂躁渐渐平复下来。
他知道沈清疏说得对。
他不能死。
他要活着,为霍家报仇,救出他的家人。
清疏,你说,我该怎么办
霍砚深无助地问。
沈清疏深吸一口气:我们回京。但是,不能这样贸然回去。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回京的路,注定凶险万分。
他们能成功吗
19
霍砚深与沈清疏秘密潜回了京城。
京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戒备森严,到处都是搜捕霍砚深的眼线。
两人找了一处隐秘的落脚点,开始筹划营救霍家女眷的计划。
沈清疏利用自己对皇宫的熟悉,以及一些尚能信任的旧部,打探消息,制定路线。
霍砚深则联络他在京中残存的势力,准备接应。
几日后,一切准备就绪。
行动定在深夜。
霍砚深换上夜行衣,脸上带着肃杀之气。
沈清疏替他整理好衣领,低声嘱咐:万事小心。我在外面接应你。
霍砚深握住他的手,眼神温柔而坚定: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身,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消失在夜色中。
沈清疏在约定地点焦急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刻都像煎熬。
他不知道霍砚深那边情况如何,是否顺利。
就在他快要按捺不住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打斗声,火光冲天。
沈清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出事了!
他不再犹豫,立刻带着接应的人手,向打斗声传来的方向赶去。
他们赶到时,霍砚深正带着一群女眷和孩子,与大批官兵激战。
霍砚深虽然勇猛,但对方人多势众,又有弓箭手在远处放箭,形势十分危急。
霍砚深!
沈清疏大喊一声,带着人冲了上去。
有了沈清疏的加入,霍砚深的压力顿减。
两人并肩作战,配合默契,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官兵越来越多,源源不断地涌来。
他们似乎早就料到霍砚深会来劫狱,布下了重重包围。
清疏,你带人先走!
霍砚深吼道,我来断后!
不!要走一起走!
沈清疏不肯离开。
别废话!快走!
霍砚深一把将他推开,独自迎向追兵。
沈清疏看着霍砚深被官兵包围,心中又急又痛。
他知道,霍砚深是为了保护他们,才选择牺牲自己。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支军队突然从侧翼杀出,冲散了官兵的阵型。
领头的是一位年轻将领,沈清疏认得,是靖远侯世子,也是他年少时的好友,林靖。
清疏!霍将军!我来助你们!
林靖大喊。
有了林靖的帮助,局势瞬间逆转。
他们合力杀退官兵,成功带着霍家女眷,突出重围。
一行人逃到城外一处安全的据点。
霍砚深身上多处受伤,所幸没有性命之忧。
沈清疏看着林靖,感激地说:林兄,多谢你出手相助。
林靖摇摇头:你我兄弟,何须言谢。只是,你们以后有何打算
霍砚深与沈清疏对视一眼。
京城是待不下去了。
天下之大,何处是他们的容身之所
20
林靖为霍砚深和沈清疏提供了一条出路——前往北境。
林靖的父亲靖远侯在北境手握兵权,远离京城权力中心,可以为他们提供庇护。
而且,北境常年与外族交战,正是霍砚深这样将才的用武之地。
霍砚深与沈清疏商议后,决定采纳林靖的建议。
他们带着霍家幸存的女眷和孩子,在林靖的安排下,秘密前往北境。
路途遥远,一路风尘。
但因为有了明确的目标,和彼此的陪伴,他们的心是安定的。
到达北境后,靖远侯果然如林靖所言,接纳了他们。
霍砚深凭借自己的军事才能,很快在北境军中站稳了脚跟,并屡立战功。
沈清疏则在后方,照顾霍家众人,同时也运用自己的才智,为霍砚深出谋划策。
几年后,北境在一场决定性的战役中大获全胜,彻底平定了边患。
霍砚深功不可没,被将士们尊称为战神。
皇帝远在京城,虽然对霍砚深心存芥蒂,但面对北境的捷报,也不得不加以封赏。
霍家的冤屈,也得以昭雪。
战事平息后,霍砚深向沈清疏求婚。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北境的草原上,霍砚深单膝跪地,手捧一束草原上采来的野花,郑重地对沈清疏说:清疏,嫁给我。
沈清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英俊依旧,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沧桑与沉稳。
几年来,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风雨,早已不分彼此。
他伸出手,握住霍砚深的手,眼中含笑:好。
他们在北境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没有皇家礼仪的繁琐,却充满了真挚的祝福。
霍家的女眷们,把沈清疏当作自家人看待。
军中的将士们,也对这位能文能武,陪伴在战神身边的王爷敬佩有加。
婚后,霍砚深与沈清疏定居在北境。
他们收养了几个霍家旁支的孩子,视如己出。
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
北境的风,不似京城那般温吞,带着几分爽利。
沈清疏披着一件厚实的狐裘,站在院中,看着霍砚深教几个半大的小子练武。
那几个小子,都是霍家旁支的孩子,如今都养在他们膝下。
霍砚深虽然治军严厉,教起这几个孩子来,却耐心十足。
一招一式,亲自示范,讲得也细致。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也不哭,爬起来嘿嘿一笑,继续扎马步。
沈清疏看着,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这样的日子,真好。
没有宫廷的尔虞我诈,没有逃亡的颠沛流离。
只有眼前的安稳,还有身边这个男人。
霍砚深似有所感,回头朝他看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北境阳光的映照下,晃得沈清疏有些眼花。
这个在外人面前威风凛凛的战神,在他面前,总有几分傻气。
冷不冷
霍砚深打发小子们自己去练,大步走到沈清疏身边,伸手拢了拢他身上的狐裘。
不冷。
沈清疏摇摇头,主动握住霍砚深有些粗糙的大手。
征战多年,他的手上布满了老茧,却让沈清疏觉得格外安心。
今天想吃什么我去打只兔子回来给你炖汤。
霍砚深问。
都好。
沈清疏靠在他肩上,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霍砚深听了,心里美滋滋的,低头在沈清疏额上亲了一下。
那我去去就回。
嗯。
霍砚深转身要去拿弓箭,沈清疏却拉住了他的衣袖。
怎么了
霍砚深回头。
沈清疏踮起脚尖,飞快地在霍砚深唇上啄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说:早点回来。
霍砚深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一把将沈清疏搂进怀里,狠狠亲了回去,直到沈清疏喘不过气才放开。
遵命,我的王爷。
霍砚深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与宠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