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茅山故事之现代版! > 第一章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串鲜红的数字,第17通未接来电。
屏幕映出我眼下的乌青,活像刚从地府轮岗回来的公务员——好吧,虽然职称是茅山第38代亲传弟子(试用期),但工作强度确实差不多。昨晚刚在城中村帮个老太太把附在路由器里的网瘾鬼超度了,那玩意儿打游戏喷人的劲头,比它生前还猛十倍。
祖宗,接电话啊!
微信语音弹出来,是客户王太太。背景音里滋啦滋啦的,像是指甲在挠黑板。再不来我家猫要开始啃自己尾巴了!啃成毛线团你负责啊!
我叼着最后半口肉包冲下楼,共享单车的链条发出垂死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给我看。身为新时代的玄学打工人,我的业务范围与时俱进:从传统捉鬼降妖,到处理电子设备闹鬼、宠物行为异常、甚至WiFi信号不稳(有时真能揪出个蹭网的游魂)。收费标准严谨参考网约车计价器:起步价88,夜间加倍,超时费另算。没办法,道观的WiFi年费又涨了,师父他老人家放话了,再不搞创收,下月就把我绑在避雷针上当人形避雷器,给观里省电费。
王太太家在28楼。电梯上升时,我数着天花板上蜿蜒的水渍解闷。数到第13道,那痕迹突然像条肥蛆似地扭了一下,嗖地钻进了通风口。我淡定地从兜里摸出一小撮糯米——这玩意儿居家旅行必备,除了打僵尸,对付电梯里喜欢偷窥裙底的猥琐鬼也立竿见影。就是保洁阿姨总误会我随地乱扔剩饭,解释起来费劲。
你可算来了!防盗门刚开条缝,一股混合着高档香薰和下水道返味的诡异气息就糊了我一脸。王太太顶着烫焦的羊毛卷,手里攥着三支烧得歪七扭八的香,烟圈在她身后盘旋,愣是盘出个潦草的骷髅头形状。这DIY的招魂香,效果拔群啊。
我侧身挤进门,皮鞋跟精准地卡在地板缝里——这实木地板拼接的手艺,比我师娘绣十字绣的走线还狂野。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灯在晃,不是风吹的那种晃,而是像老式电视机信号不良,整个画面都在滋滋抖动,灯影在墙上洇开大片发黑的水渍,看得人眼晕。
说吧,经典款还是新皮肤我掏出吃饭的家伙——一个巴掌大的罗盘,指针此刻转得跟电风扇叶子似的。这宝贝是师父传的,据说是开过光的古董,就是对现代科技过敏,尤其在地铁里,能给你表演原地陀螺转。夜半梳头的长发姐姐还是厨房里自嗨锅成精了
王太太突然捂住嘴,指缝里漏出嗬嗬的抽气声。顺着她视线看去,她家那只身价不菲的布偶猫正蹲在茶几上,碧绿的猫瞳蒙着一层白翳,爪子像设定好的机械臂,一下下对着空气猛挠,爪尖赫然勾着几缕灰白的头发丝。
它、它昨天开始的!王太太声音抖得自带颤音效果,还…还有!我总觉得厕所镜子里有人偷看我敷面膜!那眼神…特下流!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只听马桶咕咚一声闷响,从水里慢悠悠浮上来半截…带蕾丝边的粉色内裤这玩意儿我眼熟!上周在隔壁小区凶宅见过同款,当时正死死缠在一个吊死鬼的脖子上当围脖呢!真是…阴间时尚圈也这么卷
茅山秘法,秽物显形!我摸出张黄符,啪地拍在镜子上。符纸滋啦冒起青烟,一股子烧焦羽毛味儿。镜子里,我的倒影嘴角猛地向耳根裂开,露出两排锈迹斑斑的铁齿铜牙,声音带着劣质音响的混响:哥们儿,借点爽肤水呗你这脸干得都能搓出‘头皮屑雪’了!
请你吃顿好的!我反手一把糯米撒过去。那只惨白的手嗷一嗓子缩回镜子里,叫声凄厉得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与此同时,王太太在客厅爆发出更高分贝的尖叫:猫!猫钻进微波炉了!!
冲过去时,微波炉正发出清脆的叮叮提示音。转盘上,布偶猫蹲得笔直如松,面前摆着个打开的罐头——上周过期的金枪鱼味。最绝的是,它一只爪子正优雅地握着把迷你塑料叉,叉起块鱼肉,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这用餐礼仪,秒杀米其林三星。
它平时只吃进口冻干的!顶多加个猫条!王太太快哭岔气了。
罗盘指针噌地指向阳台。我眼角余光瞥见晾衣绳上那件红色连衣裙正无风自动,裙摆扫过地面时,唰啦一声,拖出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水鬼,没跑。看这脚印大小,估计生前是个小姑娘,死的时候不超过二十,怨气里还裹着一股子馋虫味儿。
行吧,送你张往生符自助餐券。我刚摸出符纸准备念咒,手机不识相地响了,是外卖小哥:您点的加麻加辣螺狮粉到了,放门口
那件红裙子唰地转向门口方向,布料下猛地凸起一块,像在拼命咽口水。我福至心灵,掏出手机翻订单记录——王太太上周确实给过一家螺狮粉店差评,投诉说汤里漂着根带毛囊的长头发,附赠小作文一篇。
破案了,馋死的。我把符纸团吧团吧,精准地塞进螺狮粉红油汤里。瞬间,那红油像被泼了墨,漆黑一片。红裙子疯狂扭动起来,上演了一出布料版的垂死挣扎,最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缩成一团湿哒哒的抹布。
微波炉叮地又响了。布偶猫轻盈地跳出来,落地无声,开始优雅地舔爪子。王太太刚松了半口气,那猫突然抬起头,用一种甜得发齁的萝莉音开口:姐姐~你的斩男色口红真好看呀~能不能借我涂涂
我和王太太瞬间石化。猫的眼睛变成了纯黑色,深不见底,瞳孔里清晰地映出个扎双马尾的小姑娘,正对着我们做鬼脸,吐舌头。
附…附身了!王太太的声音抖得像开了震动模式。
我掏出我的终极武器——一把袖珍桃木剑(景区纪念品店热销款,开过刃的正版被地铁安检无情扣留了)——刚摆出个起手式,猫嗖地跳上窗台,尾巴灵巧地卷住防盗网:哎呀别紧张嘛~我就借它身体玩会儿躲猫猫~
它的小爪子指向对面楼,302那户的男人,冰箱里藏了个女人的头哦~可新鲜了!
我猛地探头。对面楼302的窗帘缝里,果然嵌着一双眼睛。那眼珠子浑浊得像泡在福尔马林里太久的标本,突出眼眶,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死光。对视的瞬间,我后背的汗毛集体起立致敬,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嗖嗖往上爬,活像开了条蚂蚁专列。
报警!我压低声音,手指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朱砂包。这剧情走向,已经从灵异频道无缝切换到法制进行时了。
王太太抖得像个失控的筋膜枪,掏手机解锁的手指头按哪儿都不对。布偶猫轻盈地跳到她肩膀上,用小爪子拍了拍她的手背,萝莉音带着点不耐烦:姐姐快点按呀~他要转移‘小零食’啦!
话音未落,对面楼302的灯啪地灭了。窗帘被哗啦一声粗暴扯开,一个穿灰色卫衣的男人站在窗边,手里拖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大垃圾袋,袋子底部正滴答、滴答往下淌着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们,嘴角甚至还扯出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像是在炫耀他的年终奖。
操!我低骂一声,抓起我的迷你桃木剑就往门口冲。王太太在后面尖叫:你去哪儿啊!警察马上就来!
等警察来黄花菜都凉透变咸菜了!我一脚踹开防盗门(感谢开发商偷工减料的门锁),电梯刚好叮一声停在这层。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别问,问就是铁锈)扑面而来。电梯壁上,用某种暗红液体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像个倒过来的十字架,散发着浓浓的不祥气息。
这破楼的电梯,比地府十八层直达专列还邪门!我嘟囔着按下30楼的按钮,顺手摸出张镇宅符啪地贴在电梯门上。符纸刚贴上就滋滋冒起黑烟,还带点烤肉焦糊味——好家伙,看来这栋楼里,302那位仁兄还不是唯一的钉子户。
电梯像个患了哮喘的老头,吭哧吭哧往上爬。每过一层,数字跳动的咔哒声都像敲在我心尖上。到29楼,电梯猛地一顿,灯光开始疯狂闪烁,上演迪斯科蹦迪模式。角落里,一个模糊的人影慢慢浮现出来,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哥哥,人影抬起头,脸上密密麻麻全是水泡,说话时嘴角的皮扑簌簌往下掉,你看见我的学生证了吗我掉进下水道里了…好多老鼠…啃我的书…声音委屈巴巴。
典型的枉死小鬼,怨气不重,但黏人得很。我从随身的百宝囊(一个磨损严重的帆布挎包)里摸索半天,掏出一块有点融化的巧克力扔过去:拿着,投胎路上垫垫肚子,别耽误哥办正事,哥赶着去拯救世界(的一部分)呢。
那小鬼接住巧克力,愣了几秒,突然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尖尖的小牙:谢谢哥哥!你是个好人!说完,噗一声像肥皂泡一样消失在电梯壁里。好人卡get√,虽然发卡对象有点特殊。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30楼。门刚开一条缝,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沉重的沙…沙…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302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诡异的红光,一闪一闪,像劣质霓虹灯,还带着点…烤肉味儿
我贴着墙根,像只壁虎一样挪过去,迷你桃木剑握得手心全是汗。这玩意儿虽然是义乌小商品市场荣誉出品,但好歹沾过我几滴童子血(别问,问就是意外),对付普通小鬼还行,遇上真·杀人狂或者恶鬼,估计跟拿根牙签去屠龙差不多。
突然,一只冰冷、枯瘦如柴的手从门后闪电般伸出,死死箍住了我的脚踝!我差点把桃木剑当暗器扔出去,低头一看,是个穿着碎花睡衣的老太太。她脸色青黑,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嘴角不断往外冒着血沫子。
救…救我…老太太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抠进我的皮肉里,力气大得惊人,他…把我孙子…也关起来了…声音嘶哑破碎。
我刚想开口问关哪儿了,老太太脑袋猛地一歪,彻底没了声息。紧接着,她的身体像被按了快进键的腐烂水果,迅速塌陷、液化,转眼间就化作一滩腥臭扑鼻的粘稠液体,只留下一只还在微微抽搐的、青灰色的手。这视觉冲击力,比看十部恐怖片还顶。
妈的,这破楼是捅了枉死鬼窝还是咋的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飞起一脚踹开302虚掩的门。
客厅宛如飓风过境。家具东倒西歪,墙上泼墨般溅满了暗红色的抽象艺术。那个灰卫衣男人背对着我,蹲在敞开的冰箱门前,正窸窸窣窣地忙活着什么。冰箱里惨白的光透出来,隐约能看到几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最上面那个袋口,一绺沾着暗红污渍的长头发露了出来,上面还别着个褪色的粉色发卡。
嘿!警察叔叔马上就到一楼大厅了!我故意拔高嗓门,试图干扰他,自首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包吃包住哦!
男人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他手里还拎着那把沾满深褐色污渍的菜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白里爬满了狰狞的血丝,嘴角挂着的那抹笑,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你是对面那个…小道士声音干涩沙哑。
不然呢总不会是送外卖的吧我握紧牙签…不,桃木剑,慢慢往后退,业务挺繁忙啊哥们儿,KPI冲挺猛
不多,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菜刀上的污渍,动作像在品尝美味,就三个。语气平淡得像在报菜名。我女朋友,总跟别的男人聊骚;楼上老太婆,半夜唱歌跟鬼嚎似的;还有她那个小崽子,偷看我给猫‘做手术’…说到手术时,他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肩膀一耸一耸,那只猫叫得…啧,跟我女朋友临死前一个调调…好听…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早上那半个肉包贡献出来。跟这号疯子讲道理不如跟路由器里的网瘾鬼讨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悄悄摸向口袋深处那张压箱底的宝贝——师父压箱底的天雷符,就一张!希望能当个王炸用。
你女朋友…的头呢我一边拖延时间,眼珠子一边飞快扫描房间,寻找逃生出口或者能当板砖用的东西。放冰箱保鲜层了
男人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用菜刀指了指冰箱:在里头呢,我每天都给她上妆…她以前可爱美了…语气居然带着点温柔。
就在这诡异温情时刻,冰箱门砰地一声自己狠狠关上了!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刺啦…刺啦…声,像是指甲在疯狂抓挠金属内壁!男人脸色骤变,骂了句脏话就扑过去想拽开冰箱门。
机会!我掏出天雷符,心一横,狠狠咬破舌尖(疼得我眼泪差点飙出来),噗一口老血喷在符纸上:天雷隐隐,诛邪灭精!急急如律令!
黄符瞬间燃起刺目的金色火焰,我铆足劲把它朝男人后背甩过去!符纸在空中划出一道飘逸的金线,啪地精准糊在了他后心窝。
啊——!!!男人爆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嚎,后背滋滋冒起浓烈的黑烟,他像条离水的鱼在地上疯狂翻滚扑腾,试图压灭那跗骨之蛆般的金火。
我趁机一个箭步冲到冰箱前,使出吃奶的劲儿猛拽冰箱门!一股冰寒刺骨的冷气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和腐臭味扑面而来。果然,几个黑色大垃圾袋堆在里面,最上面那个袋口敞开,露出一绺长发和那个粉色发卡…
突然!一只冰冷刺骨的手从袋子里猛地伸出,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我低头一看,一颗女人的头颅从袋口滚了出来!她脸色青白浮肿,眼睛瞪得溜圆,没有焦距,惨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发出漏风般的气声:救…救我…把我…拼回去…
一股寒气顺着被抓的手腕直冲天灵盖!
卧槽!!!我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条件反射把手塞冰箱里!猛地甩开那只冰冷的手,踉跄着后退。这时,那个男人居然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后背一片焦黑还在冒烟,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疯狂更盛,仿佛被彻底点燃了!
你毁了我的艺术品!!!他嘶吼着,像头发疯的野兽,挥舞着菜刀朝我猛扑过来!面目狰狞扭曲。
我狼狈地侧身躲过致命一刀,顺手抄起旁边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大花瓶,用尽洪荒之力朝他脑袋抡过去!哐啷一声脆响,花瓶碎了一地!男人只是晃了晃脑袋,甩掉几片瓷片,跟没事人似的,眼中凶光更盛,再次扑来!这体质,挨了天雷符还能这么生猛变异了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我仿佛看到祖师爷在云端对我招手的危急关头——
砰!!!
一声巨响,防盗门被暴力撞开!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指向男人:警察!不许动!放下武器!
男人动作猛地一顿,随即爆发出更加癫狂的大笑:哈哈哈!抓我你们抓不到我的!她会保护我的!他猛地指向冰箱里那颗女人的头,我们…永远在一起!!
话音刚落,那颗女人头突然像熟透的西瓜般噗地裂开!无数只密密麻麻、油亮漆黑的甲虫(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如同喷涌的黑色潮水,从裂口处疯狂涌出,潮水般涌向门口的警察!
警察们显然没料到这生化武器,下意识地后退,场面瞬间混乱!
机会!我瞅准空档,抓起我的迷你桃木剑(此刻它在我心中光芒万丈),一个滑铲冲过去,朝着男人没被烧糊的那条大腿狠狠扎了下去!噗嗤!
手感像扎进了老树皮。虽然威力有限,但胜在出其不意且足够疼!
嗷——!
男人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单膝跪倒在地。警察们反应神速,趁机一拥而上,把他死死按在地上,咔嚓戴上了银手镯。
你…没事吧一个看起来刚毕业的年轻警察过来扶我,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困惑,以及一丝看马戏团表演的奇异光芒,刚才…你那…是魔术
祖传小手艺,混口饭吃,混口饭吃。我赶紧打着哈哈,把沾了血的迷你桃木剑塞回口袋深处。跟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解释这个不如跟王太太家的猫讨论微积分。
后续就是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冰箱考古发掘,清点出三具尸体的残骸。男人被拖走时,还在歇斯底里地喊着他女朋友的名字,那声音,听得人心里又发毛又有点…不是滋味。
走出302的凶宅,王太太抱着她那已经恢复正常、正慵懒舔爪子的布偶猫等在走廊尽头,脸色依旧苍白。
都…结束了她声音还有点飘。
暂时告一段落。我揉了揉快散架的肩膀,你家的猫祖宗没事了,就是…建议给它找个心理医生疏导下,估计今晚得做噩梦。
猫附身萝莉音说口红好看这事,够它消化一阵了。
王太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谢谢你啊,小师傅。多少钱我转给你。
这次…算体验价吧,我摆摆手,一脸高深莫测(其实是累得不想算账),处理这种‘硬货’容易沾晦气,下次…下次给我打个八折就行。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王太太这种客户,回头客潜力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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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太笑着点头,抱着猫回家了。我看着她的背影,脑子里突然闪过布偶猫瞳孔里那个扎双马尾的小姑娘。
刚按下电梯按钮,身后就传来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哥哥,你要走了吗
回头一看,那个扎着双马尾、脸色苍白的小姑娘果然站在302门口,手里还攥着那个红色的气球。她眼睛里的纯黑褪去了些,变回了正常的瞳色,只是瞳孔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挥之不去的血红。
你怎么还没去…报到我皱了皱眉,感觉她身上那股阴冷的气息比刚才重了点。
我在等你呀。小姑娘歪着头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在昏暗的走廊里闪着微光,我知道这栋楼里…还藏着好多坏东西呢。哥哥你这么厉害,留下来把它们都赶跑好不好语气带着点撒娇和期待。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丫头,不是普通的游魂野鬼。她是地缚灵!被某种强大的执念困死在这栋水泥森林里了。
有些事,我叹了口气,尽量让声音显得温和,得交给穿制服的专业人士。他们会管的。
虽然效率嘛…不敢恭维。
他们管不了的。小姑娘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像蒙上了一层灰,这栋楼…以前是个乱葬岗。建楼的时候,挖出来好多好多的骨头…都被偷偷埋在地基下面了。她的小手紧紧攥着气球绳,那些骨头里的怨气…好臭好臭的…会把好人变怪,把坏人变得更坏…
靠!难怪!我恍然大悟,像被雷劈了一道。这楼从电梯到住户都透着股邪性!原来是建在万人坑上!这种地方的怨气,跟陈年老痰似的,粘稠顽固,除非把楼推平了重新搞净化大法,否则就是颗定时炸弹!
明白了。我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冰凉的头发丝,这事…哥记下了。我想想办法。
语气尽量笃定。
小姑娘眼睛唰地亮了,像点亮了两盏小灯泡:真的吗!那…那我等你回来哦!拉钩!她伸出冰凉的小手指。
拉钩。我用温热的手指勾住她的,心里却在哀嚎:这钩拉得,代价有点大啊!
电梯来了。我走进去,回头看去。小姑娘还站在原地,用力地朝我挥手,手里那个鲜红的气球,在昏暗破败的走廊里,像一滴凝固的血,又像一个渺茫的希望。
电梯缓缓下降,我靠在冰凉的金属壁上,感觉身体被掏空。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师父…今晚…我可能得晚点‘下班’…
又跑哪儿野去了!师父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暴躁和浓浓的不耐烦,明天观里卫生大检查!敢迟到,信不信为师把你绑在避雷针上当人肉避雷器!
师父!正事儿!我赶紧打断他老人家的温馨问候,把古槐小区这栋楼建在乱葬岗上的大发现竹筒倒豆子说了一遍,这怨气浓得快滴出墨了!不处理,迟早出大篓子!要命的那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师父的声音带着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疲惫:这种破事…归住建和城管头疼!轮不到我们操心!赶紧滚回来!顺路带两斤前腿肉!晚上包饺子!敢买注水肉看我不抽你!
师父!我真急了,那楼里…还有个可怜的小丫头困着呢!地缚灵!眼巴巴等着超度!
可怜这世上可怜的人和鬼多了去了!你管得过来吗你师父吼了一句,但语气明显软了下来,带着点无可奈何,…罢了罢了!算我上辈子欠你的!让你大师兄过去搭把手!他明天正好进城…采购法器(其实是买新出的游戏机)。
师父万岁!您老最帅!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就知道师父是豆腐心刀子嘴。
挂了电话,电梯也刚好到一楼。走出单元门,雨停了。月亮从云层后面钻出来,清冷的光照亮了湿漉漉的地面。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那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淡了不少。抬头看着这栋高耸入云、此刻却显得格外阴森的居民楼,我暗暗咬牙:管它什么万人坑乱葬岗,这个闲事,小爷我管定了!为了那傻乎乎等我的小丫头!
刚发完狠,手机又催命似的响了。陌生号码。我犹豫半秒,接了。
喂是茅山道馆的小师傅吗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传来,急得快冒烟了,我家出大事了!我儿子非说衣柜里有个穿白衣服的阿姨!还总给他糖吃!那糖…看着像…纸做的!
得,今晚的养生觉又泡汤了。我认命地叹口气,摸了摸口袋里那根沾血的迷你桃木剑,迈开酸软的腿朝小区门口挪。
地址发我微信,起步价88,白天不加倍啊亲!
生活不易,道长也得恰饭不是祖师爷也得交网费啊!
刚蹭到小区门口,路灯下杵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道袍,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破布袋,正四处张望。看见我,立刻挥手,中气十足:小师弟!这边!磨蹭啥呢!
是大师兄!我瞬间感觉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小跑过去:大师兄!你这闪现够快的啊属曹操的
刚‘采购’完就接到师父的‘加急任务’,大师兄蒲扇大的巴掌拍在我肩上,差点把我拍进地里当萝卜,听说你在这儿捅了个‘大篓子’怨气冲天那种他挑了挑浓眉。
喏,就这栋,我朝身后的居民楼努努嘴,底下是个老乱葬岗,埋了不少‘原住民’,怨气浓得能当老陈醋蘸饺子了。
大师兄抬头,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那栋楼,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嘶…好家伙!这煞气…都快凝成黑芝麻糊了!
他从布袋里掏出一个物件——嚯!比我那塑料罗盘高级多了!纯铜打造,符文刻得密密麻麻,沉甸甸闪着暗哑的光。走!进去会会!
刚进单元门,电梯口那个扎双马尾、拿着红气球的小姑娘就怯生生地出现了。看见大师兄那魁梧的身板和严肃的脸,她嗖地躲到我身后,只探出个小脑袋。
别怕,这是我大师兄,专业驱魔…呃,专业净化环境一百年!我拍拍她冰凉的小脑袋,对大师兄说,情报就是她提供的,绝对一手消息。
大师兄点点头,没多话,直接从怀里(他那道袍像多啦A梦的口袋)摸出一张金灿灿的符纸,递过去:拿着,护身符。别让那些‘黑芝麻糊’沾身上。
小姑娘接过符纸,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整个人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滋啦一下,没了!
诶人呢我懵了。
送‘往生通道’排队去了。大师兄收起他那高大上的罗盘,语气平淡,执念太深,强留在这‘芝麻糊’里只会越泡越黑。先让她去轮回中转站待着,等咱把这儿打扫干净了,再送她‘上车’。
高!实在是高!我恍然大悟。难怪师父总说大师兄比我脑子好使,这操作,比我这愣头青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进了电梯,大师兄按下30楼:先去‘案发现场’看看,说不定能找到‘芝麻糊’的生产车间。
电梯吭哧吭哧上升。大师兄突然开口,语气带着点…玩味小师弟,听说…你对付那疯子,用的是天雷符
呃…嗯!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那符可是我冒着被师父发现的风险,借用他老人家的珍藏版。
不错嘛,大师兄难得露出点笑意,拍了拍我的头(这次轻了点),长本事了。师父知道了,准保老怀大慰。
虽然我觉得师父知道后,我可能得去避雷针上常住。
我正想谦虚两句,电梯猛地一抖,灯光啪全灭!黑暗中,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窸窣窣…沙沙沙…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有无数只脚在金属地板上爬行。
别动。大师兄的声音低沉而稳如泰山,‘芝麻糊’引来的‘小点心’,地缚灵开饭了。
我屏住呼吸,手悄悄摸向朱砂包。黑暗中,无数双绿豆大小的、惨绿色的光点密密麻麻亮了起来,贪婪地盯着我们,看得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急急如律令!大师兄突然暴喝,声如洪钟!同时,他布袋里寒光一闪,一柄用红线串着古铜钱的短剑赫然在手,朝着黑暗中那密密麻麻的绿点猛地一挥!
嗷——!
吱——!
凄厉刺耳的鬼哭狼嚎瞬间爆发,又戛然而止!绿点像被掐灭的烟头,瞬间消失无踪。灯光重新亮起,电梯地板上赫然留下几道深可见金属底层的狰狞爪痕!这要是挠人身上…
被煞气腌入味儿了,彻底疯了。大师兄收起铜钱剑,眉头拧得更紧,这‘芝麻糊’,比预想的还稠还脏。
电梯叮一声到达30楼。门一开,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消毒水味再次糊脸。302的门敞开着,里面一片狼藉,警察已经撤了,只剩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在做最后的清理标记。
我们走进去,大师兄拿着他的土豪金罗盘在房间里慢慢踱步。指针起初像抽风一样乱转,最后咔哒一声,死死定在了冰箱旁边的地板上。
源头就在这儿!大师兄用脚尖点了点那块地板,地基被动过,下面有‘料’。
我蹲下敲了敲,声音空洞。好家伙,果然有夹层!
挖开,清理,净化,一条龙。大师兄言简意赅,从他那百宝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桃木手斧小师弟,搭把手,干活!
撬地板绝对是个体力活加技术活!我们俩哼哧哼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块强化地板给撬开。下面果然是个黑黢黢的洞,一股混合着泥土腥和浓烈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洞里,层层叠叠堆满了灰白色的骨头,有些上面还沾着干涸的泥块。
怨气腌透了,直接烧会炸锅。大师兄皱着眉,又从他那个仿佛连接着异次元的布袋里掏出个…古朴的陶罐先用糯米朱砂拌一拌,腌入味了再打包带走,回观里慢慢‘净化’。
于是,在302这个凶宅客厅里,我们开始了长达两个多小时的骨头腌制打包工作。大师兄在洞口贴了张加强版镇煞符,又撒了厚厚一圈糯米,才小心翼翼地重新盖上地板。
暂时压住了。大师兄抹了把额头的汗,但这只是‘堵漏’。要想根治,得把整栋楼地基里的‘陈年老腌菜’都清理一遍。
那…总不能把楼拆了吧我脸都垮了,拆迁办也搞不定这活啊!
用不着,大师兄神秘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祖师爷有妙招。你明天去买艾草,买硫磺,越多越好!有多少买多少!咱们晚上…给这栋楼来个‘大熏蒸’!
熏…熏蒸我一脸懵,这玩意儿能行驱虫还差不多…
放心,祖传配方,专治各种‘阴间腌臜’!大师兄拍得我肩膀生疼,包管用!
离开302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大师兄说他先回道观准备熏蒸大业的装备,让我下午把原料送过去。
走出居民楼,初升的太阳给冰冷的楼体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看着顺眼多了。我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都在呻吟,但心里却莫名踏实。
虽然这楼还没彻底消毒,但至少迈出了第一步。那个傻乎乎等我、扎双马尾的小丫头,不用再困在这芝麻糊里了。这就够了。
掏出手机,给昨晚那个衣柜送糖阿姨的客户回了条信息:不好意思,昨晚处理了点‘大型社区环境治理项目’,上午过去帮您看看起步价88,白天不加倍哈!
发完信息,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朝地铁站挪。生活还得继续,道长也得恰饭不是祖师爷的香火钱不能断啊!
下午,我化身人形搬运工,
租了辆快散架的小三轮,吭哧吭哧拉回来足足一车的艾草和硫磺,堆在道观院子里,活像两座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芳香小山。大师兄已经摇来了几位膀大腰圆的师兄弟,正围着一个大铜盆(看着像师父以前泡脚那个)捣鼓着什么神秘配方。
得嘞!人到齐了,开整!大师兄大手一挥,我们这支由驱魔民工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再次杀向古槐小区。三轮车、小推车齐上阵,场面堪比小型物资运输队,就是运输的货物味道有点上头。
到达战场时,暮色四合。大师兄指挥若定,颇有将军风范:艾草堆东南角!硫磺堆西北角!剩下的,每个单元门贴一张‘清仓大甩卖符’(其实就是加强版镇煞符)!
我们迅速行动,很快,小区的四个角落就堆起了冒尖的驱邪燃料,单元门口也贴满了黄底朱砂的促销广告。
点火!大师兄掏出个防风打火机,啪一声,火焰瞬间窜起,贪婪地舔舐着干燥的艾草和硫磺。
轰——!一股混合着浓烈草药香(熏得人脑仁疼)和刺鼻硫磺味(辣眼睛)的滚滚浓烟冲天而起!像一条被激怒的灰色巨龙,在小区上空盘旋、翻滚、咆哮。整个小区瞬间被笼罩在一片辛辣呛人的仙境之中,能见度直线下降。
大师兄站在小区中央的空地上,手持他那柄正儿八经、闪着暗光的桃木剑(不是纪念品!),气沉丹田,声如洪钟: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咒语如同无形的重锤,一声声敲在浓烟弥漫的空气里。随着他的声音,那盘旋的灰龙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开始沉重地向下沉降,如同巨大的、带着净化力量的雾霭,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每一栋楼、每一个单元、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呜——!
嗷——!
嗬嗬嗬——!
刹那间,整个小区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痛苦的音箱!无数凄厉、尖锐、扭曲、绝望的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从墙壁缝隙、从下水管道、甚至从地底深处疯狂地涌出!声音层层叠叠,尖锐刺耳,如同无数被烈火焚烧、被浓烟呛窒的怨魂在拼命挣扎、哀嚎!听得人头皮炸裂,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立体环绕音效比任何恐怖片的音效都带劲(也惊悚)百倍!
这地狱交响乐,整整嚎叫了一宿!直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第一缕微弱的晨曦刺破黑暗,那令人牙酸的鬼哭狼嚎才如同退潮般渐渐减弱、消散。浓烟也终于恋恋不舍地散去,金色的阳光毫无阻碍地洒满整个小区。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常年笼罩在楼宇间的阴霾似乎被阳光驱散了大半,连空气都感觉清新(虽然还残留着硫磺和艾草的余味)通透了许多,整个小区仿佛被揭掉了一层灰蒙蒙的滤镜,焕然一新。
搞定!大师兄潇洒地挽了个剑花(差点甩到自己),把桃木剑收回他那百宝袋,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满足的笑容,‘芝麻糊’清了九成九,剩下的边角料,让太阳公公晒晒就没了。以后,这儿能住人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沐浴在晨光中、不再显得死气沉沉的小区,心里像卸下了一块大石头,暖洋洋的。那个总拿着红气球、扎着双马尾的傻丫头,总算能挣脱这困了她不知多久的牢笼了。值了!
我们收拾好家伙什,准备打道回府。临走前,我习惯性地回头,望向302那个熟悉的窗口。
阳光正好,穿透玻璃,洒在空荡的窗台上。恍惚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扎着双马尾,穿着干净的小裙子(不再是那身旧校服了),正踮着脚尖,用力地朝我挥手。她脸上是灿烂的、毫无阴霾的笑容,手里紧紧攥着的那个鲜红的、圆滚滚的气球,在金色的阳光里,显得那么耀眼,那么生机勃勃,像一颗跳动的、充满希望的心。
我忍不住也笑了,抬起手,朝着那片阳光用力挥了挥。然后转身,跟上大师兄和师兄弟们略显疲惫但步伐轻快的背影。
生活还得继续,道长也得恰饭不是不过,能顺手帮别人(和鬼)一把,感觉…还不赖!
回道观的路上,感觉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刚迈进道观那熟悉的、带着香火味和灰尘味的大门,就看到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抄着手在院子里等着了。他老人家扫了我们一圈——个个灰头土脸,道袍上沾着硫磺粉和艾草灰,活像刚从火灾现场逃出来的难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进了厨房,端出来两大海碗热气腾腾、白白胖胖的饺子。
趁热乎,赶紧造(吃)!师父把碗往石桌上一墩,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但眼角那点细微的纹路似乎舒展了些,吃饱了滚去挺尸(睡觉),别在这儿碍眼!
我和大师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脏兮兮的脸上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笑意。二话不说,抄起筷子就开动!饺子皮薄馅大,是熟悉的茴香猪肉馅儿,一口咬下去,汤汁四溢,滚烫的暖流瞬间从喉咙熨帖到胃里,再蔓延到四肢百骸。虽然身体累得像被十只鬼同时吸干了阳气,但心里那份踏实和满足感,千金不换。
这就是我们茅山弟子的日常,辛苦是真辛苦,鸡飞狗跳、刀尖舔血(偶尔还得啃过期罐头),但想想那些被净化的怨气、被解脱的灵魂、还有王太太抱着猫时露出的笑脸…
啧,感觉好像…
我们确实让这操蛋的世界,有那么一点点,变得不那么操蛋了
一觉醒来,窗外已是日头偏西。
我伸了个巨大的懒腰,骨头节咔吧作响,感觉身体像是被重新组装了一遍。摸出手机,屏幕一亮,好几条未读信息。最上面那条,还是昨晚那个衣柜送糖阿姨的客户,语气更急了:小师傅!您啥时候能来啊!我儿子今早说…说那个阿姨请他吃席!还摆了一桌纸钱叠的菜!!救命啊!!!
我揉了揉还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嘴角却忍不住勾了勾。手指翻飞,迅速回复:马上到!起步价88,白天不加倍,童叟无欺!地址再发一遍哈,刚睡醒,脑子有点糊。
顺手还加了个奋斗的表情包。
生活还得继续,道长也得恰饭不是祖师爷的服务器也得续费啊!
起身下床,把睡得皱巴巴的道袍努力捋平(效果有限),抓起我那位忠实可靠、沾过童子血(意外!)和人血(凶宅!)、饱经风霜的迷你桃木剑,别在腰后。推开房门,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泼洒在身上,瞬间驱散了最后一丝残留的阴冷和疲惫。嗯,电量恢复80%!
新的一天,新的客户,新的…
呃,食材出发!
刚走到道观门口,就看见大师兄那魁梧的身影杵在石阶上。
他手里没拿罗盘,倒是拎着个崭新的、印着某电子产品Logo的购物袋,脸上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劲儿。看见我,他眼睛一亮,大手一招:小师弟!来得正好!刚接了个‘大活儿’!城里新开那个‘金鼎’商场,闹鬼闹得邪乎!据说晚上清洁工都不敢去地下车库,说能听见一整支迎亲队伍吹拉弹唱!老板急得头发都薅秃了,开价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眼睛唰地就亮了!商场人多眼杂,阳气应该旺啊,还能闹得这么凶绝对是个硬茬子!挑战性MAX!而且…大师兄比划的那个数…够给道观WiFi续费十年了!
去!必须去!刀山火海也去!我瞬间来了精神,凑过去压低声音,大师兄,透个底,起步价多少有提成没
大师兄嘿嘿一笑,揽住我的肩膀,力道依旧生猛:放心!这次的金主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出手贼大方!包你赚得盆满钵满,回头还能给咱观里那破路由器换个顶配的!
我们相视一笑,一种又要去搞大事情的默契在眼神中流淌。阳光将我们俩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古老的道观墙壁上,一个高大魁梧,一个略显单薄但腰杆笔直。影子边缘有些模糊,带着点风尘仆仆的孤独,却又透着一股子混不吝的坚定。
这就是我们茅山弟子的生活,辛苦是真辛苦,刺激也是真刺激。我们可能成不了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但至少…能让那些躲在衣柜里送纸糖的阿姨、在地下车库开演唱会的迎亲队消停点,让普通人能睡个安稳觉,让WiFi信号…嗯,更稳定一点
生活还得继续,道长也得恰饭不是祖师爷也得与时俱进啊!
我们说说笑笑,脚步轻快地朝着城里那栋据说很热闹的金鼎商场走去。阳光正好,前路…估计又得是鸡飞狗跳。但,管他呢!干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