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中年女变异人猛地跳到了车顶,脑袋耷拉下来,已经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五官看上去更加血腥恐怖!
对方只剩下一半的眼珠盯着她们,疯狂拍打着她的车窗!
玄虚子气息微弱,嘴角不断渗出乌黑的血。
阮芷涵瞥了一眼,心头骤紧,汗毛立起。
她没空管头顶的变异人,只能咬牙,更用力地操控方向盘。
她猛打方向盘,车子甩出一个及其刁钻的弧度。
只听见刺耳的声响,她看准路边一根歪倒的水泥电线杆,车身竟然微微侧起,贴着杆子就冲了过去!
嘭的一声闷响,车顶的变异人顿时被电线杆碾过,发出一声惨叫!
拍窗户的声音顿时消失,阮芷涵也不回头看,油门一踩到底,车子再度提速,一往无前,在破败的城市里冲出一条路来。
总算,在城市边上一片废弃的厂区,她找到了记忆里那个还算隐蔽的仓库。
这地方偏僻,周围也空荡荡,变异人的吼声也小了不少。
车刚开进仓库,就有几只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变异人,慢吞吞地围了上来。
阮芷涵面无表情,从副驾边上捞起消防斧,推开车门缓步往前。
她斧子一挥,只见液体四溅,黑乎乎的血溅了她一身,她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看着周围没别的动静,她才小心地把玄虚子从副驾上弄出来,他半扶半拖地把人扶到仓库里。
旋即,她又从乾坤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床垫子和被子,找了个还算干净的角落铺好,把师父轻轻放上去。
看着仓库里堆成山似的米面油、瓶装水和各种紧急药品,她那颗一直提着的心,才稍微落了那么一些。
她没敢多休息,连忙翻出急救箱,还有几瓶玄门疗伤的药。
剪开玄虚子那身被血染成红色的道袍,一道从左边肩膀拉到胸口的可怖伤口露了出来,皮肉都翻开了,甚至能看见里头的骨头!
更让她心头惶恐的是,伤口附近还飘着着一股若隐若现的灰黑色雾气,透着一股淡淡的尸臭味
“这是核辐射弄出来的感染……”阮芷涵低声喃喃,脸色发白。
这种黑气,比她知道的任何毒、任何伤都难对付,普通的办法怕是无法治疗!
她拿出随身带着的银针,吸了口气,把身体里的灵力运起来,小心地把针扎进玄虚子伤口附近的几个穴位,想用自己的灵力把黑气给逼出来。
谁知,她的灵力一碰上那黑气,就跟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反应,甚至觉得有股阴冷的触感顺着针回溯,让她的指尖都冻的没了知觉!
这时候,玄虚子眼皮动了动,勉强睁开一条缝,眼神浑浊地看着阮芷涵焦急万分的脸。
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又沙又弱,还带着点说不出的味道:“芷涵,别浪费力气,这是天意,也是人祸,咳咳……”
他猛地咳嗽起来,本就惨白的脸泛起一阵不正常的红:“师父怕是……挺不了多久了……”
“师父!”阮芷涵眼圈泛红。
她扔了银针,紧紧抓住玄虚子冰凉的手,不停地揉搓:“您不会有事的!我一定能治好您!一定能!”
上辈子师父为了救她,把最后一点心血都耗尽了,死在她怀里的情景,难免在她眼中重新浮现。
那种无尽的悔恨和遗憾,恐慌又让她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不行,这辈子,绝对不能再让那种事发生!
她强逼着自己别再想那些,拿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
她又从乾坤袋里拿出几张画着符的黄纸和几块布阵用的玉石,在仓库里找了些破铁桶、断木板,凭着在道观学的那些道法,在仓库的几个主要出入口和通风口处,布了几个简单的预警和防御阵法。
这些阵法虽然不怎么厉害,但至少有变异人靠近的时候能提前知道,给她争取点时间。
天越来越黑,仓库外面时不时传来几声变异人压着的、听不清楚的吼叫,衬得仓库里头更加寂静。
阮芷涵守在玄虚子边上,眼睛都不敢眨,一直注意着他的情况。
她从怀里拿出那块温润的白玉掌门玉佩,这是师父在她当掌门的时候,亲手给她的。
现在,玉佩在她有点微凉的手心里,发着一点点微弱又柔和的光,好像也在替它以前的主人担心,又像是在安慰她。
她摸着玉佩上熟悉的纹路,逐渐握紧手中的玉佩,护着师父,查清楚上辈子道观为什么会被人打上门,替那些冤死的同门报仇……
这些念头的出现让她本来有点惶恐的心,又变得坚定。
一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仓库外头的动静也小了不少,玄虚子的呼吸才好像平稳了些,虽然面色还是白如金纸,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又急又弱。
阮芷涵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不少,但她清楚,这只是服用的丹药和她输进去的那点灵力暂时把黑气压住了。
要是想不到办法把那黑气彻底驱散,师父的命还是悬着,随时都可能……
她不敢再往下想,得赶紧找到更管用的法子,或者,找到能克制这种核辐射感染的东西。
她的眼神在仓库里堆着的那些东西上打量,飞快地回忆着上辈子关于核辐射的所有事情,希望能从里找到一点线索。
“师父,您再撑一会儿,”阮芷涵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一定有办法的。”
玄虚子眼皮微微动了动,。
阮芷涵站起身,走到堆放药品的地方仔细翻找。
普通的消炎药、止血药对这种黑气根本没用。
她需要更特殊的,或者……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师门典籍中记载的一些以毒攻毒的偏方,还有一些能够净化邪祟的材料。
“乾坤袋!”她拍了拍腰间的袋子,里面还有一些她搜集的稀奇古怪的药材,或许能派上用场。
她将乾坤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在地上,丹药、符纸、几块不知名的矿石,还有一些干枯的草药。
她一样样仔细辨认,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东西,对付寻常邪祟尚可,但面对这种前所未见的核异变黑气,她实在没什么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