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当夜,萧暮云在营房整理衣物时,发现被褥下藏着半块发霉的面饼。
还未反应过来,先前挑衅的汉子踹门而入,身后跟着四个膀大腰圆的士兵。
新来的挺识相,知道孝敬汉子一脚踩住面饼,不过光这点可不够。
萧暮云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五人握刀的手:你们想如何
听说流民最会偷鸡摸狗,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爷几个就饶你......
话音戛然而止,汉子突然瞪大双眼——萧暮云不知何时已欺身近前,指尖正点在他喉结旁的麻穴上。
其余四人慌忙拔刀,寒光乍现之际,萧暮云旋身踢翻木凳,木屑纷飞间,他已夺过一人手中长枪横扫,枪杆如游龙般缠住两人手腕,紧接着膝盖猛撞枪尾,两人闷哼着倒飞出去。
最后一人的刀锋堪堪擦过他肩头,萧暮云侧身抓住对方手腕,借力往前一带,那人收势不及,额头重重磕在木柱上,瘫倒在地。
还有谁
萧暮云持枪而立,营房内一片死寂。五人躺在地上呻
吟,无人再敢动弹。
好小子!
一道爽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身着皮甲的小旗长提着酒壶跨步而入,目光在萧暮云身上打转,能以一敌五,还手下留情不致命,有点意思。
他拍了拍萧暮云肩膀,从今日起,你跟着我巡哨。敢动我的人,下次可就不是点穴这么简单了。
萧暮云拱手谢过,余光瞥见了小旗长腰间那枚刻着周字的令牌。
阳关寨只有一个总旗兵力的人在这里驻扎,总共也就五十个人,每个小旗十个人。最大的官是总旗长,下面有五个小旗长,周正便是其中之一。
其他人听到周正如此说,也都不敢再吭声。五个人被萧暮云收拾了一顿,只能认栽。
等这些人离开,
周正把酒壶递到萧暮云面前:来一口
萧暮云推辞道:军中不得饮酒,否则,军法从事。
哎呦,你行啊,我刚替你解了围,这个面子都不给周正板着脸说。
萧暮云依旧坚持:面子再大,也大不过军法。
周正突然再次笑起来,拍着萧暮云的肩膀说:和你开玩笑呢,其实这里面装的是水。不信不信你自己闻闻。
萧暮云接过酒壶,确认不是酒,这才抿了一口,又把酒壶还给了周正:多谢了。
不错,有定力。周正笑道:你就不怕我在水里下药
萧暮云不慌不忙:君子之交淡如水,您不会这样做的。
身手好,守军纪,还很聪明。周正说到此处,长长叹了口气:像你这种人,本不该来这里。不过,既然来了,好好干,将来你肯定会有出息。
您太看得起我了,日后还请旗长多多指教。萧暮云客气道。
次日,萧暮云白天正常训练,晚上要跟着周正巡逻。
周正带着萧暮云巡至寨西角时,暮色正浓。两人踩着满地枯枝行进,忽听得草丛中传来窸窣响动。
周正刚要拔刀,三只青灰色野狼突然窜出,其中一只直扑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萧暮云猛地拽住周正后领往后一拉,同时挥出长枪横扫。
枪头精准挑中狼腹,野狼惨嚎着倒飞出去,撞断碗口粗的树干。
另两只狼见状,龇着獠牙绕开攻击,呈犄角之势包抄过来。
萧暮云将周正护在身后,枪尖寒光闪烁,与野狼展开周旋。
他瞅准时机,一枪刺向左侧野狼前腿,趁其吃痛扑空时,旋身横扫,枪杆重重砸在右侧野狼天灵盖上。
好俊的身手!周正捂着险些被抓伤的脖颈,惊魂未定地赞叹。
旗长,你没事吧萧暮云上前问道。
没事,咱们这个寨子时常有野狼跑进来,它们冬天找不到猎物,就只能来寨子里找吃食。周正定了定神,又道:这次多亏了你,以后你私下里叫我大哥就行了,不必见外。
三具狼尸横陈在地,萧暮云刚要开口,忽听得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
借着月光,他瞥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翻过高墙,落地时还踉跄了一下。
有情况!周正立刻追去。
那人似乎对寨内地形不熟,慌不择路间竟撞进了死路。
萧暮云抢先一步堵住退路,正要动手擒拿,却在月光下看清了对方面容——是女扮男装的小妹萧暮雪!
她发髻凌乱,锦袍沾满尘土,眼神中满是倔强与慌张。
大胆奸细!周正举刀逼近,竟敢擅闯军营!
萧暮雪咬着下唇,攥紧腰间短刀,却始终不发一言。
萧暮云见状,急忙挡在她身前:周大哥且慢!此人方才与我在寨外相遇,说是听闻军营招兵,特意赶来投效。
他转头看向萧暮雪,故意提高声调:你既想参军,怎不光明正大从正门进这般偷偷摸摸,难怪被人误会。
萧暮雪聪慧,瞬间明白兄长意图,强装镇定道:小人...小人错过了招兵时辰,情急之下才...
周正狐疑地打量着萧暮雪:投军你这细皮嫩
肉的模样,能扛得住刀枪
周大哥,萧暮云拍了拍萧暮雪肩膀,我观这位兄弟身手利落,刚才翻墙的动作也不含糊。不如先让他留下,若真是脓包,再赶出去也不迟。
周正沉吟片刻,收起佩刀:看在沈兄弟的面子上,暂且留你。明日随队训练,若敢偷懒,军法处置!
待周正走远,萧暮雪眼眶泛红,刚要开口,萧暮云立刻低声警告:明日再寻机会说话。
直到次日晌午,趁着训练间隙,萧暮云寻到躲在马厩后的萧暮雪。
胡闹!谁准你跟来的萧暮云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四下无人,才敢显露出焦急,你可知军营多凶险
萧暮雪扬起下巴:你都能来,我为何不能木兰替父从军十二载,平阳公主率娘子军助大唐开国,我萧暮雪虽女儿身,却也能上阵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