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民兵同志一来,那帮孙子立马就蔫了!活该!
黄云辉没参与议论,只是闭着眼,听着窗外的风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民兵巡逻的脚步声。
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管你什么站长,敢伸手,就剁了你的爪子!
他翻了个身,没一会儿,沉稳的呼吸声就融入了同伴们此起彼伏的鼾声里。
这一夜,睡得格外踏实。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黄云辉就睁了眼。
屋里寒气重,老把式们的呼噜声倒是热乎。
他轻手轻脚下了炕,披上棉袄就往后院走。
牛车还在老地方。
那头老黄牛精神头还行,看来昨晚李二狗塞的巴豆粉没来得及起效。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被割过的车绳。
绳子中间那段被割得毛毛糙糙,只剩几股麻线连着,风一吹都晃悠。
这帮孙子,手够黑的。黄云辉低声骂了句。
从空间里摸出备用的粗麻绳,三下五除二,把割坏那段彻底换掉,打了个死结实的扣。
老牛像是知道换了新绳,回头蹭了蹭他胳膊。
妥了。黄云辉拍拍牛脖子:走,办正事。
他没叫醒胡卫东他们,揣上钱和票,悄没声地出了招待所大门。
县城街道冷清,只有扫大街的唰唰声。
他裹紧棉袄,直奔县中心的供销社。
供销社门脸不大,玻璃柜台擦得锃亮。
几个售货员刚上班,正打着哈欠搬货。黄云辉走到卖日用品的柜台。
同志,买点东西。他声音不高。
柜台后是个梳着两条粗辫子的年轻姑娘,抬眼看他:买啥
雪花膏,蛤蜊油。黄云辉指指玻璃柜里的小圆铁盒和贝壳油罐。
姑娘麻利地拿出来:友谊雪花膏,一盒一块二。蛤蜊油,一毛五一个。要多少
雪花膏拿两盒。蛤蜊油拿三个。黄云辉算着,乡下冬天手容易皴,得多备点。
给林晚秋带点回去,这丫头准高兴。
他想了想,又看见旁边挂着的碎花头绳:头绳拿两根,红的蓝的各一。
雪花膏两块四,蛤蜊油四毛五,头绳一毛。一共两块九毛五。
姑娘噼里啪啦报数,东西包进一张旧报纸里。
黄云辉数出钱和几张日用工业品票递过去。
姑娘收了钱票,把纸包推过来。东西揣进怀里,带着点淡淡的香。
出了供销社,他七拐八绕,钻进一条更偏僻的背街小巷。
巷子尽头有个不起眼的豁口,豁口外面是片废弃的打谷场。
这就是县里人私下说的鸽子市了。
天还早,人已经不少,但都压着嗓子说话,眼神警惕地扫着四周。
空气里混杂着土腥味、牲口味和一点粮食的香气。
黄云辉没急着找人,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目光扫过那些蹲在地上、面前摆着鸡蛋、山货、或者盖着布的箩筐的人。
他主要留意那些穿着体面点、眼神里透着精明的,像是专门做大买卖的掮客。
很快,他锁定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