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把沉骁当条狗。
两年后,我成了他的情人。
昏暗的包厢里坐满了人,男人把我拉到他腿上。
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亲我。
我照做之后,冷眼看他：够了吗。
见他不说话,我又将脖子上的丝巾扯下,露出大片的吻痕。
做完一切后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便转身离开。
没多久,所有人都看见刚刚面容阴沉的男人,狼狈地追了出去。
……
01
我家快破产了。
商业新贵沉骁趁虚而入。
我那没良心的爹一纸合同把我卖给了他。
从圈里尊贵的大小姐沦为金主的情人只是一晚上的事。
我知道,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房间里,沉骁捏着我的下巴,眼神锐利：明意,做情人就要有情人的样子。
你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给谁看
我僵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我好歹要有个适应期吧
还是说沉总这么急色
沉骁哼了一声,甩下一张名片。
最好别让我等太久,我没有那么多耐心。
说完,便离开了。
我拿起桌子上的名片看了许久,蓦地笑了出来。
两年前,沉骁对我的追求人尽皆知。
但圈子里没有人看得起他。
包厢里,我和狐朋狗友喝酒作乐,他们也口无遮拦：沉骁那小子不会真以为能追上你吧
实在是太好笑了,谁不知道我们明大小姐眼高于顶,也不看看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说到底,他沉骁也就是明意的一条舔狗罢了……
我听得心烦,想叫他们闭嘴。
话没说出口,沉骁便推门进来。
他眼尾发红：明意,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说的是对的。
我的确看不上沉骁的身份,也不会答应他的追求。
干脆就趁今天让他知难而退好了。
在这沉默的时间里,沉骁得到了答案。
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两年后再次见面,他成了商业新贵,我家却面临破产。
沉骁这次是冲着报复我来的。
他丢掉的面子和尊严要从我身上一点点讨回来。
我看着楼下沉骁驱车离开,喃喃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02
沉骁再来南湾别墅是两天后。
经过这两天的冷静,我接受了身份的转变。
也没什么尴不尴尬的,等他腻了,玩够了,这段关系就会自然而然地结束。
沉骁坐在沙发上,等着我来讨好。
我化着精致的妆,媚眼如丝,自然地坐到他腿上。
男人的身体瞬间绷紧。
这样近的距离我能清晰地闻到沉骁身上的木质香。
给人深沉且稳重的感觉。
我调笑道：沉总第一次包养人怎么比我还紧张。
沉骁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倒是熟练。
我笑了笑,咬上他的喉结。
不熟练怎么让金主满意
沉骁呼吸粗重,揽住我,就着这个姿势站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腻歪着进了卧室。
我以为,沉骁指定会在这种事上可劲儿折腾人,没想到反而出乎意料地温柔。
结束的时候,我被他抱在怀里,有些喘不过气。
我伸手推了推面前的人,结果被抱得更紧。
困意席卷大脑,索性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我揉着酸疼的腰坐起来,一眼看见了枕边的黑卡。
我愣了一下,然后想明白了。
包养费。
果然还是没太适应啊。
03
接下来的日子,沉骁几乎每天都来。
我疑心沉骁八百年没碰过女人了,总是不知足似的。
在身上的男人想再来一次的时候,我受不了了。
一脸难看地推开他。
沉总,你能让我休息休息吗这频率我是真吃不消。
我说得很直白。
沉骁一时没有回应,但动作却停了下来。
随后上方传来一声闷闷的嗯。
我有些意外。
至今为止,沉骁对我的态度都出乎意料地好。
没有什么想象中的羞辱和报复。
之后他依旧每天都来,除了晚上,白天有空的时候也会过来。
除了那种事,沉骁更喜欢的好像是陪我吃饭,其次就是单纯的接吻。
我总觉得自己不是在被包养,而是在……谈恋爱。
我摇摇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
比起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沉骁现在作为圈子里的名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南湾别墅养了个金丝雀。
稀罕地夜夜留宿。
而听说,那只金丝雀就是曾经看不起沉骁的明家大小姐。
大多数消息都是我传出去的。
传到最后,就成了沉骁依旧对我余情未了。
等时机差不多,我就回了明家。
有些账到底得好好算清楚。
04
许雁华大概是没想到我还会回来,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小意啊,你怎么回来了
我看着那副伪装出来的慈母样子,觉得有些可笑：我自己家,回来还要向你报备吗
还是说,你已经把这栋别墅当成自己的了
一旁的明远山脸色铁青：你怎么和你母亲说话呢！
母亲她也配
明远山,我看你是忘了这栋别墅写的是谁的名字。
我一脸嘲讽。
当初我妈死后没多久,这个男人就带着情人急不可耐地进了门。
许雁华成了我的继母之后,我和明远山的关系肉眼可见地变差。
后来他和许雁华有了儿子,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什么父女情谊。
所以在公司出事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卖掉我。
明远山铁青着脸：你回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出此行的目的：把我母亲的股份还给我。
许雁华一下子就急了：小意啊,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这样呢……
闭嘴。我不耐烦地打断。
明远山,当初我妈走的时候便是要你在我成年后,把她的股份转到我名下。
如今我
22
了,你早该转让了。
我说得很平静,但在场的两个人内心早已不似表面这么镇定。
气氛就这样僵持着。
明远山这些年刻意让我不接触公司,只为了把明家的基业留给他儿子。
可惜,曾经母亲和他一手做大的公司在他的经营下愈发落败。
倘若不是有沉骁的资助,现在应该破产了。
如果不是心疼母亲的心血,我又怎么会乖乖听他的话去给沉骁当情人
之前我没权没势,指望找个有能力的结婚对象帮忙拿回股份。
没想到明远山先帮我物色好了。
虽然只是个情人。
明远山,圈子里的那些传言想必你也听到不少。
目前沉骁可是很稀罕我呢,你说我要是再吹吹枕边风,你这公司董事的位置还坐得稳吗
05
明远山脸色剧变：你敢威胁我明意,我看你是忘了你身上流的是谁的血！
话落,巴掌便要落下。
在我要躲避时,有人先一步抓住了即将落下的手。
我没有去看突然出现在身侧的人。
熟悉的木质香充斥着我的鼻腔。
明远山僵在半空的手被强制放了下来。
脸上挤出一抹讨好：沉总,你怎么来了,一点家事让你见笑了。
沉骁嘴角扯起并不明显的弧度：家事我看您刚才的气势像是要打死你女儿呢。
我刚才就是气急了……小意,没事吧
我躲开明远山伸过来故作关心的手。
看样子,沉骁现在是在给我撑场子。
那我可不能浪费了他的好意。
刚才的事,父亲可要好好考虑,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说完,我熟练地挽上沉骁的手臂,语气娇柔：亲爱的,我没什么事,我们走吧
听见这个称呼,沉骁愣了一下,看向我满是笑意的脸。
离开前,沉骁撂下一句话：明总,这样的事,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车内。
沉骁和我一起坐到后座。
刚关上车门,他便抬起我的下巴：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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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里尽是调笑。
我就知道,他指定拿这称呼找茬。
我对上他戏谑的眼神,道：怎么了你不喜欢我这么叫吗
沉骁的指腹不断摩挲着我的脸,带来些许痒意。
只是我之前从未听你叫过。
忽然改了称呼,到底是发自真心,还是故意做戏呢
我脸色变了变,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06
见我不再说话,沉骁忽然失了兴致。
明意,你真觉得就凭你在我身上借的那点势,真能让明远山乖乖就范
我垂眸不语。
虽然概率不大,但我总得尝试。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明远山发现我在虚张声势,不愿意归还罢了。
之后我还是会继续想办法。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帮忙
沉骁语气很轻,像是蛊惑。
就目前而言,沉骁的确是最好的求助人选,能帮我万无一失地拿回股份。
我再次看向他：你想要什么
所有的帮助总是要有代价的,而他又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乖乖留在我身边。
毕竟,我现在可是很稀罕你呢。
沉骁说道。
我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看来听到了不少。
只是我明明已经是他的情人了,为什么依然是这个要求
觉得我不安分,想让我老实点
见到我答应之后,沉骁眼底极快地划过一丝窃喜。
我尚未看清楚,滚烫的唇便落了下来。
原本只是浅尝辄止,随后便感受到了更深的掠夺。
一吻结束,我的眼里已是水光潋滟。
余光瞥到驾驶座上的司机,我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还在车上。
可是沉骁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意思。
我内心恼怒,这人怎么一点也不分场合。
察觉到我的不专注,沉骁停了下来：怎么了
我轻言轻语,有些不好意思：……有人。
他不会看的。
说罢便要继续亲。
我抗拒着。
司机不会偷看,可他又不是聋子！
我真的服了沉骁有时的不管不顾。
07
在我的努力下,沉骁到底没再继续。
一周后,我在忐忑不安中拿到了股份转让的协议。
沉骁亲手递给我的。
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这份迟了四年的股份终于被拿回来了。
我知道,如果没有他的施压,这件事绝不会这样顺利。
在协议上签了字后,我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你还想要什么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尽量答应你。
他之前那个要求跟没说一样,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索性就再答应他一个要求好了。
沉骁也没推辞,道：那三天后,陪我参加个晚宴吧。
我点点头。
这副样子不知道哪里取悦到他了,把我揽过去亲了一下。
他带着明显的笑意：礼服什么的我来准备,你不用操心。
我有些疑惑,一个晚宴而已。
为什么这么高兴
之后三天,沉骁一次都没来过南湾别墅。
第三天晚上,我收到了助理送来的礼服和鞋子。
我顺便问了句：沉总呢
助理答道：您先换好衣服,沉总之后会来接您的。
果不其然,在我换好衣服下楼后,别墅门口已经停了一辆熟悉的车。
上车后,我感受到了一道无法忽视的灼热视线。
忍不住问：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很好看。
沉骁说得直接倒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谢谢。
之后车内陷入了安静。
将要下车时,手腕忽然被沉骁捉了过去。
一只散发着淡淡光泽的白玉镯被戴在了上面。
看样子价值不菲。
这是……我看向沉骁。
手腕太空了,戴着更好看些,就当是谢礼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这份古怪一直到进入沉家老宅时才终于明白过来。
08
看着无比气派的宅院,我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里是哪
沉骁牵起我的手：沉氏的老宅。
老宅
我环顾了一下周围进入的人,发现竟都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而他们身边的女伴不是自己的夫人就是出身名门的千金。
这是真的上流宴会,且还是被极其重视的。
这到底是什么晚宴
我祖父的生日宴。
我一时愣住。
沉骁是傻了吗
这样重要的宴会让我过来当女伴
怎么说也该是他中意的联姻对象才对。
倒不是我妄自菲薄,只是我如今也不过是他的一个情人而已。
哪有人带小情儿来这种级别的宴会的。
我内心复杂：你是不是带错人了
沉骁一脸无所谓：左右就是一个宴会,我缺个女伴就正好带你了。
毕竟……我身边就你一个女人,再去找人实在麻烦。
我没再说话,挽着沉骁的手臂进入。
我能感觉到一道又一道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周围的人不知在打量讨论着什么。
沉骁带着我不知道和多少人打了招呼。
虽然不用我说话,但实在是闷得慌,我忍不住喊了一下沉骁。
沉总。
怎么了
我想出去透透气。
去吧,等舒服点了再回来。
终于得到了解放,我一屁股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时间差不多准备回去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声音：小意
09
我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江渠
我曾经的青梅竹马。
好久不见。
江渠走近,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我和江渠的友情一直维持到我
18
岁那年。
之后他听从家里安排出国留学就再没有过联系。
我曾同江渠说过我的困境,年幼的他承诺一定会帮我拿回股份。
可到底年岁太小,这样没有根据的承诺早就被忘得干干净净。
只有我当了真。
我不喜欢江渠,但曾将他视作希望。
但这点希望也随着两人的失联破灭了。
后来我给自己立了个目标,一定要嫁给有权有势且支持我的人。
喜欢什么的太过缥缈,也就无所谓了,只要有资本拿回母亲的股份就行。
明远山不让我接手公司的任何事,大概有那么点作为父亲的良心,也没随便把我联姻嫁出去。
可惜那点良心至今也消磨殆尽了。
我看向面前的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渠苦笑：不久之前,……在你和沉骁在一起之后几天。
小意,如果我早点回来,你是不是……
不会成为沉骁的情人。
我读懂了他未尽的语意。
江渠,我们失联很久了,你回来又能做些什么呢
江渠的脸色更白：当初是我家里阻止我们联系的——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止住了话语。
一个连自己的人际交往都不能掌握的人,又怎么能帮别人呢
哪怕他提前回来,我大概依旧会成为沉骁的情人。
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要离开。
整个人却被从背后环抱住。
对不起。江渠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陌生的怀抱让我感到有些不适：江渠,你先放开我,我从来都没有怪过……
你们在干什么！
沉骁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10
江渠松开的一瞬间,我便被沉骁拉到了身边。
沉骁一脸怒容,江渠见状想要解释：抱歉,刚才是我失礼了。
小意她不是……
不劳江公子解释,我的人我自会问。
沉骁不耐烦地打断他。
下一秒,他笑着看向我：宴会没多久就结束了,我们先回去
莫名的,我觉得这笑意有些瘆人。
沉骁也没等我的回答,直接把我打横抱起来走了。
走前还瞥了眼江渠,那一眼傲慢的很。
一路上,不管我说什么沉骁都是闭目养神的状态,一点不搭理人。
等回到南湾别墅后,他才恢复了点平时的样子。
你到底怎么了是生气了吗
我和江渠……
打断我的是他落下的吻。
貌似是不想再让我说话了,所以亲的格外凶。
喘息之余,我多次想解释,得到的也只有一句：闭嘴。
我被亲的难受,又被这种态度对待,一气之下真不说话了。
后来不知道是怎么滚到床上的,礼服被撕得稀碎,高跟鞋也不知所踪。
唯有那温润的白玉镯还牢牢地戴在手腕上。
今晚的沉骁连带着做那种事都格外凶狠,没有平日的半分温柔。
叶海浮沉间,我听见他问：江渠和你什么关系
旧情人
略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也倔,先前想解释的时候不听,现在又来问。
我愣是半天没回话。
明意,说话。
我被他磨的难受,但梗着一口气就是不应声。
见得不到答案,沉骁索性不问了,动作愈发地凶。
他咬住我的耳垂,低声说了句：你是我的。
像是怕我没听到一样,又重复了一遍：你是我的！
我脑子混的不行,内心忍不住怒骂。
混蛋玩意儿,什么你的我的,能不能消停一下。
之后,沉骁像是不知餮足般折腾了一整夜。
11
第二天临近中午醒来时,床上只剩我一人,我累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心里只想扇沉骁两个大耳刮子。
我起来洗漱的时候,对着镜子看见了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可见昨晚战况之激烈。
这还怎么出去见人。
心里又是一股气。
晚间,助理打来了电话,要我去歌舞厅的包厢找沉骁。
真是一刻不得清闲。
我到的时候,包厢的门紧闭着,推门进去可想而知的尴尬。
一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我身上。
包厢里大都是昨晚晚宴上见过的人,还有……江渠
坐在正中间的人正是沉骁。
他朝我投来视线：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找我过来什么事
沉骁把我强硬拉到怀里,我被迫坐到了他腿上。
我还疑心这大概是醉了,忍一忍,下一秒就听到他说：亲我。
我错愕的看着他。
沉骁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他阴沉着脸,半点情绪都没有。
所以把我找过来就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他
眸光瞥到角落的江渠,我明白了。
一切都说得通了。
就因为江渠昨晚抱了我,所以沉骁的占有欲一直在作祟。
昨晚折腾还不够,今日还要在众人面前宣誓主权是吗
左右我就是个情人,不需要什么脸面
这样想着,我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一把拉过沉骁的领带,把唇贴了上去。
一触即分。
做完,我冷眼看向沉骁：够了吗。
那样冰冷的眼神沉骁从未见过。
他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慌乱。
我见他不说话,以为还不满意,干脆就把脖子上围的丝巾扯了下来。
大片吻痕露出,包厢内有人窃窃私语。
我一刻也待不下去,利落离开。
包厢内倏地安静下来。
没多久,所有人都看到刚刚面容阴沉的男人,狼狈的追了出去。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我转过身,被人拥进怀中。
……别走。
沉骁的声音带着一丝乞求,哪还有半点刚才命令人的样子。
我任由他抱着,说的话却极其尖锐。
怎么,你觉得还不够要我和你回去在他们面前演出活春宫才行
明意,别说了,求你了……
沉骁真是后悔死了。
昨天晚上江渠和她相拥的场景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他们是旧相识。
江渠看她的眼神是个男人都懂。
一想到他们之前也许做过比拥抱更亲密的事,沉骁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几乎占据了他的理智。
他迫切地想做些什么来证明怀里的人是属于他的。
可是他忽视了明意的想法。
包厢里明意冰冷的眼神让他一下子想到了两年前。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冰冷疏离。
沉骁好不容易把自己和明意的距离拉近,在南湾别墅的日夜相对,他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独有的亲近。
可现在他又亲手把她推远了。
我感受着沉骁越来越紧的怀抱,腰被箍得生疼。
沉骁,按理说,作为情人听金主的要求是基本的。
但我也有自己的骄傲,如果这让你不满意了,那我们就结束这段关系。
反正当情人也当累了。
等沉骁腻了甩了我,还不如我自己主动点,留点体面。
所以,你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我可有可无的情人吗
沉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像是质问。
我推开他,注视着他的脸：不然呢
呵……
他忽然轻笑一声,自嘲道：明意,你见过谁包养情人是像我这样的
还是你知道但一直都在装傻
我的眼中闪过错愕。
曾经那个荒唐的想法再次浮现在我的脑中。
沉骁没有停下,接着说：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做都捂不热你的心
就像两年前一样,对他的追求视若无睹,和别人一样看他的笑话。
可偏偏自己就是不长记性,两年后依旧巴巴地凑上去。
在南湾别墅的日子,那些亲近也只是他强迫得来的吧。
从始至终,都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明意,今天的事对不起。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事。
13
沉骁最后留给我的只有一个孤寂的背影。
但他的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耳畔。
我伸手捂了捂胸口。
为什么心里这样难受
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独自回了南湾别墅,那里空无一人。
沉骁没有回来。
之后的几天,他一次也没有来过。
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就这样突兀地结束了。
是彻底对我失望了吗
所以再也不愿意和我见面了。
我本来该高兴的,利用沉骁拿回了股份,还结束了包养关系。
但心里却空落落的。
南湾别墅是他的房产,而自己现在好像也没有留在这的必要了。
或许走之前应该把镯子还给他。
我把白玉镯从手腕上取下来,准备去收拾东西,一通电话却突然打了过来。
沉骁的号码。
但打过来的人却是他的助理。
明小姐,沉总他喝醉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我没有犹豫,或许我应该再和沉骁见一面,顺便还了镯子。
于是我根据助理给的地址到了沉骁名下的另一处房产。
助理一看到我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明小姐,你可算来了！
说完便准备带我进去,却忽然注意到我空荡的手腕。
你的镯子……
我问：怎么了我取下来放包里了。
助理松了口气：镯子还在就好,我听说那是沉总母亲的遗物,专门留给未来儿媳妇的,珍贵的很。
我一时愣住。
这样珍贵的东西,沉骁就这样给了我……
我忽然有些讨厌自己的迟钝和胆怯。
连带着也讨厌沉骁的沉闷。
这样重要的意义,他从来都没和我说过。
我心情复杂地进了沉骁的房间,助理识趣地离开了。
14
沉骁坐在地上,周围散落着酒瓶。
一身的酒气,也不知道怎么没喝进医院的。
一直到我夺过他手里的酒扔在地上,他才迟钝的抬起头。
像是才发现有人进来。
喝够了吗
沉骁又垂下眼：你来干什么
你助理说你一直在叫我名字,所以我就过来了。
……
我弯下腰,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在碰到他手臂的一瞬间,沉骁像是受到刺激一般甩开我的手。
别碰我！
一连好几天,沉骁克制着自己不去南湾别墅。
但是越克制着不见,夜里思念的情绪反而越发清晰。
直到今天,他又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一点点的触碰他都想渴求更多。
可是不行。
明意从来都不喜欢他。
我看着沉骁突如其来的激动,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的表情,心里燃起一股无名火。
我蹲了下来,在沉骁死气沉沉的眼神下毫无预兆地吻了上去。
我死死揽住他的脖子,不让他有推开的机会。
沉骁从原本的抗拒到顺从,到最后主动伸手揽住我的腰。
有什么滚烫的液体落了下来。
我睁开眼,眼前的人眼眶通红。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沉骁哭。
你哭什么
沉骁撇开脸,问：为什么
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要亲他
是因为愧疚还是同情
我抬手抚上他的脸：喜欢就亲了,不行吗
沉骁,你还是放不下我。
我拿出白玉镯放到他眼前：很多事情你不说我不会明白。
我猜到过你对我的感情,但我不能确定。
镯子的意义,你从来都没和我说过。
15
沉骁心中一阵苦涩：对不起。
人生了一张嘴是用来说话的。如果我今天不来,我们之间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了
我郑重地看着他：我和江渠从前只是朋友,以后也不会有联系,那天晚上是意外。
沉骁,我今天来找你只是因为喜欢你。
沉骁颤抖着手,接过镯子再次戴回我的手上。
他把我拥进怀里：明意,不要骗我。
这份迟了两年才得来的喜欢,他怕只是哄人的谎话。
不是骗你。沉骁,我们回家。
一起,回南湾别墅。
……
之后我才明白,那次的晚宴是沉骁在向别人宣誓我的身份。
从没有人认为我是他的情人,只知道那是沉骁未来的结婚对象。
今天的婚礼,更是印证了一切。
我站在红毯上,台下的宾客无一不眼熟。
明家没有人来。
在我和沉骁互通心意后,他就再没资助过明氏的公司。
早就摇摇欲坠的公司在没了支撑后几天就倒闭了。
他曾问过我是否要接手公司,我毫不犹豫拒绝。
母亲的股份被我卖了,钱尽数捐给了慈善机构,所以公司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而明远山一家人在破产后过的穷困潦倒。
在沉骁的威压下,他们也不敢来纠缠我。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好了,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司仪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沉骁捧起我的脸,郑重吻上我的唇。
台下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往后余生,岁月漫长,有一人相伴足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