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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缕疑惑转瞬即逝,他深吸一口气,心头骤然涌现出荒谬。
顾衍嗤笑一声,他到底在怕什么
薇薇善良得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杀人
肯定是阮念为了引起自己注意瞎编的。
就像她现在拿沈确当幌子一样。
一切都只是一场被他逼得太狠、闹得太过分的脾气而已。
就像以前无数次,她被他凶了、委屈了,也会躲起来偷偷哭。
但只要他稍微给点好颜色,哄一哄,就会立刻重新回到他身边求他疼爱。
没错,一定是这样。
阮念是他顾衍一手养出来的,离了他,那女人根本活不下去。
她迟早会回来。
他的心骤然落回了实处,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和愤怒油然而生。
薇薇,你放心,只要结果出来,我一定还你一个公道。他再次看向林薇,眸光恢复了往常温柔,语气却不容置喙。
女人脸上血色又淡了些,半晌,才强笑着拉着他的手,轻应了声:都听阿衍的。
顾衍的笃定,很快被三天后,一则新闻霸占了各大平台的热搜瓦解。
【沈氏掌权人不日将同阮氏千金大婚】
屏幕上,我和沈确的婚纱照明晃晃地,映入眼帘。
不可能!
砰!
男人拍案而起。
顾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拿起手机,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屏幕上按下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听筒里传来冰冷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顾衍的心脏猛地一抽,一股更深的恐慌和不安猛地窜起。
他再次拨通我的电话,关机的提示音再次响起,男人还没伸手挂断,办公室门被人推开——
顾总......经我们核实,阮小姐的父亲确实从未接触,强暴过林小姐。
顾衍骤然抬头,像被人打了一拳般踉跄着摔回办公椅上:你说......什么
沈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我依偎在沈确身边。
在阮家落魄前,沈阮两家本是世交。
我和沈确从小认识,青梅竹马,自然而然订了娃娃亲。
我打小性格安静,沈确跟我截然相反。
他似乎把大人们的玩笑话听进了心里,每天跟在我身边,一口一个这是我未婚妻。
只是后来家里落魄,母亲去世,父亲被迫带着我离开。
那以后,我跟沈确的联系就断了。
沈确成年后,把沈家生意做得愈发大,沈氏一跃成为全国断层第一的企业。
我以为,我们不再会有联系。
直到父亲去世,我联系了那家据说最有名的律师事务所。
然后,再一次见到了沈确。
久别重逢,我是难堪的。
但他却淡定自若,仿佛不认识我。
我松一口气,把头埋得很低:律师费,多少
那头久久没说话。
直到我再次抬头。
不收钱。
收人。他唇角笑意浅淡:我的小未婚妻。
......
手机震动。
顾衍的名字在屏幕上第十七次出现时,沈确将一张泛黄的银行流水单推到我面前。
密密麻麻的数字尽头,清晰印着林薇的签名——
就在我爸葬礼后的第三天,一笔五十万汇入了肇事司机情.妇的账户。
她剪断了伯父的刹车油管。沈确的指尖点着监控截图,画面里林薇戴着鸭舌帽的身影正蹲在我爸的车后轮位置,录音证据在U盘里。
震动声再次响起。
我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顾衍需要我给精神病院打电话,替你预约个床位吗
电话那头死寂了一秒,随即传来瓷器碎裂的巨响。
顾衍深吸一口气,努力放缓声音:念念,我查到了,薇薇确实没接触过你爸爸,叔叔他......确实是清白的。
但我们......还没查到叔叔的死因。
你父亲的死我也很难过,但我了解薇薇,这次撒谎是她不对,但她不是那种会害人的——
是她不对我讥讽一笑,指尖抠进沙发扶手,再找十几个男人轮着上我的床还是把我关回那个二十四小时直播的笼子里!
顾衍,我那天还没说清楚吗
你,和你的一切,都非常地,让我,恶心。
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我疲惫依偎进沈确怀里,他一下下地顺着我的脊背。
呼吸逐渐平静时——
砰!
办公室厚重的橡木门被暴力踹开。
顾衍昂贵的西装沾着酒渍,领带勒在青筋暴起的脖子上,身后是同样形象狼狈的林薇。
沈确助理歉疚地看向我们:我们拦不住......
话音未落,沈确抬手示意他退下。
门再次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