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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顾衍的死讯时,我已经搬去了沈确专门为我买下的小岛。
偌大的大企业一夜间成为历史,各家媒体争先报道。
他过去对我做的事也被一一扒出,但在沈家的势力下,我的那些不堪遭遇被暗中隐去。
那些羞辱我的人在顾衍死前就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一个善终。
舆论有说他死了活该,有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也有人说人死如灯灭。
我的私信爆了,许多人问我怎么想。
我没有回复,只是沉默地,把账号逐一注销。
前尘往事,留在昨天就好。
沈确轻轻推开玻璃花房的门时,我正赤脚站在藤编秋千旁,手里捏着父亲生前最爱的那枚铜制怀表。
表盖内侧嵌着我们一家三口的旧照。
结案通知书到了。沈确将文件袋放在桌上,林薇的海外账户和通话记录全部解密,顾氏集团涉嫌的多项罪名也......
他忽然收声,我转身带笑,把怀表放进他掌心,冰凉的金属很快被体温焐热。
爸昨晚给我托梦了,她指尖抚过表盖上斑驳的划痕,他说小确还是这么爱哭,让我别学他偷藏手帕。
沈确怔住,二十年前的画面突然清晰——
十岁的他蹲在阮家老宅海棠树下抹眼泪,六岁的小阮念攥着草.莓图案的手帕往他脸上乱擦,粉白旗袍蹭满泥点。
其实成年后他再没落过泪。
除了这次相逢,收到我的短信,在路边扶起伤痕累累的我的那夜。
他刚要开口,我忽然踮脚吻住他微颤的唇角。
远处海浪声混着教堂钟响飘进来,海风骤然大作。
我的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撞在他白金素圈上,叮的一声,震落了沈确贴身携带整整十九年的,那方绣着歪扭小草.莓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