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宋清川被押走。
而我去见了皇上,归还虎符。
爹说的对,这个虎符,只有玉石俱焚时才能使用。
因为帝王要制衡,若非我已经知道了三皇子和宋清川密谋谋反的事。
若非金玄卫在暗处,听见了他们商议的全过程。
那今天,就是我万劫不复的死路。
皇上不愿亲自露面,处置三皇子。
成了我能够自救的契机。
金玄卫对我的称呼,也只是皇上为旧臣遗孤撑腰的手段。
但我也明白,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三皇子的人不会放过我。
我能不能活下来,扳倒宋清川他们,只能看我自己了。
交完虎符,我没回侯府。
而是回了早已荒废的相府。
相府内杂草丛生,依稀能看出我儿时的模样。
我循着路,走到了娘住的主院。
蜷缩在她常躺的榻上。
没能按时服下秘药的痛苦再次袭来。
可这次,我却感觉没有那么难过。
随着眼泪一滴滴落下,我似乎看见了娘亲。
但我在睁眼时,却看见了萧珏。
他是金玄卫真正的统领,更是我娘曾经属意的女婿。
只是造化弄人,他进了金玄卫,注定一生不能娶妻。
而我被宋清川求婚,也注定无法再嫁旁人。
你别哭啊。
我颤抖着抬起手。
他从小就不爱落泪,怎么第一面见我,还哭起来了
你有金玄卫的虎符,为什么不早用要这么糟蹋自己
他猩红着眼,握住我的手咬牙切齿。
我笑着,眼泪却不住落在他手上。
声音带着控制不住的哽咽。
我不知道,我以为他爱我至深......
萧哥哥,你还不懂吗我们都身不由己。
那块虎符和几个大臣家的免死金牌一样,都是催命符。
若无万全之机,拿出来就是死路一条。
萧珏把我的手抵在额头上。
他如何不明白,只是他不想我受苦而已。
别急,萧哥哥,这场棋还没完,宋清川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得帮我去做一件事。
......
跟我预料的一样。
没过三日。
弹劾我奏折如同雪花一样,飞到御书案上。
他们说我水性杨花,无数大臣都是我的入幕之宾。
说我给三皇子吹了枕边风,才让三皇子无君无父意图谋反。
皇上已经动摇了。
毕竟他不想自己心爱的皇子,以谋反的名义死去。
这会彰显他的无能。
就在此时,我敲响了顺天府门前的大鼓。
我状告宋清川,几年来,把我送给无数大臣做礼物,还让我吞服秘药,以至我记忆模糊,肌骨无力。
堂上,我自愿接受御医的检查。
还呈上了一份长长的名单。
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上过渡船的人。
吏部侍郎,王御史,禁军副统领......
我能想到每一个名字传到皇上眼前时,他会是怎样的震撼。
宋清川想矢口否认。
没人相信,他这个爱妻如命,温文尔雅的世子爷,会做出这么不堪的事。
三皇子的党羽更是尽力为他开脱。
这次,连皇上都不站在我这边。
可我看见了皇上眼神的恐惧。
一个年迈的皇上,比被篡位更加恐惧的是,篡位的人,是一个满肚子坏水又没脑子的蠢儿子。
就在所有人都犹豫的时候。
萧珏拎着怜月出现了。
怜月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她跟我不一样。
她主动参与了宋清川的每一次策划。
这些曾经她以为,可以用来凌驾于我之上的权利。
终究成了悬在她头上的铡刀。
她哭着说了宋清川这些年的一切事。
从他第一次把我送给三皇子。
到最后一次,把我送到陈太傅面前。
我听着她的复述,眼前闪过了这些年的每一幕。
怪不得,我每次昏迷之后,宋清川会对我那样愧疚。
原来那么早就开始了......
随着她说出一次次的事迹。
堂上所有人都变了神色。
连这些跟我毫不相关的人,都面露不忍。
宋清川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却亲手做下了这一桩桩一件件。
让我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人证物证俱在,就算是皇上,也不可能再为三皇子翻案。
宋清川疯了一样冲过来,质问怜月。
怜月哭着磕头：世子爷,我也不想这样,可......可秘药实在是太难挺了......
宋清川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我。
我唇角微微勾起。
是啊,我让萧珏替我办的事。
就是抓住怜月,把秘药给她灌下去。
不过是一天没有给怜月秘药,她就挺不住,把什么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