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
我重生当天我就网购了监控,防的就是他们！
我听到开门声就预感到不妙,连忙打开门外的监控就看到我的好大儿和林婷婷一家在门口,我当场就报了警。
我唯一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这么明目张胆。
竟然上门来抢房产证！
汪姐也站出来为我做证,我可以做证,我在屋外听到他们骂宋姐！
警察查看了监控,皱起眉头。你们几个跟我们回警察局！
林婷婷还想狡辩：警察同志,我们真没有......
闭嘴！年轻警察喝道,对一个老年人动武,还想狡辩什么！
她爸上来挡：没有,真没有！我们是亲家,就是有点小矛盾而已......
警察冷笑：抢人房产证,还能叫小矛盾你当我们是来听亲情伦理剧的
年长警察看向我,温和点头：您能站起来吗我们带您去医院检查,然后回派出所笔录。
我撑着站起来,摇了摇头：我不走。
警察点头：放心,有我们在,没人能抢你一分钱。
我转向赵文凯,嗓子沙哑却狠利：
你不是说我配不上当你妈
好。今天起,我就不是你妈了。
我会亲手起诉你——故意伤害、非法入侵、强抢财物。
我一字一句,将这些年的恩义斩断。
7
林婷婷终于慌了：文凯你快说点什么！我们要是被拘留,你工作怎么办我妈要是上新闻,我爸的退休金都保不住！
赵文凯盯着我,你敢起诉,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救护车停在门口的时候,我腿还在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心痛。
我以为我拒绝了儿子儿媳妇的卖房请求,他们就会放弃。
但我低估了人性的恶没有底限。
别人怎么对我,我无所谓。
可是赵文凯,他是我的亲儿子啊！
年轻的小警官低声说：别怕,他们现在动不了你了。今天这事我们全程记录,派出所会受理。
我点点头,没说话。
我怕一开口,泪就掉下来。
谁能想到,人活一世,给与我温暖的竟然是一个不相关的人呢
派出所大厅,四个嫌疑人坐在长椅上,低头不语。
赵文凯一脸没睡醒的倦色,林婷婷脸色惨白,她爸妈脸上挂着尴尬又愤怒的神情。
我一走进去,他们全都看见了我。
我没看他们,走到接待台前,把伤情单和录音证据一并递上。
警官,我要正式报案。
他们非法入侵、故意伤害、抢夺财产证件,还对我人身实施威胁。
我有监控,有录音,有医院伤检。
我不和解,也不撤案。
我就要让他们吃官司。
在医院验伤之前,他还信誓旦旦跟林婷婷说,我是在装腔作势。
放心吧,她就是装装样子！她就我一个儿子,她敢告我除非她不想我给她送终！
如今,我就如他所愿,和他断绝母子关系！
赵文凯猛地站起来：妈,你真要这么绝
他惨白的脸,和他幼时天真可爱的脸重叠,刺痛着我的眼。
心像是被钝刀一下下割着,疼得我快不能呼吸了。
儿啊,究竟是谁做得太绝
转头,我一脸决然。
我不是绝,是被你们逼的。
赵文凯低声咆哮：你算什么母亲！哪有你这种要让儿子吃官司的母亲！
你又算什么儿子！一辈子只知道吸母亲的血！
胸腔在剧烈起伏。强烈的恨意在心头叫嚣。
我,就不该生下他！
8
起诉书送达那天,赵文凯彻底慌了。
他才知道我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动了真格。
故意伤害、非法入室、财产抢夺,三项并列,一纸诉状压得他透不过气。
公司那边直接停职调查,说等法律结果再定。
林婷婷哭着跟他大吵了一架,转身就把他拉黑了。
呸！我们婷婷只是跟你回家拿房产证,最后变成入室抢劫,还想让婷婷继续嫁给你！做梦吧！
赵文凯彻底傻眼了。
不是,爸妈,回家抢房产证的主意是你们出的啊！
婷婷爸一把将赵文凯推出门外。
什么我们出的主意！你少含血喷人！
告诉你,别再来找婷婷！我们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三天后,我正准备出去跳广场舞,门外就传来一阵嘈杂。
一开门,我的好大儿赵文凯就带着一群人扛着摄像机把我堵在了门口。
一看到我,赵文凯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爸啊！你怎么死那么早啊！留下我孤苦伶仃,没人疼没人爱啊......
你死了,我妈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晓得自己吃喝玩乐。我只是求她帮我付一下首付,她就告我殴打她,要把我送到监狱里去啊,呜呜......
现在我工作没了,婚也黄了,她还想把我往死里逼......
说着他连滚带爬扑到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又是一阵失声痛哭。
妈......你放过我吧！你心里没有我这个儿子我不怪你,我只求你撤销诉讼,给我一条生路。求求你了......
赵文凯的哭声响彻在整个楼道里,在场不为之动容。
宋阿姨,赵文凯好歹是你儿子,你为什么对他这么狠心
带头的记者皱着眉头,指责我。
我挑眉,你善良,要不然你给他捐款你把你的房子卖了给他付首付
记者脸色白了,他......他是你儿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其他记者附和。
老人帮扶子女天经地义,你这么自私,算什么母亲！
母亲。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成为一个母亲！
当初我结婚不久我老公就车祸去世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怀孕了。
我爸妈劝我打掉孩子再嫁。
可我为了让他们老赵家有后,我义无反顾生下了赵文凯。
为了赵文凯我没有再婚,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供他读书上大学。
我以为我付出的一切都会有回报。
可我错了。
我养的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到现在,他还贼心不死找记者歪曲事实想要网暴我。
如果我能重生回怀孕时,我会毫不犹豫去把赵文凯这个白眼狼打掉！
9
赵文凯对着镜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我真是命苦啊！为什么会有一个这么绝情的妈啊！
他边哭边捶打着胸口,好像他真的受到了莫大的冤屈。
记者义愤填雁,你这样对你儿子,不怕你老公在地下死不瞑目吗
我呵呵一笑。
你们要拍,就拍全一点。我让你们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当儿子的。
我回屋让他们进屋,按下家里的电视。
那是赵文凯带着林婷婷一家人闯进门,在我家翻箱倒柜找房产证,辱骂我的画面。
现场顿时死寂。
这是第一段。我淡淡说,又拿出验伤报告递给记者,医院开具的。左膝软组织挫伤,右肩关节淤血。
记者接过去,额头开始出汗。
赵文凯脸色煞白,吓得一把拦住镜头：别拍了！你这侵犯隐私！
我轻笑一声：你不是要拍节目吗你不是说我是狠心妈
我又按下第二段录像。
是他跪在地上,用哭腔求我卖房：妈你卖了吧,我以后孝顺你。
赵文凯急得扑过来：你疯了！关掉！别播了！
啪！
他被我反手一巴掌扇得当场摔倒在地。
这一巴掌仿佛用光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只觉得,我和他之间的恩情,彻底断了。
现在你带着媒体来蹭热度、卖惨、反咬我一口赵文凯,你这个人,不配姓人。
10
新闻播出那天,整个小区都炸了锅。
你看了吗电视上那个老太太就是宋丽萍,啧啧啧,真厉害！
她儿子太不是东西了！哪有那样对自己妈的狗都不带这么干的！
现在好了,全网骂他,工作也没了,女朋友退婚,啧,活该。
晚上八点,我刚把门锁上,门外就传来敲门声,急促、混着喘气。
我没开门,只透过猫眼看。
是赵文凯。
他披头散发,脸苍白得像纸,眼神空洞,一看就是这几天没睡。
妈——
我求你......
别搞我了行不行我真的完了......单位永远不录用我,林婷婷家也要告我......
我快活不下去了。
我没应声,只开了门链,留一条缝。
你活不下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声音平静,我那天差点被你们一家踩死的时候,你怎么没说‘妈你活不下去’
他浑身一颤,眼睛突然红了。
你不原谅我
你真的要看我下地狱小时候你最疼我了,你什么都愿意满足我......
我的胸口一阵钝痛,别过头去不看他的脸。
曾几何时,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都愿意给他。
我掏出一张纸递给他,上面密密麻麻,是上一世我一笔笔记的账。
尿布钱、学费、早饭钱、医药费、兴趣班......
初中的时候他生气地跑回家,把鞋扔我面前。
你给我买的什么破鞋！才一百多！我也要1000块的球鞋！
我告诉他,我们是普通家庭,不要和别人攀比。
他就哭自己命苦,爹死得早,才让他这么可怜。
我无奈,只能咬牙打3份工。
他还在埋怨家里穷,责备我让他被同学耻笑。
当我把他想要的球鞋买给他,他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转头他又跟我要了一千块,说生日要请同学吃饭。
而我,蛋糕的边我都没摸到。
那时候,我只当他年轻,不懂母亲的苦。
我以为我是在弥补他缺失的父爱,却没想过,我的溺爱让我的儿子变成了现在这种自私自利的模样！
在他一次次索取时,我就应该表明立场,而不是无下限地一味满足。
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迟了。
我们母子走到这一步,是非过错我都无意再去分辨了,我只想过好我的后半生。
我淡淡说道,文凯,从前妈妈疼你,但是一切苦果得你自己尝了！
我刚想关门送客,他眼神却让我整个人往后一缩。
那是一种熟悉的狠——前世,我死前最后看到的,就是他这一副表情。
那你就别活了。
他猛地撞开门,冲进来,扑上来就掐住我的脖子！
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
他眼里血丝暴起,双手死死扣住我喉咙,我几乎说不出话,意识一瞬间模糊。
11
我手腕一翻,按下了隐藏在茶几底下的报警按钮,连着手机APP,五秒内自动报警定位传输到附近派出所。
嘀！报警已发送。
我另一只手狠狠掐住他胳膊,膝盖一顶,赵文凯吃痛松开我。
我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咳声。
门外,是邻居拍门声。
宋姐！你怎么了！
砰砰砰！
十分钟不到,警察破门而入。
看到我脸色惨白,颈侧青紫,赵文凯还站在屋里喘粗气,一副杀红眼的样子。
别动！
他被当场按倒在地,戴上手铐。
赵文凯,你因涉嫌故意伤害未遂、非法入侵、扰乱社会秩序,将被拘留调查。
他挣扎着,回头还吼我：你真要我坐牢
我瘫坐在地,笑着回他：
你都要杀了我,还想让我给你减刑
赵文凯,从你不把我当妈那一刻,你就不是我儿子了。
警察将他带走,邻居们站在门外,个个脸色震惊。
有人低声说：还好她报警快......这儿子,是疯了吧。
疯狗一个。
我靠着沙发,粗重地喘息着,眼睛酸胀得厉害,却流不出眼泪。
赵文凯被刑拘十五天,立案不撤,律师也请不起,后续还要排期走诉讼程序。
起初他还四处求助,说我妈年纪大了,被带坏了。
她只是情绪激动,希望法院调解处理。
我只回复一句话：
不和解,不撤诉,不认亲。
他的社会名声,彻底毁了。
朋友不联系他,前未婚妻家避之不及,租房房东拒绝续签,公司出面声明：永久不录用有攻击老人前科员工。
他给我写了信,请求见最后一面。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告诉律师。
不见了。
时至今日,再见亦是枉然。
我不想再面对他,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有人说我狠心,把亲儿子送进了监狱。
我不想解释,只是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场梦,梦里我的孩子还在我冲我笑。
秋天到了。
我家的老房子挂出了拆迁公告,一套换两套,另加一笔不菲补偿金。
补偿到账那天,我穿上干净的衬衣,去了银行,取了一部分定存,捐给了社区法律援助中心和一家收养弃老人的公益组织。
我知道这钱我花不完,也不想留给任何有血缘但无心肝的人。
我搬进了新小区,阳光房,大落地窗,门口有绿植。
周围邻居都很客气,有位大姐和我一起跳广场舞,还拉我去看电影,说咱们活着一天,就得让自己高兴一天。
我点头。
对,活得高兴,是对过去最狠的报复。
冬天第一场雪那天,我收到法院判决：
赵文凯故意伤害未遂成立,处以拘役三个月,赔偿受害人医疗费用及精神损失费......
我看完,把判决书收进抽屉。
旁边,是一张旧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我和小小的赵文凯,他坐在我腿上,笑得牙不见眼。
我轻轻看了两秒,把照片翻过去。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这一生,我再不为谁流泪、低头、妥协。
我这一身伤疤,都是荣誉。
我这一套房子,留给世界,也不会留给狼心狗肺。
门铃响了,是之前帮助过我的年轻警官。
他手里提着很多补品,看见我咧出温暖的笑容。
阿姨,我来看看你！
我也冲他笑,阳台的花开得正艳,我的人生才刚开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