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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了他一份文件。
什么文件
我没回答,只是淡定地挂断电话,把电话卡冲进了马桶里。
也算是和不堪的过去彻底告了别,
我终于亲手斩断了那根,勒在脖子上七年的绳索。
飞机穿越云层时,我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是初遇那年,秦川在樱花树下替我拂去肩头落花的温柔;
是产房里,他第一次抱起孩子时湿润的眼眶......
醒来时,一切随风消散。
飞机平安落地,我的脚步是从未有过的轻快,
我好像理解了七年前,为何林晚宁肯抛下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也要过背井离乡的生活。
自由和尊严,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大步迈向自己的新生活。
......
书房里,秦川对着林谨言给的那份资料,已经发呆了一上午了。
这在他这种工作狂身上很少发生。
指尖无意识地磨擦着纸面,
上面清秀的字迹与决绝的内容形成鲜明对比,像极了她这个人。
表面温顺,骨子里却藏着利刃。
苏谨言这次如此决绝地要和他离婚,像把钝刀一样,生生劈开他在外人面前,精心维持的体面。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试图用理性说服自己。
不过少了个没用的女人,他的生活本该更轻松才对。
可胸腔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那股憋闷感总挥之不去。
他习惯性地想喝杯黑咖啡,可手头的杯子空空如也,甚至还有昨天残剩的污渍。
他张口就想训斥,却猛然想起,那个总在他需要的时候端来咖啡的人,已经不在了。
林晚,你找到合适的保姆了吗
他有些烦躁地走出书房,却听见厨房那边传来呼救声。
等他跑过去,发现南南和北北痛苦地躺在地上,小脸憋得涨紫。
林晚急得满头大汗:
我给他们买了花生酱三明治,谁知还没吃几口就这样了。
秦川哪还顾得上说什么,手忙脚乱地抱起两个孩子,飞车去了医院。
抢救完后,医生劈头盖脸地把两人说了一顿:
孩子对花生过敏,你们做家长的,连这都不知道这不是把生命当儿戏吗!
这次幸亏就医及时,没什么大碍。要知道过敏严重的,可是会导致窒息死亡的。
你们还是对孩子多上点儿心吧。
秦川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把医生的话一一记下。
这一来二去,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半夜了。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糟心事,他又累又困,脾气难免暴躁,开始对林晚抱怨:
你能不能对孩子多上点儿心今天的事,你未免太不靠谱了些。
如果谨言在,绝不会出这种差错!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站在面前的可不是任劳任怨的林谨言,而是一点就着的林晚。
果然,他的话话像火星溅进油锅,瞬间点燃了林晚的怒火:
那你去找孩子的亲妈去啊,交给我个外人算怎么回事
秦川,我是义务帮忙,你没资格对我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