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但我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王建国如何一步步将乐乐推向危险的边缘。
看着林千如何助纣为虐,亲手毁掉自己的女儿。
看着乐乐那双本该纯真的眼睛里,渐渐失去了对危险的辨别能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爱」包裹的麻木和盲从。
有时候,林千也会注意到我的沉默。
她会状似无意地问我：
「小语,你最近怎么都不爱说话了是不是工作不顺心啊」
我只是淡淡一笑。
「没有啊,挺好的。姐,你们现在这么火,我替你们高兴。」
她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才真实了些。
「那是,你姐夫现在可是大网红了,好多品牌方都来找我们家乐乐代言呢！」
她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
「当初你还说这不好那不好,现在看来,还是你姐夫有远见吧」
我点点头,顺从地说：「是,姐夫确实厉害。」
心里却在冷笑。
是啊,把亲生女儿当成敛财工具,把精神虐待包装成温情游戏。
这份「厉害」,确实无人能及。
我旁观着这一切,像一个冷漠的看客。
我知道,悲剧的齿轮已经再次开始转动。
这一次,我不会再试图去阻止。
因为我知道,有些人,只有真正摔得头破血流,才能看清现实的残酷。
有些债,也只有亲身去偿还,才能明白那份沉重的代价。
乐乐,我的外甥女。
这一世,我要让你自己看清楚,到底是谁,在用「爱」的名义,亲手将你推入深渊。
而你,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拭目以待。
时间就像指尖的沙,悄无声息地溜走。
一晃眼,乐乐已经长大了。
亭亭玉立,眉眼间依稀能看见林千年轻时的影子,只是那份灵动被一种刻意塑造的「乖巧」所取代。
这些年,王建国和林千依旧乐此不疲地用他们那套歪理邪说,给乐乐灌输着所谓的「爱」。
皮带是「爸爸爱的提醒器」。
戒尺是「妈妈温柔的小教鞭」。
绳索是「亲子游戏的趣味绳」。
乐乐在这样的环境里,长成了一个对危险信号毫无反应的「完美」工具人。
她会因为考试得了第一,而期待王建国用皮带「奖励」她几下,美其名曰「爱的鼓励」。
她会因为帮林千做了家务,而主动递上戒尺,要求「妈妈的温柔抚摸」。
我看着,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们成功了。
他们成功地扭曲了一个孩子对世界的基本认知。
5
然后,乐乐成年了,大学毕业。
毕业旅行,是每个年轻人向往的自由。
林千兴高采烈地帮乐乐收拾行李,王建国在一旁「谆谆教诲」。
「乐乐啊,出去玩要注意安全。」
乐乐乖巧地点头：「知道了爸爸,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站在一边,心口堵得厉害。
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果然,没过几天。
我正在公司处理文件,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林千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
电话那头,林千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尖利得刺耳。
「小语！小语你快来啊！乐乐......乐乐出事了！」
「在哪」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