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及,在女儿受害后,那副冷血无情、急于甩锅的丑恶嘴脸。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王建国夫妇,一夜之间,从「模范夫妻」、「温情父母」,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代言一夜清空。
公司直接破产清算。
甚至,已经有律师团队开始接触乐乐,准备对王建国夫妇提起法律诉讼。
王建国,彻底完了。
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他开始变得疯魔。
像一头困兽,在家里歇斯底里地咆哮,摔东西,砸家具。
他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本就遍体鳞伤的乐乐身上。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
他通红着眼睛,指着病床上虚弱的乐乐,唾沫横飞。
「要不是你这个蠢货,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一切！」
林千在一旁哭哭啼啼,拉着他的胳膊。
「建国！你别这样！乐乐她......」
「你给我滚开！」
王建国一把甩开林千。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个当妈的当初要是劝住我了,会有今天吗！」
林千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王建国还不解气,又转向乐乐,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你就是我王建国这辈子最大的耻辱！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赔钱货！」
「我告诉你,等你好利索了,就给我滚出这个家！我王建国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恶毒的咒骂,比之前在医院时更甚。
8
乐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她被带回了家休养身体。
但那双曾经空洞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光。
她死死地盯着王建国,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我知道,她心里的那根弦,已经绷到了极致。
终于,在一次更激烈的争吵中,王建国彻底失控了。
那天,他又喝得酩酊大醉。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乐乐床边,指着她的鼻子,用尽了平生最恶毒的词汇辱骂她。
「蠢货！」
「废物！」
「丢人现眼的东西！」
「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死了,我就解脱了！」
他一边骂,一边伸出手,狠狠地推搡着乐乐。
乐乐那只还没完全康复的手臂,被他粗暴地撞在床头的金属栏杆上,发出一声闷响。
乐乐痛得闷哼了一声,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但她没有哭。
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瑟缩。
她只是看着王建国。
那眼神,平静得可怕。
平静之下,是汹涌的,足以毁灭一切的岩浆。
王建国骂累了,喘着粗气,一屁股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他眼神依旧恶狠狠地瞪着乐乐,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扫把星」、「白眼狼」之类的话。
他抓起桌上半瓶没喝完的白酒,又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酒气熏天。
房间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酒臭和绝望的气息。
乐乐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床头衣帽架上挂着的那条皮带上。
那是王建国的皮带。
也是曾经,被他用来当作「秋千绳」,强迫乐乐「玩耍」的皮带。
那条皮带,承载了乐乐童年太多的恐惧和屈辱。
此刻,它静静地挂在那里,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乐乐慢慢地,慢慢地,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