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修真小说 > 我的长生路从种爆灵米开始 > 第11章  废墟埋玉种,暗夜祭邪丹
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透不出半点暖意。风,卷着残夜的寒气,呜咽着掠过丙字叁柒号劣田,卷起几片枯死的草屑,打着旋儿,又无力地落下。
陆平站在田埂上。破旧的衣衫在冷风中紧贴着他清瘦的身躯,勾勒出沉默而坚韧的轮廓。他低着头,目光如同最精密的犁铧,一寸寸刮过脚下这片彻底沦为废墟的土地。
翻搅、板结、死气沉沉。
断裂的稻根如同森白的骨茬,零星裸露在灰败的泥土里。
空气中弥漫的草木清香早已散尽,只剩下冰冷的土腥和陈贵等人留下的、令人作呕的戾气残留。
灵植学徒的感知力沉入地底,反馈回的信息冰冷而残酷:
【结构破坏(板结度+20%),灵气循环彻底中断(死域),肥力枯竭(-8%),活性濒死(0.5%),未知阴寒能量残留(微量但顽固)。】
一片被彻底宣判死刑的绝地。比当初初来时那杂草丛生的劣田,更加绝望百倍!
痛吗?
痛。那是一种钝刀子割肉般的、深入骨髓的痛楚。看着自己耗尽心血、从无到有、如同抚育孩子般呵护出来的希望绿洲,被蛮力践踏成一地狼藉的泥污。
看着那十株承载着千斤亩产任务、刚刚步入灌浆关键期的启灵稻,被连根拔起,生机断绝。这份痛楚,如同烙印,深深烙在他的灵魂深处,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处。
恨吗?
恨!恨意如同熔岩,在平静的表象下奔流咆哮!恨陈贵的贪婪狠毒,恨自己的弱小无力!若非执法堂的规矩尚存一丝缝隙,若非他临机应变拼死一搏,此刻他恐怕已是神魂俱灭的废人!
这份恨意,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灼痛,却被他用强大的意志力,死死压进心底最深处,凝成一块冰冷的、坚硬的复仇基石。
但此刻,占据陆平心头的,不是痛,也不是恨。
是冰。一种剔透骨髓、沉凝如铁的……冷静。
他缓缓蹲下身。指尖拂过冰冷板结的泥土,感受着那令人窒息的死寂。脑海中,那因解析启灵稻残根而获得的浩瀚知识体系,如同精密的星图般铺展开来。土壤结构破坏?灵气循环中断?肥力枯竭?阴寒能量残留?
解析带来的洞悉,让他看到的不仅是毁灭的表象,更是废墟之下……隐藏的、近乎疯狂的契机!
“死域……枯竭……阴寒……”
陆平低声自语,声音干涩,却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性,
“物极必反……破而后立……”
一个大胆到近乎异想天开的方案,在他心中逐渐清晰、成型。这方案,源于对启灵稻生命本质的极致理解,源于对这片死地特性的冰冷剖析,更源于一种在绝境中向死而生的、近乎偏执的信念!
他摊开手掌。掌心,三粒玉白色的种子静静躺着。温润内敛的光泽,在灰败的晨光中,如同微弱的星辰。
【优化型·启灵稻种子(一代)】!
这是废墟中唯一的火种。
陆平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这片死寂的劣田。脑海中飞速计算、推演。他不需要均匀播种,不需要传统的田垄。他需要的,是三个最特殊的点!
第一个点:靠近田埂边缘,一处被陈贵手下用硬木棍砸得最深、土壤结构破坏最彻底、几乎成为粉末的区域!
这里板结度最高,却也意味着……潜在的、最深层的土壤接触面!若能在此扎根,根系或能穿透板结层,汲取更深处的、尚未被彻底污染的微弱地气?代价是,初生幼苗将承受最大的压迫与贫瘠!
第二个点:位于田块中心,正是之前十株启灵稻根系交织、形成微弱灵气循环的核心位置!
此地阴寒能量残留最浓!寻常灵植触之即死!但优化后的启灵稻,其能量流转路径经过极致精简,对“杂质”的耐受性提升……或许,能将其视为一种另类的、极端的“养分”?以毒攻毒?风险巨大,收益未知!
第三个点:靠近昨日那场血腥拔除的中心,泥土中混合着最多启灵稻断裂根系流出的乳白浆液和破碎的叶片残骸!此地肥力虽流失严重,却残留着最浓郁的、同源的生命印记与悲鸣意志!新种落于此,能否唤醒残存的印记,获得某种“传承”般的加持?抑或……被那悲鸣与衰败同化?
三个点,三处绝地!
三场豪赌!
陆平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他站起身,走到第一个点位。没有锄头,他直接蹲下,用双手!十指深深插入冰冷板结、如同碎石的泥土中!指甲瞬间崩裂,渗出血丝!他浑然不觉,如同最原始的耕者,用血肉之躯,硬生生在死地中,掘出三个仅容一粒种子埋入的、深约三寸的小坑!
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与决绝。每一个坑的挖掘,都像是在向这片死寂的大地发起无声的挑战!指尖传来的冰冷与刺痛,反而让他的心神更加凝练。
他走到第一个坑前。捏起一粒玉白色的种子。种子的温润触感,与指尖的冰冷血污形成鲜明对比。
他凝视着这颗承载着未来与毁灭双重可能的生命火种,眼神复杂。有期冀,有决绝,更有一丝……向死而生的悲壮。
“活下去。”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重若千钧。手指松开,种子落入那冰冷、破碎、毫无生机的坑底。
他小心地用同样冰冷破碎的碎土覆盖。动作轻柔,如同掩埋一个初生的婴儿。
第二粒种子,落入那阴寒能量最浓的核心点位。
第三粒种子,落入那浸染着同源血泪与悲鸣的中心。
覆土,压实。没有浇水,没有祈祷。这片死地,任何外来的善意,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能靠种子自身,去搏那亿万分之一、近乎不可能的生机!
做完这一切,陆平缓缓直起身。沾满泥土和血污的双手垂在身侧,指尖微微颤抖,是用力过度的虚脱。他看着那三个毫不起眼、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的小小土包,眼神疲惫,却亮得惊人。
废墟之上,新种已埋。赌局……开始了。
他不再停留,转身,步履有些虚浮,却依旧沉稳,朝着破屋走去。背影在灰败的晨光中,孤独而坚定。
……
破败的土坯房内,弥漫着草药苦涩的气息。赵小虎蜷缩在土炕上,盖着单衣,身体因疼痛和寒冷微微发抖。
听到门响,他立刻睁开眼,看到陆平沾满泥污血渍的身影,小脸上满是担忧:“陆平哥……你……”
“种子埋下了。”
陆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打断了赵小虎的询问。他走到炕边,拿起一个破陶碗,将昨晚剩下的一点凉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水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埋……埋下了?”
赵小虎一愣,随即小脸垮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
“可是……可是那田……都毁了……还能活吗?”
陆平放下陶碗,沉默片刻。他没有看赵小虎,目光投向窗外那片依旧死寂的废墟,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穿透绝望的力量:
“田毁了,根还在。”
“人活着,希望就在。”
“只要种子没死绝……就有破土重生的那一天。”
“我们……等。”
“等?”赵小虎喃喃重复,看着陆平疲惫却异常沉静的侧脸。那平静下蕴含的力量,像无声的磐石,奇异地抚平了他心中的恐慌。他用力点了点头,将身体往单衣里缩了缩,似乎这样就能汲取到一丝暖意和力量。
陆平不再说话。他靠着冰冷的土墙坐下,闭上眼。体内那缕炼气一层的气流,因精神力巨大消耗而显得黯淡,却在丹田中缓缓流转,如同疲惫却不肯停歇的溪流,滋养着近乎干涸的身体。他需要休息,需要恢复。接下来的每一刻,都需要最巅峰的状态去应对。
……
与此同时。
杂役区边缘,那片怪石嶙峋、人迹罕至的后山荒坡。
夜色尚未完全褪去,晨雾浓得化不开,带着刺骨的湿寒。陈贵裹着一件厚实的旧棉袄,缩着脖子,如同见不得光的鼹鼠,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行在嶙峋乱石之间。
他脸色青白,眼神里交织着恐惧、肉痛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终于,他在一处背风、被几块巨大狰狞黑石半包围的凹地停下。此地阴气森森,连晨雾都似乎带着粘稠的灰暗色调。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细小的、惨白色的兽骨碎片。
陈贵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那个非金非玉的漆黑小盒。
打开盒子,那枚暗红色、布满诡异扭曲纹路的血煞丹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那股带着硫磺和血腥味的甜腻气息顿时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他脸上肌肉抽搐着,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狠厉取代。他小心翼翼地将血煞丹取出,放在凹地中央一块相对平整的、颜色暗沉如凝血的黑石上。
然后,他猛地咬破自己的食指!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
陈贵忍着痛,用带血的指尖,颤抖着,在那黑石上围绕着血煞丹,画下一个极其简陋、却透着邪异气息的扭曲符文!血液渗入黑石粗糙的表面,留下暗红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耗尽了所有力气,踉跄后退几步,对着那黑石上的血丹和血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碎石地上!
“血……血煞为引……怨念为祭……”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般的恐惧和极致的谄媚,“恭……恭请尊使……降临……助我……诛杀仇敌……”
最后一个字落下,凹地内死寂一片。只有晨雾无声流淌。
陈贵伏在地上,身体筛糠般抖动,冷汗浸透了棉袄内衬。时间仿佛凝固。
突然!
那枚放在血符中央的血煞丹,毫无征兆地……动了!
暗红色的丹体表面,那些扭曲的纹路如同活过来的血管,猛地亮起!散发出妖异的、粘稠的血光!
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和阴冷到极致的怨念,如同无形的潮水,轰然爆发!瞬间充斥了整个凹地!
“嗡——!”
黑石上,陈贵用鲜血画下的简陋符文,如同被点燃的灯芯,骤然亮起刺目的猩红光芒!与血煞丹的光芒连成一片!
呼——!
平地卷起一阵阴风!吹得陈贵几乎睁不开眼!浓稠的晨雾被瞬间搅散、吞噬!凹地中央,血光与符光交织的核心处,空间仿佛扭曲了一下!一道模糊的、仿佛由粘稠血浆和浓郁黑气凝聚而成的……人形轮廓,极其诡异地……浮现出来!
那轮廓没有清晰的面目,只有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深渊中睁开的魔眼,冰冷、漠然、带着吞噬一切的邪异,缓缓“注视”着匍匐在地、抖如筛糠的陈贵!
“祭品……何在?”一个非男非女、如同砂纸摩擦骨骼的沙哑声音,直接在陈贵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恐怖威压!
陈贵吓得魂飞魄散,头埋得更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在……在丙字叁柒号劣田……一个叫陆平的杂役……还……还有一个叫赵小虎的小崽子……求……求尊使……”
“桀桀……”那粘稠血影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两点猩红的光芒锁定了杂役区的方向,仿佛穿透了空间,“新鲜的……血食……怨念……不错……”
血光骤然一盛!那模糊的血影猛地收缩,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带着浓郁血腥味的黯淡红光,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射向杂役区丙字区域的方向!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凹地内,血光与符光瞬间熄灭。只剩下那枚暗红的血煞丹,颜色似乎黯淡了一丝,静静躺在黑石上。空气中残留的血腥与阴冷,迅速被晨雾重新吞没。
陈贵瘫软在地,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又带着残忍快意的狞笑。
“小杂种……这次……看你怎么死!”
……
破败的土坯房内。
靠着土墙闭目调息的陆平,丹田中那缕缓缓流转的气流,毫无征兆地……猛地一颤!
一股强烈到极致的、冰冷刺骨的恶意!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和滔天的怨念!如同无形的毒针,瞬间刺穿土墙,狠狠扎向他的眉心!
杀机!比陈贵的怨毒冰冷百倍!比铁背山猪的暴戾凶残千倍!完全锁定了他!
陆平霍然睁眼!瞳孔骤缩!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来了!而且……是远超他想象的恐怖存在!
几乎是同时!
窗外,那片死寂的废墟劣田之上。
三个刚刚埋下玉种、毫不起眼的土包中。
最靠近田埂边缘、埋在第一处绝地深坑里的那粒种子,在冰冷破碎的泥土深处,似乎……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