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宫女好孕娇媚,绝嗣帝王送凤位 > 第8章  扰质问再现害喜
“我要抱!母妃!!!母妃!!!”
孩子不大点,声音倒是刺耳得很。
端亲王妃无奈,只得伸手从保母的怀里将孩子接过。
她并不觉得尴尬,这可是整个后宫都未有的子嗣,尊贵无比。
那孩子弄乱了她的礼服,扯掉了她的步摇,端亲王妃仍然是一脸宠溺,仿佛抱着的不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而是她未来永恒的保障。
“好家伙,我怎么一点看不出她体弱多病呢?就这臂力,在我们草原都能空手赤拳地放倒一匹小牛啦。”
从水仙侧旁,传来了一声爽朗的笑声。
听到这个洒脱的与深宫有些格格不入的笑声,即便不用回头,水仙都认出了笑声的主人......
她轻稳转身,面上不自觉地染上一抹笑来,“水仙见过拓跋常在。”
拓跋常在是草原部族出身,去年刚入宫,洒脱的性格,不拘小节的做派,是最令宋常在等妃嫔看不惯的。
宋常在虽然明面上不说,可私下总将她称作“蛮夷”。
曾经有一次,她在御花园中与相熟妃嫔聊天,言语间嘲弄着宫宴里拓跋常在扯着一根牛的腿骨直接啃的“粗俗”之举。
谁知,当时拓跋常在正在树上打盹,竟将宋常在的奚落听了个十成十。
水仙那时还是易妃的贴身宫女,本是替易妃跑腿,却恰好撞见拓跋常在当场从树上“飞”下,一脚便踹在了宋常在的肩膀,宋常在狼狈又滑稽地摔了个屁墩。
而始作俑者,轻轻掸了掸鞋底,以极其敷衍的口吻对宋常在说:
“不好意思啊,脚滑了。”
即便重生一世,水仙仍然记得拓跋常在的骁勇之姿。她面上浮现一抹浅笑,随即便看到拓跋常在挠了挠脑袋。
“我认识你?”
“我叫水仙,是前些时候新晋的常在。”
“好像确实听说后宫进了个新人......名字挺好听。啧,他可真够爽的,刚消停没几个月,又能纳美女入宫......”
拓跋常在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是个明眼人都知道她是在吐槽昭衡帝。
远处有胆小的低位嫔妃吓了一跳,忍不住挪远了点,生怕沾染到这位大胆的不能再大胆的拓跋常在。
可水仙知道,拓跋常在这样的性子,还能在宫里安生地呆了快一年,定然是皇帝给予她的特权。
上一世,她在红宵馆的时候,见识过拓跋部落的客人。
在看到一派霸气,穿着异域服装的女子先是在红宵馆里听了曲,又转身踏入红宵馆对面的南风馆(也称男倌馆)时,她才知道拓跋部落竟是女人当家,一妻多夫之事常有。
若非被纳入深宫,这位常在想必正享受着左拥右抱的逍遥日子。
是以,昭衡帝大约是碍于其部族背景,于小节上多有宽容。
“你胆子倒不小,敢主动跟我搭话?”
拓跋常在转动着她浅褐色的瞳眸,好奇地盯着神色平静的水仙。
她入宫快有一年,无论是高位的还是低位的妃嫔每次见了她,皆如临大敌,好似她身上有什么传染人的疫病。
水仙,还是她遇见的第一个,会与她主动攀谈的妃嫔。
“拓跋常在亦是胆识过人,”水仙微微一笑,坦然道,“妾身贱藉出身,旁人多鄙夷不屑,自然也不愿与妾身言语。”
“贱藉良籍又如何?”拓跋常在冷哼一声,下巴微扬。
“她们骂你,你就骂回去!出身低微又如何?如今不也站在同一片地方,顶着一样的位分?心虚的该是她们!你只管挺直了腰杆!”她说着,好似想起什么,挑衅似的朝宋常在的方向斜了一眼。
“什么高门小姐,大族之后,与你我伺候的,不都是一个男人。”
“怎么,她那高贵的身份,还能让她伺候男人的地方镶了金边?”
“咳。”
水仙没忍住,轻咳出声。
虽说话糙理不糙,可这话,也太糙了......
两人志趣相投,竟随口攀谈起来。
同时,在那宫宴上,丝竹渐起,珍馐罗列,舞姬翩跹。
酒过三巡,坐于上首,被端亲王妃母子环绕、满面红光的太后,忽然放下金箸,慈爱的目光落在怀中那胖墩墩的孙儿身上,随即转向御座上面无表情的昭衡帝。
“皇帝,”太后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殿内乐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哀家瞧着承哥儿,越发聪慧伶俐,实在招人疼。”她轻轻捏了捏孩子肥嘟嘟的脸颊,引得那孩子咯咯直笑,在宫宴上显得格外突兀。
太后抬眼,目光扫过下首的妃嫔们,最终定格在皇帝脸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哀家知道你勤政,可这江山社稷,终究需要后继有人。端王是你嫡亲的兄弟,他的嫡子,亦是你的亲侄儿,血脉相连。哀家瞧着,过继之事,也该议一议了,也好安了朝野上下的心,更是为祖宗基业着想啊。”
大殿内仿佛被投入了寒冰,空气骤然凝固。
水仙与拓跋常在的攀谈同样定住,她看向上首脸色阴晴不定的帝王,心道:上一世太后在圣寿节上可没提过继之事。
上一世的圣寿节,端亲王妃好像告了病,就连世子也未同来,只有端亲王出席,不久便借口照顾妻子离了宫廷。
对了。
水仙眸光浅浅,察觉到了两世的圣寿节有什么不同。
前一世,她初次承宠后,不过半月便传出了怀孕的好消息。昭衡帝有了子嗣,故而端亲王没有携王妃入宫。
这一次,她每次承宠后都谨慎处理,直到现在还未有孕,昭衡帝仍然未有后继之人,端亲王妃出现在这里之心,昭然若揭......
大殿之中,乐师们的手僵在琴弦上。
所有妃嫔都屏住了呼吸,连端亲王妃抱着孩子的手都紧了几分,眼中闪烁着压抑的激动与期待。
昭衡帝端坐御座之上,冕旒垂下的玉帘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寒芒。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玉扳指在杯壁上叩出极轻却令人心悸的一声脆响。
“母后今日圣寿,该当开怀畅饮才是。”昭衡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立储关乎国本,非儿戏,更非今日宴饮该议之事。”
他目光转向阶下众臣,瞬间转移了话题,语气陡转,“今日乃太后千秋,普天同庆。诸位臣工,可备有新奇贺礼,博太后一笑?”
无形的重压骤然一松,朝臣们如梦初醒,纷纷打起精神,准备献礼。
光禄寺卿宋大人(宋常在之父)排在献礼队列中段。
他红光满面,自认女儿新近得宠,又得易妃“青眼”,正是宋家更进一步的好时机。
只见他双手捧着一个盖着明黄绸缎的托盘,恭敬上前,朗声道:“臣,督察御史宋明远,恭贺太后娘娘圣寿无疆!特献上祥瑞之器——万寿无疆纯金累丝嵌宝金樽杯一对!此杯以九九纯金,累丝錾刻万寿吉祥纹路,镶嵌南海明珠、西域红宝,取其‘福寿绵长,基业永固’之美意!愿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黄绸揭开,刹那间,一对金芒四射、宝光璀璨的酒杯呈现在众人眼前!
太后刚被打断的情绪终于重新喜悦起来,连声道:“好!好!宋爱卿有心了!此杯精巧绝伦,哀家甚是喜爱!”
宋大人喜形于色,宋常在席位上的腰杆也挺得更直了,得意地扫了一眼末席脸色苍白的水仙,仿佛在说:看,这才叫家世底蕴!
她殊不知,水仙的脸色苍白,源于自胸腹中涌起的一阵阵恶心......
水仙抿了口茶水,稍微将其压制,眉宇间闪过一抹忧色。
不能啊,她十分谨慎,怎会有恶心之感,难道......
这时,殿上响起女人的冷笑声,吸引了水仙的注意。
“哦?万寿无疆金樽杯?听起来当真是好宝贝。”
说话的是丽贵妃。
她并未起身,只是优雅地端起自己面前的玉杯,轻轻晃动着其中琥珀色的琼浆,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宋常在父亲身上。
“若非本宫手中有铁证如山,证明了那对金杯是假的,倒是真的要被宋大人骗过去了。”
丽贵妃的话,如同九天惊雷,在觥筹交错的宫宴上轰然炸响!
方才还沉浸在金杯华美中的众人,瞬间变了脸色!太后脸上的笑容僵住,昭衡帝的目光陡然锐利,直射向阶下瞬间面无人色的光禄寺卿!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落座于上首的易妃也是脸色微变,随即很快被她压下。
“丽贵妃!你......你休要血口喷人!”宋大人浑身剧震,托着金杯的手抖得如同筛糠,强自镇定着。
“此乃......此乃微臣费尽心力寻来的宝贝,不容他人玷污!”
“费尽心力?”丽贵妃唇边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目光扫过那对金杯,如同在看什么肮脏之物。
“宋大人当然要费尽心力了。毕竟,将本该用于宫中宫宴礼仪摆设、由光禄寺监造的纯金礼器,替换成劣等货色,从中贪墨巨额银两,这桩桩件件,哪里不需要宋大人费尽心力?”
桌案旁的水仙听着,只觉丽贵妃真是个好用的。
宋常在父亲贪污之事,虽是她靠两世记忆推测而出,可身为普通宫女出身,一是不好寻证据,二是举报的话也没人相信。
不如借着银珠这个丽贵妃在她身边安插的眼线,将消息捅到丽贵妃那里。
由丽贵妃出手,扳倒宋常在父女。
这样一来,丽贵妃可能猜测她是从易妃那里知道的辛秘,易妃更是如何也不会猜到她的脑袋上。
水仙本想静静地听着,亲眼看着宋常在父女跌落云端,碾进尘泥。
可下一瞬。
“呕——”
一股更猛烈、更无法压制的酸水骤然上涌!水仙猛地以绢帕捂唇,压抑不住的干呕声在死寂的大殿中清晰无比!
御座之上,昭衡帝的目光如电,瞬间穿透人群,精准地锁定了那个以帕掩口、面色异样的水仙。
刹那间,帝王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底,仿佛被投入了火种,骤然迸射出鹰隼般锐利又饱含难以置信希望的光芒!
“快!”昭衡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与急切,响彻大殿,“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