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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楚的尖叫声混着汽油味在夜空中炸开:
姐夫我错了!那些主意都是——
打火机清脆的声响截断了她的忏悔。
火焰轰地窜起三米高,将那张总是装纯的脸瞬间吞噬。
顾沉舟退后两步,看着火中扭曲的人形,
突然想起第七次流产后,我高烧不退时,林楚楚在隔壁房间笑着说:烧死活该。
我那位偏心的父亲,曾经仗着顾沉舟的权势,在商场上横行霸道。
如今顾沉舟撤掉了所有合作,他的公司一夜之间资金链断裂,债主堵门,最后连别墅都被法院查封。
有人看见他和继母推着破三轮车,在垃圾堆里翻找废品。
曾经保养得体的继母,如今头发花白,手上布满老茧,再也没了贵妇的派头。
而父亲更是苍老得不成样子,腰背佝偻,眼神呆滞,像个行尸走肉。
至于那些参与点天灯拍卖的富商们,更是一个接一个身败名裂——
有人被爆出偷税漏税,有人突然染上怪病,最惨的是那位总说要浸猪笼的老记者,晚节不保地被拍到在夜店吸毒。
报复完所有人,顾沉舟却并没有感到痛快。
他搬回我们曾经的婚房,每天睡在我用过的枕头上,闻着早已消散的气息。
他每天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
那家咖啡店、那个公园、甚至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电影院。
他开始酗酒,整夜整夜地喝,直到胃出血被送进医院。
医生警告他再这样下去会没命,他却只是笑笑,然后继续往喉咙里灌烈酒。
在一个暴雨的深夜,顾沉舟的车被人发现停在跨海大桥上。
车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警方在车里找到了一封信,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我毁了她一辈子,现在该轮到我尝尝这滋味了。
清晨的阳光将餐厅镀上一层金边时,女儿突然举起小手里的虾饺:
妈妈快看!我学会用筷子啦!
虾饺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像颗小小的珍珠。
沈宏远笑着揉揉她的发顶,转头对我眨眨眼:
不愧是我们的女儿,学什么都快。
这个瞬间让我想起三年前创办破茧基金会时帮助的第一个女孩。
那个被逼辍学的山村姑娘,如今已成为基金会最年轻的片区负责人。上周她发来照片,身后是新建成的女子职业学校,玻璃幕墙上映着和她眼中一样的希望之光。
妈妈。女儿突然跑过来抱住我的膝盖,幼儿园老师说您是新女性的榜样。
她仰起的小脸上洒满晨光,我长大也要像妈妈一样,帮助好多好多人。
沈宏远从身后环住我们,他的掌心温暖干燥:
宝贝记住,真正的强大不是征服别人,而是像妈妈这样,把苦难酿成照亮他人的火把。
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社区广播正在播放晨间新闻:
《重生》连续八周位居畅销书榜首,作者表示将全部版税捐赠给乡村女童教育...
我望着客厅墙上全国三八红旗手的奖状,突然明白真正的复仇不是让伤害我们的人付出代价,而是活成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光。
就像此刻餐桌上热气腾腾的豆浆,就像沈宏远每天雷打不动的早安吻,就像女儿作业本上歪歪扭扭却认真无比的男女平等四个字——
这些平凡的幸福,都是对过往最有力的回击。
社区广场上响起晨练的音乐声,透过窗户能看到不少女性身影。
其中有曾经的全职太太,如今是烘焙工作室创始人;
有退休的纺织女工,现在是社区读书会领读人。
她们的身影在朝阳中构成最美的风景线,每个人的笑容都在诉说:
女性从来不是附属品,而是推动时代前进的重要力量。
女儿突然指着电视惊呼:是妈妈的采访!
屏幕里我正在妇女发展论坛上发言:...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让更多女性意识到,我们既能温柔似水,亦可坚硬如钢。每一个自我觉醒的女性,都是社会进步的星星之火...
沈宏远悄悄握紧我的手,他的指尖有钢笔茧,温暖而踏实。
我知道,在这条推动性别平等的长路上,永远会有这样的温度与我并肩同行。
而我们的女儿,将会站在比我们更高的起点,看见更辽阔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