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三天前,程复州突然提出要回家去看看。
我想跟他一起回去,他却不肯。
然后我就只好瞒着程复州回了趟程家。
可他却不在那里。
唯有程阿姨在院子里浇花。
还有他的表哥程徽言。
男人随意地倚在沙发椅上,剪裁上好的白色衬衫配黑西裤,一整个贵公子模样的闭目养神。
许多年没见程阿姨,我局促地站在邮箱旁,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阿姨好,表哥好。」
程徽言听见熟悉的声音抬起头,就看见一女人站在院子里,天青色旗袍,低眉的样子似一朵青莲。
他愣了好久,怀里抱着的两册书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打断他的思绪。
程徽言又听见姨妈的声音,「哎哟,真是好久不见嫣然了啊。」
柏嫣然
程徽言又抬眸,什么时候都长这么大了
我察觉到视线,弯起眼睛,冲客厅笑了一下。
程徽言停下脚步,鼻子竟酸了。
女人温柔又有些清冷的笑意顷刻间穿透了玻璃窗,叫人无处躲避。
其实我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景象。
「阿姨,程复州不在家吗」
程阿姨摇摇头,「阿州没说他要回来啊。」
这下好了。
程复州火速赶回来结果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
「妈,她是…她......」
我惊得一颤,瞬间红了耳根。
忍不住掐了掐程复州的手腕,「你什么意思」
程复州不敢低头。
下一秒,程徽言推开半掩的房门,大步流星地朝我走来。
扑面而来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他牵起了我的手,「抱歉啊,小姨妈,我女朋友过来找我,忘打招呼了。」
我呼吸一滞,张了张嘴巴,却始终也没有发出声来。
若不是他揽着我腰的手没有骤然收紧,我都要误以为他认错人了。
程复州神色一凛,脸上的肌肉渐渐也收缩起来。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竟顺着程徽言的台阶下了,「表哥,你谈恋爱怎么不跟我和妈说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纷飞的柳絮被风一吹四散开来。
程阿姨满脸堆笑地连说了几个当真当真
「这可是真的」
我不动声色地推开了程徽言的手,刚想说话就被尖锐的电话铃声打断,是事务所的电话。
「抱歉,程阿姨,事务所有个紧急的医疗纠纷,我得去看看。」
我瞥了一眼程复州,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下次一定好好地拜访您。」
一直僵硬的脊背在走出小院的那一刻就绷不住了。
我竟不知道。
程复州没想过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