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死的时候告诉我,楚家钱庄传到我这一代,必须嫁个当官的。
我当时才八岁,不懂事,问她：娘,为什么要嫁当官的咱家又不缺钱。
我娘握着我的手,虚弱地说：傻丫头,有钱没权,早晚被人吞得渣都不剩。
十年后,我爹果然被人举报勾结外敌,私铸银两。
告发的人是当朝丞相府的管家。
我爹被抓进大牢那天,我正在后院数银票。
官差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来借钱的。
毕竟这年头,从皇帝到平民,谁家还没找我们楚家钱庄借过银子
结果人家直接给我爹戴上了镣铐。
我爹临走前看着我：婉儿,记住娘的话。
我点点头,然后问那个领头的官差：大人,我爹这事,要多少银子能解决
官差愣了愣：楚姑娘,这是朝廷重案,不是银子的问题。
我挺认真地想了想：那一万两够不够不够的话,五万两
那官差的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我爹被带走后,我立刻派人去打听消息。
很快就查清楚了,举报我爹的确实是丞相府的管家,但背后指使的是丞相家的少爷裴谦之。
我和这个裴谦之,其实见过一面。
三个月前,他来我们钱庄借银子,说是要买药材救他娘。
当时我看他一脸焦急,又是孝子救母,就破例免了利息,还多借给他一千两。
没想到这狗东西,竟然恩将仇报。
我坐在钱庄的大堂里,看着账本上那笔借款记录,气得直咬牙。
我们钱庄的老伙计王叔走过来：小姐,现在该怎么办丞相府势大,咱们惹不起啊。
我合上账本：王叔,你说得对,咱们确实惹不起丞相府。
王叔松了口气。
我接着说：但是,咱们可以买下丞相府啊。
王叔差点没站稳：小姐,您说什么
我站起身,走到柜台前,拍了拍那些金银箱子：咱们楚家钱庄,开了三十年,从我爷爷那一代开始,就有个传统。
什么传统王叔问。
我笑了笑：凡是欠我们钱的人,都要还债。不管他是平民,还是王侯将相。
王叔瞪大眼睛：小姐,您的意思是...
我从柜台下面拿出一本厚厚的账册,翻开第一页：这是咱们的贵客名单。你猜猜,第一个名字是谁
王叔凑过来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当今圣上
我点点头：欠款八万两,三年没还了。第二个是谁
丞相大人...欠款五万两。
我继续往下翻：户部尚书,三万两。兵部尚书,两万两。礼部尚书...
王叔的脸越来越白：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
我合上账册,眼神变得很冷：既然他们要玩,那我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我走到钱庄门口,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
这些当官的以为有了权势就能为所欲为
错了。
在这个世道,银子才是真正的王道。
我转身对王叔说：明天开始,咱们要债。
第二天一早,我就带着账册和几个伙计,直奔丞相府。
丞相府的门房看到我们,立刻变了脸色：楚姑娘,你来做什么
我笑眯眯地说：来要债啊。你们家老爷欠我家五万两银子,该还了。
门房支支吾吾：这个...丞相大人不在家。
我点点头,理解地说：没关系,我可以等。
然后我让伙计们搬来桌椅,就在丞相府门口坐下了。
还让人拉来一面大旗,上面写着：楚家钱庄讨债。
不到半个时辰,围观的人就里三层外三层。
大家都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有人说：这楚家的丫头胆子真大,敢找丞相要债。
也有人说：她爹刚被抓,她就敢这么闹,不要命了
我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嗑着瓜子,一点都不着急。
又过了一个时辰,丞相府的大门终于开了。
出来的不是丞相,而是那个裴谦之。
他穿着一身青衣,面容清俊,就是脸色有点难看。
楚婉儿,你想做什么裴谦之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说。
我抬头看他,笑得特别甜：裴公子,好久不见啊。我在做什么当然是要债啊。
裴谦之皱着眉：你爹的事,和这个债务是两回事。
我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瓜子壳：你说得对,确实是两回事。你爹欠我的钱,你害我爹的仇,咱们分开算。
裴谦之的脸色更难看了：你什么意思
我从袖子里掏出那本账册,翻到记录他借款的那一页：裴公子,这里记录得很清楚,三个月前,你借我家银子一千五百两,说是给你娘买药。现在该还了吧
裴谦之愣了愣：这钱我确实借了,但是...
我打断他：没有但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裴谦之深吸一口气：楚婉儿,你到底想怎样
我合上账册,看着他的眼睛：很简单,要么还钱,要么我就一直在这里坐着。
你...裴谦之气得说不出话。
我继续说：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让管家举报我爹的事,我也记账上了。这笔账,咱们迟早要算清楚。
说完,我重新坐下,继续嗑瓜子。
裴谦之站在那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这下,丞相府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第二章
我在丞相府门口坐了三天。
第一天,裴谦之还出来和我争论几句。
第二天,他就不露面了。
第三天,连丞相本人都坐不住了。
丞相大人叫裴修文,五十多岁,一脸威严。
他带着几个随从走出府门,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楚婉儿,你这样闹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我抬头看他,依然笑眯眯的：丞相大人说得对,确实对谁都没好处。所以您把钱还了,咱们就没事了。
裴修文的脸色一沉：你当真要和丞相府作对
我摇摇头：大人误会了,我不是要和丞相府作对,我只是想要回我的银子。
我从桌上拿起账册,翻开那一页：丞相大人,这里写得很清楚,您欠我家银子五万两,利息按月计算,到今天一共是六万八千两。
裴修文听了这个数字,眼角直跳：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借过你家这么多银子
我很认真地说：三年前,您府上要修后花园,向我家借银子五万两。当时还有借据呢。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展开给他看。
上面确实写着借款五万两,还盖着丞相府的印章。
裴修文看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难看。
因为这张借据是真的。
当年他确实借过这笔钱,不过一直没还。
他以为一个商户不敢找他要债,没想到今天被打脸了。
这...这笔钱我自然会还,但不是现在。裴修文强撑着面子说。
我点点头：我理解大人的难处。不过我爹现在在大牢里,我需要银子去打点关系。要不这样,大人先还三万两,剩下的可以慢慢还。
裴修文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放肆！你竟敢拿这件事威胁本相
我无辜地眨眨眼：大人误会了,我没有威胁您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啊。
围观的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声。
有人说：这楚家丫头胆子真大。
也有人说：人家说得有道理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还有人说：丞相大人堂堂朝廷重臣,怎么能赖账呢
这些议论声传到裴修文耳中,让他的脸更加难堪。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喊：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我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一队御林军护送着一顶轿子走了过来。
轿子停在丞相府门口,帘子掀开,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正是当今皇上。
我连忙起身行礼：草民楚婉儿,见过皇上。
皇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面楚家钱庄讨债的旗子,脸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问。
裴修文赶紧上前：启禀皇上,这楚家女子在臣府门口无理取闹,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皇上没理他,而是看着我：楚婉儿楚家钱庄的楚婉儿
我点点头：正是草民。
皇上突然笑了：朕还正想找你呢。
我心里一跳,难道皇上也是来要债的
不对,应该是来还债的吧
皇上接着说：朕记得朕好像欠你家一些银子
我连忙拿出账册,翻到第一页：回皇上,您欠草民家银子八万两,连本带利是十一万两。
皇上听了这个数字,也是眼角一跳。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这么多朕什么时候借的
我恭敬地说：三年前,您要修建新宫殿,国库银两不足,向民间借款。我家借给您八万两。
皇上想了想,点点头：朕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件事。
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连皇上都欠这个小丫头的钱。
皇上看了看丞相,又看了看我：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要债
我摇摇头：不全是。我爹被人陷害入狱,我需要银子为他洗冤。
皇上眉头一皱：你爹是楚天行
正是。
皇上沉思了一会,突然说：朕倒是想起一件事。前几天有人举报楚天行私铸银两,朕还奇怪呢,楚家钱庄做的是正当生意,怎么会干这种事
我心里一喜,看来皇上并不完全相信那些诬告。
皇上接着说：这样吧,朕欠你家的银子,朕会还的。但是有个条件。
我连忙问：什么条件
皇上指了指裴修文：朕听说丞相大人也欠你家银子
我点点头：是的,六万八千两。
皇上笑了：那朕替他还了。作为交换,你爹的案子,朕会彻查到底。
裴修文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却高兴坏了：多谢皇上！
皇上摆摆手：不过朕也有个要求。你既然这么会做生意,朕想请你帮朝廷管理一下国库。户部那帮人,一个个都是草包,朕早就看不顺眼了。
我愣了愣,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管理国库,那不就等于掌握了国家的财政大权
我连忙答应：草民愿意为皇上分忧。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就去户部报到。
说完,皇上就准备走了。
临走前,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对了,朕欠你的那十一万两,朕会分期还的。每个月还一万两,怎么样
我赶紧说：全凭皇上做主。
皇上笑着走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丞相和围观群众。
我收拾好桌椅,准备回家。
路过裴修文身边时,我特意停下来,冲他甜甜一笑：丞相大人,谢谢您啊。
裴修文一脸茫然：谢我什么
我眨眨眼：谢谢您把皇上引来啊。要不是您,我怎么能这么快就要到债,还能进户部呢
裴修文差点没气吐血。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想要整死楚家,结果却帮楚婉儿攀上了皇上这条大腿。
这叫什么事啊！
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我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户部报到了。
户部尚书叫钱德望,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
他看到我的时候,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楚姑娘,皇上让你来管理国库,下官自然不敢违背圣意。不过国库事务繁复,你一个女子恐怕...
我笑着打断他：钱大人放心,我虽然是女子,但做账算钱的本事还是有的。
钱德望皮笑肉不笑：那是自然,楚家钱庄的名声,下官也是听说过的。
他带我到了国库的账房。
一进门,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满地都是账册,堆得像小山一样。
有些账册上还积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很久没人动过了。
这些都是国库的账目我问。
钱德望有些尴尬：是的,这些年事务繁忙,有些账目还没来得及整理。
我随手拿起一本账册翻了翻,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哪里是事务繁忙,简直就是一笔糊涂账。
收入支出记录混乱,很多数字明显对不上。
更要命的是,有大量银两的去向不明,只写着宫廷开支或者各部费用,没有具体明细。
我又翻了几本,发现问题更严重。
按照这些账册记录,国库现在应该还有银子五十万两。
但我刚才路过库房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里面空得能跑马。
钱大人,我合上账册,看着他,国库现在到底还有多少银子
钱德望支支吾吾：这个...大概...可能还有几万两吧。
我心里暗笑,这老家伙明显心虚了。
几万两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可是按照账册记录,应该还有五十万两啊。
钱德望额头开始冒汗：这个...账目可能有些出入,需要仔细核对。
我点点头：钱大人说得对,确实需要仔细核对。这样吧,我今天就开始重新整理这些账册,争取尽快把账目理清楚。
钱德望脸色一变：这个...楚姑娘,重新整理账目工程浩大,恐怕需要很长时间。
我笑眯眯地说：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而且我还带了几个伙计来帮忙。
说着,我拍拍手,王叔带着几个楚家钱庄的老伙计走了进来。
这几个人都是做账的老手,一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账册,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小姐,这些账目问题很大啊。王叔小声对我说。
我点点头：我知道,慢慢来。
钱德望看到我们这架势,知道今天是糊弄不过去了。
他干脆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账房。
我和伙计们开始忙活起来。
一整天下来,我们初步整理了一部分账册。
结果发现的问题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三年来,国库至少有一百万两银子去向不明。
而且这些银子的流失,基本都和几个人有关：户部尚书钱德望、丞相裴修文,还有几个其他大臣。
我把这些可疑的账目单独整理出来,准备明天上报给皇上。
正忙活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裴谦之。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衣,看起来还是那么清俊,只是脸色有些阴沉。
楚婉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继续低头看账册：裴公子看不出来吗我在工作啊。
裴谦之走到我面前：我听说你进了户部
我抬头看他：消息挺灵通的嘛。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裴谦之沉默了一会,突然说：你真的以为,凭借皇上的支持,就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我放下手中的账册,认真地看着他：裴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谦之冷笑一声：你一个商户出身的女子,懂什么朝堂规矩这里可不是你们楚家钱庄。
我也笑了：你说得对,这里确实不是我们楚家钱庄。因为我们钱庄的账目,从来都是清清楚楚的。
我拍了拍桌上那堆可疑的账册：可是这里呢一笔糊涂账。一百万两银子不翼而飞,你觉得皇上知道了会怎样
裴谦之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们这些当官的,平时只知道贪污受贿,连账都不会做。现在我来了,就要把这些烂账都清理干净。
裴谦之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楚婉儿,你不要太得意。朝堂上的水很深,小心淹死。
我毫不示弱地看着他：是吗那我倒要看看,这水到底有多深。
裴谦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自冷笑。
想威胁我
做梦去吧。
我楚婉儿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有银子,就有底气。
有账册,就有证据。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贪官污吏,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王叔走到我身边：小姐,这个裴公子来者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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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重新坐下,继续整理账册。
明天我就要把这些证据交给皇上,让他看看他手下的这些官员都在干什么好事。
到时候,不仅我爹的冤屈能洗清,这些贪官污吏也要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我心情大好,干活都更有劲了。
第四章
第二天一早,我抱着一大摞账册进了宫。
皇上正在御书房批奏折,看到我抱着这么多东西进来,有些好奇。
楚婉儿,你这是
我行了个礼：启禀皇上,臣女整理国库账目,发现了一些问题,特来禀报。
皇上放下手中的朱笔：什么问题
我把那些可疑的账册摆在他面前：皇上请看,这三年来,国库至少有一百万两银子去向不明。
皇上拿起一本账册翻了翻,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些银子都去哪了
我恭敬地说：根据臣女的调查,这些银子大部分都被几位大臣以各种名义挪用了。其中户部尚书钱德望涉及金额最大,大约三十万两。
皇上听了这个数字,拍案而起：岂有此理！钱德望这个混账,竟敢如此大胆！
我继续说：除了钱德望,丞相裴修文也涉及其中,大约二十万两。还有几位大臣,数额不等。
皇上气得直发抖：好,好得很！朕还以为国库空虚是因为开支太大,原来是被这些蛀虫给掏空了！
我趁热打铁：皇上,臣女斗胆提个建议。
你说。
我深吸一口气：臣女建议彻查此事,追回所有赃银。同时建立新的财政制度,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皇上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这些人都是朝廷重臣,处理起来要谨慎。
我心里明白,皇上这是担心动了这些人会影响朝政稳定。
皇上,臣女有个办法,既能追回赃银,又不会影响朝政。
皇上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我胸有成竹地说：很简单,让他们用自己的家产来偿还。如果还不起,就抵押他们的府邸田产。这样既能挽回损失,又能给其他官员一个警告。
皇上听了这话,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用民间的债务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我点点头：正是如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他们是朝廷大臣,也不能例外。
皇上考虑了一会,突然笑了：有意思,朕还从来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来处理贪污案。
我趁机说：皇上,臣女愿意负责此事。保证在最短时间内,追回所有赃银。
皇上看着我,眼中露出了赞赏的神色：楚婉儿,朕越来越觉得,让你管理国库是个明智的决定。
我连忙谦虚地说：臣女只是尽本分而已。
皇上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这样吧,朕给你一个特权。从今天起,你可以代表朝廷,向所有欠款的官员追讨债务。必要时,可以抄家抵债。
我心里大喜,这简直就是尚方宝剑啊。
多谢皇上信任！
皇上摆摆手：不过你要记住,做事要有分寸,不要逼得太急。毕竟朝廷还需要这些人办事。
我点头答应：臣女明白。
从宫里出来,我心情特别好。
有了皇上的尚方宝剑,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我首先去找的是户部尚书钱德望。
钱德望听说我要找他追债,吓得脸都白了。
楚姑娘,这个...这些银子不是我一个人拿的,是朝廷开支...
我打断他：钱大人,账目我都查过了。三十万两银子,明明白白地进了你的私人账户。现在请你还钱。
钱德望额头冒汗：我...我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我笑眯眯地说：没关系,拿不出银子可以用其他东西抵债。比如你的府邸,你的田产,还有你收藏的古董字画。
钱德望一听要抄他的家,立刻就慌了：不行,不行！我的府邸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能抵债！
我掏出皇上给我的圣旨：钱大人,这是皇上的旨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要是不还,我现在就可以叫人来抄家。
钱德望看了圣旨,知道这次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他垂头丧气地说：我...我可以分期还,每个月还一万两。
我摇摇头：太慢了。这样吧,你先还十万两,剩下的分两年还清。
钱德望咬牙切齿：十万两我上哪去弄十万两
我很贴心地建议：可以卖房啊。你在京城有三套宅子,卖一套就够了。
钱德望差点没气吐血。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认了。
好,我卖房还钱。但是需要时间。
我大度地说：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还不上钱,我就亲自带人去抄家了。
钱德望无奈地点点头。
解决了钱德望,接下来就该找丞相裴修文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去看看我爹。
我爹被关在刑部大牢里,这些天瘦了一大圈。
看到我来,他很高兴：婉儿,你怎么样钱庄没事吧
我握着他的手：爹,你放心,一切都很好。而且我已经查出是谁陷害你的了。
我爹眼睛一亮：是谁
我把这几天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我爹听完,既高兴又担心：婉儿,你这样做虽然解气,但也很危险。这些当官的不是善茬。
我安慰他：爹,你放心。我有皇上撑腰,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爹点点头：那就好。不过你要小心那个裴谦之,我看他不是省油的灯。
我想起昨天裴谦之威胁我的话,心里也有些警惕。
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我相信,正义总会战胜邪恶的。
而且我手里有证据,有皇上支持,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五章
从刑部大牢出来,我直奔丞相府。
这次我不是来讨债的,而是来算总账的。
丞相府的门房看到我,脸色立刻变了。
上次我在门口坐了三天的事,已经成了京城的笑谈。
楚姑娘,您今天来是...
我笑眯眯地说：我来找丞相大人谈点正事。麻烦通报一声。
门房不敢怠慢,赶紧进去通报。
不一会,裴修文就出来了。
他脸色阴沉,显然心情不好。
楚婉儿,你又想干什么
我从袖子里掏出那些账册：丞相大人,我来和您算笔账。
裴修文看到那些账册,脸色更难看了：什么账
我翻开其中一本：根据我的调查,您从国库挪用银子二十万两。加上之前欠我家的六万八千两,总共是二十六万八千两。请问您打算怎么还
裴修文气得直发抖：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挪用过国库银两
我把账册递给他：大人请看,这里记录得清清楚楚。每一笔都有您的签字盖章。
裴修文接过账册,越看脸色越白。
因为这些记录都是真的,他确实挪用过这些银子。
当时他以为账目混乱,不会有人查出来。
没想到被楚婉儿这个丫头给翻出来了。
即使我挪用过一些银子,那也是为了朝廷大事。裴修文强行辩解。
我冷笑一声：朝廷大事比如给您夫人买首饰给您儿子买马还是修建您家的后花园
我又翻开另一本账册：这里详细记录了这些银子的去向。大人,您觉得这些算朝廷大事吗
裴修文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变了脸色：楚婉儿,你以为查出这些就能把我怎么样我是当朝丞相,你不过是个商户之女。就算皇上偏向你,也不可能为了这点银子废了我。
我点点头：丞相大人说得对,皇上确实不会为了这点银子废了您。
裴修文以为我怕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接着说：不过皇上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要是还不起钱,我可以抄您家抵债。
我掏出皇上给我的圣旨：这是皇上的旨意,您看看
裴修文接过圣旨,看完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没想到皇上真的给了楚婉儿这么大的权力。
你...你敢抄丞相府
我耸耸肩：有什么不敢的欠债还钱,不管您是丞相还是皇帝,都得遵守这个规矩。
裴修文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裴谦之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父亲,似乎明白了什么。
楚姑娘,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吗非要闹成这样
我看着他,心里冷笑。
这个家伙,陷害我爹的时候可没想过要好好商量。
裴公子,这不是商量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裴谦之走到我面前：如果我说,陷害令尊的事确实是我做的,我愿意道歉,您能不能放过我们家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喜。
总算承认了！
不过我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冷冷地说：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官府干什么
裴谦之咬咬牙：那您想怎样
我想了想：这样吧,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立刻还钱二十六万八千两。第二,我抄家抵债,同时让你们为陷害我爹的事承担法律责任。
裴修文和裴谦之父子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绝望。
二十六万八千两,这几乎是丞相府全部的家产了。
可是如果不还钱,被抄家的后果更严重。
最终,还是裴修文先开了口：我...我们还钱。但是需要时间筹措。
我大度地说：可以,给你们七天时间。七天后如果还不上,我就带人来抄家。
裴修文无奈地点点头。
我收起账册,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裴谦之一眼：裴公子,谢谢您的坦白。不过我希望您明白,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裴谦之没有说话,只是目送我离开。
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在恨我。
不过我不在乎。
我爹说过,做人要有原则。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他们陷害我爹,我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就是我楚婉儿的原则。
从丞相府出来,我心情大好。
接下来几天,我又陆续找了其他几个涉案的官员。
有了丞相的例子在前面,这些人都很配合,纷纷答应还钱。
一个星期后,国库的账目基本理清了。
那些被挪用的银子,也大部分追了回来。
皇上对我的工作非常满意,不仅免了我爹的罪,还提拔我做了户部侍郎。
一个女子做到户部侍郎,这在历朝历代都是头一回。
消息传出去,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有人说我是巾帼英雄,也有人说我是红颜祸水。
不过我都不在乎。
我只知道,我终于有了真正的权力。
有了权力,就能保护自己和家人。
就能让那些曾经欺负过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这种感觉,真好。
第六章
当上户部侍郎的第三天,我收到了一个意外的访客。
裴谦之竟然主动来我府上拜访。
我在客厅里见到他的时候,发现他瘦了不少,眼圈也有些发黑,显然这段时间过得不太好。
裴公子,稀客啊。我端着茶杯,笑眯眯地看着他。
裴谦之坐在对面,神情有些复杂：楚大人,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谈。
我放下茶杯：谈什么
裴谦之沉默了一会,突然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有些莫名其妙：做什么
裴谦之看着我：你明明可以拿到钱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闹这么大现在整个朝廷都知道我们丞相府欠你钱,我父亲的面子都丢尽了。
我冷笑一声：面子你陷害我爹的时候,想过我们楚家的面子吗
裴谦之被我说得无言以对。
我继续说：而且我做的都是正当生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父亲身为朝廷大臣,贪污受贿,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裴谦之低下头：我知道我们做错了,我也愿意为此承担责任。但是你现在的做法,会毁掉整个丞相府。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毁掉就毁掉吧,反正又不是我家。
裴谦之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楚婉儿,你真的这么狠心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狠心你陷害我爹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狠心现在轮到你们倒霉了,就说我狠心
裴谦之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放下茶杯,站起身：裴公子,如果您是来求情的,那就不用了。我这个人最讲原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裴谦之也站了起来：楚婉儿,我最后问你一次。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我想了想,突然说：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裴谦之眼睛一亮：你说。
我走到他面前,认真地看着他：很简单,你娶我。
裴谦之愣住了：什么
我笑了笑：你娶我,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些债务自然就一笔勾销了。
裴谦之脸色变得很复杂：你...你在开玩笑吧
我摇摇头：我很认真。怎么样,考虑一下
裴谦之沉默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我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欠债还钱,没商量。
裴谦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复杂。
说实话,我对裴谦之确实有些好感。
他长得好看,又有才华,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可惜,他选择了成为我的敌人。
既然是敌人,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第二天,我就带着人去丞相府收债了。
裴修文凑了凑,只凑出来十万两银子。
剩下的十六万八千两,他实在拿不出来了。
我也不为难他,直接让人开始清点丞相府的财产。
古董字画、珠宝首饰、家具摆设,凡是值钱的东西都被我列入了抵债清单。
裴修文看着自己的家当被一件件搬走,心如刀割。
楚婉儿,你不能这样做！这些都是我们家的传家宝！
我头也不抬地说：传家宝也是宝,可以抵债。
裴修文气得直跺脚,但又无可奈何。
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而且我手里有皇上的圣旨,他也不敢真的和我翻脸。
就在这时,裴谦之走了过来。
他看着那些被搬走的东西,脸色很难看。
楚婉儿,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我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他：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裴谦之咬咬牙：如果我现在答应娶你,还来得及吗
我心里一跳,没想到他竟然会改变主意。
不过我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说：现在现在太晚了。
裴谦之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为什么
我放下手中的清单,走到他面前：因为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通过联姻来保护自己了。我有官职,有权力,有皇上的信任。而你,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裴谦之被我的话刺得脸色苍白。
我继续说：不过我可以给你另一个机会。
裴谦之立刻问：什么机会
我笑了笑：做我的下属。我现在是户部侍郎,正好缺个助手。你来给我打下手,这些债务可以缓一缓。
裴谦之听了这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让堂堂丞相之子给一个商户出身的女子打下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是看着那些被搬走的家当,他又不得不考虑我的提议。
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继续搬东西吧。
我转身对那些搬运工说：加快速度,天黑之前要搬完。
裴谦之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家的东西被一件件搬走,却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一定很痛苦吧。
不过我不会同情他。
因为当初我爹被抓的时候,我也是这种感觉。
现在,终于轮到他们体验一下了。
第七章
抄了丞相府的家,我在京城的威名算是彻底传开了。
大街小巷都在传说着楚家小姐的故事：从一个商户之女,到户部侍郎,再到敢抄丞相家的女强人。
有人敬佩我,也有人害怕我。
不过我都不在乎。
我现在考虑的是另一个问题：裴谦之。
说实话,我对他确实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虽然他陷害过我爹,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不是他,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
而且他拒绝我的提议,虽然让我生气,但也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至少说明他是个有骨气的人。
正想着这些,王叔走了进来。
小姐,户部来人了,说有急事找您。
我收回思绪：什么急事
王叔摇摇头：不知道,来的人说是皇上的命令。
我立刻起身,跟着王叔去了户部。
一到户部,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裴谦之。
他穿着一身官服,站在那里,神情有些尴尬。
裴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走过去问。
裴谦之看着我,有些不自然地说：皇上调我到户部工作,从今天起,我是你的下属。
我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
昨天他还拒绝了我的提议,今天就主动来给我打下手
我问户部的其他官员,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皇上听说丞相府被抄家的事情后,觉得裴修文确实有些过分,但又不能真的废了他。
毕竟丞相还是要有的,朝廷不能没有人办事。
所以皇上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裴修文继续当丞相,但要把他儿子调到户部,接受我的管理。
这样既惩罚了丞相府,又不会影响朝政。
而且让裴谦之在我手下工作,也算是对他陷害我爹的一种惩罚。
我不得不说,皇上这招确实高明。
不过这样一来,我和裴谦之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了。
我是他的上司,他是我的下属。
以前我们是敌人,现在却要天天在一起工作。
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奇怪。
楚大人,裴谦之走到我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从今天起,我就是您的下属了。请多指教。
我看着他,心情复杂。
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丞相公子,现在竟然要向我行礼。
命运真是奇妙。
裴公子...不,应该叫裴大人了。既然皇上让你来户部工作,我自然欢迎。我也回了个礼。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裴谦之开始了真正的合作。
说实话,他的工作能力确实不错。
账目清晰,办事效率高,而且从不出错。
和之前那些糊涂虫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有了他的帮助,户部的工作进展得很顺利。
不过我们的关系依然很僵硬。
工作的时候,他对我恭恭敬敬,叫我楚大人。
下班的时候,我们基本不说话。
这样过了一个月,我觉得有些厌烦了。
这天下班后,我主动找到了他。
裴谦之,我想和你谈谈。
他抬起头看我：楚大人有什么吩咐
我摆摆手：别叫我楚大人了,叫我楚婉儿就行。我们私下谈谈。
裴谦之放下手中的笔：你想谈什么
我在他对面坐下：我想问你,你恨我吗
裴谦之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恨。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为什么恨我
裴谦之看着我：因为你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尊严。
我点点头：我理解。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初不陷害我爹,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裴谦之沉默了。
我继续说：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我不是故意要和你们丞相府作对,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家人。
裴谦之抬起头看我：那现在呢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在你手下工作是为了羞辱我吗
我摇摇头：不是。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
我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也许是因为我对你有好感
这话我说不出口。
裴谦之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因为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因为我觉得你是个人才,不应该被埋没。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适的理由了。
裴谦之听了这话,表情有些意外：你真的这么想
我点点头：当然。虽然我们之间有过节,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能力确实不错。
裴谦之沉默了很久,最终说：谢谢你的认可。不过我们之间的仇恨,不会因为这些就消失。
我苦笑一声：我知道。不过我希望,我们至少可以做个称职的同事。
裴谦之点了点头：这个我可以答应。
从那天开始,我们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些。
虽然还是有些僵硬,但至少不像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了。
我开始慢慢了解这个人。
他很聪明,很有才华,也很有原则。
虽然陷害我爹的事确实不对,但我能感觉到,他心里也很后悔。
也许,我们之间真的有和解的可能。
第八章
又过了一个月,户部的工作越来越顺利。
在我和裴谦之的配合下,国库的银两不仅全部追回,还略有盈余。
皇上对我们的工作非常满意,甚至专门在朝堂上表扬了我们。
这让我在朝廷中的地位更加稳固。
不过好景不长,很快就出了新的问题。
这天早上,我刚到户部,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看到我来了,立刻停止了讨论。
我找到裴谦之：发生什么事了
裴谦之脸色凝重：出大事了。昨天夜里,国库被盗了。
我心里一沉：被盗了丢了多少
裴谦之咽了咽口水：五十万两银子,全没了。
我差点没站稳。
五十万两！
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追回来的钱,怎么一夜之间就没了
我立刻赶到国库查看。
果然,原本堆得满满的银库,现在空空如也。
更要命的是,库房的门锁完好无损,没有被撬的痕迹。
这说明偷银子的人有钥匙,而且对国库的情况非常熟悉。
我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线索。
在库房的角落里,有一枚玉佩。
这枚玉佩我见过,就在裴谦之的腰间。
我把玉佩拿起来,心情复杂。
难道真的是他
可是为什么
他在户部工作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偷银子
而且五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搬得走
我拿着玉佩回到户部,找到裴谦之。
这是你的东西吗我把玉佩放在他面前。
裴谦之看到玉佩,脸色立刻变了：这...这是我的玉佩。你在哪里找到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在国库里。
裴谦之愣住了：国库不可能,我昨天根本没去过国库。
我继续盯着他：那你怎么解释这枚玉佩为什么会在那里
裴谦之想了想：我不知道。也许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我冷笑一声：陷害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裴谦之急了：楚婉儿,我真的没有偷银子！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但你不能因此就冤枉我！
我看着他,心里很矛盾。
理智告诉我,他很可能就是偷银子的人。
但感情上,我又不愿意相信他会做这种事。
就在这时,户部尚书钱德望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们在争执,问道：怎么回事
我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钱德望听完,脸色变得很难看：五十万两银子被盗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他看着裴谦之：裴大人,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裴谦之急得额头冒汗：钱大人,我真的没有偷银子！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钱德望冷笑一声：陷害谁会陷害你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国库的情况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等等,钱大人,国库的钥匙一共有几把
钱德望想了想：三把。我一把,楚大人一把,还有一把在皇上那里。
我继续问：那裴大人有钥匙吗
钱德望摇摇头：没有。按规定,只有户部尚书和侍郎才能有国库钥匙。
我心里一动。
如果裴谦之没有钥匙,他怎么进入国库
除非...
我看着钱德望,突然明白了什么。
钱德望发现我在看他,有些不自然：楚大人,您看我做什么
我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我转身对裴谦之说：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裴谦之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你相信我。
我摆摆手：我还没说相信你。我只是觉得这件事需要仔细调查。
送走了裴谦之,我开始暗中调查这件事。
首先,我查看了国库的守卫记录。
发现昨天夜里,确实有人进出过国库,而且不止一次。
但奇怪的是,守卫的记录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也就是说,有人冒充我进入了国库。
接着,我又调查了钱德望的行踪。
发现他昨天晚上确实不在家,而且到很晚才回来。
更重要的是,我发现他最近的开支明显增加,买了很多昂贵的东西。
这让我更加怀疑他。
最后,我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
在钱德望的书房里,我发现了一份秘密账册。
上面记录着他和几个商人的交易记录,涉及金额巨大。
而且时间正好是在国库被盗的前几天。
我拿着这份账册,心里已经明白了真相。
钱德望联合外人盗取国库银两,然后栽赃给裴谦之。
他以为我对裴谦之有成见,一定会相信是他干的。
没想到我会仔细调查,结果反而露出了马脚。
我立刻拿着证据去找皇上。
皇上看完账册,气得拍案而起：岂有此理！钱德望这个混账,竟敢监守自盗！
我请求道：皇上,请下旨彻查此事,还裴谦之一个清白。
皇上点点头：朕立刻派人抓捕钱德望。至于裴谦之,既然是被冤枉的,朕会给他平反。
当天晚上,钱德望就被抓了。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只能承认自己的罪行。
原来,他因为之前被我追债,损失惨重,心怀怨恨。
于是勾结外人,盗取国库银两,准备栽赃给裴谦之,让我们两败俱伤。
可惜他算错了,我并没有因为成见就冤枉裴谦之。
第二天,皇上在朝堂上公布了真相,为裴谦之平了反。
同时,钱德望被革职查办,那些被盗的银两也全部追回。
这件事让我和裴谦之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开始用一种不同的眼神看我,眼中多了一些东西。
也许是感激,也许是别的什么。
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我们之间的隔阂正在慢慢消除。
第九章
钱德望的事情过去后,我被正式提拔为户部尚书。
裴谦之则成了户部侍郎。
我们的地位彻底颠倒了。
现在是我坐在主位上,他在下面听我安排工作。
不过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报仇的快感。
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
也许是因为经过那件事,我开始重新认识这个人。
他并不像我之前想的那样坏。
至少,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这天下班后,我主动约他去喝茶。
地点选在城南的一家茶楼,比较安静,适合谈话。
裴谦之按时赶到,坐在我对面。
你约我来,是有什么事吗他问。
我给他倒了杯茶：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聊聊。
裴谦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聊什么
我想了想：聊聊我们之间的恩怨吧。
裴谦之放下茶杯：还有什么好聊的你已经赢了。
我摇摇头：我不觉得这是输赢的问题。
裴谦之看着我：那你觉得是什么问题
我沉默了一会,说：我觉得是误会的问题。
裴谦之眉头一皱：误会
我点点头：对,误会。我一直以为你陷害我爹是为了吞并我们楚家的生意。但现在我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裴谦之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你想知道真相
我点点头：想。
裴谦之深吸一口气：好,我告诉你。
他开始讲述当年的事情。
原来,陷害我爹并不是他的主意,而是他父亲裴修文安排的。
当时朝廷急需银两,但国库空虚。
有大臣建议征收楚家钱庄的财产,充实国库。
但楚家是合法经营,没有理由征收。
于是就有人想到了一个办法：找个罪名陷害楚天行,然后名正言顺地没收楚家的财产。
裴修文作为丞相,自然要配合这个计划。
他让裴谦之出面,因为裴谦之曾经和楚家有过接触,比较合适。
当时我不想做这件事,裴谦之苦笑道,但父亲说这是为了国家大业,我只能服从。
我听完他的话,心情复杂。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裴谦之并不是主谋,只是被迫执行命令。
虽然这不能完全洗清他的罪过,但至少说明他并不是存心要害我们。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我问。
裴谦之看着我：因为我怕你不会相信。而且,无论是谁的主意,我确实参与了这件事。这是事实,我无法否认。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无论什么原因,错就是错。不过,我现在至少明白你不是那种卑鄙小人。
裴谦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相信我说的话
我笑了笑：为什么不相信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觉得你不像会撒谎的人。
裴谦之沉默了一会,突然说：楚婉儿,我想向你道歉。
我有些意外：道歉
裴谦之认真地看着我：是的,为当年的事道歉。虽然我不是主谋,但我确实伤害了你和你的家人。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真诚的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我说,不过,我也要向你道歉。
裴谦之愣住了：你向我道歉为什么
我苦笑一声：因为我也做得太过了。抄你们家,让你在我手下工作,这些都是为了报复。虽然有理由,但确实过分了。
裴谦之摇摇头：你没有做错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且你后来还为我平了反,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我们相视而笑,仿佛之间的恩怨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那么,我举起茶杯,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裴谦之也举起茶杯：重新开始。
我们轻轻碰了碰茶杯,算是和解了。
从那天开始,我们的关系彻底改变了。
不再是敌人,也不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而是...朋友
还是别的什么
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我开始期待每天和他一起工作。
期待听他的意见,期待看到他的笑容。
这种感觉,很奇妙。
也很危险。
因为我发现,我好像真的喜欢上这个人了。
一个曾经陷害过我爹的人。
一个我曾经发誓要报复的人。
命运真是讽刺。
不过我并不后悔。
因为通过这段经历,我不仅得到了权力和地位,还认识了真正的裴谦之。
一个有才华、有原则、也有弱点的普通人。
一个值得我去了解,去信任,甚至去爱的人。
也许,这就是命运给我的礼物吧。
第十章
和解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平静。
我和裴谦之配合得越来越默契,户部的工作也越来越顺利。
皇上对我们的表现非常满意,经常在朝堂上夸奖我们。
朝廷中的其他大臣,也开始对我们刮目相看。
毕竟能让国库从亏空到盈余,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过平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
这天早上,我刚到户部,就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边疆战事紧急,朝廷急需军饷五十万两。
而且必须在三天内筹齐,否则前线将士就要断粮了。
五十万两！
这可不是小数目。
虽然国库现在有钱,但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银。
我立刻召集户部的所有官员商议对策。
大家讨论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好办法。
有人建议增加税收,但这需要时间,远水救不了近火。
有人建议向商户借贷,但一般的商户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正当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裴谦之突然说话了。
我有个办法,也许可以试试。
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也好奇地问：什么办法
裴谦之站起身：我们可以发行银票。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倒是有些明白：你是说,让民间用银子换银票,然后我们用这些银子作为军饷
裴谦之点点头：正是如此。银票由朝廷担保,可以随时兑换现银。这样既能快速筹集到军饷,又不会损害民众利益。
其他官员听了这话,纷纷摇头。
这太冒险了,万一民众不相信银票怎么办
是啊,银票这种东西,谁见过
朝廷的信誉如果受损,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众人的质疑,裴谦之并不气馁。
他看着我：楚大人,你觉得呢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可行。
关键是要让民众相信银票的价值。
而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有人带头。
你的想法很好,我说,不过要成功,必须有人做表率。
裴谦之眼睛一亮：你是说...
我点点头：我们楚家钱庄愿意率先兑换银票。用我们的信誉来担保朝廷的信誉。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楚家钱庄在京城的声誉很好,如果我们带头兑换银票,确实会起到很好的示范作用。
但这也意味着,我们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万一银票出了问题,楚家钱庄就要倾家荡产。
裴谦之看着我,眼中满是感激：楚婉儿,你...
我摆摆手：别说了,这是为了国家大事。而且我相信朝廷的信誉,也相信你的判断。
于是,我们立刻开始行动。
我回到楚家钱庄,动员所有伙计和客户兑换银票。
裴谦之则负责联系其他商户,说服他们参与这个计划。
三天的时间,我们竟然真的筹集到了五十万两银子。
这些银子被及时送到了前线,解决了军饷问题。
而那些银票,也在民间流通起来,成为了一种新的货币形式。
这件事在朝廷中引起了轰动。
皇上专门召见了我和裴谦之,对我们大加赞赏。
你们这次的表现,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尤其是银票这个创意,简直是天才的想法。
裴谦之谦虚地说：这都是楚大人的功劳,如果不是她愿意用楚家钱庄的信誉担保,这个计划不可能成功。
皇上看着我：楚婉儿,你为了国家大事,不惜承担风险,朕很感动。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我想了想：皇上,臣女什么都不要,只希望能和裴大人继续合作,为朝廷效力。
皇上笑了：好,朕就成全你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户部的黄金搭档,专门负责财政改革事务。
从宫里出来,我和裴谦之并肩走着。
夕阳西下,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楚婉儿,裴谦之突然停下脚步,谢谢你相信我。
我也停下来,看着他：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的想法,我们不可能这么快解决问题。
裴谦之摇摇头：不,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是说,谢谢你相信我这个人。
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跳突然加快了。
我...
楚婉儿,裴谦之打断了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紧张地问：什么话
裴谦之深吸一口气：我想说,这段时间和你合作,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我的脸颊开始发热。
裴谦之继续说：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过恩怨,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愣住了。
虽然心里已经有所预感,但真正听到他说出来,还是觉得很震惊。
裴谦之...
他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这很唐突,你可以不用马上回答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是...
我需要时间考虑。我最终说道。
裴谦之点点头：我明白,我会等你的答案。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裴谦之的话。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就像魔咒一样,在我心里反复回响。
说实话,我对他也有好感。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聪明、才华、善良、负责任。
最重要的是,他是真心对我的。
可是,我能接受他吗
我们之间的恩怨,真的能完全放下吗
我想了一整夜,最终还是没有答案。
也许,这需要时间来证明。
也许,这需要勇气来面对。
但有一点我很确定：
无论最终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不会后悔认识这个人。
因为他让我明白,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不是报仇雪恨,而是化敌为友。
甚至...化敌为爱。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