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凌晨三点,我被一阵手机震动声惊醒。
林雅趴在我身边,手机屏幕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我眯着眼看了一眼,备注显示阿俊。
这个名字让我瞬间清醒。
阿俊,赵俊,林雅的初恋男友。那个在我们结婚前一个月突然出现,差点让我们婚礼泡汤的男人。
林雅的手机又震了一下,她迷迷糊糊地摸索着想要拿起来。
我假装还在睡觉,闭着眼睛感受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拿着手机走向阳台。
透过半掩的门缝,我听到她压低声音在讲电话。
你怎么这个时候打来......
我知道,但是现在真的不方便......
明天明天我要上班......
好吧,我想想办法......
五分钟后,她挂了电话,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
我能感觉到她侧着身子看了我好一会儿,确认我还在睡觉后,才重新躺下。
但我一夜没睡。
第二天早上,林雅比平时起得早了半个小时。她在化妆台前仔细地化妆,换了一件我从没见过的新裙子。
今天有什么特殊安排吗我试探着问道。
没有啊,就是想打扮得漂亮一点。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避开我的目光。
那件裙子很好看,什么时候买的
上个月和闺蜜逛街的时候买的,一直没机会穿。
她的回答很流畅,但我知道她在撒谎。上个月她的信用卡账单我都看过,没有购买衣服的记录。
送小宇去幼儿园的路上,儿子突然问我：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开心
为什么这么问
昨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看到妈妈在阳台上哭。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可能是妈妈工作压力大吧,小宇要乖乖听话,不要让妈妈担心。
好的爸爸。小宇懂事地点点头。
到了公司,我心不在焉地处理着工作。中午的时候,我给林雅发了个微信：
中午一起吃饭吗
过了半小时她才回复：今天比较忙,就不一起吃了。
我点开她的微信朋友圈,发现她三天前发了一张咖啡的照片,定位在市中心的一家高档咖啡厅。
那家咖啡厅我知道,人均消费三百起,不是她平时会去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那天她告诉我和同事去吃了工作餐。
下午四点,我以忘记带文件为由回了趟家。
家里很安静,林雅的车不在楼下。
我上楼进门,发现她放在沙发上的包包忘记带走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她的包包。
里面有一张电影票,昨天晚上九点的场次,《泰坦尼克号》重映版。
我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九点,她说在家洗澡敷面膜。
而《泰坦尼克号》,是她和赵俊当年第一次约会看的电影。
我拿着电影票的手在颤抖。
这时候,我听到楼道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是林雅回来了。
我迅速把电影票放回原处,冲进书房假装在工作。
你怎么回来了林雅推门进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慌张。
忘记带文件了,你呢
我也是忘记带包包了。她避开我的眼神。
对了,今天晚上我要加班,可能会很晚。小宇的接送麻烦你了。
好。我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回头：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好像有点失眠。
她的脸色变了变：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大吧。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晚上接小宇回家的路上,我的手机响了。
是林雅发来的微信：今天要加班到很晚,你们先吃饭,不用等我。
我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半。
我给她回了个好的,然后打开手机地图,搜索她公司附近的餐厅。
七点钟,我把小宇托付给楼下的李阿姨,开车来到林雅公司楼下。
她的车不在停车场。
我在楼下等了一个小时,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八点半,我开车去了市中心那家咖啡厅。
透过落地窗,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林雅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坐着一个男人。
赵俊。
他们面对面坐着,林雅低着头,赵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塌了。
我在车里坐了很久,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看着林雅脸上久违的灿烂笑容。
九点半,他们从咖啡厅出来。赵俊的手很自然地搭在林雅的腰上,就像多年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我跟着他们的车来到一家酒店门口。
看着他们一起走进酒店大堂,我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发白。
十点钟,我收到林雅的微信：加班结束了,马上回家。
我深吸一口气,给她回复：好的,注意安全。
十一点半,林雅回到家。她冲了个澡,钻进被窝。
今天加班辛苦了。我在黑暗中说道。
嗯,确实挺累的。她的声音很平静。
明天周末,我们一家三口去游乐园吧,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明天我约了闺蜜逛街。
那后天呢
后天我妈想让我回家吃饭。
我没有再说话。
躺在她身边,我突然觉得这个陪伴了我三年的女人变得如此陌生。
结婚三年,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很稳定。
林雅温柔体贴,是所有人眼中的好妻子。小宇聪明可爱,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我们有一个不算富裕但是温馨的小家。
我以为这就是幸福。
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打破了一切。
深夜里,我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第2章
三年前,我和林雅正在筹备婚礼。
婚期定在五月,婚纱照已经拍好,喜帖也已经印制。我们满心欢喜地准备着人生中最重要的仪式。
就在婚礼前一个月,赵俊从美国回来了。
他是林雅的大学同学,也是她的初恋男友。毕业后他去了美国深造,一去就是五年。
林雅告诉我,他们已经彻底断了联系。
但是当他重新出现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林雅眼中从未有过的光芒。
那天我们在商场里挑选婚礼用品,突然有人拍了拍林雅的肩膀。
小雅。
林雅回头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阿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一周。赵俊笑得很温暖,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很自然地伸出手：你好,我是赵俊,小雅的朋友。
程浩。我和他握手,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
那天晚上,林雅心不在焉。我们在挑选婚礼现场的装饰品,她却一直在发呆。
在想什么我问她。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你们很久没联系了吧
嗯,有五年了。她的声音很轻。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邀请他参加我们的婚礼。我试着表现得大度一些。
林雅看了我一眼：真的可以吗
当然,过去的就是过去了。现在的你是我的未婚妻。
她笑了,但是那个笑容让我感觉有些勉强。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雅开始经常提起赵俊。
阿俊说美国的房价其实也不便宜。
阿俊推荐了一家很不错的餐厅。
阿俊觉得我们的婚礼现场布置很有创意。
我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有一天,我无意中看到她在和赵俊聊微信。
聊天记录很长,从早上一直聊到晚上。
内容大多是一些日常的问候和回忆,但是那种熟悉的语气让我感到不安。
特别是赵俊发的那句：还记得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咖啡厅吗老板还记得我们。
林雅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婚礼前一周,林雅突然对我说：我想推迟婚礼。
为什么我感觉心脏停止了跳动。
我觉得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确认彼此的感情。
雅雅,是因为赵俊吗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
我很困惑,浩浩。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发现自己心里还有他的位置。
但是你爱我吗
我爱你,但是......
但是你更爱他。我替她说完了这句话。
她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碎了。
但是我没有放弃。
我告诉她：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如果你真的决定要和他在一起,我不会阻拦。但是请你慎重考虑,不要让一时的冲动毁掉我们三年的感情。
林雅同意了推迟婚礼,但是没有取消。
在那段时间里,我拼命地对她好。每天下班后我会给她做饭,周末带她去她喜欢的地方,努力让她看到我们在一起的美好。
同时,我也在观察着她和赵俊的互动。
我发现赵俊也在努力挽回她。他会送她鲜花,带她去高档餐厅,给她买昂贵的礼物。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两个月后,林雅做出了选择。
她选择了我。
阿俊要回美国了。她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眼中带着遗憾,他说如果我愿意,可以跟他一起走。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要留下来,和你结婚。
为什么
因为你更适合做我的丈夫。他太优秀了,和他在一起我会有压力。而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很踏实。
那时候我以为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是现在想起来,她选择我只是因为我安全。
我们重新确定了婚期,一个月后举行了婚礼。
婚礼那天,林雅很美,笑得也很开心。我以为我们会幸福一辈子。
第二年,小宇出生了。
看着儿子粉嫩的小脸,我觉得我们的家庭圆满了。
林雅产后在家休养,我承担起了所有的家务。
那段时间是我们关系最好的时候。她会在我下班回家的时候给我一个拥抱,会为我做我爱吃的菜,会和我分享小宇的每一个成长瞬间。
我以为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赵俊。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坐在车里,我拿出手机翻看着林雅的朋友圈。
一个月前,她发了一张咖啡的照片,配文是久违的味道。
三周前,她发了一束百合花,配文是感谢陌生人的温暖。
两周前,她发了一张电影票,配文是重温经典。
一周前,她发了一张夜景照片,配文是城市的灯火总是让人心安。
每一条动态都很正常,但是连起来看,就能发现端倪。
那家咖啡厅,是她和赵俊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百合花,是赵俊最喜欢的花。
那部电影,是他们一起看过的。
那个夜景拍摄地点,是他们以前经常去的江边。
我如同一个侦探,在她留下的蛛丝马迹中拼凑着真相。
而真相是：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第二天是周六,我早早起床给小宇做早餐。
林雅还在睡觉,昨晚她回来得很晚,身上还有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起床小宇一边吃着煎蛋一边问我。
妈妈昨天工作累了,让她多睡一会儿。
那我们今天去哪里玩
想去哪里
我想去游乐园,上次妈妈答应要带我去的。
我看了看林雅紧闭的房门：好,等妈妈起床我们就去。
十点钟,林雅才起床。她看起来精神很好,完全不像昨晚加班到很晚的样子。
小宇想去游乐园,我们一起去吧。我提议道。
不行,我今天约了闺蜜。她一边化妆一边说道。
那明天呢
明天我要回娘家。
小宇失望地低下了头：妈妈又要出去。
林雅走过来抱了抱儿子：妈妈下次一定陪你去,好吗
好吧。小宇虽然同意了,但是情绪明显很低落。
林雅换了一件很漂亮的连衣裙,化了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光彩照人。
她拿起包包准备出门的时候,我突然问道：和哪个闺蜜
小敏啊,你又不是不认识。
小敏是她的大学同学,我当然认识。
那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她有些慌张。
顺路而已,小宇也想出门兜兜风。
真的不用,我......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小敏打来的。
程浩,你们今天有空吗我想请你们一家人吃饭。小敏在电话里说道。
我看了一眼林雅,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不好意思小敏,雅雅说今天要和你逛街,可能没时间吃饭。
逛街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家带孩子啊,没有和林雅约过任何活动。
电话那头的小敏显然很困惑。
我们四目相对,林雅的谎言不攻自破。
她的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雅雅,你要去见谁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咬了咬唇,最后还是说出了实话：阿俊约我见面。
为什么要撒谎
我怕你多想。
见面谈什么
就是...叙叙旧。
我点了点头：去吧。
她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你不生气
朋友见面很正常。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
林雅离开后,我带着小宇去了游乐园。
在摩天轮上,小宇问我：爸爸,你和妈妈是不是要分开了
为什么这么问
我的同学小明,他的爸爸妈妈就是这样。先是妈妈经常不在家,然后爸爸妈妈就分开了。
我抱紧了儿子：爸爸妈妈不会分开的,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但是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相信。
第3章
晚上林雅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久违的红晕。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哼着歌在厨房里忙碌。
今天和赵俊聊得怎么样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挺好的,他告诉我很多美国的见闻。她的语气很轻快。
他这次回来是工作调动吗
嗯,他在一家跨国公司工作,现在被调回国内总部。
那他应该会长期留在国内了。
林雅的手停顿了一下：应该是吧。
晚饭的时候,她比平时话多了很多。
她告诉我赵俊现在住在市中心的高档公寓,开着进口豪车,年薪百万。
她说他还是单身,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打拼这么多年很不容易。
她说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但是还是保持着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
听着她滔滔不绝地夸赞着另一个男人,我的心如刀割。
雅雅。我打断了她。
嗯
我们结婚三年了。
她愣了一下：是啊。
你觉得我们的婚姻幸福吗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说：还可以吧。
还可以。
多么敷衍的答案。
如果时间倒回三年前,你还会选择和我结婚吗
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但是从来没有勇气开口。
林雅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浩浩,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些
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你是否真的爱过我。
她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当然爱过。
爱过,不是爱着。
过去时,而不是现在时。
我苦笑了一下：那现在呢
现在......她犹豫了很久,现在我也爱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以前是激情,现在是亲情。
激情给了别人,亲情留给了我。
这大概就是很多婚姻的真相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雅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
她按时上下班,回家后会和我聊天,会陪小宇玩耍,会做家务。
如果不是知道了那些事情,我会以为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我开始注意她的细节。
她的手机总是放在身边,而且设置了密码。
她洗澡的时候会把手机带进浴室。
她经常在深夜收到消息,然后会起身到阳台上回复。
她开始更加注重打扮,每天早上都会仔细地化妆,选择漂亮的衣服。
她的香水味变了,不再是以前那种淡雅的花香,而是一种更加性感的麝香。
这些变化都在告诉我,她心里有了别人。
周三的晚上,她又说要加班。
这次我没有去跟踪她,而是在家里等着。
十一点钟,她回来了。
她冲了个澡,换了睡衣,钻进被窝。
我假装睡着了,感受着她在我身边翻来覆去。
凌晨两点,她的手机又响了。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向阳台。
我悄悄跟了过去,躲在门后偷听。
我想你了。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充满了温柔。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我也想你,每天每夜都在想你。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是赵俊。
但是我们不能这样,我有家庭。
我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小雅,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想我们如果当年没有分开会是什么样子。
不要说了......
我现在有能力给你最好的生活,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林雅沉默了很久,然后说：让我再想想。
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挂了吧,他快醒了。
电话挂断后,林雅在阳台上站了很久。
我看到她的肩膀在轻微地颤抖,不知道是冷还是激动。
第二天早上,林雅的情绪很低落。
她心不在焉地给小宇准备早餐,好几次都差点把牛奶洒了。
妈妈,你怎么了小宇关心地问道。
没事,妈妈只是有点累。
送小宇去幼儿园的路上,我试探性地问她：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她的回答很简短。
我感觉你好像有心事。
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没有,你想多了。
如果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说。我们是夫妻,应该互相倾诉。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浩浩,如果有一天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像一颗炸弹,在我心中爆炸。
为什么这么问我努力保持冷静。
就是假设一下。
假设不会发生的事情没有意义。
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呢
我把车停在路边,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雅雅,你想离开我吗
她避开我的眼神：我只是随便说说。
不是随便说说,你是在试探我的反应。
她咬了咬唇,没有回答。
如果你真的想走,我不会阻拦你。但是小宇......
小宇我当然会要。她的反应很激烈。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孩子只能跟一个人,而我绝对不会让小宇离开我。
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唯一的底牌。
林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是她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里,家里的气氛变得很压抑。
我们还是会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照顾小宇,但是彼此之间的话很少。
我知道她在纠结,在犹豫。
而我也在思考,如果她真的选择离开,我该怎么办。
周六的下午,赵俊突然来到我们家。
他拎着礼品,笑容满面地按响了门铃。
阿俊林雅开门的时候,明显很意外。
我路过这里,想着来看看小宇。他的解释很自然。
请进请进。林雅让开身子。
赵俊走进客厅,环顾四周：房子装修得很温馨。
谢谢。我起身和他握手。
小宇正在客厅里玩玩具,看到陌生人有些害羞。
这就是小宇吧,长得真可爱。赵俊蹲下来,掏出一个精美的礼品盒,叔叔给你带了礼物。
小宇好奇地接过礼品盒,打开一看是一台最新款的遥控飞机。
哇,好棒！小宇兴奋地跳了起来。
喜欢吗赵俊的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喜欢！谢谢叔叔！
看着儿子开心的样子,我的心情很复杂。
赵俊对小宇很好,很有耐心地教他怎么操作遥控飞机。
而林雅在一旁看着,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个画面很美好,就像一家三口。
而我,更像是一个局外人。
小宇很聪明,一学就会。赵俊夸奖道。
是啊,他一直很聪明。林雅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雅雅,你教育孩子很有一套。
主要是浩浩在管,我工作比较忙。
赵俊看了我一眼：程浩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夸奖,但是我总觉得有些别的意味。
晚饭时间,我邀请赵俊留下来吃饭。
不用麻烦了,我还有事。他婉拒了。
那下次有机会再来。林雅送他到门口。
一定。赵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有时间我们再聊。
好的。
他们在门口站了很久,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又不方便说出来。
最后,赵俊上了车离开。
林雅关上门,脸上还带着笑容。
阿俊人很好。她对我说道。
嗯,确实不错。我点点头。
小宇也很喜欢他。
孩子天真,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
林雅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那天晚上,她很早就睡了。
但是我知道她没有睡着,因为她一直在翻身。
凌晨三点,她又起身去了阳台。
这次我没有跟过去偷听,因为我已经知道她在和谁说话。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思考着我们的未来。
也许,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第4章
周一早上,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摊牌了。
送完小宇去幼儿园后,我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回到家里。
林雅已经去上班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打开她的化妆台抽屉,找到了她藏起来的那部旧手机。
这是她大学时用的手机,我以为她早就丢了,没想到一直保存着。
手机里有很多照片,都是她和赵俊以前的合影。
还有一些聊天记录,从五年前一直到现在。
原来,他们从来没有断过联系。
即使是在我们结婚之后,他们依然在暗中联系。
只是很小心,频率不高,内容也很克制。
但是从一个月前开始,聊天记录变得频繁起来。
赵俊说他要回国了,问她过得好不好。
林雅说她过得很好,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和可爱的儿子。
赵俊说他一直想念她,这些年在国外经常梦到她。
林雅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现在有了新的生活。
赵俊说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绝对不会离开她。
林雅说没有如果,人要学会接受现实。
但是从字里行间,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波动。
特别是赵俊发来的那些照片,美国的风景,精致的餐厅,豪华的房子。
还有他发来的一张自拍,依然是那张英俊的脸,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只有成熟的魅力。
而我呢
我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三十岁的男人,普通的长相,普通的工作,普通的收入。
除了对她的爱,我能给她什么
我继续翻看着聊天记录,看到了让我心碎的内容。
三天前,赵俊问她：你真的幸福吗
林雅沉默了很久,然后回复：什么是幸福
幸福就是每天醒来都期待新的一天,就是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我可能不算幸福。
为什么
因为我的生活太平淡了,没有激情,没有惊喜,每天都是重复的日常。
那你有想过改变吗
想过,但是我没有勇气。
如果我能给你勇气呢
阿俊,不要说这些了。
我认真的,小雅。我回来就是为了你,为了我们没有实现的梦想。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回不去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有孩子。
我可以当小宇的父亲,我会对他很好的。
浩浩怎么办
他是个好人,他会找到更适合他的人。
可是......
没有可是,小雅。人生只有一次,我们不能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
看到这里,我的手在颤抖。
原来在她心中,我只是一个别人。
我们三年的婚姻,在她眼中只是对自己的委屈。
我关掉手机,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平静。
中午,林雅回来吃饭。
她看到我在家,有些意外：你今天不上班吗
请了半天假。我平静地说道。
身体不舒服吗
心情不好。
她在我身边坐下：怎么了
我拿出那部旧手机,放在茶几上。
林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
我都看到了。我的声音很平静,你和赵俊的所有聊天记录。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浩浩,你听我解释......
不需要解释。我打断了她,我想知道的是,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我
她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我没有......
别撒谎了,雅雅。你的心早就不在这个家了。
她低下头,眼泪开始往下掉。
我很困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困惑什么是困惑该怎么在我和他之间做选择吗
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
她哭得更厉害了：我爱你,真的爱你。但是我对阿俊......
你对他怎么样
我对他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那是初恋,是青春,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所以你想回到过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外面是我们小区的花园,小宇经常在那里玩耍。
雅雅,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她抬起头看着我：什么意思
如果赵俊要你跟他走,你会走吗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那小宇呢
我想带走他。
不可能。我转过身,坚定地看着她,小宇是我的儿子,我绝对不会让他离开我。
可是我是他的母亲！
你是,但是你也是要抛弃他父亲的女人。
我没有要抛弃他,我只是......
你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我理解。但是孩子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而不是一个随时可能再次改变的环境。
林雅彻底崩溃了,她抱着头大哭。
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苦。为什么要让我做这种选择
我的心也很痛,但是我必须坚持我的立场。
这不是我让你做的选择,是你自己的选择。
如果我不能带走小宇,我就不走了。
那样的话,你会恨我一辈子。
我不会的。
你会的,因为你会觉得是我毁了你的幸福。
她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绝望。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冷静地考虑一下,到底什么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是爱情,还是亲情,还是责任。
我需要时间。
好,我给你时间。但是在你做出最终决定之前,我希望你暂停和赵俊的联系。
为什么
因为他会影响你的判断。
她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当天下午,我接到了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程先生,小宇在幼儿园发生了一点意外,请您马上过来。
我心中一紧：什么意外
他从滑梯上摔下来了,头部有些外伤,我们已经送他去医院了。
我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开车赶往医院。
在路上,我给林雅打电话,但是一直没人接。
到了医院,我看到小宇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绷带。
爸爸......他看到我,眼中含着泪。
小宇不怕,爸爸在这里。我握住他的小手。
医生告诉我,小宇的伤势不算严重,但是需要观察24小时。
我在病房里陪着儿子,一直到晚上林雅才赶来。
怎么回事她看到小宇的样子,吓得脸色发白。
从滑梯上摔下来的,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
她冲到床边,抱住儿子：小宇,对不起,妈妈来晚了。
妈妈,我好疼。小宇在她怀里哭起来。
看着这个画面,我的心情很复杂。
无论大人之间有什么矛盾,孩子是无辜的。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挤在病房里过夜。
小宇睡在病床上,我和林雅分别睡在两张陪护椅上。
半夜的时候,小宇发烧了。
我们手忙脚乱地给他物理降温,喂他吃药。
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林雅哭得很伤心。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好好照顾他,他就不会受伤。
不是你的错,意外谁都预料不到。
如果我是个好妈妈,我就应该时刻陪在他身边。
雅雅,不要自责。
她看着我,眼中满含愧疚：浩浩,我是不是很自私
每个人都有自私的时候。
但是我不应该因为自己的感情而忽视小宇。
你没有忽视他,你爱他。
如果我真的爱他,我就不应该想着离开他。
我没有说话,因为这是她需要自己想明白的问题。
第二天早上,小宇的烧退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医生检查后说可以出院了。
回到家后,林雅变得很沉默。
她整天守在小宇身边,细心地照顾他。
我知道她在反思,在重新审视自己的选择。
第5章
小宇的意外让林雅冷静了很多。
接下来的一周里,她再也没有提起过赵俊,也没有深夜起身去阳台打电话。
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照顾小宇身上,仿佛想要弥补之前的忽视。
我以为她已经想明白了,以为我们的婚姻还有救。
直到那个周五的晚上。
小宇早早就睡了,我和林雅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她突然开口：浩浩,我想跟你谈谈。
我心中一紧,预感到不妙。
说吧。
这一周我想了很多,关于我们,关于小宇,关于未来。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我能感受到她话语中的决然。
我发现我不是一个好妻子,也不是一个好妈妈。
雅雅......
让我说完。她打断了我,我一直在逃避现实,逃避自己的内心。小宇的意外让我意识到,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们离婚吧。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心脏停止了跳动。
为什么
因为这样对我们都好。你可以找一个真心爱你的女人,小宇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而我......
而你可以和赵俊在一起。
她点了点头：是的。
那小宇怎么办
小宇跟你。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是这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我苦笑了一下,对谁最好
对小宇最好。他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而不是一个三天两头换男朋友的妈妈。
你觉得你会三天两头换男朋友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不适合做母亲。
这一周你照顾小宇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你很爱他。
爱他和适合照顾他是两回事。她的眼泪开始往下掉,我太自私了,我想要的生活和做母亲的责任冲突。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责任
因为我怕我会后悔,会怨恨,会把这种负面情绪传递给小宇。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你不挽留我吗
挽留一个心不在这里的人,没有意义。
那离婚协议......
我会找律师起草。
她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回到卧室。
那天晚上,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却感觉比陌生人还要疏远。
第二天是周六,林雅很早就起床收拾行李。
小宇看到她在装衣服,好奇地问道：妈妈,你要去哪里
妈妈要出一趟远门。她蹲下来抱住儿子。
什么时候回来
很久以后。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林雅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不可以,小宇要留在家里陪爸爸。
为什么
因为爸爸一个人会寂寞。
小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妈妈要记得想我。
妈妈永远都会想你。
看着这个画面,我的心如刀割。
但是我没有阻止,因为我知道这是她的选择。
中午的时候,赵俊来接林雅。
他没有上楼,只是在楼下等着。
林雅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我和小宇。
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宇。
你也是。
她转身要走,小宇突然跑过去抱住她的腿：妈妈,我舍不得你。
林雅蹲下来,最后一次拥抱了儿子：小宇要乖乖的,听爸爸的话。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小宇长大了,妈妈就回来了。
那要等多久
不会太久的。
她说完这句话,起身离开了。
我抱着哭泣的小宇,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从那一刻起,我们的家就只剩下我和儿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小宇。
开始的时候很困难,特别是小宇经常哭着要妈妈。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五岁的孩子解释为什么妈妈要离开。
我只能告诉他,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暂时回不来。
小宇虽然小,但是很懂事。他知道我一个人很辛苦,所以尽量不给我添麻烦。
慢慢地,我们建立了新的生活节奏。
早上我送他去幼儿园,晚上接他回家。
周末我们会一起去公园,去游乐场,去电影院。
我发现,没有了林雅,我反而和儿子更亲近了。
因为所有的陪伴都是我给的,所有的照顾都是我做的。
小宇也变得更加依赖我,更加爱我。
有一天晚上,他趴在我怀里问我：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不是的,妈妈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她为什么不给我们打电话
这个问题我答不上来,因为林雅走了之后,确实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们。
也许她太忙了。
爸爸,如果妈妈永远不回来,我就只有你了。
是啊,我们永远在一起。
那我要快点长大,长大了就可以照顾爸爸了。
听到这话,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的儿子,年仅五岁,却已经懂得要承担责任。
而他的母亲,却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抛弃了我们。
一个月后,离婚协议正式生效。
林雅放弃了对小宇的抚养权,也没有要求我支付任何费用。
她只留下了一封信,说她对不起我们,希望我们能够原谅她。
她说她会在远方默默祝福我们,希望我们都能过得幸福。
我把那封信撕了,因为我不需要她的祝福。
我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一个称职的妻子和母亲。
但是她给不了我这些。
又过了两个月,我听说林雅和赵俊去了美国。
他们在那边举办了婚礼,开始了新的生活。
小宇偶尔还会问起妈妈,但是频率越来越低。
我想,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陪伴在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而我,会用我的一生来陪伴他。
第6章
一年后,我以为自己已经彻底走出了那段痛苦的回忆。
小宇适应得很好,我们父子俩的生活也渐渐步入正轨。
我白天工作,晚上陪儿子。周末的时候,我们会去看电影,去公园,去他喜欢的地方玩。
小宇变得更加懂事,也更加黏我。
他不再提起妈妈,仿佛忘记了那个曾经陪伴过他的女人。
我以为这就是我们新生活的开始。
直到那个雨夜,一切都改变了。
那天我加班到很晚,快九点才去幼儿园接小宇。
路上下起了大雨,我开得很慢,担心路滑不安全。
快到家的时候,我看到前方有一辆车失控冲向路边的护栏。
我本能地踩下刹车,但是雨夜路滑,刹车距离太长。
那一刻,我的脑海中闪过小宇的笑脸。
我想,如果我出了事,谁来照顾他
巨大的撞击声后,我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医生告诉我,我的左腿骨折了,需要住院治疗一个月。
我儿子呢这是我醒来后问的第一句话。
你儿子没事,他现在在儿科病房。
我想要起身去看小宇,但是腿上的石膏让我动弹不得。
他有没有受伤
轻微脑震荡,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护士推着轮椅带我去看小宇。
他躺在儿科病房里,头上缠着绷带,看起来很虚弱。
爸爸......看到我,他的眼中充满了委屈。
小宇不怕,爸爸在这里。
爸爸,我好疼。
医生说你很快就会好的。
我握住他的小手,感觉到他的颤抖。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自私。
我只想着自己受到的伤害,却没有考虑过小宇真正需要什么。
他需要的不只是一个父亲,他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第二天,医生告诉我小宇的情况有些复杂。
孩子的脑震荡比我们预想的要严重一些,可能会影响记忆。
什么意思
就是他可能会忘记一些事情,特别是近期的记忆。
我的心沉了下去：会忘记什么
不一定,有些孩子会忘记最近几个月的事情,有些会忘记更久的。
会恢复吗
很难说,有些会慢慢恢复,有些可能永远不会恢复。
当天下午,小宇醒来后,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震惊的话：
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我愣住了,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过林雅。
妈妈出差了,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只能这样回答。
那她为什么不来看我我生病了,她应该来看我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医生说小宇可能忘记了最近一年的事情,包括林雅离开的事实。
在他的记忆里,我们仍然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接下来的几天里,小宇不断地问起林雅。
他问她什么时候回来,问她为什么不来医院看他,问她是不是不爱他了。
每一个问题都像针一样刺着我的心。
我不能告诉他真相,因为医生说情绪激动可能会加重他的病情。
所以我只能编造各种理由,说林雅在很远的地方工作,暂时回不来。
但是小宇很聪明,他开始怀疑我的话。
爸爸,你是不是在骗我有一天他突然问我。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妈妈以前出差的时候,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现在她都不给我打电话。
我无言以对。
爸爸,妈妈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她很好。
那你给她打电话,我想跟她说话。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林雅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最后被挂断了。
我又拨了一遍,还是被挂断。
小宇看着我失望的表情,眼中开始积蓄泪水。
妈妈不接电话......
可能她在忙。
那你发微信给她。
我打开微信,发现林雅已经把我删除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你还不是她的好友,我的心凉了半截。
爸爸,发了吗
发了,她一会儿就会回复的。
我又撒了一个谎。
那天晚上,小宇哭了很久。
他说他想妈妈,想听妈妈的声音,想要妈妈抱抱他。
我抱着他,感受着他小小身体的颤抖,心如刀割。
我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联系林雅。
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小宇。
无论她做了什么,她都是小宇的母亲。
小宇生病了,她有权知道,也有责任来看看孩子。
第二天,我让朋友帮我联系到了赵俊的电话。
你好,我是程浩。
程浩赵俊的声音很意外,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跟林雅说几句话。
她不想跟你说话。
不是我的事情,是小宇的事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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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
什么他的声音变得紧张,严重吗
脑震荡,可能会影响记忆。
我马上告诉她。
电话挂断后,我在病房里等待。
两个小时后,林雅出现在病房门口。
她变了很多,穿着昂贵的衣服,化着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光彩照人。
但是当她看到病床上的小宇时,所有的伪装都崩塌了。
小宇......她冲到床边,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小宇看到她,兴奋地想要坐起来：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她抱住儿子,哭得泣不成声。
看着这个画面,我的心情很复杂。
无论她做了什么,这种母子之间的情感是无法割断的。
妈妈,我好想你。小宇在她怀里撒娇。
妈妈也想你,想你想得每天都睡不着觉。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看我
妈妈工作太忙了,抽不开身。
那你以后不要工作了,在家陪我好不好
林雅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满了痛苦。
妈妈工作是为了赚钱,这样才能给小宇买玩具。
我不要玩具,我只要妈妈。
听到这话,林雅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在医院陪了小宇三天,期间我们几乎没有交流。
她专心地照顾着儿子,就像一年前她离开之前一样。
第三天晚上,小宇睡着后,她对我说：谢谢你照顾他这么久。
他是我儿子。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些,但是看到他这么懂事,我很心疼。
心疼就回来。
她摇了摇头：我回不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我看着她,发现她确实变了。
以前的林雅温柔内敛,现在的她多了一些我不熟悉的精致和疏离。
小宇需要妈妈。
他有你就够了。
我给不了他母爱。
那你觉得我给得了他什么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他
什么意思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出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
我怀孕了。
第7章
林雅的话如晴天霹雳,让我彻底愣住了。
什么
我怀孕了,三个月了。她的声音很轻,但是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是......是赵俊的
她点了点头。
这个消息对我的冲击太大了。
原来她不只是要和我离婚,要抛弃小宇,她还要和别的男人生孩子。
所以你不可能回来了。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是的,我不可能回来了。
那小宇怎么办
小宇有你。
但是他需要母亲。
他会有新的母亲。她看着我,你还年轻,可以再结婚。
我苦笑了一下：你觉得我现在还会相信爱情吗
会的,你是个好人,值得被爱。
但是我不敢再爱了。
林雅沉默了很久,最后说道：对不起,是我毁了你的人生。
不是毁了,是改变了。我纠正她,人生本来就充满变数,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那你恨我吗
我想了想,诚实地回答：开始的时候恨,现在不恨了。
为什么
因为恨一个人太累了,而且没有意义。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你还会娶我吗
不会。我的回答很坚决。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知道,感情不能勉强。你心里装着别人,我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那如果我心里没有别人呢
那就没有如果了。我站起身,你明天就走吧,不要让小宇太依恋你。
我想多陪陪他。
陪他然后再离开,对他来说是二次伤害。
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林雅在小宇醒来之前就离开了。
她只留下了一封信,说她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
小宇醒来后没有看到妈妈,问我她去哪里了。
我把信读给他听,看着他眼中的失望。
妈妈又走了......他的声音很小。
是的,她的工作很重要。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很久。
小宇没有哭,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
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主动提起过林雅。
出院后,我们回到家,开始了新的生活。
但是小宇变了,他变得很安静,不像以前那么活泼了。
他会乖乖地写作业,乖乖地吃饭,乖乖地睡觉,但是脸上很少有笑容。
我知道他心里有创伤,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
有一天晚上,他突然问我：爸爸,是不是我不够好,所以妈妈才不要我
不是的,小宇很好。
那为什么妈妈要离开我
因为妈妈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我不是妈妈的生活吗
这个问题让我无言以对。
是啊,在一个孩子的心中,父母就是他的全世界。
但是对于有些父母来说,孩子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我抱住小宇：无论妈妈在哪里,爸爸永远不会离开你。
真的吗
真的。
从那天起,我下定决心要给小宇最好的父爱,弥补他缺失的母爱。
我开始学做各种菜,学给他扎头发,学陪他玩女孩子的游戏。
我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帮助他走出阴霾。
慢慢地,小宇开始恢复以前的活泼。
他会笑,会闹,会和我撒娇。
只是偶尔在安静的时候,我还是会看到他眼中的忧伤。
一年后,我们搬了家。
新家在另一个小区,远离了那些痛苦的回忆。
小宇也转了学校,交了新朋友。
我们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有一天,小宇的老师告诉我,班里要举办母亲节活动,邀请妈妈们来参加。
小宇回家后很沮丧：爸爸,我没有妈妈参加活动。
那我去参加可以吗
你是爸爸,不是妈妈。
但是我可以扮演妈妈的角色。
小宇想了想,笑了：好啊,但是你要穿裙子。
没问题。
母亲节那天,我真的穿着裙子,化着淡妆,去学校参加了活动。
看到其他家长惊讶的眼神,我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看到小宇脸上的笑容,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活动结束后,小宇抱着我说：爸爸,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那一刻,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又过了两年,小宇八岁了。
他变得更加懂事,学习成绩也很好。
他会帮我做家务,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会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
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林雅没有离开,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我们会像很多夫妻一样,在平淡中消磨激情,在争吵中消耗爱情。
也许最后还是会走到离婚的地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样想来,她的离开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至少小宇没有在父母的争吵中长大,至少我没有在痛苦的婚姻中煎熬。
现在的我们,虽然不完整,但是很真实。
虽然不富有,但是很幸福。
我学会了一个人带孩子,学会了一个人面对生活。
小宇学会了坚强,学会了理解,学会了珍惜。
我们都在成长,都在变得更好。
有一天,小宇问我：爸爸,你会再结婚吗
为什么这么问
同学们都说我应该有个新妈妈。
你希望有个新妈妈吗
小宇想了很久,然后摇摇头：不希望。
为什么
因为我怕新妈妈也会离开我。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很心疼。
这么小的孩子,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的心。
那如果爸爸保证新妈妈不会离开你呢
爸爸能保证吗
我沉默了,因为我确实无法保证。
人心是最难预测的东西,就像当初我以为林雅会和我白头到老一样。
如果不能保证,那我不要新妈妈。小宇很认真地说,我只要爸爸就够了。
那一刻,我决定暂时不再考虑再婚的问题。
至少在小宇成年之前,我要全心全意地陪伴他。
我要让他知道,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变化,至少还有一个人会永远爱他。
现在的我们,生活平静而充实。
我白天工作,晚上陪小宇做作业。
周末我们会去公园,去图书馆,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我们不再提起林雅,也不再期待她的归来。
我们学会了珍惜现在拥有的,而不是惋惜失去的。
有时候深夜里,我会想起那个曾经深爱的女人。
我会想她现在过得好不好,会想她有没有为离开我们而后悔。
但是这些想念不再带着痛苦,只是淡淡的怀念。
就像怀念一朵曾经美丽的花,虽然已经凋谢,但是香味还在记忆里。
我相信时间会淡化一切,包括爱,包括恨,包括痛苦。
最终留下的,只有成长,只有坚强,只有对未来的希望。
而我和小宇,我们有彼此,有未来,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