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可能,皎皎绝对不可能不要我的。
他猛地的从地上爬起,不顾满堂宾客和正在进行的婚礼,像疯了一样跑了。
见到温秉勋跑了,王公公也不强求,将圣旨给了小桃,哼着小曲回了宫。
温秉勋一路疾跑到虞倾皎的院子里。
皎皎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甚至荡出了回音。
但依旧是无人回应。
院子里那天杖责婢女留下的血迹至今仍未有人清理,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食物坏掉的馊味和难闻的血腥味,哪里还有一丝人气。
内心的不安不断扩大,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失去。
他迈开腿,一间房一间房的找,期待虞倾皎在下一间房里,每次推开门迎接他的却都是失望,腿像是有千斤重,每走一步好似用光了所有力气。
最后一间屋内仍然无人,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喃喃自语:怎么会呢
忽然,温秉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拔腿就跑。
寻过来的小桃慌了,咬牙拽住了他的衣袖。
温郎,求你,我们的婚礼还没完成,这么多人都还在,你别走。
温秉勋毫不犹豫甩开她的手,策马离去:
婚礼取消,皎皎想必是和我赌气回了宫里,我要去找她,求她原谅我!
迎着满堂宾客异样的目光,小桃又羞又气,愤恨地跺了跺脚,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来到殿前,温秉勋勒马停下,气喘吁吁往里面闯,却猝不及防被侍卫拦下。
他脸一沉:
放肆,我是驸马,我要面见父皇,谁给你们的胆子拦我。
他还想闯,侍卫却猝不及防拔出了佩刀:
温大人,慎言,您现在的正妻是公主殿下的婢女,可不是公主殿下。
亮锃锃的长刀照着他苍白的脸,温秉勋推后了两步,面色难堪,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他望着巍峨的皇宫,一咬牙,撩起衣袍,毫不犹豫跪了下去,额头狠狠砸在地上。
温秉勋自知有错,求陛下,让我见皎皎一面,臣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大殿内始终没有动静,可他非但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弓着身子重重伏下不停地磕起了头来。
额头如捣蒜般一下下砸向石阶,雪白的石缝里渗出丝丝血红。
陛下,求您让我见皎皎一面,见完后,您想怎么处置我,我都毫无怨言。
忽然,小桃穿着嫁衣追了过来,泣不成声的扑到温秉勋身上:
温郎,公主不会再见你了,你和我回去成婚,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你闭嘴!要不是你,皎皎怎么会生我的气,我要在这里等她,她肯定会见我。
温秉勋甩开小桃,朝着宫内嘶吼:陛下不见臣,臣便在此长跪不起。
天空忽然暴雨倾盆,将他从头到脚浇得透骨冰凉。
大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温秉勋的身影如孤松般跪立在大殿外,脊背未屈分毫。
朝中大臣来来往往,无不对着温秉勋指指点点。
又过了七天,温秉勋早就失去了知觉,只凭本能支撑着他跪在那里。
殿门才猝不及防打开,两个侍卫架起温秉勋,带进了殿内。
龙椅上,梁帝神色晦暗不明:温秉勋,你哪来的脸求见皎皎。
温秉勋头埋得低低,下意识地一下一下磕头,气若游丝般祈求道:
臣负了皎皎,自知罪该万死,可臣对皎皎的爱从不曾作伪,求陛下让臣见皎皎一面,臣一定痛改前非,待皎皎如初。
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梁帝迟疑了片刻,忽然想起了自己女儿当年也是这么求他让温秉勋入朝担任官职,终是不忍心,无奈叹了口气。
皎皎不在宫里,之前有口信传来,应该是快到塞北了。
温秉勋出了宫门,直接栽倒在地上,在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温府的床上。
见到他醒来,小桃喜不自禁,拉着他的手往腹部放:温郎,你总算回来了,你摸摸我们的孩子,他......
滚。
没等小桃说完,他粗暴地将她推开,强撑着下了床,喊道:备马,我要去塞北。
小桃咬牙,揪住温秉勋的衣领使劲摇晃,尖叫道:温秉勋,你疯了吗陛下已经下旨了,我现在才是你的妻。
温秉勋抬头,冰冷摄魂的眸子瞪着小桃:在我心里,皎皎才是我唯一的妻,要不是你好运怀了我的孩子,你算什么东西
说到这,温秉勋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死死盯住小桃的肚子。
对,没错,就是因为这个孩子,皎皎才离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