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霸总文里的恶毒姐姐
别人都在虐男主抱大腿,我偏要把未来霸总宠成黏人精！
雪夜喊他做早餐,散打课替他揍恶霸,醉酒后他红着眼喊不想当弟弟——救命！
这剧情怎么从苟命变成姐弟恋了
当霸总把美丽的姐姐设成置顶时。
我才懂：原来反套路宠弟,真能把男主拐回家！
1
窗外的雪下疯了。
而我,沈观月。
正窝在被窝里,饿到前胸贴后背。
肚子咕噜咕噜叫得比窗外的风雪还响。
我懒得动。
毕竟谁能在零下八度的天,离开暖烘烘的被窝呢
除非……有人把吃的端到嘴边。
我清了清嗓子,朝着门外喊：程贺——！
没人应。
我加大音量,拖长音调：程——贺——！
脚步声终于响起来。
门被推开一条缝,程贺探了个脑袋进来。
他穿件灰色家居服,头发睡得有点乱,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
干嘛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皱着眉看我,大早上的喊魂啊。
我眨巴眼,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饿。
饿了自己去厨房。他说完就想关门。
不行！我立刻裹着被子坐起来,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自我感觉）,外面好冷,姐姐不想动。
程贺：……
他沉默了两秒,估计是被我姐姐两个字噎到了。
毕竟这小子现在一米八二,我得仰着头看他,喊姐姐全靠气势。
想吃什么他妥协了,语气没什么好脸色。
我眼睛一亮,立刻报菜名：草莓松饼！要淋枫糖浆,再加两颗煎蛋,太阳蛋！还要热牛奶,加一点点糖！
程贺听完,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事多。
但他还是转身走了。
我听见他下楼的脚步声,还有厨房传来的锅碗瓢盆响。
我偷偷掀开被子一角,扒着门缝往下看。
楼梯拐角的灯光里,能看见他系着我妈买的、印着小熊图案的围裙。
背影挺直又修长,莫名有点……贤惠
啧。
谁能想到,这就是未来在商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霸总程贺
现在不还是得给我这个恶毒继姐做早餐
想想原书里他把我和我妈搞破产的剧情,我就忍不住想笑。
幸好我穿来了,不然哪有这福气
没过多久,程贺端着托盘上来了。
白色的盘子里,松饼堆得像小山,淋着琥珀色的枫糖浆,旁边卧着两颗流心的太阳蛋,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草莓被切成花的形状,摆在松饼顶上。
喏。他把托盘往我床头柜上一放,赶紧吃,凉了。
我立刻扑过去,拿起叉子就往嘴里塞。
松饼又软又香,草莓甜得冒汁,枫糖浆裹着蛋香,简直是人间绝味！
好吃！我含糊不清地说,冲他竖起大拇指,程贺你厨艺越来越好了！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帮我把牛奶杯往我手边推了推。
我眼尖地看见,他耳尖好像有点红。
就在这时,我妈推门进来了。
她穿着真丝睡袍,敷着面膜,看见我床上的早餐和程贺身上的围裙,挑了挑眉：
哟,我们月月现在待遇这么好使唤弟弟使唤得挺顺手啊
我嘴里塞满松饼,含糊应着：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程贺没接话,转身就想走。
我妈却叫住他：小贺,等会儿把观月的碗洗了。
程贺：……
他看了我一眼,我冲他挤眉弄眼,做了个口型：谢谢弟弟~
他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走了。
我妈坐在我床边,看着我狼吞虎咽,叹了口气：你啊,也就程贺能忍你。
我咽下最后一口松饼,喝了口热牛奶,满足地眯起眼。
是啊。
也就程贺能忍我了。
但我知道,这不是忍。
这是……被我这个姐姐拿捏住了呀。
2
我就知道,我妈秦婉昨天突然给我买粉色滑雪服,绝对没安好心。
今早六点,她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冲进我房间：月月！起床！全家去滑雪！
我把脑袋埋进枕头：不去。
为什么不去
恐高。我闷声说,看见雪坡就腿软。
我妈一把掀开我的被子：瞎说！你去年还敢坐跳楼机呢！
那能一样吗
我垂死挣扎,跳楼机是闭着眼喊完就完了,滑雪是睁着眼往悬崖下滚啊！
但我妈显然没打算放过我。
她硬是把我从床上拖起来,塞进滑雪服,又把程贺从房间里拎了出来。
程贺睡眼惺忪,看见我一身粉嘟嘟的滑雪服,挑眉：挺可爱。
我瞪他：可爱个鬼！等会儿谁摔得狗吃屎,谁就不可爱了。
程父开着他的大奔送我们去滑雪场。
路上,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观月,男孩子气别太重,多跟你妈学学优雅。
我：……
优雅
等会儿我要是从雪坡上滚下来,保证优雅得能让他血压飙升。
到了滑雪场,雪道陡得像刀削似的。
我站在雪地里,腿肚子直打颤。
程贺已经熟练地穿上雪板,站在我旁边,像棵挺拔的小白杨。
喂,我拽了拽他的袖子,等会儿你可得看着我点。
嗯。他点头,摔了别喊疼。
谁要喊疼！我嘴硬,我就是怕我摔了,把你也带倒了,毕竟我这么沉……
话没说完,我妈在后面推了我一把：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上去！
我一个趔趄,差点脸着地。
程贺伸手扶了我一下,语气无奈：走吧,姐。
我们坐上魔毯往雪坡上挪。
越往上走,我心跳越快。
低头看见下面蚂蚁大小的人,我咽了口唾沫：程贺……我突然觉得有点头晕……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好像翘了一下：怕了
谁、谁怕了！
我梗着脖子,我只是在思考人生。
魔毯到顶了。
我看着眼前白茫茫的雪道,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程贺已经滑出去两步,回头看我：下来啊。
我深吸一口气,学着别人的样子,把雪板摆成内八字。
刚往前挪一步——
啊——！
我控制不住地往下滑,速度越来越快！
风在我耳边呼啸,雪沫子往我脸上糊。
我吓得闭上眼睛,胡乱挥舞着手臂：程贺——！救我——！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猛地停下来,差点把自己晃散架。
睁开眼,程贺站在我旁边,一脸早就知道的表情。
说了让你内八字,你摆成外八字干什么他帮我调整雪板。
我惊魂未定,拍着胸口：我哪知道！我一紧张就忘了！
他没说话,滑到我前面：跟着我,看我怎么做。
他滑得又快又稳,像只轻盈的雪雁。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总算没再摔跤。
但好景不长,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小坡。
程贺轻松跃了过去,我却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往后仰——
扑通！
我结结实实摔了个屁墩,滑雪板都飞出去了。
程贺滑回来,蹲在我面前,肩膀一耸一耸的。
你笑什么我气鼓鼓地瞪他。
没笑。他抿着嘴,眼睛却弯了,就是觉得……粉团子摔在雪地里,挺可爱的。
程贺！我抓起一把雪就往他身上扔,你敢笑我！
他灵活躲开,还顺手推了我一把：赶紧起来,不然等会儿冻成冰疙瘩。
我正要爬起来,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坏主意。
我假装腿麻,伸手去拉他：哎呀,腿动不了了,你拉我一把！
程贺果然伸手来扶我。
我趁他弯腰的瞬间,猛地一拽——
啊！
这次换成程贺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笑得前仰后合,滚到他旁边：哈哈哈！程贺你也有今天！
他躺在雪地里,看着我,眼神无奈又纵容：沈观月,你是不是玩不起
我们俩在雪地里滚成了两个雪球,浑身都是雪。
突然,咔嚓一声。
我妈举着手机,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哎呀,真温馨,我得拍下来发个朋友圈。
程父站在她旁边,脸上也带着笑,只是眼神扫过程贺时,快得让人抓不住。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但很快,我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了。
我爬起来,伸手去拉程贺：起来起来,再摔一次就不礼貌了。
他握住我的手,借力站起来。
他的手很凉,指尖还有没拍掉的雪。
我悄悄用自己的手套蹭了蹭他的手背,把雪蹭掉。
走吧,我对他说,再滑一次,这次我肯定不摔了！
哦他挑眉,谁刚才喊救命来着
我那是……那是给你展示一下我的肺活量！
3
开学第一天,我就撞见了糟心事。
我抱着一摞习题册,哼哧哼哧往初三（七）班走。
程贺这小子今早出门前说忘了带数学笔记本,让我顺路给他捎过去。
我刚走到他们班门口,就看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堵在走廊里,正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林薇薇。
她穿着崭新的校服裙,看见我时眼睛一亮,转头又对着教室里的人笑得温柔：程贺弟弟,你出来一下嘛~
程贺从座位上站起来,皱着眉走出来：有事
林薇薇拨了拨头发,声音甜得发腻：也没什么事,就是看你最近好像不太开心呢,是不是……姐姐你管太严啦
她说着,还朝我这边瞟了一眼,眼神里的挑衅藏都藏不住。
我：……
合着这是把我当恶毒继姐剧本在演呢
我把习题册往怀里一抱,走过去笑眯眯地开口：林同学,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管他严了
林薇薇被我打断,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换上委屈巴巴的表情：观月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就是担心程贺弟弟压力太大嘛……
毕竟你们家情况特殊,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们家情况怎么特殊了
我挑眉,不就是多了个疼他的姐姐吗
林薇薇咬了咬唇,好像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但她很快又找到了新的切入点,压低声音对程贺说：程贺弟弟,我听说你昨天作业都没交,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要是有人故意刁难你,你一定要跟我说呀……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姑娘戏真多。
昨天程贺明明跟我吐槽过,说他放在桌洞里的作业本不见了,后来只能借同学的抄。
我当时还骂他肯定是自己乱扔,现在看来……
我故作惊讶地开口：哦是吗那他昨天跟我说作业本被人换成数学书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啊
林薇薇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程贺也猛地看向她,眼神冷了下来：我的作业本,你动过
林薇薇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动你的东西呢！
是吗我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那我昨天放学时拍到的,某个穿蓝裙子的女生在你座位前翻东西的照片,是谁啊
其实我根本没拍。
但林薇薇不知道啊！
她看见我举着手机,以为真有证据,顿时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是想帮你找找东西……
哦帮我找东西需要把我的语文作业本换成数学书吗程贺的声音更冷了。
林薇薇彻底说不出话,眼圈一红,眼看就要哭出来。
周围渐渐围了些看热闹的同学,指指点点的。
就在这时,程贺突然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对林薇薇说：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然后他转头看我,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淡：走了,姐。
他伸手接过我怀里的习题册,顺便拽了我一把。
我得意地冲林薇薇扬了扬下巴,跟着程贺走了。
走出人群,我凑到他耳边：可以啊你,刚才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程贺没看我,耳根却有点红：谁让她胡说八道。
哟,还知道维护姐姐呢我故意逗他。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我,眼神认真：她不该那么说你。
我心里突然有点暖。
虽然这小子平时总嫌弃我,但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知道你疼姐姐了。走,姐请你喝奶茶去,庆祝你识破绿茶真面目！
程贺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还是跟我一起往校门口走。
哼,想跟我抢弟弟
林薇薇啊林薇薇,你还太嫩了点！
4
我是在程贺的垃圾桶里发现泡面桶的。
那天下午我去他房间借充电器,一脚踢到个软趴趴的纸团。
捡起来一看——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桶底还沾着没洗干净的油花。
我心里咯噔一下。
程贺这小子虽然不爱说话,但从不亏待自己。
怎么会吃泡面
我猛地推开他的衣柜门。
里面除了校服,就几件洗得发白的T恤。
再打开他的抽屉,零钱罐里只有几枚硬币,滚来滚去叮当作响。
不对劲。
绝对不对劲！
我想起上周我妈接完一个电话后,神秘兮兮地跟我说：月月,妈帮你把程贺的零花钱停了,以后家里钱都是你的。
当时我正打游戏,随口应了句哦,没往心里去。
现在想来……
我攥着泡面桶,气冲冲地冲进我妈房间。
她正对着镜子敷面膜,看见我闯进来,吓了一跳：你干嘛呀跟个土匪似的！
妈！我把泡面桶往她梳妆台上一拍,程贺的零花钱呢
我妈摘了半边面膜,挑眉：停了啊,我跟你说过了。
你为什么停他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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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叉着腰,他现在长身体呢,吃泡面怎么行
吃泡面怎么了
我妈放下面膜,语气也硬了起来,他一个拖油瓶,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还想跟你比
他不是拖油瓶！
我大声反驳,他是我弟弟！
弟弟我妈冷笑一声,观月你别忘了,等你爸老了,程家的家产都是他的！妈现在帮你铺路,你还替他说话
我不要什么家产！
我急得跺脚,我只要程贺好好的！
我越说越委屈,眼圈都红了：妈,你再这样对他,我就……我就跟他一起吃泡面！
我也不买新衣服了,不喝奶茶了,咱们一起饿肚子！
说完,我还故意挺了挺肚子,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我妈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面膜挂在她脸上,显得有点滑稽。
突然,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捏了捏我的脸：你这孩子,胳膊肘往外拐得这么厉害
我被她捏得龇牙咧嘴,还是硬着头皮说：反正你要是不给程贺钱,我就跟他一起穷！
我妈叹了口气,把面膜全撕了,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钱包,抽出几张红票子塞给我：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去把钱给他,再跟他说……说妈过几天给他买双新球鞋。
我愣住了：买球鞋
嗯,我妈翻了个白眼,就他上次跟你念叨过的那个什么……限量款,行了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剧情反转得比电视剧还离谱！
我接过钱,怀疑地看着她：妈,你是不是偷偷看了什么家庭伦理剧,突然醒悟了
去你的！我妈拍了我一下,还不是因为你！我要是再欺负他,你不得跟我断绝母女关系
虽然知道她是嘴硬,但我还是乐颠颠地跑了。
跑到程贺房间,他正趴在桌上写作业。
我把钱拍在他桌上：给！
程贺抬起头,看见钱,皱了皱眉：哪来的
我妈给的,我叉着腰,以后不准吃泡面了,听见没再吃我就……我就告诉老师你虐待自己！
程贺看着我,眼神有点复杂：你跟阿姨吵架了
没有！我含糊过去,她就是突然良心发现了。对了,她还说要给你买那双限量版球鞋！
程贺愣住了,半天没说话。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能看见他睫毛在微微颤抖。
干嘛呀感动了
我推了他一下,赶紧收起来,别让我妈后悔了！
他这才低头把钱收进抽屉,声音很轻：谢谢。
谢我干嘛我摆摆手,要谢谢你自己长得帅,让我妈都不忍心看你吃泡面。
程贺：……
他没说话,但我看见他嘴角好像翘了一下。
5
雷打得跟拆房子似的。
我缩在被窝里,数着雷声和闪电的间隔。
窗外的雨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像有人拿豆子使劲儿扔。
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见咚一声闷响。
像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竖起耳朵听。
隔壁程贺的房间,好像有动静。
不会吧这小子大半夜不睡觉,在屋里练摔跤呢
我套上拖鞋,悄悄走到他房门口。
门没关严,留着条缝。
我扒着门缝往里看——
程贺蹲在墙角,背对着我。
他抱着膝盖,肩膀微微发抖,像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猫。
旁边的床头柜上,台灯亮着,光很暗,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小子怎么了
我轻轻推开门,地板吱呀响了一声。
程贺猛地回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鹿。
你怎么在这儿
他声音哑哑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听见声音,过来看看。
我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你没事吧
他别开脸,盯着墙角：没事。
没事你蹲这儿干嘛
我伸手想碰他肩膀,他却像触电一样躲开了。
气氛一下变得很奇怪。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劈过,紧接着轰隆一声雷响。
程贺猛地哆嗦了一下,攥紧了拳头。
我突然反应过来——他怕打雷
可这小子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谁能想到他怕打雷
我没再追问,而是站起来,走到他的书桌前,翻出他的平板电脑。
睡不着那看点什么吧。
我点开视频软件,看恐怖片还是动作片
程贺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故意挑了挑眉：要不……看《喜羊羊与灰太狼》我跟你说,懒羊羊可逗了！
他：……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选这个,他眼里的紧张少了点,多了点无奈：沈观月,我多大了
多大也是我弟弟啊,
我把平板往他面前一放,点开最新一集,看嘛看嘛,就当陪姐姐重温童年了。
屏幕亮起来,喜羊羊的声音响起来：灰太狼先生,你又来送外卖啦
我偷偷看了程贺一眼。
他没再躲,只是目光落在屏幕上,眼神还是有点放空。
我们俩就这么蹲在墙角,一起看喜羊羊。
外面雷声还在响,但好像没那么吓人了。
看到灰太狼被羊村大门砸飞的时候,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又飞了！
旁边的程贺,肩膀似乎也放松了些。
一集看完,我关掉视频,屋里又安静下来。
只有雨声和雷声,还有我们俩轻微的呼吸声。
那个……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你是不是……不喜欢下雨天
程贺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就在我准备说算了当我没问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声音很轻,像怕被人听见：
我妈……去世那天,也下着大雨。
我的心猛地一揪。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刚才那么慌。
怪不得他一直不喜欢下雨天。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觉得太苍白。
我只好往他身边挪了挪,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都过去了。
他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我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点开一首轻音乐,音量调小。
听点音乐吧,可能好睡一点。
我们俩就这么并排坐在墙角,谁也没说话。
音乐声混着雨声,还有他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肩膀一沉。
程贺的脑袋歪了过来,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他的头发毛茸茸的,蹭得我脖子有点痒。
我僵了一下,没敢动。
生怕一动,就把他惊醒了。
6
我就知道,我妈给我和程贺报散打课,绝对没安好心。
这哪是上课这分明是让我们俩互相伤害！
瞧瞧这教室。
红垫子铺了满地,墙上挂着沙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味和消毒水的混合气息。
我穿着松垮垮的散打服,感觉自己像个被套进麻袋的土豆。
程贺站在我旁边,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他个子高,胳膊腿长,往那儿一站,跟棵挺拔的小白杨似的。
就是表情有点臭,估计也跟我一样,不想来上课。
教练是个肌肉发达的大叔,嗓门跟喇叭似的：今天分组对打！沈观月,赵磊一组！程贺,王强一组！
我抬头一看,叫赵磊的男生正斜着眼看我,嘴角挂着不屑的笑。
他爹是开煤矿的,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惯了,人称赵霸王。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货一看就不是善茬。
果然,刚站到垫子上,他就故意往我脚上踩：喂,新来的,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我往后退一步,皱眉：不知道,难不成是你家客厅
你！赵磊脸色一沉,少废话,等会儿别让我揍哭了！
旁边程贺跟王强已经开始了。
程贺虽然没什么经验,但动作灵活,几次躲开了王强的攻击。
我看得有点走神,没注意赵磊突然冲了过来,拳头直奔我脸！
我吓得一激灵,下意识用教练教的动作格挡。
砰！
赵磊的拳头打在我胳膊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但他也被我挡得退了一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有点东西啊
那是！我揉着胳膊,也不看看你姐我是谁！
赵磊冷哼一声,再次冲上来。
这次他学聪明了,专攻我下盘,想把我绊倒。
我一个没站稳,眼看就要摔——
说时迟那时快,我突然想起教练教的过肩摔！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趁赵磊扑过来的瞬间,弯腰、伸手、抱腿、发力——
啊——！
赵磊一声惨叫,被我结结实实摔了个四脚朝天！
整个教室都安静了。
教练张着嘴,忘了吹哨。
程贺也停下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赵磊趴在垫子上,半天没起来,脸憋得通红：你……你敢摔我！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叉着腰：怎么了上课不就是对打吗难不成你只许自己打人,不许别人还手
我让我爸砸了这破教室！
赵磊气呼呼地爬起来,想冲过来打我。
就在这时,程贺突然挡在了我面前,声音冷冷的：够了。
赵磊被他一瞪,居然有点害怕,梗着脖子说：关你什么事
她是我姐。
程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狠劲,想动她,先过我这关。
我心里突然有点暖。
这小子,居然知道护着我了
赵磊看看程贺,又看看我,大概是觉得打不过我们俩,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教练这才反应过来,吹了声哨：好！沈观月这招过肩摔很标准！大家掌声鼓励！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来。
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凑到程贺耳边：怎么样姐厉害吧
程贺没看我,耳根却有点红,低声说：下次别这么冲动。
我这不叫冲动,叫路见不平一声吼！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谁让他想欺负你呢！我告诉你,以后在学校,只有我能欺负你,别人不行！
程贺：……
他没说话,但我看见他嘴角好像翘了一下。
下课后,我才发现胳膊被赵磊打出了一片红印。
正揉着呢,程贺突然塞给我一个小瓶子：给。
我一看,是红花油。
哪来的我问。
包里翻的。
他眼神有点闪躲,你刚才摔那一下,看着挺疼的。
我心里一暖,故意逗他：哟,知道心疼姐姐了
他啧了一声,转身就走：爱擦不擦。
我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这小子,嘴硬心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我拧开红花油,一股刺鼻的味道飘出来。
程贺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声音很小：……谢谢。
谢我干嘛我装傻。
谢谢你……帮我。
他说完,快步走出了教室。
我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胳膊上的红印。
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原来啊,保护弟弟的感觉,这么爽！
7
十八岁生日这天,我从睁眼就在等程贺的祝福。
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
微信里,闺蜜群炸成烟花,爸妈打来电话唱生日歌。
唯独程贺,从早上出门到晚上放学,一个字都没提。
我假装不在意。
哼,不就是个生日吗
谁稀罕他的祝福啊！
但心里还是有点小失落。
毕竟这小子,连我随口说过的想喝隔壁街的草莓奶昔都记着,怎么会忘了我生日
晚饭时,我妈端上巨大的草莓蛋糕,程父送了我一条钻石项链。
谢谢爸！谢谢妈！
我笑得见牙不见眼,偷偷瞄了程贺一眼。
他正低头扒拉米饭,侧脸线条冷硬,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好像今天只是个普通的周四。
我的心又沉了沉。
算了,不想了。
不就是个弟弟吗
谁还没个闹别扭的时候
吃完饭,我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和闺蜜去唱K。
刚换上小裙子,就听见敲门声。
谁啊我没好气地问。
我。程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打开门,挑眉：有事
他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个大纸箱,上面还盖着块红布。
灯光下,他耳朵尖好像有点红。
给你的。
他把纸箱塞给我,眼神躲闪,生日快乐。
我愣住了。
原来他没忘
你……我看着纸箱,又看看他,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他说完,就想溜。
我一把拽住他：别走！当着我的面打开！
我把纸箱放在床上,掀开红布——
里面堆满了各种东西：
我上周念叨过的限量版钢笔,
上个月看中的星空投影仪,
甚至还有我小时候随口说过的、绝版的《美少女战士》漫画书！
每一样,都是我曾经提过、甚至以为他根本没听进去的东西。
你……我喉咙有点发紧,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些
程贺靠在门框上,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听你说过呗。
可我清楚地记得,我说钢笔的时候,他正在刷题；
说投影仪的时候,他戴着耳机听歌；
说漫画书的时候,他早就去了学校！
这小子,到底偷偷记了多少
我心里一暖,嘴上却故意刁难：就这没啦
程贺嘴角抽了抽,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还有这个。
我打开一看,是条银色的手链,上面挂着个小巧的画笔吊坠。
正是我上次和他逛精品店时,盯着看了很久的那一条。
程贺……我看着他,突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他被我看得不自在,摸了摸鼻子：行了,礼物送到了,我走了。
他转身要走,我却突然想起什么,喊住他：等等！
我从床头柜上拿起那块没吃完的小蛋糕：这个给你吃。
那是我妈特意给我留的,上面有颗超大的草莓。
程贺看着蛋糕,又看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谢谢。
他低头去拿叉子,我也想帮忙,结果手一滑——
啪嗒！
蛋糕掉在了地上,奶油溅了我们俩一裤子。
更要命的是,我往前一扑,正好撞进程贺怀里！
他下意识伸手抱住我,怀里柔软的触感让我们俩都僵住了。
时间好像静止了。
我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还有自己咚咚咚的心跳。
他身上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着奶油的甜腻。
我慢慢抬起头,发现我们离得超近。
近到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奶油星子,近到能看见他瞳孔里映出的我的傻样。
对、对不起！
我猛地推开他,脸烫得能煎鸡蛋,我不是故意的！
程贺也往后退了一步,耳朵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手里还攥着那块摔变形的蛋糕。
没、没事。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狼藉,声音有点抖,我……我去拿拖把。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站在原地,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脏还在狂跳。
刚才那个拥抱……
好像和以前不一样。
没有了姐弟间的打闹,反而有点……怪怪的。
8
我蹲在程氏集团会议室门口,像个偷鸡摸狗的特务。
手里攥着个U盘,里面是我熬了三个通宵,从程贺书房废纸篓、以及他电脑回收站里抢救出来的文件。
全是程父最近几个项目的决策漏洞,还有他跟老对手喝茶的监控截图（感谢我妈买的微型摄像头,说是防贼用的）。
姐,你确定要进去
程贺站在我旁边,扯了扯领带,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这里面都是老狐狸,你一个学生……
嘘！我捂住他的嘴,少废话！姐是来给你送武器的！
今天是程氏集团季度董事会,程父特意让程贺列席,美其名曰锻炼。
实则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昨晚我听见他在书房打电话：……让那小子出出丑,省得以为自己多厉害,还有他那个继姐,母女俩都不是省油的灯……
呵,想欺负我弟
问过我手里的U盘了吗
我把U盘塞进程贺西装内袋,拍了拍：记住,等会儿他要是提城东那块地,你就把这个插上投影仪,剩下的交给姐！
程贺看着我,眼神复杂：你哪来的这些……
别管！我推了他一把,快进去,姐在外面给你摇旗呐喊！
会议室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里面传来程父洪亮的声音：……下面请程贺谈谈对城东项目的看法,年轻人嘛,要勇于表达！
我贴着门缝听。
程贺的声音响起,不卑不亢：城东地块规划存在三个风险点,一是拆迁成本预估不足,二是……
话没说完,程父就打断他：哦你觉得我估算错了小小年纪,倒是眼高手低。
旁边有董事跟着笑：程总栽培儿子心切,但毕竟年轻人没经验嘛。
我气得牙痒痒,掏出手机给程贺发微信：别怂！掏U盘！
里面沉默了几秒。
然后程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冷意：是否眼高手低,看证据。
紧接着,我听见滋啦一声插U盘的声音,还有投影仪启动的嗡嗡声。
程父的声音陡然拔高：你干什么！
我趁机推开一条门缝——
大屏幕上赫然出现程父和对手公司老总的聊天记录,还有城东地块实际拆迁成本的详细报表,每一笔超额支出都标红了！
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
程父的脸从红变青,又从青变紫,手指着程贺,气得说不出话：你……你敢查我！
程贺站在投影仪前,背挺得笔直,灯光勾勒出他年轻却锐利的侧脸：这是公事,程总。
我看准时机,抱着一摞打印好的资料冲进去,往会议桌上一拍：各位董事,这是城东项目后续补救方案,还有程总最近几次决策失误的对比报告,请过目！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程父气得浑身发抖：沈观月！谁让你进来的！
我自己啊,我笑眯眯地,冲程贺眨眨眼,我弟开会,当姐姐的不得来送点干货
程贺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信任。
他拿起我带来的方案,开始逐条讲解,逻辑清晰,数据精准,把刚才程父的刁难怼得哑口无言。
最后,一位白发董事率先鼓掌：好！后生可畏！程贺这方案比程总之前的更周全！
其他董事也纷纷点头。
程父的脸彻底黑了。
散会后,程贺走出会议室,我立刻递上一瓶水：怎么样姐厉害吧
他接过水,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说：……谢谢。
谢什么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你说了,谁欺负你,姐帮你怼回去！
程贺看着我,突然笑了,眼角眉梢都带着释然：嗯,知道了,姐。
阳光透过走廊窗户照进来,他笑起来的样子,比会议室里的灯光还亮。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刚才冲进去那一下,值了！
就是不知道……程父现在在办公室,会不会气到摔杯子
算了,管他呢！
我弟赢了,就够了！
我勾住程贺的胳膊：走,姐请你吃大餐！庆祝你首战告捷！
他没挣脱,只是任由我拽着走,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9
程贺高考结束那天,我妈搞了个超大的庆祝宴。
别墅里张灯结彩,比我十八岁生日还热闹。
程父难得没摆臭脸,甚至拍着程贺的肩膀说：考得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
我在旁边翻了个白眼——他当年高考啥样,我还能不知道全靠我妈给他补过课。
宴席上,程贺被灌了不少酒。
先是程父的商业伙伴,再是我妈的小姐妹,个个都举着酒杯夸他少年有为。
我想替他挡酒,却被他悄悄按住手：姐,没事,今天高兴。
他平时滴酒不沾,几杯红酒下肚,脸颊就红透了。
眼神也开始发飘,端着酒杯的手有点抖。
等宴席散了,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程贺已经靠在沙发上,眼神迷离地看着天花板。
喂,程贺,我推了推他,醒醒,回房睡去。
他慢悠悠地转过头,看着我,突然傻笑起来：姐……
干嘛我被他笑得发毛。
这小子喝多了,不会耍酒疯吧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姐,他凑近我,酒气喷在我脸上,热乎乎的,我考上了……跟你一个城市……
知道了知道了,我想挣脱,松手,勒疼我了！
不松！他摇摇头,像个耍赖的小孩,我怕一松手,你就跑了……
我：……
喝多了果然脑子不清醒。
我跑哪儿去啊
我无奈,我就在这儿呢。
程贺却盯着我,眼神突然变得很认真,认真得让我有点慌。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映着客厅的水晶灯,像落满了星星。
姐,他开口,声音有点哑,你对我这么好……干嘛呀……
啊我愣住了,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你是我弟弟啊。
可我不想当你弟弟了……
他低下头,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当弟弟……太累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累我试探着问,当弟弟怎么累了不就偶尔给我做点吃的,帮我拿个东西吗
程贺没说话,只是抓着我手腕的手又紧了紧。
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也不知道是喝多了冷的,还是怎么了。
沈观月,他突然叫我的全名,抬起头看我,眼睛红红的,你听我说……
我听着呢,我心里有点慌,却还是装作镇定,你说。
我喜欢你……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不是弟弟对姐姐的那种喜欢……是想把你娶回家的那种喜欢……
轰——！
我感觉脑子里像有颗炸弹爆炸了。
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
他说什么
他喜欢我
不是弟弟对姐姐的喜欢
想娶我
程贺,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喝多了吧说什么胡话呢！
我没喝多！
他着急地辩解,我很清醒！我从高中就喜欢你了！
看你跟别的男生说话我就生气,看你笑我就想跟着笑……
他越说越激动,眼睛里甚至泛起了水光。
我知道我们是姐弟……可我控制不住……
他抓着我的手,放在他胸口,你听,它跳得多快……每次看到你,它都这么跳……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口的心跳,咚咚咚,像打鼓一样。
我的心跳也跟着乱了节奏,脸烫得能煎鸡蛋。
程贺,你别闹了……
我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按住,我们是姐弟啊……
就因为是姐弟吗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可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我。
是啊,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可在我心里,他一直是我弟弟啊。
那个被我从小欺负到大,却又默默保护我的弟弟。
我不管……
程贺低下头,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里,声音带着哭腔,我就是喜欢你……沈观月,我喜欢你……
他的呼吸喷在我脖子上,痒痒的,带着红酒的甜腻。
我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推开他,还是该……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一软,彻底瘫在我怀里,睡着了。
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喜欢你……
我：……
看着怀里睡得不省人事的人,我欲哭无泪。
这算什么啊
喝多了就乱表白,醒了之后怎么办
他会不会忘了
我要不要当没听见
我捂着脸,心里乱糟糟的。
程贺刚才说的话,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
我喜欢你……不是弟弟对姐姐的那种……
想把你娶回家……
我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怎么办
这小子,怎么突然就跟我表白了呢
我现在是该装睡,还是该跑路啊
算了,还是先跑路吧！
等他醒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对,就这么办！
我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开溜。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呢喃：
姐……别走……
我脚步一顿,回头看去。
程贺躺在床上,眉头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我叹了口气,走回去给他盖好被子。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里五味杂陈。
10
我是被冻醒的。
窗帘没拉严,缝隙里漏进的光白得晃眼。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猛地想起昨晚的事——
程贺醉酒表白,抱着我喊不想当弟弟,还说要娶我回家！
轰——
我感觉大脑又被炸开了,脸比被子还烫。
怎么办
等会儿见到程贺,是装失忆,还是直接跑路
要不……先装睡
我刚想躺回去,就听见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程贺站在门口,穿着干净的白T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完全没有昨晚醉鬼的样子。
他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有早餐：
两杯热牛奶,几片烤面包,还有……我最爱的草莓酱。
醒了他走进来,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缩在被窝里,眼神躲闪：嗯……醒了。
完了完了,他这么冷静,是不是忘了昨晚的事
还是说……他后悔了
那个……我搓着被子角,纠结着怎么开口,你昨天……
我昨天喝多了。
程贺打断我,坐在床沿,目光落在我脸上,说了什么胡话,你别往心里去。
果然！
我心里有点失落,却又莫名松了口气：哦……知道了,我没往心里去。
但是,他突然话锋一转,眼神变得认真,有一句话,我没说胡话。
我心脏猛地一跳：哪、哪句
我说我喜欢你。
程贺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得让我无法逃避,沈观月,我喜欢你,不是弟弟对姐姐的那种。
我看着程贺,他眼里没有了昨晚的迷离,只有满满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的耳朵尖又红了,跟昨晚一样。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很突然,程贺垂下眸,手指抠着床单,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
没有不舒服！我突然打断他,说完自己都愣了。
我怎么就抢答了
程贺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喜：真的
我……我咬了咬唇,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心里乱糟糟的,我只是……有点懵。
从小到大,他都是我弟弟。
是那个被我使唤着拿冰淇淋的小屁孩,
是那个被我拽着一起滚雪球的笨蛋,
是那个在我保护下慢慢长大的少年。
可现在,他说他喜欢我。
说想娶我回家。
程贺,我看着他,我们是姐弟啊……
是继姐弟,没有血缘关系。
他立刻反驳,语气急切,在法律上,我们可以结婚。
我知道法律上可以,
我叹了口气,但我一直把你当弟弟……
那你现在可以不把我当弟弟了。
程贺往前凑了凑,眼睛亮晶晶的,给我一个机会,让你重新认识我。
他靠得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跟昨晚一样。
我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我……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我妈的喊声：月月！程贺！快来看！下雪了！
程贺没动,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我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
雪花越下越大,很快就在院子里积了薄薄一层。
白茫茫的,像盖上了一床软乎乎的棉被。
程贺走到我身边,跟我一起看着雪。
我们谁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又有点……甜。
其实……我突然开口,我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感觉。
程贺猛地转头看我,眼睛里像是落进了星星：你说什么
我说……我看着他,鼓起勇气,如果你非要当我男朋友,那……那我就勉强答应吧！
说完,我立刻转过身,不敢看他的表情,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下一秒,我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程贺的下巴抵在我肩膀上,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真的吗沈观月,你没骗我
他的怀抱很暖,比昨晚醉酒时更紧,更真实。
我能感受到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谁、谁骗你了！
我假装生气,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当我男朋友可比当弟弟累多了！
没关系,程贺把我转过来,双手捧着我的脸,眼睛里全是笑意,只要是你,多累我都愿意。
他的吻轻轻落在我额头上,带着雪花的凉意和他掌心的温暖。
喂,我戳了戳他的胸口,那以后,是不是该我使唤你了
程贺低头看我,嘴角上扬：遵命,我的女朋友。
还有啊,我叉着腰,昨天你说要娶我回家,还算数吗
程贺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把我紧紧抱进怀里,声音里满是宠溺：
当然算数。
不仅要娶你回家,还要让你当程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一辈子,只对我一个人撒娇。
我偷偷抬眼看了看程贺,他正低头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嗯,好像……还挺不错的。
这波姐弟变情侣,我宣布——
锁死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