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电话回了过来。
“巴黎？你确定吗？”
宋观池拿着电话的手攥紧了。
“千真万确……”
私家侦探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
“陆总去了一家巴黎一家偏僻的珠宝工作室，还和一位叫洛闻州的男士发生了争执。”
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宋观池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她果然去找他了。
当晚，陆念慈刚踏进家门，便看到宋观池站在面前等她。
“陆念慈……你又在骗我……”
他眼眶通红，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悲伤和失望。
“你去巴黎找他了，是不是……”
宋观池多想听到她反驳一句不是，可她竟然瞬间阴沉了脸色。
“你调查我？”
这一句话，让宋观池的心彻底坠入冰窟。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眼睛，面前的男人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不能查你吗？你这几天魂不守舍，一次次骗我一次次拒绝我，我就不能查你了吗！”
“陆念慈，明明是你给我保证你们只是商业联姻，你对他从始至终一点感情都没有，可现在呢？你还敢跟我保证吗？！在你心里，他一直是你的丈夫，你还爱他！”
“够了！”
陆念慈厉声吼了他，随后恍然清醒，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和他已经离婚了，你还想怎样？”
宋观池怔住了。
这是和她交往以来，她第一次对他吼，第一次对他说这种话。
不……不应该这样的……
陆念慈应该牵着他的手拥入他怀中，哄着他说对不起观池，我不该凶你。
“念慈……”
他颤抖着去拉她的手，却被她避开。
“我累了……今晚我睡客房，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没有犹豫的，陆念慈转身上楼，声音冰冷。
宋观池站在原地，他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
究竟是哪一步错了呢？
不可以……他不能失去她……
从来到客卧的这一夜开始，陆念慈又变得精神恍惚。
每晚她只要一闭眼，就会回到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梦到一些自己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梦里，洛闻州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宋观池，他不知道他的存在，也不知道她的出轨，只是傻傻的在家里等着陆念慈对他回心转意。
可等到最后，洛闻州站在她面前，手里攥着那份她逼他签的离婚协议，眼神破碎悲戚。
而后，梦中的她亲自帮他绑上炸弹，又亲自动手引燃。
“洛闻州——！”
陆念慈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浸透睡衣，呼吸急促得像是溺水的人。
刚刚梦中的画面太过真实了，甚至多了一些过去不曾有的细节。
尤其是梦中宋观池在一旁鬼魅般的身影，也令她生疑。
她抬手按住太阳穴，头痛欲裂。
那绝对不是梦。
那些画面太真实，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她颤抖着拿起手机，又一次拨通那个早已被拉黑的号码。
没有人接……
醒来后，陆念慈再也睡不着了，决定自己去调查真相。
次日，陆念慈找到助理，让他们找出自己过去几年所有公开场合的录像和照片。
很久后，她打开邮件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一帧一帧地回放。
慈善晚宴、商业酒会、甚至是私人高尔夫聚会。
每一次，宋观池都在。
他有时出现在侍应生的队伍里，有时穿着廉价的西装站在陆念慈的不远处，有时站在门口，目光却死死盯在她的身上。
不是巧合般地“偶遇”，而是早早地就出现在附近。
甚至有些场合，他根本没有受邀！
“陆总，我们在宋先生的私人电脑里发现了这个！”
助理传来了一个文档，那是宋观池私人云相册里的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设置了层层密码，轻易无法解开。
“密码是多少？”
陆念慈沉着声音问道。
收到密码后，陆念慈一度不敢输入，她害怕一旦解开这个秘密，很多事情就彻底改变了。
最终，她输入了几个数字，相册加载片刻后，打开了。
里面全是她和洛闻州的照片。
他们在高档宴会上的对视，洛闻州独自坐在角落的落寞，甚至是……他们在室外花园争吵时的画面。
从五年前开始，每一张，都是被人暗中偷拍的。
他一直在监视他们。
“不……这不可能……”
观池明明那么单纯善良，那么坚韧，是陆念慈主动找到他，一步步靠近他、追求她，他才愿意留在她身边。
他怎么会……
桌上的钢笔滚落到地上，陆念慈死死盯着屏幕，手指发冷，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