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死在加班的路上,睁眼时成了梨园里最低等的杂役。
铜镜里的脸还是我,只是瘦得脱了相。破旧戏服,满手茧子,这就是我的新身份——春和班最不起眼的小学徒。
小七！还不去烧水！
尖利的嗓音划破清晨,我忙不迭爬起来。喊我的是春红,班主的掌上明珠,生得花容月貌,嗓音甜美,是春和班的当家花旦。
我提着木桶出门打水,街上已有早起的商贩叫卖。春和班坐落在城南,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皆有。
戏班里等级森严,班主康老爷一言九鼎,下面是几个当家的角儿,再往下是普通演员,最底层就是我们这些杂役学徒。
我原本叫什么已经不重要,现在我是小七,十五岁,父母双亡,被卖进戏班三年了。
前身饿得半死不活,我穿过来时她刚咽气。既然占了这具身体,我就要好好活下去。
现代那个996的广告狗已经死了,现在的我要在这梨园里杀出一条血路。
烧完水,我开始打扫戏台。春和班的戏台不大,能容纳百来个观众。台上正中挂着一块牌匾,写着梨园春色四个大字。
我一边扫地一边观察,这里的演出形式和我在现代看过的戏曲差不多,但细节有很多不同。
小七,昨晚的戏服还没洗！春红又在催我。
我咬牙忍下,提着一篮子戏服去河边。古代没有洗衣机,全靠手搓,我这双手已经被硷水泡得生疼。
但我必须忍耐,观察,学习。
洗衣服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练嗓。那声音婉转悠扬,比春红的嗓子还要好听三分。
循声找去,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在后院练功。他身穿素色练功服,面容清秀,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华。
你是新来的小七吧。少年停下动作,看向我。
我点点头：师兄好。
我叫墨言,专工小生。他笑了笑,看你手法生疏,是第一次洗戏服
是的。我有些窘迫。
墨言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戏服：我来教你。这绸缎娇贵,要用温水,手法要轻...
他的声音很好听,人也温和。在这个冷漠的戏班里,终于有人对我释放善意。
谢谢师兄。我认真学着他的手法。
小七有心学戏吗墨言忽然问。
我愣了愣。在这个时代,女子能上台唱戏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但地位依然很低。不过对现在的我来说,这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我想学。
墨言点点头：那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学戏不易,尤其是女子学戏,要承受的更多。
我攥紧拳头：我不怕苦。
从那天起,我白天做杂役,晚上偷偷练基本功。墨言偶尔会指点我几句,但不敢太明显,毕竟班规森严。
三个月后,我终于等到了机会。
那天春红突然病倒,当晚要演《西厢记》,缺一个丫鬟的角色。班主康老爷愁眉不展,这时墨言开口了：
班主,小七平日里勤快,不如让她试试
康老爷上下打量我,半晌才点头：就这一次,别出岔子。
那一夜,我第一次站在台上。虽然只是个小配角,台词也不多,但那种在灯光下被注视的感觉让我热血沸腾。
台下的观众为我鼓掌,我知道,我的路才刚刚开始。
散戏后,春红怨毒地瞪着我：别以为上了一次台就了不起,你永远都是下贱的杂役！
我没有理她。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咬回去不成
但我知道,从今晚开始,我和春红的战争正式拉开序幕。
第二章
春红的报复来得很快。
第二天一早,我刚起床就被叫去见班主。康老爷阴沉着脸,桌上放着一件撕裂的戏服。
小七,这是怎么回事
我仔细一看,那是昨晚我穿过的戏服,现在袖子被撕成两截。
班主,我昨晚换下就挂好了,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还敢狡辩！春红从屏风后走出来,昨晚我就看见你对这件衣服不满,说什么破破烂烂配不上你的身份。
我差点气笑了。这件戏服是班里最普通的,我怎么可能嫌弃分明是春红故意陷害。
我没说过这话。
你敢发誓吗春红步步紧逼,敢对着祖师爷发誓吗
康老爷看着我,眼中满是怀疑。在这个时代,对祖师爷发誓是很严重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祖师爷像前：弟子小七在此发誓,若我损坏戏服并说过那些话,愿受天打雷劈,永世不得安宁。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雷声大作,吓得屋里的人都是一抖。
春红脸色煞白,康老爷也有些不自在。
我心里暗笑,这雷声来得太及时了。其实我压根没做过这事,发誓也不心虚。
班主,若我真的做过这事,为何老天不降雷惩罚我据理力争,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
康老爷沉默片刻,挥挥手：算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小七,以后小心些。
春红气得直跺脚,但当着班主的面也不好再说什么。
出了康老爷的院子,春红恶狠狠地瞪着我：你给我等着！
我淡淡一笑：随时奉陪。
接下来的日子,春红处处为难我。让我洗最脏的衣服,干最重的活,还在其他人面前说我的坏话。
但我都忍了下来。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我现在还没有实力和她正面对抗。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练功上。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声,深夜还要练身段。手指磨破了,嗓子哑了,腰酸腿疼,但我咬牙坚持。
墨言看在眼里,偶尔会给我一些指点。他的功底很扎实,教得也细致。
你的嗓子条件不错,但缺乏技巧。墨言认真地说,女子学戏最重要的是声情并茂,不能只有技巧没有感情。
我虚心求教：那怎么才能做到声情并茂
要用心去体会角色的喜怒哀乐。墨言想了想,比如《西厢记》里的红娘,她机灵活泼,敢爱敢恨。你演的时候要把自己当成红娘,感受她的每一个情绪变化。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戏台上练习。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台上,我仿佛真的化身为红娘,为小姐的爱情奔走操劳。
妙啊！
突然传来掌声,我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站在台下。
他二十来岁,穿着月白色的长袍,相貌俊朗,气质儒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清澈如泉水,却又深邃如星空。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
在下云逸,刚在城里开了一家茶楼。他温和一笑,偶然路过,听见戏声就进来看看。没想到能听到这么好的戏。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个学徒,献丑了。
学徒云逸有些惊讶,以你的水平,完全可以唱正戏了。
我苦笑：哪有那么容易。
云逸走上台来,仔细打量着我：姑娘,你可愿意到我的茶楼唱戏
我愣住了。离开春和班这个念头我想过,但从来没敢付诸行动。
我...我还是春和班的人。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替你赎身。云逸的话让我心跳加速,以你的天赋,不应该埋没在这种地方。
那一夜,我失眠了。
云逸的话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我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吗
但理智告诉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一个陌生男子为什么要帮我他图什么
第二天,我把这事告诉了墨言。
云逸墨言皱起眉头,我听说过这个人,他的茶楼确实生意不错。但小七,你要小心,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我点点头：我明白。
接下来几天,云逸每晚都来听我练戏。他很懂戏,点评也很中肯,让我受益匪浅。
但我始终没有答应他的提议。
直到那件事发生。
第三章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春红看上了一个富商的公子,想要嫁入豪门。
那个公子叫周恒,是城里绸缎庄的少东家,经常来春和班听戏。他生得白面无须,手上戴着金戒指,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
春红为了吸引周恒的注意,每次演出都格外卖力。可惜周恒似乎对她兴趣不大,倒是经常在我练戏的时候过来凑热闹。
这个丫头唱得不错嘛。周恒指着我对康老爷说,什么时候让她唱个正戏
康老爷赔笑道：周公子,小七还是学徒,怎么能上台唱正戏春红姑娘才是我们班的台柱。
周恒不以为然：我看这丫头比春红有灵气多了。
这话正好被春红听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当晚散戏后,春红把我叫到后院。
小七,你很得意是不是她咬牙切齿地说。
春红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别装了！春红上前就是一巴掌,周公子夸你,你心里乐开花了吧
我捂着脸,火气也上来了：春红,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我是这班里的台柱,而你只是个下贱的杂役！春红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离周公子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忍无可忍：周公子愿意夸谁是他的自由,你管得着吗
春红被激怒了,抓起旁边的花瓶就要砸我。我急忙躲开,花瓶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你们在干什么康老爷闻声赶来,看见满地的瓷片,脸色阴沉下来。
爹,是小七挑衅我,还打碎了您最喜欢的青花瓷瓶。春红恶人先告状。
我瞪大眼睛：不是我打碎的！是她要砸我,我躲开了才...
住口！康老爷怒道,小七,你越来越放肆了！先是损坏戏服,现在又打碎瓷瓶。看来是时候给你一个教训了。
我心里发凉。在这个年代,班主就是土皇帝,他要罚我,没人能拦得住。
爹,要不就把她发卖了吧。春红在一旁煽风点火,留着她迟早是个祸害。
发卖那就是再次沦为奴隶,而且还可能被卖到更不堪的地方。
我急了：班主,我没有错,这瓶子真的不是我打碎的！
事实俱在,你还想抵赖康老爷冷笑,明天我就找人牙子来,把你发卖了！
那一夜,我彻夜难眠。
天亮前,墨言偷偷来找我。
小七,我听说了。他的脸色很凝重,康老爷已经联系了人牙子,今天下午就要来带你走。
我苦笑：看来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
不,还有办法。墨言压低声音,云逸昨晚来找过我,他愿意出钱替你赎身。
我一怔：他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现在除了他,没人能救你。墨言握住我的手,小七,机会就在眼前,你要抓住。
中午时分,云逸来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温和,而是直接找到康老爷。
康班主,我想买下小七的身契。
康老爷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云老板,小七犯了错,我正要发卖她呢。您要她做什么
这是我的事。云逸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五十两,够吗
五十两！康老爷的眼睛都亮了。要知道,人牙子最多只会出十两银子。
够了够了！康老爷连忙让人拿来身契,从今以后,小七就是云老板的人了。
办完手续,云逸走到我面前：收拾东西吧,跟我走。
我看了看周围,这个关了我三年的地方,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春红不甘心地瞪着我,但她也不敢得罪云逸。毕竟云逸在城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墨言默默帮我收拾东西,临别时他塞给我一个小包。
里面是一些银子和药材,路上小心。他红了眼眶,小七,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也哭了：墨言哥,谢谢你。
跟着云逸离开春和班,我回头看了最后一眼。那个让我痛苦也让我成长的地方,终于要告别了。
马车上,云逸看着我说：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保证,你再也不用受那种委屈。
我看着他温和的笑容,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救了我,但我依然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四章
云逸的茶楼叫听雨轩,位于城北最繁华的街道上。
三层楼的建筑,青砖黛瓦,飞檐翘角,一看就花了不少银子。一楼是普通茶客区域,二楼是雅间,三楼则是演出的地方。
以后你就住在后院。云逸领着我穿过曲径通幽的花园,那间厢房已经收拾好了。
厢房不大,但收拾得很雅致。梳妆台、书桌、衣柜一应俱全,床上还摆着一套崭新的衣裙。
这些都是给我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云逸笑了笑,你现在是听雨轩的签约艺人,自然要有相应的待遇。
签约艺人这个词倒是新鲜。
云逸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就是说,你专门为听雨轩演出,我负责你的衣食住行和演出酬劳。
那我的身契...
在我这里。云逸的表情认真起来,但我答应你,三年之后,我会还给你自由身。前提是你要在这三年里好好演出。
三年自由身这个条件对我来说已经很优厚了。
好,我答应你。
云逸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开始,你就在三楼演出。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给你请个先生。
先生
教你读书识字的先生。云逸解释道,唱戏不只是靠嗓子和身段,更要有文化底蕴。你现在的水平还差得远。
我脸红了。确实,穿越前我是大学生,但穿越后这具身体目不识丁。三年来我一直在做杂役,也没时间学习。
第二天,云逸给我请来一个老先生。先生姓孟,是个落魄的秀才,虽然考不上功名,但学问还是不错的。
孟先生看了看我,摇头叹息：这丫头底子太差,怕是要从最基础的千字文学起。
接下来的日子,我白天跟孟先生学读书,下午练功,晚上演出。
听雨轩的演出和春和班不太一样。这里更注重雅致,曲目也以昆曲为主。观众大多是文人雅士和富商巨贾,比春和班的观众素质高多了。
我的第一场演出是《牡丹亭》中的一段。杜丽娘游园惊梦,我演得投入,台下的观众也听得如痴如醉。
演出结束后,云逸走上台来：诸位,这位是我们听雨轩新签的艺人,艺名叫做清音。
清音这个名字我喜欢。
从那天起,我就是清音了。
听雨轩的生意越来越好,很多人都是专门来听我唱戏的。云逸也很满意,经常夸奖我的进步。
但我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云老板,你为什么要救我
云逸正在喝茶,听见我的话,手顿了一下。
你想听实话吗
我点点头。
云逸放下茶杯,看着我：因为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什么人
我的妹妹。云逸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也很喜欢唱戏,可惜...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悲伤。
你妹妹她...
死了。云逸的声音很轻,被人害死的。
我心里一震。看来云逸也有自己的故事。
所以当我看到你在那个破戏班里受苦,就想起了她。云逸苦笑,也许是想为她做点什么吧。
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云逸。他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也不是要包养我。他只是一个失去妹妹的哥哥,想要保护另一个女孩罢了。
谢谢你。我真诚地说。
不用谢我。云逸站起身,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演出。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并不简单。
他的举止言谈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仿佛也是从现代来的。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第五章
我对云逸的怀疑越来越强烈。
听雨轩的经营理念太超前了。包间服务、会员制度、定期演出,这些在古代几乎闻所未闻。
还有云逸的一些小习惯。比如他喜欢用阿拉伯数字记账,比如他总是说一些这个时代不该有的词汇。
最重要的是,他看我的眼神。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像是看妹妹,更像是看同类。
一个月后,我决定试探他。
那天演出结束,我故意在他面前哼起了《青花瓷》的调子。
云逸正在算账,听见我的哼唱,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他猛然抬头看我,眼中满是震惊。
你...你怎么会唱这个
我心跳加速。果然,他也知道这首歌！
云老板也听过吗我故作无辜地问。
云逸盯着我看了很久,忽然苦笑一声：看来瞒不住了。
他起身走到门边,确认没人后关上门。
你是从哪里来的他的声音很轻。
我深吸一口气：二十一世纪。
云逸闭上眼睛,仿佛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我来了五年了,还以为永远遇不到同乡。
同乡！真的是穿越者！
我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你也是穿越的！
嗯。云逸点头,车祸,醒来就在这里了。
我是猝死,加班太多。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然后同时笑了起来。那种找到组织的感觉,让人热泪盈眶。
怪不得你的茶楼经营得这么好。我擦擦眼角,用的都是现代的管理理念。
没办法,要生存下去。云逸摊摊手,穿越过来的时候身无分文,只能靠这些知识打拼。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不确定啊。云逸苦笑,万一猜错了,说出去不是要被当成疯子
也是。在这个年代,穿越这种事说出来就是妖言惑众,要被烧死的。
清音,你的真名叫什么云逸问。
苏媛。你呢
江宁。
江宁...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温暖。
江宁,谢谢你救了我。我真诚地说。
同是天涯沦落人。江宁笑了笑,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知道了江宁的身份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微妙地发生了变化。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老板,而是我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的依靠。我们经常在一起聊现代的事情,分享彼此的思念和困惑。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没有穿越该多好。江宁说,虽然现代生活压力大,但至少不用担心随时可能没命。
我倒觉得这样也不错。我看着满天繁星,至少在这里,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江宁看着我,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随着时间推移,听雨轩的名气越来越大。我的清音这个艺名也传遍了整个城池。
但树大招风,听雨轩的成功引来了一些人的嫉恨。
其中最麻烦的就是刘富商。
刘富商是城里的大户,开着好几家店铺。他早就想在茶楼这一行分一杯羹,但听雨轩的出现断了他的财路。
更要命的是,刘富商看上了我。
他经常来听雨轩听戏,每次都点名要我演出。还托人给江宁带话,说要花重金买下我。
江宁当然拒绝了,但刘富商并不死心。
那天晚上,我刚演完戏回到后院,就看见几个黑衣人守在我房间门口。
我心里一惊,正要呼救,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
别叫,刘老爷要见你。
我被他们架着离开听雨轩,一路来到城东的一座宅院。
刘富商五十多岁,大腹便便,满脸横肉。他坐在太师椅上,色眯眯地看着我。
清音姑娘,久仰大名啊。
我强压怒火：刘老爷,你这是绑架。
绑架刘富商哈哈大笑,我这是请你来做客。
我要回去。
别急嘛。刘富商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我已经准备了十万两银子,只要你跟了我,这些都是你的。
十万两！这可是一笔巨款。但我宁死也不会跟这个老色鬼。
我不稀罕你的钱。
刘富商的脸色阴沉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一挥手,几个家丁就要上来抓我。
就在这时,院墙上突然跳下一个人影。
是江宁！
第六章
江宁手持长剑,身法矫健,几个家丁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江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富商见势不妙,连忙后退。
把人交出来。江宁的剑指着刘富商的咽喉。
她是我花钱买来的！刘富商色厉内荏。
胡说八道！江宁冷笑,清音是我听雨轩的签约艺人,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刘富商知道自己理亏,但又不甘心：江老板,你要和我刘某人为敌吗
我只要我的人。江宁一把拉住我,清音,我们走。
我们冲出刘府,江宁拉着我一路狂奔,直到回到听雨轩才停下。
你没事吧江宁关切地检查我有没有受伤。
我摇摇头,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感动。
这个世界上,除了江宁,没有人会为我冒险。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我哽咽着说。
说什么傻话。江宁轻抚我的后背,我们是一家人,保护你是应该的。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我对江宁的感情已经不只是感激那么简单了。
但是,刘富商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二天,就有官兵来听雨轩查封。
江掌柜,有人举报你们藏污纳垢,伤风败俗。领头的差官冷冷地说。
我和江宁对视一眼,都知道是刘富商在背后搞鬼。
大人,我们听雨轩都是正当经营,何来藏污纳垢一说江宁据理力争。
是不是正当经营,搜过就知道了。
官兵们开始翻箱倒柜,最后竟然从我房间里搜出一包白粉。
这是什么差官问。
江宁脸色大变。我心里也咯噔一下,这明显是被人栽赃了。
大人,这不是我们的东西。
人赃并获,还敢狡辩差官冷笑,江掌柜,你和这个女子一起下大牢吧。
听雨轩被查封,我和江宁被关进大牢。
牢房阴暗潮湿,墙角还有老鼠爬来爬去。但比起身体上的痛苦,我更担心的是江宁的安危。
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别说了。江宁打断我,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如果我...
如果你再自责,我就真的生气了。江宁苦笑,我们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出去,而不是谁对谁错。
在牢里关了三天,终于有人来探监了。
是墨言！
小七...不,清音,你怎么会在这里墨言看起来很憔悴。
我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墨言听完,脸色铁青。
刘富商这个畜生！
墨言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听说听雨轩出事了,就到处打听。墨言握住我的手,清音,我来想办法救你们出去。
可是...
没有可是。墨言坚定地说,你当年帮过我,现在轮到我帮你了。
墨言走后,江宁看着我,眼中有种奇怪的表情。
那个墨言,对你很好啊。
他是好人,当年在春和班的时候帮过我很多。
江宁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但我总觉得他的神情有些复杂。
三天后,墨言果然把我们救了出来。原来他找到了刘富商手下的一个小厮,花钱收买他作证,证明那包白粉是刘富商故意栽赃的。
虽然出了大牢,但听雨轩已经被查封,我们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清音,你跟我回春和班吧。墨言提议,康老爷现在后悔得很,说愿意重新接纳你。
我看了看江宁,他的表情很平静,但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不舍。
不了,我不会回春和班的。我坚定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
江宁忽然开口：我在城外有个小院子,我们可以暂时住在那里。
墨言皱起眉头：可是你们现在身无分文,怎么生活
我自有办法。江宁的语气很自信。
那天晚上,我们搬到了城外的小院。院子不大,但很幽静,周围种着一些竹子和花草。
这里真不错。我由衷地赞叹。
这是我刚穿越来时住的地方,后来有了听雨轩就闲置了。江宁解释。
我们在小院里住了下来。虽然日子清苦,但我却觉得很安心。
没有了听雨轩的繁华,没有了观众的喝彩,只有我和江宁相依为命。
这样的日子,其实也很好。
第七章
在小院里住了一个月,江宁每天都要进城。我问他做什么,他只是笑而不答。
直到有一天,他带回来一大包银子。
这是哪来的我吃惊地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
我把听雨轩的一些贵重物品卖了。江宁解释,还有之前的一些积蓄。
原来如此。虽然听雨轩被查封,但江宁早有准备,把一些值钱的东西转移了出来。
现在我们有钱了,可以重新开始。江宁握住我的手,清音,你愿意和我一起闯荡江湖吗
闯荡江湖这个提议让我心潮澎湃。
你的意思是
我们组建一个戏班,到各地演出。江宁的眼中闪着光芒,不受任何人束缚,只为自己而活。
这个想法太诱人了。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好,我愿意。
接下来的几天,江宁开始招募人手。他的眼光很好,很快就找到了一些有才华的艺人。
有专工青衣的柳絮,有专工老生的马三爷,还有专工武生的赵虎。加上我和江宁,正好组成一个小戏班。
江宁给戏班起名叫逍遥班,寓意自由逍遥。
我们的第一站是临安府。
临安府是个大城市,喜欢看戏的人很多。我们在城里找了个茶楼,谈妥了演出的事宜。
开场的第一出戏是《西厢记》,我演红娘,江宁客串张生。
虽然是小戏班,但我们的表演水平一点也不差。台下的观众看得如痴如醉,演出结束后掌声雷动。
这红娘演得真是绝了！
那个张生也不错,长得俊美,唱功也好。
这个逍遥班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演出大获成功,茶楼老板当场和我们签了半个月的合约。
那天晚上,我们在客栈庆祝。柳絮、马三爷、赵虎都很兴奋,觉得找到了一个好东家。
江班主,跟着您干,我们心里踏实。马三爷举杯敬酒。
江宁笑着回敬：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有难大家一起扛。
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心里暖暖的。这种感觉,比在听雨轩当台柱还要好。
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真正的朋友。
在临安府演了半个月,我们赚了不少银子。江宁决定继续向南走,去更大的城市。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天我刚演完戏,正在后台卸妆,忽然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周恒！
春和班那个纨绔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清音姑娘,别来无恙啊。周恒笑嘻嘻地说。
我警觉地站起来：周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临安府有生意,正好听说有个逍遥班,台柱叫清音,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
周恒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就像看到了猎物的野兽。
既然看过了,周公子可以走了。我冷冷地说。
别这么冷淡嘛。周恒上前一步,清音,我一直很欣赏你的才华。要不你跟我走吧,我保证让你锦衣玉食。
又来了！这些男人怎么都一个德行
不用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过得好周恒环顾四周破旧的后台,嗤笑一声,就这破地方,也叫过得好
比跟着你强。我毫不客气地回怼。
周恒的脸色阴沉下来：清音,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想怎样
很简单。周恒狞笑,要么你跟我走,要么我就让你们逍遥班在临安府混不下去。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些纨绔子弟真是无法无天,以为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
周恒,你太过分了！
过分这才哪到哪。周恒得意洋洋,我告诉你,我在临安府还是有些面子的。你们要是不识相,明天就等着被驱逐出城吧。
就在这时,江宁掀帘进来了。
他看见周恒,眉头微皱：这位是
他是...我正要解释,周恒抢先开口了。
我是周恒,清音的老相识。他上下打量着江宁,你就是逍遥班的班主吧我劝你识相点,把清音让给我,对大家都好。
江宁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让给你
没错。周恒以为江宁怕了,更加嚣张,只要你点头,我给你五百两银子。这买卖划算吧
江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恒,忽然笑了。
这位周公子,你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清音不是我的货物。江宁的声音很平静,但透着一股寒意,她是我的妻子。
第八章
妻子
我震惊地看着江宁,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
周恒也愣住了：妻子不可能！我明明听说清音没有成亲...
那是以前。江宁走到我身边,很自然地握住我的手,我们刚刚成亲不久。
我感受着江宁手心的温度,脸颊开始发烫。他这是在保护我,但为什么我的心跳得这么厉害
你...你们成亲了周恒不敢置信。
有什么问题吗江宁反问。
周恒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咬牙说道：就算成亲了又怎样只要银子给够,什么女人买不到
这话太侮辱人了。我正要发火,江宁却抢先一步。
周公子,慎言。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再敢污蔑我妻子,别怪我不客气。
周恒被江宁的气势震住,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戏子罢了,也敢威胁我
江宁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动手了。
他的速度很快,周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拳打在脸上。
啊！周恒惨叫一声,捂着脸倒在地上。
滚。江宁冷冷地说,再让我看见你骚扰我妻子,打断你的腿。
周恒爬起来,狼狈地逃走了。临走前还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帘子落下,后台里只剩下我和江宁。
我们面面相觑,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江宁...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我刚才是为了保护你才那样说的。江宁有些局促,你不要介意。
我没有介意。我的声音很小,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保护你是应该的。
朋友...听到这个词,我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刚才他说我是他妻子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瞬间的欢喜。这说明什么
我对江宁的感情,真的只是朋友吗
当晚,我们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临安府。虽然周恒被打跑了,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江班主,我们这就走吗马三爷有些不舍,这里的生意正红火呢。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江宁说,周恒那种人我见多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们连夜离开临安府,一路向南。
马车上,我坐在江宁身边,听着车轮滚滚的声音,心情复杂。
江宁,你后悔吗我忽然问。
后悔什么
为了我得罪周恒,还要连夜逃跑。
江宁看着我,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清音,有些事情比银子更重要。
什么事情
比如...江宁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笑了笑,比如朋友之间的义气。
又是朋友。我有些沮丧地垂下头。
三天后,我们到了苏州。
苏州是个好地方,经济繁荣,文化昌盛。最重要的是,这里离临安府够远,周恒应该伸不了手。
我们在苏州找了个园子,开始定期演出。逍遥班的名气渐渐传开,每次演出都座无虚席。
在苏州的日子很平静,也很快乐。我每天和江宁一起排练,一起演出,一起数银子。
虽然他总是强调我们是朋友,但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感情绝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
他会在我累的时候给我捶背,会在我生病的时候整夜不睡地照顾我,会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帮助我。
这样的江宁,让我越来越离不开。
一个月后的一天,意外又来了。
那天我刚演完《牡丹亭》下台,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后台门口。
是墨言！
墨言哥！我惊喜地扑过去,你怎么来了
墨言看起来风尘仆仆,显然是赶了很远的路：清音,我找了你好久。
你找我做什么
墨言犹豫了一下,说：我来接你回去。
回去回哪里
回京城。墨言握住我的手,清音,春和班解散了。康老爷败家败光了,现在流落街头。春红也不知去向。
我有些吃惊：怎么会这样
康老爷迷上了赌博,把家底都输光了。墨言叹息,我现在投靠了另一个戏班,班主很欣赏你的才华,愿意高薪聘请你回去。
高薪聘请我看了看周围熟悉的一切,心里有些犹豫。
墨言哥,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回京城了。
可是清音,你在这里能有什么前途墨言急切地说,京城那边的戏班更大,观众更多,你的才华能得到更好的发挥。
这时江宁走了过来：出什么事了
墨言看见江宁,眼中闪过一丝敌意：江班主,我是来接清音回京城的。
清音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干涉。江宁的态度很平静,但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紧张。
墨言看着我：清音,你跟我回去吧。我保证,在京城你会有更好的发展。
我陷入了沉思。
回京城确实是个好机会,但那意味着要离开江宁,离开逍遥班。
我舍得吗
第九章
那一夜,我彻夜难眠。
墨言住在隔壁客栈,说要等我的答复。江宁也没有催我,只是默默地坐在院子里喝茶。
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决定。
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想清楚了。
我走到院子里,江宁还坐在那里,茶早就凉了。
江宁,我决定了。
他抬起头看我,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说吧。
我不回京城。
江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
真的。我坐在他身边,江宁,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逍遥班就是我的家,你们就是我的家人。
江宁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清音,谢谢你。
谢什么我笑了,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如果没有你,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
就在这时,墨言出现在院门口。他显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脸色很难看。
清音,你真的决定了
我点点头：墨言哥,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想回京城。
墨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宁,忽然冷笑一声：我明白了,你是舍不得他。
我脸红了：墨言哥,你别乱说。
我没有乱说。墨言的声音里带着酸味,清音,你忘了当年是谁帮你的吗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被春红害死了。
这话让我很不舒服。墨言确实帮过我,但他现在这样说,就像是在要挟我。
墨言哥,我永远记得你的恩情。但恩情不能绑架感情。
感情墨言讥笑,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他不过是把你当成赚钱的工具罢了！
够了！江宁站起来,脸色铁青,墨言,请你放尊重点。
尊重墨言也站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要我尊重清音是我先认识的,凭什么让给你
原来如此。墨言对我的感情,不只是兄妹之情那么简单。
但我对他,真的只有感激,没有爱情。
墨言哥,对不起。我诚恳地说,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但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墨言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他
我看了看江宁,心里忽然很清晰：因为...因为我爱的是他。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我自己都愣住了。
我竟然当着两个男人的面,承认了自己的感情。
江宁震惊地看着我,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墨言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在颤抖。
好,很好。墨言苦笑,清音,希望你不会后悔。
他转身就走,背影萧瑟。
我想追出去解释,却被江宁拉住了。
让他走吧。江宁的声音很温柔,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
我回头看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江宁,你...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我刚才说我爱你,你没有反应我的脸烫得要命,但还是鼓起勇气问。
江宁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清音,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
什么心情
就像是做梦一样。江宁走近我,轻抚我的脸颊,我以为我永远不敢奢望,你会爱上我。
为什么不敢奢望
因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江宁的眼中有种深深的自卑,清音,你那么优秀,那么美丽,而我只是一个逃到古代的失败者。
我的心被深深触动了。原来江宁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江宁,你听我说。我认真地看着他,在我心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救了我,保护我,给了我家的温暖。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有多优秀,而是因为你就是你。
江宁的眼中闪着泪光：清音...
别说了。我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良久,我们分开。江宁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清音,嫁给我吧。
好。我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这一夜,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抱在一起说话。
从穿越的经历,到彼此的心路历程,我们说了很多很多。
原来江宁在现代是个程序员,因为项目失败被公司开除,又遭遇车祸穿越到这里。
原来他一直暗恋我,却不敢表白,怕被拒绝。
原来他建立逍遥班,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给我一个自由的舞台。
江宁,我们都是从现代来的,你说会不会有回去的办法我忽然问。
江宁沉默了一会：你想回去吗
以前想,现在不想了。我窝在他怀里,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
江宁紧了紧怀抱：我也是。
第二天,我们举办了简单的婚礼。
虽然没有红妆十里,没有亲朋满座,但有逍遥班的兄弟姐妹见证,我已经很满足了。
柳絮给我做了新娘妆,马三爷和赵虎张罗酒菜,整个小院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江班主,嫂子,祝你们百年好合！马三爷举杯敬酒。
谢谢大家。我红着脸回敬。
夜晚,红烛摇曳。
江宁轻抚我的长发：娘子,从今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嗯。我羞涩地点头。
那一夜,我们终于真正地成为了一体。
第十章
婚后的生活平静而幸福。
逍遥班继续在苏州演出,我和江宁也在舞台上配合得越来越默契。台下的观众都说我们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半年后,我怀孕了。
那天我正在台上演戏,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差点吐在台上。江宁连忙扶我下台,请来郎中一看,说是喜脉。
娘子,我们有孩子了！江宁激动得手足无措。
我也很高兴,但同时又有些担忧：我还能继续演戏吗
当然不能了。江宁紧张地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胎。
从那天起,江宁把我当成瓷娃娃一样保护。不许我上台,不许我干重活,连走路都要搀着我。
江宁,我只是怀孕,又不是病了。我有些无奈。
不行,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江宁坚持己见。
没办法,我只好安心养胎。
但没想到,意外还是来了。
那天我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江宁匆匆跑进来,脸色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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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问。
周恒来了。
周恒他怎么追到苏州来了
他带了很多人,把园子围了。江宁咬牙说,这次恐怕不好对付。
果然,周恒很快就出现在院子里,身后跟着十几个家丁。
江班主,别来无恙啊。周恒阴阳怪气地说。
周恒,你想干什么江宁挡在我前面。
我想干什么周恒冷笑,你们害得我在临安府丢尽脸面,我当然要报仇。
那是你自找的。
是不是自找的,不重要。周恒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重要的是,我今天要把清音带走。
做梦！江宁怒道。
江班主,你以为你能护得住她吗周恒拍拍手,更多的人涌进院子,我劝你识相点,交出清音,我可以饶你一命。
江宁看了看周围的敌人,又看了看怀着孕的我,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我知道他在犹豫。以他的武功,对付这么多人确实很困难,更何况还要保护我。
江宁,你走吧。我忽然说。
什么江宁震惊地看着我。
你走,不用管我。我强忍着眼泪,周恒要的是我,你走了就安全了。
胡说八道！江宁怒道,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可是...
没有可是！江宁坚定地说,我们是夫妻,要死一起死！
周恒不耐烦了：既然你们不识相,那就别怪我了。给我上！
家丁们一拥而上。江宁拔出长剑,拼命抵抗。
但双拳难敌四手,他很快就身上多了好几道伤口。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江宁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
然后是刀剑相击的声音。
什么人周恒大惊。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墨言！
他带着一群人冲进院子,和周恒的手下厮杀起来。
墨言哥！我激动地喊道。
墨言一边打斗一边回应：清音,你没事就好！
有了墨言的帮助,战局瞬间逆转。周恒的手下不是对手,很快就被击退。
周恒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墨言拦住了。
周恒,你害人不浅,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你是谁周恒颤抖着问。
我是清音的朋友。墨言冷冷地说,也是你的仇人。
话音未落,墨言一剑刺出,周恒应声倒地。
血染红了院子的石板。
墨言哥,你...我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墨言收起剑,走到我面前：清音,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危险
我一直派人盯着周恒。墨言解释,知道他要来苏州报仇,就连夜赶来了。
原来墨言离开后,并没有真的放弃。他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
谢谢你。我真诚地说。
墨言苦笑：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伤害。
江宁走过来,虽然身上有伤,但精神还不错：墨言,这次的恩情,我会记一辈子。
墨言点点头：保护好清音,她值得最好的。
说完,墨言就要离开。
墨言哥,你不能留下来吗我挽留道。
不了。墨言回头看了我一眼,清音,祝你幸福。
他上马离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我知道,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娘子,我们也该走了。江宁说,苏州不能再待了。
我点点头。周恒虽然死了,但他在当地还有势力。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必须离开。
第二天,逍遥班收拾行李,离开了苏州。
这一次,我们选择了一个更偏远的小镇。
在那里,我生下了我和江宁的孩子,一个白胖可爱的男孩。
江宁给他取名叫江安,希望他一生平安。
看着怀中的孩子,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从现代穿越到古代,从奴婢到自由人,从孤身一人到有了爱人和孩子,这一路走来虽然艰辛,但也充满了惊喜。
娘子,你在想什么江宁抱着我,温柔地问。
我在想,如果没有穿越,我们会在现代相遇吗
江宁想了想：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无论在哪个时代,我都会爱上你。
我笑了,吻了吻他的唇角：我也是。
窗外,月色如水。我们一家三口相拥而眠,心中满是温暖。
这就是我的故事,一个穿越女的逆袭人生。
虽然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但我用自己的努力和坚持,赢得了自由和爱情。
这样的人生,已经足够精彩。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