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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萧玄宸彻底崩溃,沉浸在两世的痛苦中无法自拔时,萧玄寂带着大批高手,将悬崖边团团围住。
他快步走到我身边,脱下自己的外袍,温柔地披在我的肩上。
我被萧玄宸掳走,本就是我和萧玄寂设下的一个局。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亲耳听到这个故事,让他亲身背负起自己的罪孽。
没想到还真让他回想起了前世的记忆！
萧玄宸看到萧玄寂,已经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跪在地上,痴痴地望着我,嘴里反复呢喃着：
「荔枝......
都怪荔枝......」
萧玄寂看着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萧玄宸,低声问我：
「阿鸾,要如何处置他」
我摇了摇头,走到萧玄宸面前。
他看到我靠近,害怕地向后缩了缩,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我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萧玄宸,你的江山,你的命,我都不稀罕。
我只要你,永生永世,记住今天。
记住你是如何杀了我,杀了我的家人。
你就在这无尽的痛苦里,好好活着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一眼,对萧玄寂说：
「玄寂,我们走吧。」
萧玄寂点点头,牵起我的手,带我离开了这个地方。
后来我听说,李冀的叛军,早在我离开琇南的第二日,就由萧玄寂带来的武林盟友和收编的禁军余部彻底剿灭。
京城,也已收复。
萧玄寂问我：
「阿鸾,这大夏的江山,你要不要
你若要,我便为你守着。」
我摇了摇头,温柔地对萧玄寂说：
「玄寂,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吧！
我明白你对我的好,但我更希望你好。」
萧玄寂最终还是登基为帝,他励精图治、肃清朝野,开创了一代前所未有的盛世。
只是,他终身未立后,只说心中早已有人,不必再娶。
而我,走遍了万水千山,看遍了云卷云舒,真正为自己活了一回。
至于萧玄宸,他没有死,也没有被囚禁。
他就那样疯了。
他变得痴痴傻傻,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皇权霸业,也忘记了那段血腥的前世。
他只记得一件事。
荔枝。
人们最后发现他时,他正在琇南一片荒废的野荔枝林里。
他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王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疲倦地守护着那些荔枝树。
他会给荔枝树浇水、施肥,像对待最珍贵的宝贝。
春天,他会对着含苞待放的花傻笑。
夏天,果实挂满枝头,他会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却从不摘下一颗。
他会拼命赶走所有想偷摘荔枝的鸟兽,嘴里念念有词,翻来覆去只有几句话：
「不能摘......不能碰......」
「会死人的......」
「阿鸾会疼......」
他成了那片荔枝林的囚徒,被困在他亲手制造的悲剧源头里。
他拥有了生命,却永远失去了神智和灵魂,在永无止境的重复和守护中,偿还他两世的罪孽。
直到在某个下着雨的秋天,人们发现他抱着一棵枯死的荔枝树。
而他的身体也已经冰冷,悄无声息地走了。
那一年,琇南的所有荔枝,都没有红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