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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芮的母亲最先回过神来。
那张脸,和刚才劝我离婚时判若两人。
她眼角吊起,指着我的鼻子尖叫：
「好啊你个林澈,真是会算计！居然敢背着我女儿,偷偷把婚离了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
「苏芮当初真是昏了头才看上你！离了好,离了正好！」
「我告诉你,没了你,想追我们家苏芮的人能从公司排到黄浦江去！就小王这样的,都比你强一万倍！」
她父亲阴沉着脸,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眼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王皓看到离婚证,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喜悦,又赶紧凑过来扮演和事佬：
「叔叔阿姨,你们别生气,林哥他就是一时糊涂。」
「苏姐,你快劝劝林哥啊......」
他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多看一眼都让人反胃。
我冷冷地开口：
「这里轮得到你插嘴」
他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手里的果盘差点掉在地上。
我不再看他,转向那三个姓苏的,手指向大门。
「既然已经不是一家人了,就请几位立刻离开我的房子。」
「你的房子」她母亲一听就炸了,「你放什么屁！谁说这房子是你的这可是婚后买的,我们苏芮最少也有一半！凭什么让我们走！」
「凭什么」
我扯出一个冷笑,从抽屉里拿出房产证,直接扔在他们面前。
户主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印着我的名字。
「就凭苏芮读研的学费是我付的,进公司的门路是我铺的。这整整十二年,她走过的每一步,背后都有我林澈的影子。这套房子,是我用我自己的钱全款买下的。」
「写我一个人的名字,有问题吗」
她母亲像是被掐住了喉咙,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
再多的胡搅蛮缠,都不如一本红本子来得有分量。
苏芮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到难以形容,那是一种伪装被彻底撕碎后的屈辱。
她大概从没想过,我会把这些埋在过往里的恩情,如此直白地摊开在阳光下。
毕竟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刻意回避这个事实。
她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
「林澈,你够了！」
「现在翻这些旧账有意思吗显得你很高尚行,你帮过我,我欠你的,可以了吧但这房子是我们婚后财产,这是事实！」
「婚后财产」我像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苏芮,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
「你进公司以后,独立完成过几个项目你每年拿到的奖金,有几笔是完全靠你自己挣来的」
「你那些用来评职称的业绩报告,有几篇的核心模型不是我写的我帮你做了多少,你心里没点数吗」
看她脸色煞白,向后退了一步,一副被重击的样子,我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
感。
「你,你爸妈,还有你这位小情人,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创造的一切,住着我的房子,开着我的车,花着我挣的钱。」
「到头来,却反咬一口,说我靠你吃饭说我没担当说我不可理喻」
「你们这一家子,才是真正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无耻到了极点！」
「滚出去！」
我再次指向大门,声音冷得像冰。
「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们的东西,还有这位男小三,一起给我滚！」
客厅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我这番话,无疑是将他们所有人的脸,都按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遍。
她母亲气得浑身发抖。
她父亲脸色铁青,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王皓低着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苏芮的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红白交错,屈辱和愤怒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点燃。
她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
僵持了足有十几秒。
「好！好得很！林澈！」
苏芮终于一字一顿地开口,每个字都像淬了毒。
「你别后悔！」
「爸！妈！我们走！」
她猛地抓起沙发上的包,转身就往外走。
她母亲拽着还在发愣的父亲,踉踉跄跄地跟上,嘴里还小声地咒骂着什么。
王皓尴尬又无措地看了我一眼,惶恐地低下头,小跑着追了出去。
屋子里,瞬间空了。
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一股倦意从骨头缝里渗了出来。
我看着客厅里的一片狼藉,心头发涩。
这就是我十二年付出的结果
这就是我用青春和心血换来的婚姻
突然,手机响了。
是张总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