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奶奶看着这一幕,颤颤巍巍向我走来。
我赶紧搀扶住了奶奶。
对不起,当年我不该一声不响就走。
奶奶拉着我的手,眼神比刚才清亮了些许。
回来就好。
小诚这孩子,我知道他心里有你。
她又看向陆明诚,你们好好过日子,别再折腾了。
暖暖怯生生地喊：太奶奶。
奶奶一见暖暖,脸上笑开了花。哎,乖囡囡。
她颤巍巍地从自己手腕上褪下当初的那个旧镯子,套在我另一只手上,早就该给你的。这下,踏实咯。
我看着两只镯子,一只宽厚,一只细巧,都沉甸甸的。
有暖暖陪着,奶奶精神好了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奶奶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
陆明诚话不多,却日日往家里搬东西。吃的,穿的。
军区院里的人都说,陆团长如今最听媳妇的话。
我在家里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事儿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我继母和弟弟耳朵里。
一天下午,院门口探出两个脑袋。
姐,姐夫在家吗
我和陆明诚正在院里陪暖暖搭积木。
陆明诚站起身,看过去。
继母推开弟弟,挤出笑脸：许禾啊,听说你现在日子好过了,我们来看看你。
我看的出来,他们是来讨好处的,第一时间就别开了头。
陆明诚没让他们进门,只对守在不远的两个兵递了个眼色。
那两个兵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将他们请走了。
后来听说,继母和弟弟被关了好几天,交代出了当初对我有多恶劣。
再后来,他们跪在院门口。
我们错了,我们不是人,你们饶了我们吧！继母哭喊着。
弟弟也磕头：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看了眼他们,直接转身,抱着暖暖回了屋。
他们当初把我当畜牲一样使唤时,怎么没想过有今天
日子一天天过去。
在陆明诚的安排下,暖暖背上了新书包,去了军区子弟小学。
胸前系上了红领巾,一蹦一跳地出门,又一蹦一跳地回来,每天叽叽喳喳讲学校里的趣事。
那段时间,我突然很想吃酸梅。
陆明诚跑遍了供销社,把各种口味的都买回来了。
我捏着一颗,含在嘴里,酸得眯起了眼。
没过多久,我才意识到自己又有了身孕。
陆明诚知道后,晚上睡觉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生怕碰着我。
十月怀胎,生下来是个小子,哭声嘹亮。
奶奶抱着曾孙,乐得合不拢嘴,说：这下好了,儿女双全,凑成一个‘好’字。
我给儿子取名陆安,希望他未来都平平安安的。
我和陆明诚合计着,把包子铺开成连锁店,让退伍的军人不知做什么的话,就来我这学手艺。
一晃十几年过去。
暖暖大学毕业那天,恰好也是陆安十八岁的生日。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桌上摆着蛋糕,也摆着那毕业证。
我和陆明诚对视一眼。
陆明诚清了清嗓子：暖暖,陆安,家里的包子铺,我和你妈商量了,给你们一人一半股份。
暖暖一向沉静的她愣了愣。
陆安倒是直接：爸,妈,你们这是要当甩手掌柜
我点点头：这总得放手的啊。
我和陆明诚早就计划好了,把担子卸下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是没牵挂。
行李早就收拾妥当,就放在门边。
第二天,我和陆明诚登上了南下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