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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所有人都愣住了,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穿着整齐的工作人员。
有人认出了老人的身份,惊呼道：「是李书记！他怎么来了」
李书记是十里八乡都德高望重的老干部。
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我知道陈杰不会放过我,早早就通知了街道办和公社说有人想要抢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果然,李书记带着人及时赶到了。
李书记扫视了一圈现场的狼藉,目光落在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父母身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动用私刑的」
领头的见到李书记,原本嚣张的气焰收敛了不少,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李书记,我们在执行任务,清除封建残余分子。」
李书记冷笑一声,「谁给你们下达的任务有书面文件吗」
那几个红袖章的年轻人面面相觑,领头的结结巴巴地说：
「这...这不需要什么文件,我们是自发的行动。」
李书记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未经授权的暴力行为就是违法！这是犯罪！」
围观的邻居们窃窃私语起来,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早就说这几个小子太过分了...」
陈杰见势不妙,赶紧转移话题,举起手中的录取通知书,声色俱厉地说：
「李书记,您看看这家人的成分！」
「私藏金银财宝,搞资本主义那一套！」
「这样的家庭出身,还想要享受人民的高等教育机会！」
李书记瞥了一眼通知书,语气变得更加严厉：
「教育机会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都无权剥夺他人的受教育权利！」
「这是国家政策,不是你们几个小年轻能决定的！」
「可是他们家...」陈杰还想争辩。
围观的王大娘这时候壮着胆子站出来说话了：
「李书记,我在这条街住了三十年,秦家的那些东西我都见过。」
「都是些普通的老物件,哪有什么金银财宝！」
「对啊对啊！」
其他邻居也纷纷附和。
「秦家人老实本分,从来没干过什么坏事！」
谁家还没点金银了,这个时候不帮老秦家,下次可能就轮到自己家。
陈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胆小如鼠的邻居们竟然敢在这个时候为秦家说话。
我趁机从陈杰手中夺过录取通知书,紧紧抱在怀里。
陈杰想要阻止,但在李书记的注视下不敢轻举妄动。
李书记对身后的工作人员说道,
「马上安排车辆,把这两位送到医院治疗。」
「是,李书记！」
李书记又转向陈杰等人,声音冷得像冰：
「你们几个,跟我到公社去一趟。这起事件必须严肃处理！」
围观的邻居们看到风向的转变,开始对陈杰等人指指点点。
「早就看不惯他们这副德性了！」
「仗着有点关系就为所欲为！」
「秦家多老实的人啊,怎么就摊上这种事...」
陈杰恶狠狠地瞪着我,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化成实质。
5.
父母被送往医院后,我在走廊里等待检查结果。
医生出来告诉我父母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只需要休息几天就能恢复。
我这才松了口气。
李书记雷厉风行,第二天一早,处理结果就下来了。
赵家帮忙找了在公社当干部的一位表舅说情。
公社便大事化小,口头教育了陈杰一通,又让他象征性地赔了十块钱给我。
陈杰极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掏出十元钱,直接扔在地上,嘴里还不服气地嘟囔着：
「算你走运！」
「不过就你家这穷酸样,就算拿着通知书,交得起学费吗」
「别到时候读不起大学,又跑回来哭鼻子！」
说完,他突然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
「告诉你个事儿,我后天要结婚摆酒席,到时候你们一家子可别眼红啊！」
我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大概以为我是被这个消息打击得说不出话来,越发得意：
「以后我就是厂长的女婿了！你们这种小门小户的,这辈子都攀不上的关系！」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十元钱,轻描淡写地说：「恭喜你。」
这四个字把陈杰噎得够呛。
他大概以为我会哭天抢地,结果我的反应太过平淡,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你...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他有些不甘心地问。
「该说什么」
我抬头看着他,「祝你们百年好合」
陈杰被我的淡然弄得恼羞成怒,恶狠狠地瞪着我：
「秦美华,你别装蒜！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恨死我了！」
「不过没关系,以后我是厂长女婿,你们一家子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生怕多待一秒会失了面子。
陈杰像是生怕全天下不知道他要当厂长女婿了。
他端着一个装满了水果糖和花生的红色托盘,挨家挨户地敲门。
我们这栋楼住的都是厂里的职工,谁敢不给陈主任和未来厂长亲家的面子
「哎哟,小杰真有出息！」
「攀上高枝了,以后可得提携提携我们这些老邻居啊！」
陈杰听着这些话,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他逢人便炫耀：「对对对,我要娶厂长的女儿了！后天在厂里食堂摆酒席,大家一定要来捧场啊！」
然而,跟在他身后的赵慧敏却是另一副模样。
一脸的不耐烦,嘴角撇得能挂油瓶。
她勉强挤出笑容应付着邻居们的恭维,但那种厌恶的表情根本掩饰不住。
特别是当有人夸陈杰「人才出众」、「配得上厂长女儿」的时候,她的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
趁着陈杰沉浸在众人的恭维声中,赵慧敏悄悄转身就走了。
陈杰还在那里眉飞色舞地接受着祝福,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未婚妻已经溜了。
我看着赵慧敏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现在能攀上赵慧敏,也不过是因为那晚的意外让他有了要挟的把柄。
这样的婚姻,能有什么好结果
我心中盘算着,要为陈杰和赵慧敏的喜宴送上一份永生难忘的「大礼」。
6.
陈杰为了炫耀,在厂里食堂摆了足足二十桌,几乎所有厂里的职工都来了。
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的一桌,身边是几个和我关系还不错的女工。
她们不时投来同情的目光,小声地安慰我,说我以后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我只是笑笑,夹起一颗花生米,慢慢地嚼着。
好戏,才刚刚开始。
酒过三巡,陈杰揽着身穿大红色新婚礼服的赵慧敏,满面红光地朝我们这桌走了过来。
赵慧敏被他半拖半抱着,她的脸色煞白,手一直不自觉地护在小腹上。
「美华,你能来,我真高兴。」
陈杰举着酒杯,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和慧敏,也祝你早日找到好人家。」
「实在不行,你求求我,我给你介绍对象。」
周围同桌的工友们神色各异,气氛有些尴尬。
我缓缓站起身,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仿佛真心为他们高兴。
「当然要来,这么大的喜事,我怎么能不来祝贺。」
陈杰显然对我这副平静的模样感到意外。
他愣了一下,准备好的那些奚落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的目光我越过他,直直地落在了赵慧敏那只始终捂着肚子的手上。
她被我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把手挪开。
却又像是怕什么似的,捂得更紧了。
我歪了歪头,脸上的关切之情显得无比真诚。
「哎呀,看新娘子这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肚子疼」
「这可不是小事,要不要现在就去医院看看」
「别为了结婚把身子搞垮了,不值当。」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我的话牵引着,齐刷刷地钉在了赵慧敏的肚子上。
赵慧敏的脸「唰」地一下,血色褪尽。
「我不疼,你胡说八道什么！」
陈杰的醉意瞬间醒了大半,气急败坏地吼道。
「慧敏就是今天太累了！你少在这里破坏！」
他死死瞪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活活把我吞下去。
「呀,我就是关心一下嘛,这么激动做什么」
目光扫过周围窃窃私语的工友们,声音提高了几分：
「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周围的八卦之魂。
「不会吧......真有了」
「谁的孩子陈杰的吗」
「水性杨花地难道不是秦美华吗」
赵慧敏哽咽着扑进陈杰怀里,哭喊道：
「杰哥,你看她......她欺负我！」
陈杰脸色铁青,他紧紧抱着赵慧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够了！秦美华,你别太过分！」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慧敏清清白白的,用得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陈杰的母亲也从人群中挤了过来,附和道：
「哎呀,真是仇人多作怪！」
「亏得我儿子没娶你这种恶毒的女人,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你害成什么样！」
我看着这个尖酸刻薄的老妇人,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每次陈杰喝醉了打我的时候,她都站在一旁叫好,还说我活该,谁让我不会伺候男人。
真是一家子恶人。
我轻笑一声,语气依然温和：
「我说什么了我不过是关心几句,这也有错」
「新娘子脸色不好,我关心一下都不行」
陈杰的脸彻底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本来只是想给你停职几天,让你反省反省。」
「你居然在我大喜的日子闹事」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明天开始,你就办离职手续吧！」
他高高在上地看着我,虽然现在还不是车间主任。
但有了厂长岳父撑腰,他自认让一个人走人根本不是难事。
周围的工友们都对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
「陈杰你个王八蛋！横刀夺爱算什么本事那是我的女人,你凭什么抢走她！」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愣住了。
来人正是看仓库的周旭。
前世,就是他和赵慧敏在小树林里厮混,才有了后来陈杰「英雄救美」的戏码。
周旭长得人高马大,浓眉大眼,是当下最喜欢的帅哥类型。
只可惜下乡知青时有个乡下老婆。
他搭上赵慧敏,无非也是看中了她厂长女儿的身份,做着当乘龙快婿的美梦。
赵慧敏一看到周旭,眼圈立刻红了,一双泪眼朦胧。
周旭红着眼睛看向赵慧敏,声音里满含着痛苦和不甘：
「敏敏,我离婚！我马上就离婚娶你,好不好我不想看着你嫁给别人！」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有人已经开始掩嘴惊呼。
原来真正和赵慧敏厮混的人是周旭。
陈杰脸色铁青。
我在心中冷笑,这就是我精心准备的「大礼」。
那天晚上,他不过是提前走了几步,竟让陈杰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他本以为自己彻底没戏了,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我花钱找了人,在他耳边不着痕迹地吹风。
把陈杰娶了赵慧敏之后会有多风光、多得意,描绘得活灵活现。
被抢了女人的怨气,加上对荣华富贵的嫉妒。
再灌下二两黄汤,懦夫也能生出三分血性。
于是,他来了。
7.
赵慧敏不顾一切地扑向周旭,哭得撕心裂肺：
「旭哥,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嫁给他,我不想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
宾客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
这一句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陈杰的脸上。
他冲上前,粗暴地去拽赵慧敏的胳膊：
「你个贱人！你给我过来！」
周旭一把将陈杰推了个趔趄,将赵慧敏护在身后,红着眼吼道：
「陈杰！你他妈的敢动她一下试试！」
两个男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扭打在了一起。
宾客们吓得纷纷后退,空出了一大片场地。
有几个好心的大叔想上去拉架,结果被周旭一胳膊肘挥开。
撞倒了旁边的酒席桌子,盘子碗筷碎了一地。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这片混乱中,陈杰抓住了赵慧敏的手臂,想把她从周旭身边拖走。
赵慧敏尖叫着挣扎,陈杰怒火攻心,用尽全力猛地一推。
「啊！」
赵慧敏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痛苦地蜷缩着,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一个眼尖的大娘指着赵慧敏的身下,发出一声刺耳的惊呼：
「血！快看！她流血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抹刺眼的红色正从赵慧敏裙摆下,缓缓地渗透出来。
在地上晕开一小滩触目惊心的痕迹。
打斗的两个男人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地上的赵慧敏身上。
陈杰的母亲最先反应过来,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扯着嗓子哭天抢地：
「我的老天爷啊！造了什么孽啊！什么厂长千金,原来是个怀了野种的烂货！」
「我们老陈家的脸,都被这个不要脸的骚货给丢尽了！」
陈杰呆立在原地,最后一点颜面支离破碎。
以为赵慧敏那天在小树林是第一次,他以为自己忍受了她的不干净,就能换来一个厂长岳父。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不仅不干净。
肚子里还揣着别人的孩子,想让他当这个现成的爹！
周围宾客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任由所有人嘲笑他这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最后还是几个心善的大娘看不下去,提议先送人去医院。
众人这才手忙脚乱地将疼得快要昏死过去的赵慧敏抬上车,送去了医院。
一场本该热热闹闹的婚宴,就这么不欢而散。
第二天,我就听说了消息,赵慧敏流产了,孩子没保住。
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陈杰竟然忍下这口恶气,继续娶赵慧敏。
我猜,他是舍不得那个还没到手的厂长岳父。
可赵慧敏经历了这一连串的变故,在医院里闹着吞药自杀,死活不肯再嫁给陈杰。
这下,陈杰彻底成了全厂的笑柄。
大家都在背后笑话他「想当王八还没人要」。
经过这件事,大家也都看清了他为了攀高枝不择手段的为人。
以前那些巴结他的工友,现在见了他都绕着道走。
就在赵家和陈家乱成一团的时候,我那封早就写好的匿名举报信,也悄无声息地递了上去。
没过多久,上面就派了调查组下来。
赵厂长那点事,根本经不起查。
很快,他随意开除工人、贪污受贿、以权谋私的桩桩件件都被查了个底朝天。
最终,赵厂长被革职查办,锒铛入狱。
而我家也都收到了厂里的通知,恢复了工作。
8.
我没再关注陈杰和赵慧敏的后续,那些肮脏的纠葛,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我们家顺利地回到了厂里,爸妈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而我,则安心地收拾好行囊。
拿着那张来之不易的录取通知书,准备踏上前往北京的火车。
在我要入站时,一个阴魂不散的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
是陈杰。
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胡子拉碴。
他脸上挤出一个自以为深情的笑容。
「美华,你要走了」
我懒得理他,拎着行李箱想从他旁边绕过去。
他却像块狗皮膏药一样又黏了上来。
「美华,你别这样对我。」
「我知道以前是我糊涂,是我鬼迷心窍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陈杰,我们已经退婚了,你怎么还有脸说这种话」
「我后悔了！美华,我真的后悔了！」
他急切地辩解着,甚至试图挤出几滴眼泪。
「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赵慧敏那个贱人,我跟她在一起,是被她骗了！」
「你原谅我,我会等你的,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我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滚远点,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他见我油盐不进,脸上的深情款款瞬间消失。
「美华,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跑那么远去上学,多危险啊。」
「外地的男人你了解吗他们都是骗子,都不可靠的！」
「只有我们这种知根知底的,才是最合适的。」
「你别去了。」
我被他的无耻气笑了,「就算我这辈子不嫁人,孤独终老。」
「也跟你陈杰没有半点关系。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秦美华,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我没有回答,只是攥紧了行李箱,强作镇定地说：
「让开,别挡着我进站。」
他看我这反应,脸上却露出了一个阴险至极的笑容。
猛地又一次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你不说是吧好,很好。」
他阴笑着,开始用力把我往候车室外人少的地方拖。
「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就不用跟你客气了！」
「今天这学,你别想去上了！」
「我们先生米做成熟饭,我看你还怎么跑！」
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疯了！
他竟然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毁了我！
毁了我的清白,毁了我的前程！
「放开我！救命啊！」
我尖叫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我的呼喊声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来来往往的旅客都停下脚步,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陈杰立刻换上了一副憨厚老实的面孔。
甚至还带着几分委屈,对着众人解释道：
「大家别误会,这是我媳妇,正跟我闹别扭呢！」
周围的人看着他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脸上的疑惑渐渐变成了然。
眼看众人就要散去,我心急如焚。
我朝着人群再次大喊：
「我不是他媳妇！我是八七届北京师范大学的新生！」
「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他就是想绑架我！救命啊！」
我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拼命从口袋里掏出录取通知书,高高举起。
火车站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陈杰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没想到我竟然会来这么一出。
「你......你胡说什么！」
他试图狡辩,但语气已经明显慌乱。
「我真是她对象,我们闹着玩呢,你们别听她瞎说。」
我用力挣脱他的钳制,跑到人群中央,提高嗓门,
「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你们可要帮帮我！」
「他还想强暴我！」
他试图狡辩,但语气已经明显慌乱。
「我真是她对象,我们闹着玩呢,你们别听她瞎说。」
「这姑娘说的是真的吗看着不像啊。」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什么事都能闹出来。」
「那男的看起来挺老实的,不像坏人啊。」
陈杰见状,也急了,他冲上来想再次抓住我,
「秦美华！你别闹了！跟我回家！你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吗！」
我厌恶地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陈杰,你能不能要点脸谁跟你有什么感情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一个穿着制服的乘警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看到警察,陈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结结巴巴地说,
「警......警察同志,没,没事,我们就是两口子吵架。」
乘警锐利的目光在他和我之间来回扫视,
「是吗吵架我看这位女同志好像不太情愿啊。」
他转头问我,「这位女同志,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毫不犹豫地说,「警察同志,我不认识他！他想绑架我！」
乘警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他一把抓住陈杰的手臂,
「跟我们走一趟！到派出所说清楚！」
陈杰拼命挣扎,
「警察同志,你抓错人了！我真是她对象！她就是闹脾气！」
但任凭他如何狡辩,乘警都没有松手,直接将他拖走了。
陈杰恼羞成怒,彻底撕破了脸皮：
「秦美华！你以为跑到北京就能摆脱我做梦！」
「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一嗓子,也让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刚才还有人同情他的,现在都纷纷摇头。
「姑娘赶紧走,别让这种人耽误了。」
「还好抓住了,让他多蹲几天篱笆子,真是害人！」
经过这么一闹,我差点误了火车。
等我气喘吁吁地找到自己的座位时,火车已经缓缓启动了。
我瘫坐在座位上,心里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我反应快,今天恐怕就真的要被陈杰那个疯子给毁了。
火车缓缓驶离站台,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里百感交集。
重活一世,我终于摆脱了陈杰这个噩梦。
新的生活,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