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宫宴
「夫人,奴婢来世还愿陪着你。」
说罢,翠儿一头撞向身边的柱子。
「不要。」
我声嘶力竭的怒吼着,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霎时,她额头上涌出殷红的鲜血。
我抱着她的尸体放声痛哭。
从前一幕幕在我脑海中浮现。
我就这样,因为夏如意的冤枉、沈景修的偏信,永远的失去了翠儿。
「如今夏儿还怀着身孕,家里就出了这样的事,真是晦气,随便埋了吧。」
沈景修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我抱着翠儿的尸体,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谁也动不得我。
我的丫鬟为了我的尊严,甘愿为我丧命。
而我相濡以沫、同床共枕的夫君却误会我、逼迫我。
我抱着翠儿在地上一连坐了三日。
第二日时夏如意过来看我,她脸上带着胜利的笑意,凑在我耳边低声道:「是我同侯爷讲你若肯道歉,我便不再追究。没想到侯爷真的不顾你我两家仇恨,让你委曲求全了呢。」
我完全没心思理她,只一声不吭地看着怀里的翠儿。
她又自讨没趣地道:「你说侯爷是爱我多一点,还是爱你多一点」
说罢,她哈哈笑着离开。
沈景修也来看过我,他只是摇头道:「不忠心丫鬟而已,我改日给你送来个新的。」
我求着他厚葬了翠儿,看着他把我院子塞满了新来的婢女,嘴角扯出苦笑。
他从未懂过我。
从未。
失去翠儿后,我变得日益消瘦,完全看不出来是个有身孕的人。
京城里的贵族、昔日的姐妹邀我出去踏春,我也一一拒绝。
唯有皇后娘娘派身边近侍亲自送来的帖子,我收下了。
皇后娘娘素来待我极好,我亦是不愿驳了她的面子。
沈景修破天荒的把夏如意丢在家里,陪我一同前往皇宫。
一路上,沈景修试图与我说话,都被我含糊了过去。
他长叹一口气,握住我的手。
「翠儿难道比我还重要吗你闹了这么久,也该闹够了吧。」
我毫不犹豫地抽出手。
「侯爷,请自重。拿自己和一个婢女相比,传出去难免被人笑话。」
他被堵得无话可说,这时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马夫停下来道:「侯爷,夏姨娘就在后面的马车上,您看......」
沈景修看向我,欲言又止,像极了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我知道我又高估自己了,就如同刚嫁到沈家的那半年,自以为能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
这次,我断不会太看重我在他心里的位置。
我转头掀起车帘,恰巧看到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身后跟着一队兵卒。
他手提长剑,脸上写满了意气风发。
四目相对间,我与他礼貌一笑。
放下车帘时,沈景修冲外面道:「停车。」
我晓得他是要去坐夏如意的马车,也没多做挽留,只没有丝毫感情地劝道:「正宴,妾室不得出席。侯爷,你是要让我成为京城的笑话吗」
他顿了一下身子,并没有理会我。
一路上我倒也乐得自在,闭上眼后反复回忆着刚刚看到的少年,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下车后,夏如意小跑到我身边,挽住我的胳膊。
亲昵地道:「姐姐,皇后娘娘素来不喜欢我,您可要多照顾我一些,方才在车里侯爷还同我讲你最是善良大度。」
我扯了扯嘴角,不愿再同她虚与委蛇:「同你,我大度不起来。」
话落,我就快步走到皇后娘娘跟前。
抬眼时,看到那个少年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皇后娘娘介绍道他是自己远房舅舅家的小儿子名冯况,之前一直跟着我的兄长在边关历练,此番是第一次进京。
我笑着同他询问了几句兄长近况,就听到宴会中有女子议论起南明侯竟带着妾室出席的言论。
皇后娘娘冲我露出责怪的眼神,我忙跪下去道:「侯爷珍爱夏氏,妾不敢拦。」
皇后一拍桌子,朝殿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