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流产
此时,夏如意正朝沈景修撒娇。
「沈侯,你如今越发宠妻灭妾。」
「皇后娘娘,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
皇后身边的姑姑一巴掌打在夏如意脸上,她的嘴角渗出鲜血。
「主子说话,哪轮得到你一个下人多嘴。」
我走到皇后跟前,亦跪了下去道：「是妾管家不严,还请娘娘勿气坏了身子。」
皇后上前试图扶起,道：「你性子这般软弱,怎么能管的了他。」
「所以,请皇后娘娘赐我与沈侯爷和离。」我执拗地跪在地上。
「你说什么」沈景修诧异地看着我。
皇后身形一顿,到底是见惯了世面,不慌不忙地说：「曾经你的婚事是皇上指派,若想和离怕还是需要皇上点头才行。」
沈景修情绪有些激动,他揪住我的衣领,怒目圆睁：「周十鸳,你有种再说一次。」
我直视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同他道：「侯爷,我们和离吧。」
沈景修一把松开我,大步离开了宴会。
夏如意瞪了我一眼,就追了上去。
得皇后示意后,我也跟了过去。
「我和沈景修和离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见四下无人后,我伸手拦住夏如意。
「笑话,沈景修那货色,若非哥哥将我托付给他,就凭他也配」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没想到这是从夏如意口中说出来的。
我又道：「你的兄长真是会为你打算,若他当时没把你送到沈家,就凭他做的恶贯满盈的事,你怕是早已和他一样入了黄泉。」
就知道她那死去的兄长是她的逆鳞,一听我这话她面目变得狰狞可怖,气的揪住我的头发。
「就凭你,也配提我的兄长。」
不知怎得,我的腿一软,身子向后倒去。
震惊之余,我抓住她的手,大声喊道：「救命。」
沈景修闻声赶来,他拽住岸边夏如意的手腕,往怀里一扯,我便失了手。
随即,跌入湖中。
没一会儿,湖边就围了许多人。
我隐约看到夏如意吓得跌倒在地,冯况纵身跳入水中。
后来我的意识便有些模糊。
迷迷糊糊中,我想睁开眼,却梦到了父亲、母亲笑着看我和兄长在院中打闹的场景。
我还看到沈景修打了胜仗,跟在当时还是三皇子的皇帝身后意气风发的模样。
兄长道：「男儿自当像他一样,顶天立地,有一番作为。」
我娇羞地跑回了家。
及笄后,京城中有许多好男儿上门求亲,我都一一拒绝。
后来父亲入狱,门庭冷落。
幸而新皇登基,周家困境才略有缓和。
后又得知陛下将我赐婚给沈景修,没人知道我有多高兴。
我勾着嘴角笑了笑。
忽而,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女子声音娇嗔还带着点哭腔：「侯爷,此事不怪别人。要怪只能怪奴婢命不好,若非哥哥临终时将我托付给了你,我也不必委屈自己做妾。」
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么多年来,哪一样我没有给你最好。我虽未明说,但你理应知道在我南明侯府从没嫡庶之分,你又怎可自轻自贱。」
我的心突然揪着疼了一下,眼睛又酸又热。
正如兄长当日所言,没了娘家庇护,什么尊贵什么体面,通通都与我无关。
我后悔一腔孤勇地嫁给沈景修了。
他把尊贵与爱一同给了夏如意,留给我的只有折磨。
即便发生宴会推我下水,害我小产一事,他仍能够善待夏如意。
我果真是满盘皆输啊。
「况且你的兄长对我有救命之恩,当年若非他在南地把我带到小屋替我疗伤,我怎会有眼下的荣华富贵。」
南地、小屋......
死去的记忆,朝我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