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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神间,下一秒一声巨响,沉重的房门被狠狠踹开。
门口堵着两个人。
裴瑾琛,还有埋在他臂弯里笑得一脸得意的李思思。
裴瑾琛的目光先是扫过我因反胃而苍白的脸,最后死死钉在我紧握的股份右手上。
那眼神,充满了刺骨的寒意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暴怒。
李思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毒:哎呀!琛哥哥你快看呀!我说什么来着
我早就说嘛,许婉晴这种女人,心肠最是歹毒!被太子睡了一晚就忘了本,巴巴地跑回来偷你的股份!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活该被送去......
闭嘴!
裴瑾琛低吼一声,声音压抑着近乎癫狂的颤抖。
他一把甩开李思思,大步跨进来。
皮鞋踩在昂贵的地毯上,发出沉闷声响。
他靠近,身上还带着一股情
欲未消的气息。
每吐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寒意。
许婉晴,你真是好样的。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直到退无可退,他才猛地伸出手,死死掐住我的脖颈。
那双曾无数次温柔抚摸过我脸颊、许诺过一生一世的手,此刻带着狠绝的力道,压得我不能呼吸!
偷东西嗯
谁给你的胆子谁教你这么做的顾北丞吗!才被他上了一晚上,就学会吃里爬外了
他手上的力道还在加重,窒息感加重,肺部火烧火燎地痛。
我拼了命地挣脱,在他手上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李思思在一旁兴奋地看着,甚至还娇声添油加醋:琛哥哥,这种贱人留着就是祸害!她偷了东西,肯定是要交给太子害你的!
她要是再不肯交,就打到她交为止,反正最后还是要把她送给顾北丞的,只有她受伤了,这样才显得我们也是受害者,才不会迁怒我们!
交......出......来......
裴瑾琛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松,反而更紧,似乎想用纯粹的暴力要我求饶。
我艰难地一点点推开裴瑾琛的手。
脸上带着瘆人的笑,挑衅地将文件举到了他眼前。
只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裴瑾琛的呼吸粗重起来,他看着我的眼神复杂。
有悲哀,有挣扎,最后却只剩下深深的厌恶。
他猛地冲到墙边,一把扯下墙上挂着的装饰用的马鞭。
他喃喃着,攥紧了鞭柄,手背青筋暴起。
婉晴,是你自己作死......
所以别怪我。
我闭上眼,只是冷笑。
真可笑啊,我只是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他竟然要动用马鞭
所以伤害我,是最不值一提的事。
啪!
第一鞭,狠狠抽在我的肩头。
剧痛传开,单薄的衣衫瞬间破裂,皮开肉绽。
我没哭。
只是身体控制不住地绷紧。
别怪我,自作孽,不可活。
鞭子每抽一下,裴瑾琛的眼神就闪过一丝巨大的哀怨。
却从未停顿,一下又一下。
他曾经弯过的臂弯上,搂紧的腰窝,轻柔的后背。
每一鞭落下,都像是在抽
打我们过往所有的情分,直到灰飞烟灭。
裴瑾琛咬着牙,眼神发红,鞭打的动作越来越狠。
血珠飞溅,染红了地板。
李思思在一旁看着,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痛吗
痛。
但比起肉痛,更痛的是心死后的清醒。
许婉晴,看清了吗
这就是你曾经爱过的男人。
意识因为剧痛开始模糊,这时窗外传来两声冰冷的敲击声。
叩。
叩。
窗外,那辆黑色玛莎拉蒂旁,顾北丞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踏在地面上。
他修长的手指,正不紧不慢地一下又一下,敲在冰冷的车玻璃上。
声音不大,却一瞬间扼住了每一个人的心。
裴瑾琛的脸色,在看清窗外人影的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
许婉晴,你好样的,我就说过顾北丞会找来!
李思思尖叫着,满嘴抱怨。
许婉晴,你就是个灾星,要是顾北丞生气了,今天我们谁都活不下去!
而窗外,顾北丞的指尖,还在轻轻敲着车窗。
一下,一下,像在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