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重生明末:开局揭穿皇太极 > 第1章  睁眼就是崇祯元年
顾昭是被一阵剧痛的头痛给弄醒的。
他感觉太阳穴就像被人拿凿子一下一下地凿呢,眼皮沉得啊,都快抬不起来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呢,鼻子先闻到一股陈腐的霉味,还混着旧书纸页那种苦香,往鼻子里钻的时候,还弄得有点痒。
“顾兄!顾兄醒啦!”
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的大嗓门,吓得他浑身一抖,眼皮这才好不容易开了条缝。
映入眼帘的是一方褪了色的蓝布帐子,角上都起毛边了。
床沿上坐着个穿青布短衫的年轻小伙子,正抓着他的手腕,抖个不停呢,脸涨得通红通红的。
“水……先喝点水。”小伙子慌慌张张地摸到床头的粗瓷碗,递到他嘴边的时候,手指关节都在打哆嗦呢,“您都烧了三天了,昨天夜里烧得直说胡话,我去请了王郎中,开的药也都喂下去了……”
顾昭勉强喝了两口,凉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去,这才有点力气了。
他瞅着对方青布衫上洗得都发白的补丁,突然就想起来了——他本来是现代的战地记者啊,在中东报道冲突的时候被流弹打中了,明明最后一眼还能看到血珠子溅到相机镜头上呢,怎么会……
“这是哪儿啊?”他嗓子哑哑地问,声音听起来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
“我租的书斋呀!”青衫小伙子急得直搓手。
“顾兄,你是不是烧傻了呀?”
“上个月你说要准备秋闱的考试,就暂时住在我这儿了。前几天你还讲要去琉璃厂找旧书呢,结果到了夜里就发烧了……”
顾昭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被角。
这被单是粗棉布的,有一股被太阳晒过的暖洋洋的味道,这可跟现代医院里那股消毒水味完全不一样。
他忽然想起来了,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就像泉水一样从深处涌了上来:顾昭,字明远,是直隶的寒门秀才,才二十一岁,考了三次童生试才考中进学,乡试呢,连着考了两次都没考上,因为长时间心情低落,前几天受了风寒,就一下子病得起不来床了。
“赵……守义?”他试着叫了叫对方的名字。
那个穿着青衫的男人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顾兄,你想起来了啊!”
“我就是赵守义呀,咱们是同一个县来的,你忘了?”
“三年前在文昌祠算卦的时候,你说我面相老实厚道,要跟我做个伴儿……”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住了,喉结上下动了动。
“也是我不好,前几天就不该让你冒着雨去书市的,要不是你帮我抢那本《春秋集注》……”
顾昭这才看到,书斋的墙角堆着半湿的旧书,最上面那本《春秋集注》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封皮上还有泥点子。
他心里突然觉得很闷,在原主的记忆里,赵守义是在顺天府当杂役的小吏,每个月的俸禄就二两银子,可他老是把省下来的钱给原主买书。
前儿个雨下得老大,有两人去书市淘书。
瞅见那本《春秋集注》,眼睛就跟黏在上头似的,挪都挪不动步了。
顾昭瞧见他这副模样,二话不说,顶着大雨就冲过去抢那本书。
这一折腾,就着凉了。
“赵兄……”这人刚张嘴要说话呢,突然,脑袋就像被人狠狠捶了一下似的,疼得更厉害了。
顾昭“嗯”了一声,赶忙抬手去揉太阳穴。
这次头疼可不像平常那种胀乎乎的疼,就感觉好像有啥东西一个劲儿地往脑壳子里钻。
皇太极使的反间计、袁崇焕被凌迟的时候那惨叫、李自成打进京城时那漫天的火光,还有清军入关时候下的屠城令……数不清的画面就跟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悠,清楚得吓人。
袁崇焕受审的时候穿的那件玄色官服,上头有几道褶子都能看得明明白白的。
顾昭这时候就发现,自己对明朝的那些事儿记得那叫一个清楚。
“顾兄?顾兄,你这是咋啦?”赵守义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从老远老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
顾昭这时候才回过神儿来,心里想,这是重生了啊,还带着上辈子对明末历史的那些个记忆重生了。
以前他当战地记者的时候,看过好多明末时候的史料。
没想到,现在那些史料里的东西就像刻在他脑子里的预言一样。
崇祯元年的时候,袁崇焕刚被召到京城,去督师蓟辽那块儿。
到了第二年十月啊,皇太极就会绕开正面,从蒙古那边走,直接奔着京城就来了。
然后,皇太极使个反间计,就让崇祯皇帝开始怀疑袁崇焕了。
再到第三年八月,袁督师就会被安上“通敌”的罪名,被凌迟处死……
“赵兄啊,”他冷不丁地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那力气可大得很,“袁督师现在在哪儿呢?”
赵守义被他这么一抓,疼得直倒吸凉气:“袁督师啊?上个月末就奉皇帝的诏书进京城了,现在住在东江米巷的驿馆里。听人说啊,皇上打算把蓟辽那边的重任交给他……”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不过啊,外面都在传,说关宁军特别骄横放纵,袁督师恐怕不太好管理……”
顾昭听了,呼吸一下子就变得急促起来了。
在他前世的记忆里,袁崇焕就是在崇祯元年被重新启用的,第二年就中了那反间计。
现在是崇祯元年的七月,距离皇太极绕路进关还有一年零三个月。
这时间,够他去谋划一些事情了,可也耽搁不得一点儿啊。
“赵兄,我想借最近三个月的邸报看看。”他把手松开了,可是声音听起来更加急切了。
“还有啊,你在顺天府当差呢,能不能探听到京城里边儿的消息呀?就好比皇太极那边有啥动静,蓟辽军的粮饷情况啥的……”
赵守义被他这副样子给吓到了,往后退了小半步,一下子撞到了书案上:“顾兄,你……你平常就喜欢聊聊诗词文章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以前那是糊涂啊!”顾昭强撑着坐起身来,额头上还冒着冷汗呢,“赵兄啊,你得信我,要是袁督师出了什么岔子,大明朝的北边可就危险了,就像天要塌了一样啊!”
赵守义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啥也没说。
他心里明白,顾昭一直都是个稳重的人,这时候眼睛里的那种焦急可不像装出来的,于是就咬了咬牙说:
“我明天去顺天府衙当班儿的时候,找个机会抄几份邸报来。不过……顾兄,你先把药喝了吧,这烧可不能再这么拖着了。”
他转身走到书案那头去端药碗,这时候顾昭才瞧见书案上堆着好几卷破破烂烂的书,最上面那卷《大学衍义》的书页都散开了,就用麻绳随便捆着。
“赵兄,”顾昭冷不丁地开了口,“等我病好了,我想去投奔袁督师的幕府。”
赵守义端着药碗的手一下子就停住了:“投奔幕府?可你是秀才啊,要是能中举的话……”
“中举得等三年呢,”顾昭眼睛盯着窗外摇晃着的槐树枝,声音低低的,就像一声叹息似的,“可是有些事儿啊,等不了三年那么久啊。”
到了夜里,赵守义搬了一张竹榻,就睡在书斋的门口。
顾昭听着他均匀的呼噜声,借着月光翻看着那几本刚借来的邸报。
那纸张都已经变得发黄了,上面的墨迹也有点模糊不清,可“蓟辽督师袁崇焕入觐”这几个字啊,还是扎得他眼睛生疼。
在他前世的记忆当中呢,袁崇焕被处死了之后,关宁军就人心惶惶的,一下子就散了,清军打进来的时候就跟到了没人的地方似的,特别容易。
而他现在手里攥着的,那可是能改变这一切的机会。
他的手指尖在邸报上“登莱巡抚孙元化进献西洋火器”这行字上划过,冷不丁就想起前世学过的弹道学知识了。
这红衣大炮的炮管长度,还有火药配比啥的,是不是能改进改进呢?
窗外的槐树叶“沙沙沙”地响着,老远的地方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顾昭把邸报合上,抬起头瞅着头顶上的房梁。
“没多少时间了……”他小声地嘀咕着。
现在他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既然老天爷让他重生了,那他就得把上辈子那些让他心里不得劲儿的事儿都给解决。
刚说完这话,外面就传来赵守义翻身的动静。
顾昭赶忙把蜡烛吹灭了,躺回床上。
在黑暗里,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得跟敲鼓似的——明天赵守义去当差,说不定能带回更多的消息,也说不定……
他把眼睛闭上了。
这重生就像一把双刃剑,他得小心翼翼地把这个秘密藏好,可不能让别人看出啥不一样的地方来。
这一回啊,他一定要把袁崇焕救了,把大明救了,把前世里那些没救成的人都给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