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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医生告诉我,胎儿太大,已经没有办法打掉了。
若要强行打掉,会危急性命。
我只好留下他,拿着陆家的钱,在城里租了一家很小的店面。
因为没有别的手艺,奶奶曾经说过我做的包子很好吃,我便做起了包子铺。
幸运的是,生意很好。
我逐渐攒了一笔小钱,还请了一个阿姨做帮工。
两个月后,我生了一个女孩,给她取名叫阿晚。
我还要抽出时间学习,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时间再想别的。
阿晚一岁时,我考上了大学,学习了法律专业。
生活仿佛顺利起来。
毕业那天,我带着五岁的小团子阿晚,在包子店门口玩耍。
一辆车停在店门口,车窗摇下,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男人的脸。
竟然是陆承洲。
他看着蒸屉内的包子出了神:
我妻子之前也喜欢捏这种样式的包子褶皱。
阿姨不认识陆承洲,笑呵呵地同他搭话:
您妻子没有跟着一起来吗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陆承洲冷笑了一声。
她趁着我出国治病时,拿着钱打掉了我们的孩子,然后一走了之。
我愣住,他口中的妻子,似乎并不是云落。
这些年,我听到的最多的关于陆承洲的传闻。
是他从国外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情,为自己妻子在城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普通人见都没见过的轿车站满了一整条街,简直是轰轰烈烈。
我还以为他早就将云落娶回了家。
我不想深究这些,正准备进到里间去躲一躲。
一直在旁边玩耍的女儿突然跑过来,双手扒在陆承洲的车窗上。
她扬起脑袋,脆生生地道。
叔叔,你好像我照片里的爸爸呀
我的脑袋里面嗡的一声。
我的书里,曾经夹着一张陆承州的照片,一直没有丢,不知什么时候被阿晚看到了。
我不是......
陆承洲本来不想理会,在看到阿晚的脸时,却整个人僵住了。
他死死盯着阿晚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面容。
这些年我瘦了很多。
大学中也有许多同学追求我,与之前的肥婆形象完全不同。
况且今天我还带着帽子围巾,所以我笃定陆承州认不出我,
连忙将阿晚的脑袋扣在怀里。
抱歉,抱歉,小孩子乱说话的。
我抱着阿晚正要离开,手臂突然被人抓住。
陆承洲已经下了车,森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宋黎,你终于肯出现了。
我故作镇定: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突然抚摸上我的脖子,冷笑道:你脖子上的这颗痣,我舔了那么多遍,你以为我会认不出来吗
我的耳朵腾的一下红了。
这时,店里阿姨的儿子来找她,看见一个男人正在拉着我的手臂,他与我相熟,立刻将我拉过去。
怒瞪着陆承洲:你要干什么
陆承洲似乎要被气死了,他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你就是为了他,才抛下我不管不顾的离开
我觉得他真是不可理喻。
当初明明是他嫌弃我,让我别给他丢人,还偷偷跟别的女人结了婚。
如今反而倒打一耙。
我冷淡地看着他:跟陆少爷没有关系,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说完,我不再看他的脸色,抱着女儿进了里间。
不知阿姨儿子和他说了些什么,陆承洲带着一身戾气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