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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后退,手指已经按在了警报器上。花园里的保镖迅速朝这边移动。
程砚川却仿佛看不见那些危险,他只是死死盯着我,泪水在他脏污的脸上冲出两道痕迹。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眼熟的玉佩,那是被白薇薇碾碎的我母亲的遗物,不知何时被他重新黏了起来。
我......我把它修好了。他像个等待表扬的孩子,眼巴巴地望着我。
白薇薇已经被我挫骨扬灰了,那些境外资本我也买通了杀手将他们全部暗杀了,那些伤害你的人,我全都处理掉了......程砚川满眼期待地看着我:晚晚,我知道错了,我爱的人只有你,你能原谅我吗
我盯着那块布满裂痕的玉佩,忽然笑出了声。
程砚川,我慢慢走近铁艺栏杆,看着他眼中骤然亮起的光:你说把伤害我的人都处理了,那你呢伤我最深的人,难道不是你自己吗你打算怎么处理你自己呢
程砚川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慌乱地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是白薇薇,是她蛊惑了我,我才会......
够了!我厉声打断:到现在你还想把罪责推给一个死人你敢说你不知道她对我做的一切你敢说你没有纵容她糟践我
保镖们已经将程砚川团团围住,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执拗地举着那块碎玉: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我把每一片都找回来了......
我看着他癫狂的样子,忽然觉得无比荒谬。这个曾经让我生不如死的男人,如今像个乞丐一样跪着求我施舍一点原谅。
你确实把碎片都找回来了。我平静地看着他:可你永远也拼不回原样了。
程砚川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猛地扑向我:不,我可以的,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可以......
一声枪响划破天际。程砚川的膝盖爆开血花,重重跪倒在地。
周叙举着猎枪从远处走来,他站到我身边,安抚的将我搂进怀里,然后示意身后的保镖:带走,交给国内警方。
程砚川被保镖拖走时,还在歇斯底里地嘶吼着。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庄园的小径尽头,像一场终于散场的噩梦。
三周后,国内传来消息:程砚川在押解途中试图逃跑,被警方当场击毙。
据说他死前还攥着那块碎玉,鲜血浸透了每一道裂痕。
我和周叙在瑞士的果园里收到了这封信。周叙看完后,默默将它扔进了壁炉。火光跳动间,他转身将我搂进怀里,手掌轻轻覆在我隆起的腹部。
都结束了。他在我耳边低语。
窗外,阿尔卑斯山的雪山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
我想起我刚被周叙救回来时,心理医生对我说的话,他说:有些伤痕不会消失,但会变成你生命的一部分。而真正的治愈,不是忘记过去,而是学会放下它,迎接新的人生。
而现在,每天早晨醒来后看见周叙的笑脸,我知道,这就是我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