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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我们被安排在各处做活,直到酉时在房间入榻。
阿楹紧张地抓紧了我的手,可该来的还是会来,我捏了捏她的小手,宽慰她。
我痛恨这世道,痛恨自己的无力,可现在的我能做的也仅限于此,回身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等待一个机会。
疼,身体好像被拆分了,原来还是会疼啊......
也不知道小阿楹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挨了多久,院落中的钟声终于响起,男人停止了他的动作,他的手十分粗粝,是习武之时才会留下的厚茧。
他摩挲着我右手小臂上的一颗痣,剐得我皮肤生疼。
而后起身,穿衣离去。
阿楹那边没有任何动静,直到第二声钟声响起,我勉强撑起快要散架了的身体,准备去看看她。
她似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开口阻止道:阿姐…我好累了,先......先休息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她的声音嗡嗡的,哑哑的。
我还想再问,她却已经吹熄了烛火,再看去,整个人已经蜷缩在了被子里。
有些事终是瞒不住的。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十几天,陆陆续续有人被太医诊断出有孕,迁去别院,最初的恐惧逐渐消散,日子就这样过着。
我后来问过阿楹,这些天是怎么度过的,她还是对我甜甜一笑,只是笑容中少了些光亮,她说道:
阿楹痛的时候,会咬紧被子,这样就不会发出声音,眼泪也会流在被子上,如果还是很痛的话,阿楹会想一想娘亲就没那么痛了。
我默默点了点头,对她更是疼惜。
近日宫外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个五品官员的嫡妻,趁着丈夫和儿子参加雅集回府醒酒之际,将他们二人活活砍死。
仆人拦下正欲自尽的她,将人扭送官府。
大理寺卿审讯之时,问及下手原由,那妇人只说了一句话。
狎鸡娈童,典儿卖女,罔为君,罔为子。
皇帝龙颜震怒,亲自下令,将那女子与菜市口凌迟处死。
她死前还在引颈高呼。
这世间就是一场大型的兔死狐悲,民间杀父杀夫之举,此起彼伏。
大理寺这些时日处理这些事务,忙得焦头烂额。
牢狱之中积压着数不清等待斩首的妇人,菜市口的血冲刷了一波又一波,连护城河都染成了红色。
我等的机会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