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十年光阴,弹指一挥间。
高卢光城,塞纳河畔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街道上。我牵着林浅的手,身旁是已经长成亭亭少女的柔柔,她挽着我的胳膊,笑容明媚如初春的花。
爸,前面那家甜品店超有名,我们去尝尝吧！柔柔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店,眼睛亮晶晶的。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好,都听你的。
林浅温柔地挽住我的另一只手臂,轻声笑道：柔柔最近法语进步好快,都能当我们的翻译了。
柔柔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当然！我可是在光城留学的人！
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走向甜品店,丝毫没注意到,街角的阴影处,一双怨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们。
——是白婉。
她穿着廉价的旧风衣,头发干枯凌乱,早已没了当年的光鲜。十年的牢狱生活,让她面容憔悴,眼角的皱纹深如沟壑。
顾沉……;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凭什么过得这么好……
她的目光落在柔柔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扭曲的渴望。
柔柔……我的女儿……
她突然冲了出来,拦在我们面前,声音嘶哑地喊道：柔柔！是妈妈啊！
柔柔一愣,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她。
我眼神骤冷,将柔柔护在身后：白婉你怎么在这里
白婉没理我,只是痴痴地看着柔柔,伸手想摸她的脸：柔柔,妈妈好想你……
柔柔皱眉,冷冷地躲开：这位女士,请你自重。
白婉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惨白：你……你不认得妈妈了
柔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妈妈是林浅,不是你。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捅进白婉的心脏。
她踉跄后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不可能！我才是你妈妈！我生了你！
她突然发疯似的扑上来,想要抓住柔柔：跟我走！妈妈带你回家！
我一把推开她,厉声喝道：白婉！你疯了！
白婉跌坐在地,抬头看着我们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的画面,眼中的嫉妒和恨意彻底爆发。
顾沉！你毁了我的一生！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你抢走我的女儿！你凭什么幸福！
路人纷纷侧目,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林浅护住柔柔,冷声道：白女士,请你离开,否则我们报警了。
白婉却突然笑了,那笑容扭曲得可怕。
"报警好啊……她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眼神疯狂,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我瞳孔一缩,立刻挡在林浅和柔柔面前：白婉！你冷静点！
她充耳不闻,只是痴痴地看着柔柔,泪水模糊了视线：柔柔……妈妈真的爱你啊……
下一秒,她猛地将刀刺向自己的胸口！
噗嗤—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襟。
路人尖叫起来,有人大喊着叫救护车。
柔柔脸色苍白,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却没有上前一步。
白婉倒在地上,呼吸越来越弱,却仍旧死死盯着柔柔,嘴角扯出一抹凄惨的笑：柔柔……叫一声妈妈……好不好……
柔柔抿着唇,最终,别过了头。
白婉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死在了异国的街头,到死,都没能等到女儿的一声妈妈。
我捂住柔柔的眼睛,轻声道：我们走吧。
柔柔点点头,紧紧握住我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