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科举无望,袭爵无望,天子几句话池长青便从人人敬重的小侯爷变作京城一个普通百姓,若非他是老侯爷唯一子嗣,此刻怕是要睡大街了。
池长青仕途断送,宣告平宁侯这一脉彻底没落。
郡主当晚便病倒。
而池长青跪在祠堂里,一连几日都不出来。
另一边,京兆府登闻鼓被人敲得山响。
击鼓的便是林永珺。
她手持诉状高声叫嚷:我要状告平宁侯之子池长青骗婚!
池长青原本与沈棠有婚约在身,却诓骗我等又立婚约,骗了我女儿!
沈颜蓉是她林永珺唯一的女儿,既然她做不了皇子妃,沈棠也休想。
她先毁了胆敢退婚的池长青,再毁了沈棠。
就算沈棠上一局赢了又如何同一个惹怒天子仕途无望的废物绑在一起,她后半生还能折腾起多大的风浪!
皇商!
怕是在京城经营都不能了。
同林永珺算计的一样,衙门落井下石,认定池长青先悔婚后骗婚,按律仗责八十,原婚约不得反悔,择日成亲。
池长青臀部后腰被打得血肉模糊,沈棠得知消息赶到时,他正努力往侯府爬。
他如今已不是国子监学生,衙门为羞辱他,不许人抬,只让他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爬回去。
大街上,池长青淡绿色的衫子上一片血色,身后拖出一条长长血痕,他脚、腿使不上力,只能挣扎着用手臂带动身子往前挪,衫子磨破,又渗出血来。
沈棠看着地上兀自挣扎的池长青,又愧又恨,胸口像堵着块大石。
那文章是自己设计沈颜蓉拿到的,而呈递给皇帝那份,一定是埋在地里的那份仿品。
林永珺是如何拿到那份仿品的呢
沈棠蹲下身掏出帕子擦掉池长青脸上的汗,轻声道:长青,我背你回家吧。
池长青如今这模样是自己一手造成,她只觉亏欠。
众人七手八脚将池长青扶起来放在沈棠背上,碧痕跟金穗在后面扶着,其余人随着一同回到侯府。
廖韧给敷了药,叮嘱一番离开。
碧痕跟金穗一个去煲汤一个去煎药,屋里只剩沈棠与池长青。
沈棠拧了棉巾帮他擦胳膊,饶是很轻,她还是感到池长青在发抖。
一定很疼吧。
看着他胳膊上的溃烂,想到下半身的伤肯定更严重,沈棠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我没事儿的,当初是我害了你,该我偿还。
池长青见她落泪,心中不亚于山崩,他身上虽疼但想到二人即将成婚,伤也没那么疼了。他抬起胳膊想帮沈棠拭泪,不想却扯到伤处,疼得吸凉气。
嘶——
见他如此,沈棠越发恨林永珺,可她又没法告诉池长青实情,只能压下这股恨,想着日后再查。
正好金穗端了药进来,沈棠接过来,舀一勺吹凉再递到池长青嘴边,别呛着。
池长青哪里受到过如此隆宠,一颗乱撞的心险些从嘴里蹦出来,碰洒了药。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