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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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们。
失去了那颗心,我也失去了理解很多情感的能力。
过去哄谢言诺睡觉时我也会想,若我的父母都爱我该有多好。
可现在看来,有和没有,也不过如此。
我摸了摸藏在衣袖里的白玉簪子。
见我像人偶一样没有反应,崔莞怒意更盛。
「怎么你敢不服」
她一边说着一边怒气冲冲地朝我走过来,伸手便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抵在墙上:「你们这种出身的贱人也敢暗害我,肖想我的东西一辈子的奴才罢了......啊!」
下一秒,她便骂不出来了。
白玉簪横穿她的脖颈,鲜血不断地顺着簪子流到我的手上。
嘀嗒......嘀嗒......
回音在密室荡开。
崔相顷刻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得看着我。
三分震惊七分不解,那神情,似乎是在质疑你怎么敢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我在崔莞目眦欲裂的眼神注视下拔出了簪子,然后,狠狠戳向她的眼窝。
喉咙被毁,她叫不出来。
鲜血溅到我脸上,从崔莞涣散的目光中,我仿佛看见了地狱的恶鬼。
崔相怒极:「住手!住手!我的莞儿啊!贱人,我要你偿命!」
我歪着头:「父亲胆子真是大啊。摄政王妃涉及结党营私,大理寺在王妃卧房里找到了罪证,此番越狱,其罪当死。」
崔相的怒意僵在脸上。
「此番崔莞入狱,全是为一己私欲、贪图钱财自作孽,和摄政王、和父亲你,都毫无关系。世子在我来前便去衙门找了人,我帮父亲杀了罪人,父亲该谢我。传出去,也是父亲大义灭亲,而不是相府包庇罪人。」
「是要女儿还是要荣华,父亲自己选吧。」
摄政王妃死得无声无息,连葬礼都未曾大办。
就像一颗石头投入大海,没有丝毫波澜。
对外,只说是畏罪自杀。
「都是你这个贱人,你背叛我女儿!」
后来赶来的崔夫人恨不得当场撕了我的脸,被崔相一巴掌扇了回去。
「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多吗」
离开相府时,我在门外看见了谢言诺。
他身后跟着官兵,人却穿得十分简朴。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他道:「我要回儋州找我娘,接她来享福。」
空荡荡的心没有丝毫反应。
「七日以来毫无消息,她应该是死了。」
长剑横在我脖子上,他的脸色顷刻苍白:「不准你咒她。左右不过是生我的气,可我是她的骨肉,就算最错了事,她又怎会真的怪我。」
他倒是有恃无恐。
我看着他骑马离开,独自一人走到了城墙处。
七日,那具尸身已然腐烂。
谢言诺离开时头都没抬,自然不知道他赌气的生母就在他头顶。
我呆呆得看着曾经的自己,忽然被人揽进了怀里。
「在看什么」
我不明白崔莞为什么那样看重那个能让谢宴失忆的蛊。
七日之期已到,蛊虫已死。
他的记忆正在逐渐恢复。
谢宴开始对着远方发呆,可也仅此而已。
院子里的女人他都喜欢,或许我人淡如菊模样让他觉得新鲜,他对我多了几分宠爱。
「没什么。」我回答:「只是觉得那挂在城墙上的女子,未免过于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