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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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为宋王所掳。」
纸条上的字让我险些站不住。
宋惜失踪的半个月,昨晚受的伤,竟然是因为亲自南下掳走了阿弟。
我再也坐不住,冲进养心殿,看见宋惜正吃力地穿着衣服,那伤口让他行动并不便利。
「月娘终于想起我来了。」宋惜委屈地抬起手,等着我给他穿衣。
「为何要拿扶摇来威胁我」我在距离他一丈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出声质问。
宋惜嘴边浅浅的笑意凝滞,他站起身来低头看着我,凌厉的帝王之气尽数释放。
「你就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我冷笑出声：「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做质子是何滋味,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扶摇好才将他掳来。」
明明我们的感情有所好转,我以为他不会再打扶摇的主意。
「你还真是了解朕......的痛处在哪。」宋惜大步跨来,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提了起来：「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也...不差,抓了我的扶摇,你若恨我,杀...杀了我便是。」
眼见着我脸变得青紫,宋惜眼尾通红,将我狠狠摔在地上,不慎磕到了桌角。
很不巧,这次的碰撞,伤到旧处,让我猛然呕出了好大一滩血。
宋惜呆在原地,随之一把将我抱起：「太医！快宣太医！」
「对不起,对不起,我......」
我第一次看见宋惜如此慌乱的模样,我还以为他永远都会是那副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样子。
太医很快就查明了我的伤情,得知真相的宋惜并没有减少心中的愧疚,而是更加心疼。
宋惜沉默着红了眼眶将我嘴角的血渍轻轻擦拭干净：「原来的小公主割伤了手指都会朝我哭,如今呕了这么多血,也不见喊一声疼。这八年...身边一定是没有人肯让你哭吧。」
受伤受困时,那些苦难从未让我流泪退缩,可如今宋惜明目张胆的温柔,却让我瞬间溃不成军。
好似幼时我在外受了欺负,拍拍灰尘回到院里,母妃心疼地抱着我说：「月儿在母妃这想哭就哭,不丢人。」
原本倒也没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可就因这句话,哪怕是清风拂面,也觉得那风将自己的皮肤给吹裂了。
疼痛也会延迟。
许是为了让我安心养病,太医走后宋惜叹了口气,轻声开口：「我接扶摇来不是为了威胁你,更不会杀了他。」
扶摇本已和旧部汇合,我实在想不出宋惜大费周章私下将他掳来能有什么好事：「总不能是为了以后传皇位给他吧。」
「你怎么就确定我不是为了这个」宋惜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发笑。
「是么,那你现在立太子诏书吧。」
宋惜深深看了我一眼,一字一字缓慢出声：「只要你答应做宋国皇后。」
秋风飒飒作响,宋惜的嗓音像是刚刚熏制过的松木,清冽、酥脆,还带着一股暧昧的热气。
他的手在宽大的袖袍里紧紧握拳,胸腔中的那颗心脏剧烈跳动,快要跳出胸膛,浑身的每一处血肉无不宣告,它们最想要的答案。
八年了,后位一直悬空,他等的就是这一天、这一刻,虽然比他预想中要早,但他,等不及了。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