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我转过身,噗通一声朝妈妈跪下来,
妈,我求你,我听话,我不高考了,跟你们回家。
你让她不要直播那些东西,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妈妈却目露鄙夷,厌恶的看了我一眼：播,就让她播。
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个什么玩意。
省的以后别人说我是个心狠手辣的妈妈。
我又跑到班主任面前,噗通噗通冲她磕头：
老师,你是我最尊敬的老师,那种东西播出去对学校影响恶劣。
你不要让她播啊。
班主任却好似没看到,眼神中闪着我看不懂的火光。
这样的垃圾就应该让全社会看看,树立典型的反面教材。
让所有人都知道,曾经的年级第一竟然是这样下作的人。
还想获得保送资格,真是呸,想都不要想。
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身边,我只能看着珍珠妈妈将档案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身边的同学情不自禁捂住嘴巴,露出震惊和鄙夷的目光,
档案袋里是一叠叠照片,照片中的我穿着诱人性感比基尼,
熟练的坐在一个个老头身上,姿态亲昵,一看就关系匪浅。
照片中的我笑容灿烂,看不出丝毫勉强的模样。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片段,像是小刀一柄柄扎进我胸口,
我蹲在地上,不停抓着头发,
甚至连呼吸都带着说不出的血腥味。
刚才还力挺我的同学,看到这些照片后,
眼神中的恶心几乎要溢出来,
教师后排的混子,双手抱头,靠在墙上,
吊儿郎当的说：没想到学校一等一的清纯学霸,背地里玩的这么花
跟我关系一般的同学,装腔作势的扇了扇眼前的空气：
和这种人生活在同一种空气,我都觉得恶心。
怪不得她身上经常有不知名的奢侈品,我还以为是她爸妈买的,估计啊就是靠讨好这些老头子得来的。
这些照片冲击力太强,直播间人数一度攀升到十万。
珍珠妈妈拿着那些照片,一张张对着手机贴脸开大：
这就是我女儿学校的年级第一,听说最后一次模考省里都有排名。
连清北的报送通知书都下来了,可就是这样前途无量的孩子,背地里竟然干如此龌龊的事情。
妈妈眼眶带泪,破碎感极强的出现在直播间中：
我自问从小不缺她吃穿,虽然我们家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但也远超普通家庭。
可我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一点奢侈品,出卖自己的身体。
有这样的孩子,我还不如去死。
妈妈在国内拿大奖无数,她一出现,直播间立刻就有人认出来。
这是钢琴天才白女士,没想到刚才那个小荡妇是她女儿。
真是家门不幸啊,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不如一棍子打死她。
脑海中那些记忆,折磨得我浑身难受,
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我身上不断啃食。
千万句恶毒的诅咒,疯狂朝我袭来,但在这样的声音中,我却听到了不同的角度：
那些照片的事情先不说,她又没触犯法律,凭什么不能参加高考。
你们不能剥夺她的人身自由,和改变命运的机会。
我抬起头看着珍珠逆着光,堂堂正正站在椅子上,不卑不亢的说。
她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直播间果然有了不同的声音：
没错,这些只能证明她品德败坏,不能剥夺她参加高考的权力啊。
如果她真的是年级第一,她就应该去参加高考。
更何况年纪小,不小心走错路也是有的,家长不及时引导,还变本加厉殴打虐待,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直播间的走向越发偏驳,看到事态控制不住,还有人要报警。
爸爸皱着眉头,站在镜头前,痛心疾首的说：
这样的女儿,不配站在高等学府,也不配参加高考。
那些照片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我都没脸开口。
其实我女儿那些好成绩都是她出卖身体换来的。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直播间的评论数以直线为趋势噌噌噌往上涨。
她通过身体认识一些特殊身份的老头,让他们帮她偷试卷,写答案。
这三年她就是这样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如今我也不想帮她隐瞒。
继续下去,不仅是对其他学子的不尊重,也过不去良心这一关。
我胸口好似一团火焰熊熊燃烧,疯了一样站起来朝爸爸奔去：
你放屁,你胡说,明明是你....
爸爸猛然拽着我的胳膊,用力一撇,只听嘎嘣一声,我疼的两眼发白：
今天我就打断这逆女的手腕,让她参加不了高考。
说着他像是拖死狗一样,将我拉到教室外面,
原本还想阻拦的同学,此刻没一个人站出来,
珍珠想站出来,却被她妈妈死死摁在桌子上。
爸妈拖拽着我,从教室一路拖到车上,
期间我的校服被划破,脸上,身上,头上全是摩擦的伤口,
这些伤口和右手剧烈的疼痛对比,
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我的右手应该是骨折了,短时间肯定无法拿笔,
爸妈将我扔在车后座,眉眼间全是厌恶与不耐烦：
现在弄到网上去了,更不好处理,本来还想多留她一段时间。
如今只能把她赶紧嫁出去了。
听到嫁出去三个字,我不由自主想起上辈子那三个恶魔,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爸妈,我都听你们的,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求求你不要把我嫁到山沟沟里,求求你们。
本来还在开车的爸爸,此刻猛然转头,
那眼神好似一头野兽,要将我彻底撕碎：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把你嫁到山沟沟里
慕雅雅,你偷听我电话
我蜷缩在后座角落,眼泪止不住的流：
爸妈,以后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肯定会听话。
求你们不要把我卖掉,求你们。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妈妈却气急败坏的说：
闭嘴,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她不能留了,现在就开车把她带过去。
那里山路十八弯,想跑也跑不出来,到时候我们就说这逆女跟男人跑了,谁也不会怪我们。
车在市区一路狂飙,折腾了一天,此刻黄昏低落。
爸爸在路边撒尿,我被困住所在后座角落,
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起起落落,
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记忆夹在在一起,让我连呼吸都显得那样困难。
忽然车外响起咚一声,车子被追尾了,
爸爸骂骂咧咧查看,妈妈也皱着眉头下车,
只见车前一道黑影闪过,伴随着爸妈的惨叫声,车门被打开,
珍珠的眼睛亮的惊人,在黑暗中闪着光,
她朝我伸出手,焦急地说：
赶紧走,拖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