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隔日,宫女为我送来新制的衣服。
我定睛一看,那正是裴蓁蓁指名要的秋纹缎。
但太后生日,我除了这件新衣再无像样的衣裳,只能穿上去赴宴。
但我才到太后宫中,裴蓁蓁立刻激动起身:
你穿我的衣服做什么
父皇说了,那秋纹缎宫中只我一人可用!你凭什么先穿是不是故意在宫里招摇,好昭告天下你才是父皇亲女儿
我失笑,我本来就是父皇亲女儿!
她从席间冲下来,伸手就撕扯我衣领:
裴月澄,你就是个贱人!我知道,就是你在宫里乱说话,说我以前是你的奴婢!
我愣了一下:我未曾说过......
她却压根不听我,只指着太监吼:
给我扒了她!我要让她在御花园光着身子跪一整天!看她还敢不敢和我抢衣服!
宫里的太监也是狗仗人势,他们知我不如裴蓁蓁受宠,竟真围上来要撕我衣服。
我后退一步:
谁敢碰我一下,我立刻去请太后召宗人府律令,按对公主不敬论罪。
裴蓁蓁却仰天大笑:
你以为你有太后撑腰她一个风烛残年的人,能撑你几日
来人,把她衣服给我扒光,扔在长街跪两个时辰!
我拼命挣扎,但抵不过那么多人。
我的外袍被撕碎,里衣也被扯落在地。
我赤身裸体地被一路拖出宫门,跪于长街中央。
宫女太监来来往往,指着我窃窃私语:
这不是谨言公主吗当今圣上的千金,怎沦落至此
真的假的有什么重要,圣上宠幸安和郡主,咱们也只侍奉郡主一个主子。
我咬着牙跪在街上,嘴唇紧抿。
太监抬着恭桶走来,偏巧就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脚下一滑。
整桶秽物倾泻而下,泼了我一头一身。
身后的宫人纷纷掩鼻而退。
我隐隐开始后悔,我是否不该进宫。
也许,父皇并非是将我遗漏在宫外,而是我本就该被丢在宫外
我吸了一口气,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坠落。
紧接着,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感。
这种感觉之前也时常出现,随之而来的,是很多奇怪的记忆画面。
是山崖、满地的鲜血,还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跪不稳,跌倒在地,沈宴言正从远处走来。
我拼命伸手要去拽他衣摆:宴言,我不舒服......求你......
他却不耐地躲开:别碍事,蓁蓁今天动了气,我忙着给她请平安脉。你有事就去找陆怀瑾。
我眼前一阵阵黑,挣扎着起身,见陆怀瑾正携一众侍卫走来。
我讽刺地笑了。
儿时,我曾和他们一同读诗品词,那是我们最无忧的时光,是我以为一生的默契。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陆怀瑾迎我而来,却狠狠一脚将我踹翻在地。
我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陆怀瑾,你我无冤无仇......
陛下召你。他嗓音冷硬,我以为你只是贪图富贵,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诡计多端之人。
他让人将我架起,拖着我走过长街,进了宫门。
金銮殿上,众臣齐列。
父皇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沉声道:裴月澄,你娘是谁你是几月几日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