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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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我,那枚玉佩是他亲手雕刻,取自汉代比德如玉之意,背面还刻着小小一个澄字。
那是我的名字。
一年秋天,历史系的研讨课上,他第一次听见我报这个名字。
那是我们在成为谨言公主和定北王世子之前的世界。
当时,我们毕业旅行,大巴车却坠落山崖。
再次睁眼,谢路昀便成了定北王府世子。
上一世,他眼睁睁看我被陆怀瑾三人退婚,眼看裴蓁蓁以我身世之名害我入宗人府,看我受不了陆怀瑾三人的逼迫与拷打,同意做裴蓁蓁的奴婢。
我为奴受尽屈辱,最后被裴蓁蓁推入井中而死,死后被扔进乱葬岗。
而他为了还我清白,在金銮殿前跪了三天三夜,求陛下查清真相。
皇帝未查,反倒下旨收回定北王世子封号,断他兵权,将他贬为庶人,打入大狱,后被五马分尸。
这是他的第二世,他回到了成为定北王府世子当日。
我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这确实并非这个朝代该有的技术。
原来始终萦绕着我的幻觉,就是我的上一世
我颤抖着问：若你所言为真......那这个朝代呢
谢路昀沉默了一瞬,缓缓道：
这一朝,五年之后将倾。
裴蓁蓁嫁与陆怀瑾后,陆怀瑾将发动宫变,意图篡位,天下大乱,朝堂倾覆。那一场变乱,史书记为永德之祸,尸横遍野,血染江山。
陛下死于火中,太后被逼自尽,皇族几乎屠灭殆尽。
谢路昀又告诉我,在我们原本的世界中,整个班级的学生都在那场车祸里丧生。
唯独他在这个世界找到了我。
他望着我：月澄,既然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便要将这一切颠覆。只要你平安。
次日清晨,谢路昀携我一起进宫面见太后。
半路,我们却遇到陆怀瑾三人。
陆怀瑾一身金袍,面无表情；程子矜摇着折扇,笑意不达眼底；而沈宴言低头跟在最后,脸色难看。
谢路昀见到他们,伸手揽住我的肩。
顿时,他们纷纷变了脸。
陆怀瑾率先开口：月澄,昔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望你别放在心上。
我见这定北王世子压根配不上你,你若后悔,我可以去请父皇赐婚——
谢路昀冷笑一声,眸光如刀,落在他身上。
陆怀瑾继续说：定北王府虽尊贵,却常年驻守北境,你娇生惯养,如何能受得了边地苦寒
程子矜咳了一声：月澄,何必如此负气我知道,你是恨我们当日拒婚,才嫁与定北王世子。今日我愿意娶你。
沈宴言也道：是啊,你身体虚弱,小时候喝凉水都会腹痛,去北疆如何受得了你若愿意,皇城之中好人家多的是。若你不嫌弃,我今日就去求太后赐婚。
我缓缓抬眸：娇生惯养我可担不起。
毕竟我是在长街跪过,又进过宗人府的人。
陆怀瑾脸色一变,还未开口,远处一道女声响起：
呵,一个被废的公主,竟敢站着说话
裴蓁蓁头戴金钗步摇,面带愠色。
真不知羞耻,她冷笑,明明早就被父皇废了身份,如今却还敢披着红衣进宫现眼
你是想借着定北王府的权势重新爬回高位吧所以才连嫁个残疾都愿意。裴月澄,你可真够下贱。
陆怀瑾皱眉：闭嘴。
她震惊地看向他：阿瑾,你这是在和我说话吗
陆怀瑾目光冰冷：你可知什么叫分寸昔日你跟在公主身后进宫,如今倒反咬一口,竟还敢奚落她
程子矜合起折扇：没规没矩,口无遮拦,竟敢污蔑公主,裴蓁蓁,你未免太没教养。
你们......她看向沈宴言,宴言,你也觉得我不对
沈宴言声音冷淡：你不过一介平民,何德何能在这宫中指手画脚你若自尊尚存,就该知道自己的位置。
裴蓁蓁眼里满是错愕与委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不是你们说......只会宠我一生其他人都不如我
陆怀瑾冷酷道：若不是公主怜你孤苦,给你留半分情面,你以为你能入宫
程子矜笑意讽刺：陛下年纪大了,看你撒泼一次两次是新鲜,次数多了,你看他治不治你不敬之罪。
沈宴言更是冷声一哼：陛下现在天天念着谨言公主,见都不曾见你吧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快步而来,在谢路昀耳边说了句什么。
谢路昀勾唇笑道：好极。
他转向我：月澄,随我一道,去金銮殿看场好戏。
他回首看向陆怀瑾几人：几位也不妨一同前去,免得陛下再诏你们。
裴蓁蓁皱眉,刚想开口,陆怀瑾已沉下脸来,抬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