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傅西凛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许星蔓刚扶住摇晃的立柱,镜面门突然被推开,江揽月慢条斯理补着口红,桃红色唇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她将鎏金口红抛在地上,金属外壳砸出清脆声响。
星蔓姐还不明白吗
傅叔叔当年跳楼前,手里攥着你爸和宋阿姨的床照!是你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亲手把傅家推进地狱。
许星蔓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旧伤,记忆突然闪回父亲车祸前那通欲言又止的电话。
江揽月踩着她颤抖的肩膀逼近,香水混着冰寒气息:西凛恨你,就像恨那对肮脏的野鸳鸯。你以为他留着你是旧情不过是要你生不如死。
说完,江揽月一巴掌就扇在许星蔓的脸上。
许星蔓尝到血腥味在舌尖炸开。
江揽月的钻戒划破她的脸颊,鲜红血珠滴落在昂贵地毯上。
江揽月后退半步。
给我泼!
铁门轰然洞开,彪形大汉抬着水桶鱼贯而入,刺骨冰水浇下。
许星蔓蜷缩在角落,湿透的长发黏在脸上,恍惚看见傅西凛十八岁那年为她挡雨的模样。
寒意渗入骨髓时,她听见江揽月的嗤笑:好好享受,这只是开始。
如果你不听话,我有的是办法整你!
许星蔓在刺骨冰水中剧烈颤抖,睫毛上的冰碴随着痉挛簌簌掉落。
包厢门被撞开的瞬间,她模糊的视线里闯入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
傅西凛领带歪斜,额前碎发还挂着雨珠,显然是匆忙折返。
江揽月瞬间跌坐在许星蔓身侧。
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许星蔓。
西凛!
她突然扑过来抢我项链,还说......说要毁了我!
还故意把水浇在了自己身上!
我拼命阻拦,她就用碎片划伤自己,我真的好害怕......
许星蔓张了张嘴,喉间却涌出带血的冰水。
不是我!
是江揽月陷害我!
江揽月突然哽咽着扑进傅西凛怀里,后背对着男人的瞬间,朝许星蔓扬起一股狞笑。
傅西凛垂眸凝视蜷缩在水洼中的人,眼底翻涌的情绪转瞬即逝。
他弯腰捡起地上湿透的珍珠项链,漫不经心地缠绕在指尖:这条项链,八百万。
然后转头温柔的看向江揽月。
别闹出人命就好。
他将项链甩在许星蔓脸上,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她苍白的手背。
走到门边又顿住,声音冷得像冰棱:从你工资里扣。
门重重合上的刹那,江揽月的假哭戛然而止。
许星蔓望着紧闭的门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方才傅西凛俯身时,她分明看见他耳后贴着创可贴,那是曾经他们热恋时她总爱亲吻的位置。
江揽月踩着细高跟缓缓蹲下,指尖勾起她湿漉漉的头发,钻石戒指冷硬的棱角硌着她渗血的伤口。
江揽月俯身时,香水裹着恶意扑面而来。
知道为什么西凛要留着你吗
因为你像条摇尾乞怜的狗,能让他想起那些被你父亲毁掉的日子。
她突然扯住许星蔓的头发,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
而我,是能站在他身边的人。
许星蔓挣扎着要推开她,却被江揽月反手一巴掌扇在脸上。
江揽月抓起泼剩的冰水,尽数浇在她头顶。
别痴心妄想了,
他恨你入骨,你不过是他复仇的工具。
水珠顺着许星蔓颤抖的脊背滑落,江揽月的声音越发轻蔑。
现在你连碰他衣角的资格都没有。
许星蔓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还有五天!
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江揽月松开手,看着她狼狈地跌回水洼,冷笑如淬毒的银铃:记住自己的位置,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无论是男人,还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