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八点，基地第九层的最高会议室。
这间会议室足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四周墙壁都是纯白色的特种材料，天花板上悬挂着一圈圈冷白色的日光灯，把整个空间照得透亮。
会议桌是巨大的椭圆形，能坐下三十个人。
今天，这里聚集了华夏科学界最顶尖的十二个人。
钱立坐在评审团的正中央位置，六十三岁的他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一身深蓝色西装笔挺。他的表情严肃而傲慢，就像一个即将宣判罪犯的法官。
“各位专家，今天我们要评审的这个项目，简直是对科学的亵渎。”
钱立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每个字都带着明显的嘲讽。
“什么失落文明，什么修炼功法，这些封建糟粕竟然能获得国家最高级别的资金支持，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坐在对面的王振国脸色铁青。
他今天穿着一身朴素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但在钱立的攻势面前，显得格外无力。
“钱院士，我们的研究是有科学依据的。”
王振国站起身，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发现了真实的能量变化，有详细的数据记录…”
“数据？”
钱立打断了他的话，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报告。
“我看过林薇博士的那些所谓数据。一个实验体，在高强度运动后产生的肌肉电信号变化，就能说明存在什么‘内力’？”
他把报告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王院士，你搞了一辈子历史研究，可不要到老了糊涂，被人用几个花里胡哨的概念给忽悠了！”
坐在钱立旁边的李建华也开口了。
这个生物学院士戴着厚厚的眼镜，说话慢条斯理。
“从生物学角度来说，人体的能量输出有严格的上限。ATP分子的转化效率是固定的，肌肉的收缩力度也有极限值。这些都是被无数实验证实的科学规律。”
他摇摇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失望。
“所谓的‘内力外放’，完全违背了能量守恒定律和生物学基本原理。”
其他评审专家也纷纷点头附和。
“确实，这种荒诞的理论不应该浪费国家资源。”
“建议立即停止项目，把经费转移到更有意义的研究上。”
“年轻人想象力丰富是好事，但科学容不得半点虚假。”
王振国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这些人都是各自领域的权威，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头。
“林薇，你来解释一下你的数据。”
李宗成看向林薇，希望她能扭转局面。
林薇站起身，走到会议室前方的大屏幕旁。
她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实验服，头发有些凌乱，眼中布满血丝，显然连续工作了很长时间。
“各位专家，请看这组能量监测数据。”
屏幕上显示出一系列复杂的波形图。
“这是我们在赵虎修炼过程中检测到的未知能量信号。频率稳定，幅度规律，能量源头定位在人体丹田位置。”
林薇指着屏幕上的曲线，语气急促而兴奋。
“这种能量形式在现有的物理理论中找不到对应，完全是一种全新的能量类型！”
钱立冷笑一声。
“林博士，你这个数据有多少样本？”
“目前只有赵虎一个人…”
“一个样本！”
钱立站起身，声音陡然提高。
“一个无法重复、无法解释的孤例，你就敢说发现了新的能量形式？这还有统计学意义吗？”
他走到屏幕前，用手指点着那些波形图。
“我可以用一百种方法解释这些数据。仪器故障，环境干扰，测量误差，甚至是心理暗示导致的肌肉微颤！”
钱立转向所有人，张开双臂。
“科学的基础是严谨和客观！不是靠几个莫名其妙的数据就能推翻物理学大厦的！”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评审团的专家们纷纷点头称赞，显然被钱立的话说服了。
林薇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
她花了三天三夜整理的数据，竟然被如此轻易地否定了。
“钱院士说得对！”
一个军方技术顾问开口道。
“我们不能去支持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建议立即终止项目，相关人员接受组织调查！”
另一个专家也附和道。
气氛对王振国一方极为不利。
钱立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他知道今天的评审已经尘埃落定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后门被推开了。
陈宇平静地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休闲装，神色淡然，就像是来参加一场普通的学术讨论。
“陈顾问！”
王振国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陈宇走到会议桌前，扫视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专家。
“钱院士，各位专家。”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紧张。
“理论的争辩是无穷无尽的。科学的本质，是实践和观测。”
钱立皱起眉头。
“你想说什么？”
陈宇微笑着走到大屏幕前。
“接下来，请看一段实验录像。”
屏幕上开始播放赵虎的训练过程。
画面中，赵虎正在马步站桩，汗如雨下，表情痛苦而专注。
钱立不屑地嗤笑一声。
“不过是格斗术而已。强化训练确实能提升人体素质，但这和你们说的‘修炼’有什么关系？”
陈宇关掉视频，转向钱立。
“钱院士，录像是过去的。现在，我们来一次现场实验。”
他拍了拍手。
会议室后门被推开，赵虎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今天的赵虎看起来和平时有些不同。
他依然是那身军绿色的作训服，但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走路的步伐更加沉稳，呼吸的节奏极其平缓，双眼中闪烁着一种内敛的光芒。
“报告！”
赵虎朝着李宗成敬了个军礼，声音洪亮有力。
钱立看着赵虎，脸上的表情更加轻蔑。
“怎么，想表演胸口碎大石吗？”
他站起身，指着赵虎。
“年轻人，要相信科学。人体的极限是有数据支撑的，不是靠意念就能突破的！”
其他专家也纷纷议论起来。
“确实，这种表演没有任何科学价值。”
“我看还是算了吧，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陈宇没有理会这些质疑声，他走到赵虎身边。
“赵虎，按照我们练习的来。”
会议室中央早就准备好了一块特种钢板。
这块钢板有一米见方，厚度足足有一米，是用来测试各种武器威力的标准靶材。
它的材质比普通钢铁硬三倍，就算是穿甲弹都很难在上面留下明显痕迹。
钱立看到这块钢板，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陈先生，你不会真的以为人的拳头能在这上面留下印记吧？”
他走到钢板前，用手拍了拍。
“这可不是电影里的道具！”
赵虎走到钢板前，深深地看了陈宇一眼。
陈宇对他点点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记住，内气汇聚于右拳，在接触的瞬间全部爆发。”
赵虎点头，开始调整呼吸。
他按照罗汉伏魔功的心法，将体内的所有内气都汇聚到右拳。
这一刻，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表情变得异常专注，就像一头即将扑击的猛虎。
“哼，装模作样。”
钱立摇摇头，准备看赵虎出丑。
赵虎举起右拳，对准钢板中央。
内气在拳头中疯狂汇聚，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翻涌。
“喝！”
一声低吼，赵虎的拳头重重砸在钢板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噗”声。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在钱立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块足以抵挡穿甲弹的特种钢板中央，一个清晰的拳印深深凹陷了下去！
凹陷的深度足足有十厘米！
更令人震撼的是，拳印周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温度骤降，空气中甚至能看到淡淡的雾气！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