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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4
我站在门口,铁棍上的血滴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许听晚的脸在电视蓝光下变得惨白。
她颤抖的手指还悬在半空,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沈...沈叔叔...
她终于挤出这几个字,声音细如蚊呐。
我慢慢走进客厅,随手关上门。
锁舌咬合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彻底隔绝了与外面的联系。
苏赫言转动轮椅,试图挡在许听晚前面,他脸上还挂着那种令人作呕的假笑。
沈叔叔,您冷静点。
许听晚硬着头皮说道。
您,您有话好好说,沈连生根本就没死。
您就算来找我们也没用。
许听晚对我的态度和善起来,但说出来的话依旧不中听。
我尽力压制着怒火才保持着清醒跟他们说话。
没死
我打断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亲手把连生的尸体送进火葬场,你告诉我他没死
我笑了一下,声音干涩生硬,在此刻的环境显得突兀又诡异。
我让连生跟你们说我是傻子,还真把我当傻子了
我抬起铁棍,指向电视上那张照片。
这是七年前,我刚进疯人院的时候拍的。
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进去的吗
许听晚已经吓傻了,呆滞的摇了摇头。
不,不知道。
连生以前受欺负,我把欺负他的人杀了。
许听晚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控制不住的腿软,直接倒在地上。
我一步一步走上前,蹲在她面前。
连生每次去疯人院看我,都会提你。
他说他真心喜欢你,他想和你结婚。
可没想到,他真的和你结婚了,却付出了这么惨烈的代价。
连生以前每次来看我时都会叽叽喳喳说很多。
向我讲述他和许听晚的日常。
可直到半年前来看我时,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手腕上缠着绷带。
他说是自己不小心划伤的,可我知道他在说谎。
我的连生从小就不会说谎,每次撒谎都会不自觉地摸耳垂。
爸,听晚说要和我分手。
他当时低着头,声音哽咽。
她说我太无趣了,比不上苏赫言。
从那之后,虽然他依旧和平常一样,但我能看出来他一天比一天不开心。
我那时就该察觉的。就该冲出那该死的疯人院将他们两个一刀两断。
但我没有,因为我以为那只是年轻人普通的情感纠葛。
直到他们结婚,我眼睁睁的看着连生死在了我的面前。
我向前迈了一步,铁棍在地上拖出一道血。
许听晚突然尖叫起来。
我就是想教训教训他!他怎么可能死了!
再说了,要怪也不能怪我,要不是他嫉妒心强,打断了赫言的腿,事情也不会这样!
5
我猛地挥动铁棍,砸碎了茶几上的玻璃杯。
碎片四溅,许听晚缩在沙发角落发抖。
我将目光转向苏赫言。
是连生打断了你的腿
苏赫言的轮椅向后滑了半步。
沈叔叔,连生也,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我逼近他。
我倒要多看看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的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几乎是在咆哮。
我反手将铁棍对准苏赫言的轮椅。
扑通。一声。
我猛的砸了下去。
苏赫言随着惯性倒在地上。
我再次举起铁棍,正准备砸了下去。
苏赫言被吓得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
就在他站起来的一瞬间,别墅里的空气都静止了。
许听晚不可置信的呆愣着看着他完好无损的双腿。
你,你的腿,你的腿没事!
苏赫言抬头看到我满眼笑意的看着他,猛的反应过来。
怒视着我。
你,你故意的!故意耍我是不是
我笑着把铁棍举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喜欢装瘸,那就让你变成真瘸子好了。
直到看到我举起铁棍,苏赫言终于收起了那副虚伪的面孔,眼中满是恐惧。
你想要什么钱我们可以给你钱!
我摇摇头,举起铁棍。
连生遭受过的痛苦,你们也要一分不差的感受到。
铁棍落下时,苏赫言的惨叫声在别墅里回荡。
他的双腿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在地上,地上满是血迹。
怎么样这才是腿断了。
连生就是因为太善良,才会被你们这帮杂碎欺负。
许听晚被吓得脸上毫无血色。
她趁我注意力都在苏赫言身上。
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想跑,我反手一棍打在她膝盖后方。
她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你急什么,很快就轮到你了。
我轻声说。
今晚很长,我们有的是时间。
许听晚爬向门口,指甲在地板上抓出刺耳的声音。
我慢慢跟在她身后,享受着这种猫捉老鼠的快感。
求求你...
她回头看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沈叔叔,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蹲下身,用铁棍抬起她的下巴。
连生也这样求过你们。你们放过他了吗
许听晚现在已经毫无形象可言,抓着我的衣角。
沈叔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根本不知道连生会死!
连生是喜欢我的!他一定不希望我死的。
您看在连生的份上,放过我吧。
她跪在地上疯狂磕头求我。
但我看向她的眼神和看死人没什么区别。
连生是喜欢你,但结果呢
甚至他的尸体还是在郊外被发现的。
暴尸荒野,你说我应不应该放过你
许听晚的瞳孔随着我的音调剧烈收缩,像只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沈叔叔...我可以赎罪!
她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的小腿,指甲深深掐进我的皮肉。
我每天给连生烧纸钱,我给他守灵三年,不,十年!
赎罪说的真好,一点用没有啊。
许听晚听到我这么说,知道了我不会放过她了。
她不再废话,拖着受伤的腿爬向门口。
6
就在她刚爬到的玄关处时,我慢条斯理的走进厨房。
多把刀撞击在一起的声响混着女人的尖叫,像首不协调的交响乐。
窗外突然划过闪电,暴雨倾盆而下,正好掩盖某些声响。
别怕。
我拎着菜刀走出来,刀尖划过真皮沙发,裂帛声里渗出雪白填充。
尸检报告上说连生断了七根肋骨。你们才断了两条腿,远远不够啊。
许听晚突然抓起烟灰缸砸来。
我偏头躲开,烟灰缸刮蹭到我的额头。
烟灰缸掉落在茶几上,茶几上的相框被砸落在地。
讽刺的是,上面的是她和连生的合照。
照片里,少年永远定格在了那里。
这就对了。
我抹掉额角血迹,刀锋映出她扭曲的脸。
连生死前也是这样反抗的。
雷声轰鸣中,我听见自己异常温柔的声音。
现在,让我们把欠他的都补上。
就在我举起刀准备砍下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
住手!
哥!
哥,快救我!
同样响起的还有苏赫言的声音,他泪流满面的冲着男人喊道。
我抬起头,面前的男人站在门口,身材高大。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终于想起来他是谁。
他是婚礼现场,第一个打向连生的那个男人,是苏赫言的哥哥。
也是一切的导火索。
苏赫言的哥哥,苏赫明,站在门口。
他震惊的看着屋内的一切,咧开的门缝可以看到外面横着的保镖尸体。
苏赫明的拳头攥紧,指节泛白,但他没有贸然上前。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碎裂的相框,照片里的少年笑容灿烂。
和此刻满室的鲜血形成刺眼的对比。
他看到我与连生有几分相似的眉眼,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你,你是沈连生的父亲
是。
婚礼当天,我全都看见了。
我冲着他笑,把菜刀扔到许听晚面前,她被吓得一哆嗦。
那件事,是我冲动了。
苏赫明咬牙道,声音里罕见地透出一丝悔意。
冲动
我嗤笑一声。
既然这样,那我也冲动冲动。
我刚要拿起菜刀。
许听晚突然挣扎起来,指甲狠狠抓向我的手腕。
我手腕一翻,刀背重重敲在她手骨上,她痛呼一声,脸色惨白。
别动。
我轻声警告,刀刃重新贴上她的皮肤。
否则下一次,就是刀刃了。
苏赫明终于动了,他向前迈了一步。
你想要什么
他问,声音紧绷。
我想要什么
我重复着他的话,忽然觉得可笑至极。
我儿子死了,你们却还活得好好的,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苏赫明阴沉的脸。
他的目光越过我,看向缩在沙发旁的苏赫言,后者满脸泪痕,狼狈不堪。
赫言,过来。
他命令道。
苏赫言哆嗦着摇头,眼泪混着血迹糊了满脸。
哥…我动不了......我的腿......
苏赫明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他问我,声音里压抑着暴怒。
没什么。
我轻描淡写地笑了笑。
只是让他们也尝尝连生受过的苦。
7
苏赫明终于眼里出现了恐慌。
我告诉你,你杀了这么多人,我已经报警了!
你现在收手还有时间逃!
他在赌,赌我能不能跑。
可惜,他赌错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伸手指向电视里的新闻。
你没看新闻吗我是精神病人。
再说了,我杀了这么多人,也不差你们几个。
我一个人,换你们这么多人,我也不亏。
我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一步一步逼近,苏赫明躲避到苏赫言身边。
我漫步走到门口。把门锁锁上。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轰隆的雷声划破长夜。
在寂静的别墅里显得更加清晰。
苏赫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下意识将苏赫言护在身后,但那不过是徒劳。
疯子...
许听晚蜷缩在沙发角落,捂着被我敲伤的手腕,声音颤抖。
你就是个疯子...
我歪着头看她,刀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是啊,我是疯子。
我轻声说。
要不是你们杀了连生,我本也可以当个正常人的。
我缓步走向许听晚,她像受惊的兔子般往后缩,直到背脊抵住墙壁无处可退。
刀刃抵上许听晚的喉咙。
她颤抖着把手指向苏赫言,面目狰狞。
是他!都是他!
要不是他来插足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也不会犯下这种错。
苏赫言不敢置信的看向她,对着她破口大骂。
贱人!
看着他们狗咬狗的样子,我被逗的哈哈大笑。
许听晚却更加害怕,被吓得不断向我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是我对不起连生。
我,我没想杀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许听晚的妆已经哭花了,在脸上留下黑色的痕迹。
不是故意的
那我也可以不是故意的。
我猛的将刀尖插进她的手掌,温热的鲜血喷射到她的脸上。
求求你...
许听晚终于崩溃。
我可以去自首...
我笑了,那声音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自首我要你自首干什么我要的是你们血债血偿。
刀锋划过她喉咙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许听晚的眼睛瞪得极大,双手本能地捂住脖子。
但鲜红的液体已经喷涌而出,溅在我的衣服上,脸上。温热的,带着铁锈味。
许听晚的身体缓缓滑落,惊恐的双眼瞪大。
尸体面对着苏赫言倒下。
啊!
苏赫言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挣扎着想爬走。
哥...哥救我...
他涕泪横流,裤裆已经湿了一片。
我转向他们,刀尖滴着血。
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们了。
苏赫明的脸扭曲着,恐惧和愤怒在他眼中交织。
你逃不掉的,
他咬牙切齿。
警察马上就到。
我知道。我平静地说。
我从没打算逃。我指了指电视。
精神病人杀人,最多再被关回医院。而你们...会永远闭嘴。
我露出微笑,我走向苏赫言,他拼命往后蹭,但废掉的下肢让他寸步难行。
你最该死。
我轻声说。
婚礼的事,是你设计的吧。
不是我!
苏赫言尖叫。
是,是苏赫明,是他让我这么干的,趁着这个机会好攀上许家...
闭嘴!
苏赫明厉声喝止,但已经晚了。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苏赫明。
哦看来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原来是你主使的
苏赫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后退半步,撞上了茶几。
那小子自己心理脆弱,怪不了别人。
这句话像汽油浇在我内心的怒火上。
我看着苏赫明,手上的刀却对准他的弟弟。
当着他的面,把刀狠狠插进他的喉咙里。
苏赫言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鲜血已经淹没了他的声音。
苏赫明亲眼看见自己的弟弟倒在眼前。
他崩溃了,抄起茶几上的花瓶朝我砸来。
我躲闪不及,额角被擦出一道口子。
血顺着脸颊流下,但我感觉不到疼。
没有什么比失去连生更疼。
我们扭打在一起,撞翻了台灯,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悦耳。
苏赫明比我年轻,比我强壮,但论杀人,他还是下不去手。
当他掐住我脖子时,我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刺入他的腹部。
一下。两下。三下。
他的力道渐渐松了,眼中的光芒开始涣散。
我推开他,看着他踉跄后退,撞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
我跪在他面前,刀尖抵着他的心脏。
最后一刀刺入时,我听到警笛声由远及近。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敲打窗户的声音像一首安魂曲。
我坐在三具尸体中间,浑身是血,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电视里还在播放新闻,女主播的声音依旧平稳。
请市民锁好门窗,注意安全...
我咯咯地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直到笑出了眼泪。
门被撞开的瞬间,我看到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
放下武器!
警察的吼声震耳欲聋。
我举起双手,像个虔诚的信徒。
最后看了一眼地上连生的照片,嘴里嘀咕着。
连生,爸爸给你报完仇了。
最后我因为杀了太多人,还是被判了死刑。
妻子和女儿按照我安排的那样,离开了这座城市,开启新的生活。
随着一声枪响,我的意识消散。
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