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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车,我就意识到座椅上放了护腰的护具。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及时告诉我,现在你是最大的。
沈洲白专注地看着我,眉眼一如十年前那般温柔。
他是我的初恋男友,曾经我们约好高中毕业一起去留学。
可我家一夜之间破产,爸爸去世,妈妈住进icu病房。
我不忍心拖累沈洲白,也放不下家人。
在高中毕业他向我求婚那天,提出了分手。
老天爷真是眷顾我,刚回国就能和心上人结婚,还附送我一个孩子。这下我是家庭美满了。
沈洲白含着笑意,手上不经意露出的手串仍旧是我十年前送给他的。
鼻尖泛起酸意,我撇过头。
真的谢谢你,沈洲白。
他用纸巾轻柔给我擦拭眼泪,眼眶也红了起来。
不用谢我,你本来就是值得被爱的。只怪我那天走得匆忙,没有看到你,才害你被江淮序那个小兔崽子欺负。
我姐给他当继母当得可是苦不堪言,他就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还好上天让我这时候回国了,老婆。
我被他喊得有些脸红,不好意思接话。
他也体贴地没有再提。
车子很快到了隔壁市的民政局。
此时没什么人,我们直接拍好结婚照,宣誓。
按手印的时候沈州白生怕我反悔,紧紧盯着我。
一套流程下来,结婚证拿到手。
沈洲白揣宝贝似的对着结婚证傻笑,连带着我也轻松下来。
我们去国外散心度蜜月,途中孩子生得很顺利,是个女孩。
我给她取名季舒言。
舒言出生后,沈洲白就彻底变成女儿奴,走哪都不忘想着女儿。
甚至为了照顾女儿,他推掉了大部分工作。
至于我,刚结婚的时候,沈洲白就带着我到处看腿。
陪着我做手术,复健,给我做营养餐。
好不容易腿好了,他又支持我追求梦想,鼓励我去竞选电视台主持人。
三年间,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爱他。
京市,江氏集团。
会议室的气压低得可怕,首座的江淮序面色阴郁。
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公司养你们和养一群废物有什么区别
底下的人不敢吭声,全都埋头挨骂。
每年这个日子江淮序的脾气都特别差,触他眉头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据说是因为江淮序的心上人在这天离开的,他找了心上人整整三年,杳无音信。
会议终于散场,江淮序麻木地开车。
三年间,这条路已经被他走过千次万次了。
车停在楼下,他却突然怎么也不敢进去。
在以前,这个时候,那盏灯应该已经亮起来了。
季长宁早早下班回家做晚饭,她会问江淮序今天想吃什么。
江淮序总会故意吃很少的饭,惹得季长宁心疼他,给兼职的晚班请假,专心在家陪他。
他知道这样不好,但总忍不住想要季长宁偏爱他,把所有时间都和他一起度过。
偶尔几个瞬间,他也有想把真相告诉季长宁的冲动。
特别在季长宁一次次求婚,又一次次被拒绝,那张脸由满心欢喜变得失望的时候。
可他还是克制住了,再等等,他想,如果是真心,那就不怕被拒绝。
可他忘了,真心也是会被消耗的。
直到时针转到凌晨零点,江淮序才深吸一口气下车。
他走到后备箱,拿出买给季长宁和孩子的礼物,上楼开门。
室内被他买的东西塞满了,全都是没有拆封的新品。
他一如既往地把礼物放好,假装这个家里是一家三口在生活。
然后他开始喝酒,喝得酩酊大醉。
梦里,他一遍遍恳求季长宁回来看看他。
可季长宁一次没有入过他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