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龙王觉醒
一纸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
签了它,废物!当着我面,她与新欢卿卿我我。
新欢更是嚣张,一脚踩在我捡文件的手上:苏总你这保姆老公,手指倒挺适合擦鞋。
我抬头,眼中金芒吞吐。
全球首富跪在门外:龙王!您订的百亿合同到了!
欧洲女王电话响起:哥哥,欺负你的人要沉海喂鲨鱼吗
苏家破产夜,她醉醺醺敲开我的门:老公,我错了…
我冷眼关门:当初踩我那只脚,现在该还了。
冷。
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纸张,狠狠撞在我的脸上,随即飘然滑落。纸的棱角在皮肤上划过一道细微却火辣的刺疼,像无声的耳光。
签了它。声音比这初春的夜晚更凉,带着毫不掩饰的疲惫和一丝……解脱她站在那里,套房璀璨的水晶吊灯也盖不住她眉眼间的疲惫,昂贵定制的香槟色小礼服勾勒出动人曲线。可这份动人,不是为我绽放。她身旁站着的男人,穿着骚包的酒红色丝绒西装,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她纤细的腰侧,姿态亲昵又充满占有欲。他嘴角噙着一丝懒洋洋又极具侵略性的笑意,像看一件垃圾般看着我。
那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苏倾颜。云城的天之骄女,名动商界的苏氏总裁。而我,陈玄,是她这段辉煌人生里最浓墨重彩的一块污渍——一个吃软饭的废物丈夫。结婚三年,我们相敬如冰。
我慢慢弯下腰,脊背习惯性地弓着,这是三年苏家赘婿生活刻进骨子里的卑微。手指触到那张落在地上的《离婚协议书》。纸张的冰冷似乎顺着指尖要钻进骨髓里。
就在这时,一只锃亮的鳄鱼皮鞋,带着一股嚣张的劲儿,啪地一声重重踩在了我的手背上!尖锐的鞋跟狠狠碾在我的手指关节上,一股钻心的剧痛猛地炸开。
啧,头顶传来新欢——赵家的公子赵明宇——那标志性的、带着浓郁恶意的调笑,苏总,您这保姆老公的手指头,骨节挺硬,踩起来还挺带劲嘛!别说,拿来擦皮鞋,抹去鞋边的浮灰倒是正合适!哈哈哈哈!他夸张地笑了起来,腰上的手收紧,让苏倾颜更贴近他,挑衅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手指的骨骼在坚硬的鞋跟下呻吟,关节被挤压的痛苦清晰地蔓延。但我没动,只是保持着弯腰捡东西的动作,额头几乎要触到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套房里有短暂的死寂,只有水晶吊灯流下来的光,冰冷地照着我头顶的发旋。
赵明宇嚣张的笑声还在套房里回荡,刺激着每一寸空气。苏倾颜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倦怠,像是解决一桩麻烦事,目光只扫过我躬着的背脊,没有停留在赵明宇踩在我手背的那只脚上。
签好字,明天让人送来。她的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除了身上这套衣服,苏家的东西,你一件都不许带走。这是最终判决。宣布完毕,她身体微微一侧,无声地避开了赵明宇揽在她腰上的手,踩着那双尖得能戳死人的高跟鞋,朝着灯火通明、衣香鬓影的内厅走去。她没有回头再看一眼我这个被踩在脚下的丈夫。
赵明宇脚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钻心的疼让我指骨几乎要裂开,但他似乎得到了某种许可或者满足,轻蔑地哼了一声,终于挪开了那只踩着我尊严的脚。
赶紧滚蛋,别污了爷的眼和这儿的地毯。他丢下恶毒的评语,转身快走两步追上苏倾颜,手臂再次占有性地环住了她的腰肢。她的身体似乎微微僵硬了一下,但终究没有推开。
脚步声、衣料的窸窣声、内厅隐约传来的谈笑声……一切都被厚重的雕花木门隔绝在外。
套房外间只剩下我一个。
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直起了腰。脸上的刺痛感早已麻木,手背上被碾过的地方清晰地显出几道淤红的鞋印,皮下隐隐作痛。我抬起那只受伤的手,没有去看伤痕,眼神落在虚空。
三年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我喉咙深处挤出,带着久远的铁锈味,仿佛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几百年未曾开口说话,该结束了。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深处,一点碎金般的光猝然亮起!并非幻觉,那光芒锐利、冰冷、穿透一切,蕴藏着沉睡已久的、令整个黑暗世界都为之颤栗的东西。金色光芒在瞳孔深处旋生旋灭,如同两颗微缩的恒星,一闪而逝,留下一片更沉、更冷的深渊。三年赘婿生涯堆砌起来的麻木外壳悄然剥落。
我捡起地上那份轻飘飘又重如千钧的离婚协议书,指尖一捻,坚韧的纸张在没有任何工具辅助下,竟如同被无形的锐气切割,嗤嗤几声轻响,瞬间化为数十片细碎的雪花,从我指间飘洒落下,纷扬散落在那价值不菲的手工地毯上。
做完这一切,我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这间华丽囚笼唯一的出口。门外奢华走廊的光冷冰冰地洒进来,映出一个孤绝的背影。
2
墨玉蟠龙镯
云顶大厦一楼大堂,挑高数十米的空间宏伟而冰冷,足以容纳千人同时进入的巨型旋转门缓缓转动,映着都市奢靡的光影。我穿着苏倾颜口中那唯一属于我的普通衣裤,身形被巨大的空间衬得格外渺小,正要步入那旋转的金色门扇。
陈先生一个试探性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恭敬响起。
我脚步不停,甚至未曾侧目。
对方却急了,一阵急促但努力保持优雅的脚步声自身后迅速接近。陈先生!陈先生请留步!
一件沉甸甸、触感温润如玉的东西被略显慌乱地递到了我眼前。那是一只通体黝黑、造型古朴无华的手镯,材质非金非玉,却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厚重感,光线在其表面流淌,仿佛活物。我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目光扫过手镯内侧那极其微小的蟠龙纹章,这才停下了脚步。
递上手镯的是一个穿着得体阿玛尼西装、气质精干的中年男人,他身后跟着四名如同铁塔般纹丝不动的保镖。此刻这位显然来头不小的男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腰背微躬,递出手镯的姿态近乎虔诚。
鄙、鄙人是云城龙门集团首席总裁助理,王崇山。中年男人声音微颤,眼神里是一种混杂着狂喜、惶恐、与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奉全球执事会主席白泽大人最高指令,物归原主,恭迎吾王——归位!最后两个字,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压抑着没有破音喊出来。
龙门集团云城首席助理全球执事会主席白泽大堂里几个偶尔经过的职员骤然听到这几个如雷贯耳的名号,脚步骤然钉在原地,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他们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我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又看向他们平日里只能在财经头条上仰望的王崇山那卑躬屈膝的模样,大脑彻底宕机。
那枚造型古朴、散发着幽光的墨玉蟠龙镯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一瞬间,无数破碎的画面如同洪流冲垮堤坝般涌入我的脑海——尸山血海的炼狱战场,遮天蔽日的钢铁巨舰,垂首聆听训示的各国政要……一个威压寰宇的名字几乎要冲破喉咙!
——龙王。
全球黑暗世界的唯一至尊,令各方势力闻风丧胆的传说。
三年前那场惊天的背叛,致命的毒药粉碎了他登峰造极的力量,也抹去了他震古烁今的身份。濒死之际,苏家老太太施以援手。为报答这救命之恩,也为隐匿行踪疗伤,他化作一个卑微的废物赘婿,蛰伏三年。
王崇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将我拉回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白泽大人命在下转禀:您的王座从未动摇。那些叛徒,那些宵小,三年前的仇,都在等您亲手了结。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意,仿佛只是转述话语就足以引动杀机,尤其……苏家。白泽大人问,欺您、辱您、视您如草芥者……当如何处置他用的是处置,而非处理。
话音落下,死寂在大堂弥漫开来,冰冷而沉重。王崇山和他身后的四名铁塔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身体绷紧如同即将离弦的劲弩,空气中弥漫开若有似无的血腥杀气。空气凝滞得如同铁块。
墨玉蟠龙镯在我指间缓缓转动,温润而冰冷。云顶大厦外,繁华的霓虹将夜色切割得支离破碎。那些虚幻的、撕裂灵魂的记忆碎片并未消散,反而被这枚失而复得的信物催化,更加汹涌地翻滚着。三年的蛰伏,三年的忍耐,苏倾颜冰冷的脸,赵明宇嚣张的笑和那只踩在我手背的鞋印……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印在名为龙王的尊严之上。
苏家……我低声重复了这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金属即将崩断的尖利前兆。
王崇山腰弯得更深,额头几乎要触碰到光洁冰冷的地面,仿佛正在聆听来自九幽的审判。
不必动。
我最终吐出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子,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王崇山猛地抬头,眼中是强烈的不解和一丝几不可查的失望。不能动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位至高无上的王的指示。三年屈辱,以王的意志,抹平整个苏家,乃至与苏家有关联的一切,也不过是翻掌之间!复仇的火焰难道不应该即刻燃尽敌寇
我欠她奶奶一条命。我的目光穿透旋转门闪烁的光影,投向更深处浮华的夜空,那墨玉蟠龙镯在我指间几乎要被捏碎,这笔债,我会在苏家老太太忌日之后,亲自收账。一笔,一笔,收干净。
墨玉蟠龙镯在指尖一个旋转,无声地滑入手腕。一股沉寂许久的力量如同地脉深处的岩浆,刹那间流遍四肢百骸!这力量,冰冷、磅礴,带着亘古的杀伐气息。身上的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无声的咆哮与欢鸣,那是王者重归的宣告!但表面上,我的身体没有发生一丝变化,连呼吸都没有一丝紊乱。所有的蜕变都在血脉深处轰鸣。
大堂里压抑到极致的空气瞬间松动,如同冰封的河面裂开一条缝隙。王崇山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方才那股浓烈得让人窒息的杀意随着我的话语消散无形。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僭越,头颅更低:属下愚钝,谨遵王谕!
从现在起,我抬起眼,目光不再有任何属于赘婿陈玄的茫然或忍耐,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我是龙门集团新任董事局主席,陈玄。这平静之下,蛰伏着即将苏醒的惊涛骇浪。
是!董事局主席!王崇山站直身体,瞬间切换成绝对服从的精英秘书姿态,目光锐利如鹰,您的办公室已在顶层准备就绪,安保系统已全部由‘龙卫’接管。关于您要求彻查的三年前……那件事的最新进展……
3
苏小雅的求救
就在这时,一阵带着哭腔的、焦急万分的少女尖叫声猛地撕破了刚刚回归的秩序。
姐夫!姐夫陈玄!救命啊!救救我姐姐!
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从旋转门冲进来,扑到大堂中央,险些摔倒。正是苏倾颜的堂妹,苏小雅。她头发散乱,眼眶通红,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身上的外套也被扯破了一块,狼狈不堪。
她一眼看到站在王崇山面前的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周围诡异的气氛和王崇山冷峻的目光,径直扑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姐夫!快!快去救倾颜姐!出事了!赵明宇那个畜生,他、他在帝豪酒店顶楼的VIP套房!他们逼倾颜姐签对赌协议,还、还想……呜呜呜……恐惧让她语无伦次,剩下的话被汹涌的眼泪淹没。
对赌协议我清晰地吐出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像冰珠落地。手腕上的墨玉镯子瞬间变得灼热。
王崇山脸色一变,无需任何多余指示,立刻按了一下耳麦,对着麦克风语速飞快地下达命令,声音森冷如刀:帝豪酒店VIP顶楼!目标苏倾颜,确保最高级别保护!目标赵明宇……控制起来!听候处置!若有反抗——死!最后那个死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凛冽杀气。
命令下达的瞬间,云顶大厦外部阴影处,几道幽灵般的黑色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水滴,无声无息地消失。
我的手轻轻拍在苏小雅不住颤抖的肩膀上,动作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带路。
好!好!苏小雅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用力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朝着门口冲去。那份对赌协议的内容和被赵明宇等人堵在套房里时感受到的绝望恐惧,让她根本顾不上思考我身边那几个气质慑人的人为何会对我如此恭敬,也顾不上我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她只想快点,再快点!
4
帝豪酒店风波
帝豪酒店顶层,空中花园餐厅。
奢靡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暧昧的光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霓虹海洋。舒缓的爵士乐流淌在空气中,侍应生如同穿花蝴蝶般悄无声息地服务着。这里是云城顶尖的名利场。
此刻,这纸醉金迷的氛围被一个角落的喧嚣粗暴撕裂。
赵明宇翘着二郎腿,猩红的酒液在高脚杯里摇晃,脸上是猫戏老鼠般的快意。他身边围着三个面相不善的彪形大汉,将一身素色套裙、显得异常清冷的苏倾颜堵在靠窗的沙发上。她面前的大理石桌上,摊开着一份文件。
苏总,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赵明宇拖长了调子,目光肆意地流连在苏倾颜因愤怒而微微起伏的胸口,签了这份对赌协议,把城西那块地的开发权让给我赵家。今晚在座的几位老板,他下巴朝那几个彪形大汉努了努,都是看中你苏倾颜的能力和……容貌,才肯联手帮你渡过难关。陪他们喝几杯,聊聊天,苏氏这点资金缺口,大家手指缝里漏一点就给你填上了!何必那么倔呢他话里话外的暗示和恶意,如同粘稠的油污。
苏倾颜背脊挺得笔直,尽管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脸色却冷得像冰:赵明宇,趁人之危,卑鄙无耻!这份协议我绝不会签!至于苏氏的困难,不劳你费心!
啪!一个光头大汉猛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顿在桌上,酒液飞溅,凶悍之气扑面而来,指着苏倾颜的鼻子就骂:臭娘们!赵公子给你脸了是吧别他娘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张彪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今晚这杯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说着,他拿起桌上一个足足能装三两烈酒的扎啤杯,咚咚咚倒了满满一杯深琥珀色的高度威士忌,带着狞笑就往苏倾颜脸上递过去。
周围有些食客投来惊惧的目光,但看着那几个明显不好惹的大汉,无人敢上前。
苏倾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抬手就要将那只装满烈酒的杯子打翻。
动作更快!一只手带着残影,如同钢钳般稳稳地扼住了张彪粗壮的手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那只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并不显得多么强壮,却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就这么随意地捏着张彪那只布满刺青、碗口粗细的手腕。巨大的扎啤杯,停在苏倾颜面孔前不足一寸,酒液晃荡着,却没有洒出一滴。
张彪那张凶悍的脸瞬间憋得通红!任凭他如何发力,那只扼住他手腕的手纹丝不动,仿佛焊死在那里!一股剧痛顺着手腕麻筋闪电般窜上胳膊,半边身子都酸软下来!
谁!给老子撒手!他色厉内荏地咆哮,声音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和羞怒而变调。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苏倾颜的身侧。笔挺的黑色西装,肩线熨帖,身形并不如何高大,却带着一种渊渟岳峙的沉凝。灯光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轮廓,深邃的眼眸扫过桌面那份刺目的对赌协议,最终落在苏倾颜震惊而苍白的脸上。
动她之前,我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穿了背景的爵士乐,清晰地送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你们问过我了吗
陈玄!苏倾颜失声叫了出来,美眸圆睁,里面写满了错愕、疑惑,还有一丝被撞破此刻狼狈后本能的慌乱和……她无法理解的心悸。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敢出现在这里而且……他身上的气息,冰冷的让人窒息!
赵明宇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夸张的大笑:哈哈哈哈!我当是谁这么不知死活呢!原来是倾颜家那废……!
物字卡在了他的喉咙里。
因为那张冷峻的脸缓缓转了过来。当赵明宇的目光与我视线相接的刹那,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本能的恐惧如同冰水兜头浇下!那不是愤怒,不是杀意,而是一种纯粹的、上位者对蝼蚁的漠视!仿佛他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路边的垃圾,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却让赵明宇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冻僵,笑声响尾蛇般突兀地掐断在喉咙里,只剩下滑稽的嗬嗬声。
撒手!狗东西!被扼住手腕的光头张彪终于从最初的剧痛和羞辱中缓过神来,另一只手抄起桌上一个沉重的玻璃烟灰缸,带着风声就朝我脑袋砸了过来!动作凶狠老辣,显然是街头搏杀练出来的狠招。
咔嚓!一声脆响!如同寒冬踩断了枯枝!
不是烟灰缸落下的声音!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我的另一只手如同瞬移般抬起,后发先至,在烟灰缸落下之前,食指屈起,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和精准,在张彪挥动烟灰缸的手臂关节上轻轻一磕!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拂去尘埃。
嗷——!!!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陡然撕裂了餐厅所有音乐和人声!张彪脸上的狞笑瞬间扭曲成极致的痛苦!砸向我的烟灰缸脱手飞出,而他刚刚还握紧烟灰缸的右小臂,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向内弯折!森白的断骨刺破皮肉和衣袖的碎片,血淋淋地暴露在璀璨的灯光下!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变故来得太快!赵明宇身边的另外两个大汉,原本也是凶神恶煞地逼过来,准备动手。张彪的惨状太过惊悚,他们猛地刹住了脚步,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一个照面!仅仅一个照面!张彪这样的硬手,手臂就断了!这……这家伙是什么怪物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们的心脏。
上……上啊!给老子弄死他!出了事我担着!赵明宇也被那断骨的惨状刺激得头皮发麻,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歇斯底里地对着剩下的两个大汉吼道。
那两个大汉对视一眼,脸上浮现出亡命徒特有的狠戾,同时怒吼一声,如同两头发狂的野牛,从两侧朝我猛扑过来!一人拳风呼啸砸向我面门,另一人则阴险地掏出一把折叠军刀,狠狠捅向我的肋下!配合默契,杀招毕露!
苏倾颜失声惊呼:小心!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5
龙卫清场
一道冰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低沉男声如同寒冰地狱吹来的风,骤然在餐厅入口响起,清晰无比地压过了所有的喧嚣和惨叫:
龙卫——清场!
声音响起的同时,几道黑色的人影如同凭空凝结的死神之影!他们出现的毫无征兆,速度快到只在视网膜上留下模糊的残影!
噗!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左边攻向我面门的大汉,身体还在前冲,脸却如同被重锤砸中般猛地凹下去一大块!整个人以比冲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哐当一声砸翻了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杯盘破碎,汁水飞溅,人蜷缩在地上只有抽搐的份。
右边那个持刀捅刺的大汉,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一麻。低头看去,手中的折叠军刀消失不见。再一抬头,瞳孔猛地收缩!只见自己那把锋利的军刀正被一个如同铁铸的黑西装男人随意地捏在指尖把玩。男人眼神空洞,另一只带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带着残影印在他的胸膛。
没有激烈的碰撞。持刀大汉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击!嘴里喷出一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污血,眼神瞬间涣散,庞大的身躯软软地瘫倒下去,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所有攻击,在一秒之内,彻底瓦解!
七八名身穿统一笔挺黑西装的男人,如同幽灵般以扇形散开,瞬间控制住餐厅各个出入口和制高点。他们身形挺拔,面容冷硬如同岩石,动作干净利落带着精准的军旅作风,眼神冰冷锐利得如同手术刀。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煞气弥漫全场,瞬间冻结了所有试图掏出手机报警或拍摄的动作。
餐厅经理满头大汗地试图上前理论,被一位龙卫冷漠地伸手拦住。两人低语几句,餐厅经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滚落,一边惶恐地点头哈腰,一边挥手示意所有侍应生噤声后退。整个空中花园餐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只剩下伤者压抑的痛苦呻吟和赵明宇因为极度恐惧而粗重的喘息。
为首的龙卫队长,一个面容如同刀削斧凿般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的高大男人,大步走到我面前三米处,立定,左手抚胸,身体猛地前倾九十度!声音铿锵,带着金石之音:
龙卫队长,代号‘刑天’,携第一小队,奉命报到!请王指示!
王……
这个字眼如同惊雷,在死寂的餐厅里轰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