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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我站在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灯火。
林琛推门进来,手里晃着一份文件:
周烨的资产清算结果出来了,房子、车子全被银行收走,还欠了一屁股债。
我接过文件,扫了一眼,轻笑:他那个秘书呢
早跑了,听说卷了他最后一点现金,现在人在国外。
林琛耸耸肩:真是报应。
正说着,助理敲门进来,神色微妙:
严总,楼下有位周烨先生,说想见您。
林琛挑眉看我:见吗
我合上文件,转身坐回办公椅:让他上来。
电梯门打开时,我几乎没认出周烨。
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胡子拉碴,眼下青黑一片,哪还有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见到我,他眼睛一亮,踉跄着扑到我的办公桌前:
老婆,不,严总!求你帮帮我!
我慢条斯理地端起咖啡杯:帮你什么
他双手撑在桌上,指节发白:银行在追债,那些合作方还要起诉我!
我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拉我一把!
我盯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可笑。
曾经,他也是这样居高临下地命令我好好伺候柳璇。
如今角色对调,他倒学会摇尾乞怜了。
我放下杯子,金属底座在玻璃桌面上磕出清脆的响:
周烨,你让柳璇住进家里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夫妻情分
他脸色一僵,随即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抓着我的裙角,声音哽咽。
都是那个贱人勾引我!我鬼迷心窍,你原谅我一次,就一次!
我冷冷抽回裙摆,起身走到窗前。
夜色中,城市的霓虹像一场永不落幕的戏剧。
周烨,你知道吗我背对着他开口。
当初你让我睡客厅的时候,我就在想,总有一天,你会跪着求我。
他浑身发抖,像条丧家之犬。
我转身按下内线电话:保安,送客。
半年后的初冬,电视里正播放着一条社会新闻:
前周氏集团董事长周烨因债务纠纷遭暴力追讨,被债主当街打断右腿,目前仍在医院接受治疗。
画面中,周烨躺在担架上被抬进救护车。
脸上血迹斑斑,右腿以扭曲的角度耷拉着。
记者补充道:据悉,周烨名下资产已全部冻结。
且因涉嫌经济犯罪被限制出境,医疗费用或将由社会救助承担。
我关掉电视,端起手边的热茶抿了一口。
茶是上好的龙井,清香回甘。
林琛坐在我对面,翻着一份海外传真:
对了,柳璇最近有消息了。
我挑眉:她还活着
活着,但生不如死。
林琛把传真推过来:她在东南亚被列入了跨国失信名单,银行卡全被冻结,现在靠打黑工度日。
上周因为签证过期被当地警方逮捕,估计要蹲几个月移民监狱。
传真上附着一张模糊的照片:
曾经娇艳如花的柳璇,如今穿着脏兮兮的工装,头发蓬乱,正被警察押上警车。
我把传真丢进碎纸机,金属刀片嗡嗡作响,将那些不堪的过去绞得粉碎。
要去看望周烨吗毕竟夫妻一场。林琛似笑非笑。
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纯白的雪花覆盖了城市的喧嚣与肮脏。
我轻声说:死人才需要悼念,而他们不配占用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