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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我突然被拽进一个颤抖的怀抱。
程远死死搂着我,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我揪着他的衬衫嚎啕大哭。
你那时候连学费都是自己打工赚的,我怎么忍心拖你下水。
下一秒,他的唇狠狠压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咸涩的泪,像是要把三年的痛都碾碎。
我揪着他的头发回应,直到呼吸困难才被松开。
江洛,你听好了,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别想再甩开我。
他抵着我的额头,声音发颤。
说完,他打横抱起我,大步走向停车场。
我在他怀里昏昏沉沉,最后记得的,是他把我塞进车里时,那句带着哽咽的。
我们回家。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时,我头痛欲裂地睁开眼。
入目是程远端着杯蜂蜜水走进来,身上只套了条休闲裤。
腹肌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像是刚冲完澡。
程远,昨晚我说的那些。我接过杯子,鼓起勇气开口。
我都记得,包括你说从没不要我他打断我,眼神骤然暗下来。
我耳根发烫,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那你现在怎么想
他没回答,突然俯身撑在我两侧,鼻尖几乎贴上我的: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三年,有没有想过我
他的呼吸带着薄荷牙膏的气息,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我屏住呼吸,诚实点头:每天。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猛地低头吻住我。
这个吻比昨晚温柔太多,像是小心翼翼的确认。
我揪住他汗湿的后背,听见他含糊的呢喃:行李箱,第二个抽屉。
什么我被亲得晕乎乎。
他抵着我额头轻笑:你当年送我的破手表,修了三次都没舍得扔。
我愣住,突然跳下床光脚冲向衣柜。
拉开抽屉的瞬间,眼泪砸了下来。
褪色的卡通手表、电影票根、甚至我随手涂鸦的纸巾。
所有我以为早该被丢弃的回忆,全都整齐地收在丝绒盒子里。
身后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程远从背后环住我,下巴搁在我发顶:
找了你三年,差点把整个A市翻过来。
我转身把脸埋进他胸口,哭得说不出话。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突然打横抱起我:地上凉。
重新躺回床上时,他扯过被子裹住我们俩,像给粽子包馅儿一样严实。
我蜷在他怀里,声音颤抖道:对不起。
嘘
他捉住我的手按在胸口:现在轮到你了,还跑吗
我抬头看他,发现这个在外人眼里冷酷狠厉的男人。
此刻眼神紧张得像个等待考试成绩的少年。
不跑了,除非程总克扣我工资。我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巴。
他大笑出声,一个翻身把我压进床垫里:
工资卡都归你管,程太太。
晨光愈盛,一室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