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进兽世那天,正被狼王叼在嘴里当储备粮。
他舔了舔我的脸,突然甩开猎物狂奔回窝:这个人类好软,不吃了,养着暖脚。
蛇君嗤笑着扔来剧毒浆果,我啃了一口皱眉:太酸,下次挑甜的。
他阴冷的竖瞳瞬间僵住,连夜拔光整片毒林种满草莓。
狐妖摇着尾巴想骗我签主仆契约,我反手抓住他尾巴垫腰:借我当靠枕。
九尾狐当场炸毛,耳尖通红地蜷进我怀里:想摸尾巴拿你自己换……
直到兽王宴上,所有雌性都在嘲笑我靠躺平当废物。
狼王利爪撕裂地面,蛇君毒雾笼罩全场,狐妖媚眼如刀:我们宠的,有意见
后来我摸着隆起的小腹叹气:孩子爹到底是谁
三位兽界大佬齐齐跪下: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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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那股子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直往我鼻腔里钻,熏得我脑仁生疼,还混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膻。冷,刺骨的冷,风像刀子似的刮过我裸露的皮肤。我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里一片晃动的、模糊的灰色天幕,还有几缕枯草飞速倒退。
我的身体是悬空的,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钳制着,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在移动。粗糙、坚硬又带着某种奇异韧性的东西紧紧箍着我的腰,每一次颠簸都硌得我骨头生疼。胃里翻江倒海,早上啃的那个硬邦邦的干粮在疯狂抗议。
呜……一声低沉到撼动胸腔的喉音在我头顶炸开,带着猛兽特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威慑力。湿热的、带着浓重血腥气的吐息喷在我的后颈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我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视线向上。
巨大的、覆盖着厚实银灰色毛发的下颚。锋利的獠牙尖端闪着冷光,就在我脸颊旁边,上面甚至还沾着暗红的、未干涸的血迹。一滴温热的液体,啪嗒一声,落在我额头上,带着浓烈的腥气。
狼。
一头巨大得超出我认知的狼!
恐惧像冰水,瞬间从头顶浇到脚底板,四肢百骸都冻僵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炸开。我不是在出租屋的床上补觉吗那该死的、永远也改不完的方案呢这……这他妈是哪儿!
放……放开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微弱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被淹没在呼啸的风声和巨狼粗重的呼吸里。
那双冰冷、锐利、没有丝毫感情的幽绿色竖瞳,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纯粹就是在看一块会动弹的肉。没有回应,只有箍在腰间的力道又紧了几分,颠簸得更厉害了。我像个破麻袋一样随着他奔跑的节奏上下甩动,五脏六腑都快移位。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死死缠住了我的心脏。完了,穿越即地狱,落地成盒,还是给狼当盒饭的那种。
不知跑了多久,颠簸终于停了。巨大的惯性让我向前猛地一冲,又被腰上那股力量狠狠拽了回来。眼前一阵发黑,金星乱冒。我被粗暴地扔在了一堆干草上,摔得七荤八素,差点背过气去。
勉强撑起身体,环顾四周。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壁是粗糙的岩石,角落里堆着一些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巨大骸骨。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野兽气息,混杂着干草和泥土的味道。这里就是他的巢穴我的葬身之地
那头巨狼就站在几步开外,庞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洞口的光线,投下巨大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他微微俯下头,那颗硕大的、狰狞的狼头离我越来越近,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幽绿的兽瞳死死锁住我,冰冷的审视,像是在评估从哪里下口口感最好。
完了。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身体抖得筛糠一样,手脚冰凉,连逃跑的力气都提不起来。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利齿撕裂皮肉的剧痛。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一个粗糙、湿热、带着倒刺的巨大东西,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轻轻地、试探性地舔了一下我的脸颊。
啊!
我惊叫出声,猛地睁开眼,那触感像砂纸刮过,又痛又痒,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恐惧达到了顶点,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那巨大的狼头顿住了。幽绿的兽瞳微微眯起,里面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困惑。他又凑近了些,鼻翼翕动,在我身上仔仔细细地嗅闻着,从头到脚,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温热的、带着浓烈野兽气息的呼吸喷在我皮肤上,痒得难受。
时间仿佛凝固了。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对巨大的绿眼睛近在咫尺地审视我。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我彻底石化的动作。
那颗巨大的狼头,居然……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在我的颈窝处蹭了蹭。厚实柔软的银灰色毛发拂过我的皮肤,带着一种奇异的温热感。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其低沉、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含糊的咕噜声,那声音不再是威胁,反而……带着一种奇怪的满足
这什么情况!
我彻底懵了。这剧本不对啊!储备粮怎么还带验货验出感情来的
还没等我从这诡异的亲密接触中缓过神来,巨狼突然抬起了头。他不再看我,猛地转身,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有力的低吼,震得洞壁嗡嗡作响。接着,他庞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化作一道银灰色的影子,闪电般冲出了山洞!
巨大的狼爪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迅速远去。
洞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我瘫坐在干草堆上,后背全是冷汗,凉飕飕地贴着皮肤。刚才……发生了什么他舔了我,蹭了我,然后……跑了去干嘛找配菜
巨大的疑惑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交织在一起,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那里,半天动弹不得。脸上被舔过的地方还残留着那种粗糙湿热的触感,颈窝里似乎还萦绕着他毛发蹭过的温热和……一种莫名的安心感见鬼了!
不知过了多久,洞口的光线再次被一个庞大的身影遮挡。
他回来了。
嘴里叼着东西。不是猎物。是一大捆新鲜的、还带着露水气息的柔软干草,堆叠得高高的,几乎遮住了他半个脑袋。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走到我旁边,把干草放下。接着,又转身出去,再回来时,嘴里叼着一块巨大、厚实、看起来异常柔软的、带着漂亮斑纹的兽皮。
他把兽皮也放在我脚边。
然后,他再次走到我面前,庞大的身躯慢慢伏低,趴卧下来,就在离我不到半米远的地方。那双幽绿的竖瞳,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神……怎么说呢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和审视,平静得近乎温顺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我看看旁边那堆散发着清香的新干草,再看看脚边那块一看就价值不菲(在兽世)的柔软兽皮,最后目光落在这头趴在我面前、像个大型毛绒玩具一样的银灰色巨狼身上。
储备粮待遇升级成……宠物还是暖床的那种
荒谬感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冲垮了恐惧的堤坝。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想笑的冲动涌了上来。我这算不算……因祸得福躺平躺出了新高度
紧绷的身体彻底松懈下来,一直强撑着的力气瞬间抽空。山洞里弥漫着新干草的清冽气味,身下的干草堆虽然简陋,但比刚才冰冷的地面好太多了。那头巨大的狼就安静地趴在旁边,像个沉默而忠诚的守护者,厚实的皮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带来一种奇异的安稳感。
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打架的念头彻底消失。算了,管他是储备粮还是暖脚宝,天塌下来也得先睡一觉。我把自己往干草堆深处缩了缩,扯过那块柔软的兽皮胡乱盖在身上,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坦然,意识迅速沉入了黑暗。
……
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点冷。山洞里温度似乎降了。我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往旁边唯一的热源靠过去,嘴里含糊地嘟囔:冷……
一股强大的暖意瞬间包裹了我。像靠上了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散发着恒定热度的暖炉。坚硬又柔软,厚实得不可思议。我满足地喟叹一声,蹭了蹭那温热的皮毛,睡得更沉了。
不知睡了多久,意识是被一种奇异的嘶嘶声唤醒的。那声音冰冷、滑腻,带着一种令人汗毛倒竖的韵律,贴着地面传来,越来越近。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骤然一缩。
洞口的光线被一个修长的人影挡住。不,那不仅仅是人影。他穿着墨绿色的、仿佛由细密鳞片织成的长袍,身量极高,身形略显单薄却透着一种阴冷的劲瘦。皮肤是久不见阳光的冷白色,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薄唇抿成一条没有温度的直线。
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狭长,瞳孔是纯粹的、冰冷的金色竖瞳,里面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温度,只有无机质般的漠然和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他站在那里,周身就散发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阴寒气场,仿佛连洞口的空气都凝滞了。
他无声地走了进来,步伐优雅得像在巡视领地。金色的竖瞳扫过趴伏在干草堆旁、依旧沉睡的巨狼,随即,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被他视线锁定的瞬间,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血液都像是冻住了。这感觉比面对狼王时更恐怖,那是纯粹的、不带掩饰的恶意和……一种看死物的漠然。
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停在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冰冷的视线在我脸上逡巡片刻,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那弧度却冷得让人心头发颤。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从宽大的墨绿袖袍中伸了出来,指骨分明,指甲是诡异的墨黑色。
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果子。只有拇指大小,表皮是一种极其艳丽、近乎妖异的深紫色,光滑得能映出人影,散发着一种甜腻到发齁的香气。
吃。一个冰冷的字眼从他薄唇里吐出,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那双金色的竖瞳死死盯着我,带着一种残忍的、看好戏的期待。
毒果!我脑子里警铃大作。这颜色,这香气,就差没直接写上剧毒俩字了!他想毒死我就因为我是狼王捡回来的宠物还是单纯觉得弄死一个人类很有趣
我盯着那枚妖异的紫色浆果,又看看他毫无表情的、俊美却阴森的脸。恐惧依旧在,但奇异的是,一股被当成实验小白鼠的憋闷和破罐子破摔的怒气猛地冲了上来。凭什么我招谁惹谁了睡个觉都不安生行,不是想看我死吗
我深吸一口气,在那双冰冷金瞳的注视下,伸出手,动作甚至带着点不耐烦,一把抓过他掌心里那枚深紫色的浆果。
他似乎没料到我这么干脆,金色的竖瞳微微收缩了一下,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我捏着那枚果子,看也没看,直接送到嘴边,张嘴——
咔嚓!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山洞里格外清晰。
一股极其刺激的酸味瞬间在口腔里爆炸开来,强烈得我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眼泪差点飙出来。太酸了!酸得灵魂都要出窍了!比生啃一百个柠檬还要命!
呸!呸呸!我本能地把咬下来的果肉吐掉,舌头被那股强烈的酸涩感刺激得发麻,眉头拧得死紧,脱口而出,语气是十足的嫌弃和抱怨:这什么玩意儿啊!酸死人了!下次能不能挑个甜的
山洞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吐掉果肉,还在龇牙咧嘴地吸着凉气缓解那股要命的酸劲,一抬眼,就对上了那双金色的竖瞳。
那里面……所有的冰冷、审视、恶意,甚至是看好戏的戏谑,全都凝固了。像是被瞬间冻结的湖面,只剩下一种纯粹的、极致的茫然和……难以置信的僵硬。他那张俊美妖异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表情空白得像个宕机的机器。
就连趴在我旁边沉睡的银灰色巨狼,也在我咬下浆果的瞬间就惊醒了。此刻他庞大的身躯微微绷紧,巨大的狼头抬起,幽绿的兽瞳先是震惊地看看地上被我吐掉的紫色果肉残渣,然后又猛地转向僵立在那里的墨绿身影,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其低沉的、充满了警告意味的咕噜声。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那个一身墨绿、如同毒蛇化身的男人,金色的竖瞳终于缓缓转动了一下,目光从地上的果肉残渣,移到了我脸上,最后定格在我依旧因为酸涩而紧皱的眉头上。他薄薄的、颜色浅淡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没发出来。
那冰冷的、如同万年寒冰铸就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一种名为错愕的情绪,甚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狼狈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用那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混杂着震惊、探究,还有一丝我无法理解的……扭曲的兴味
然后,他猛地转身。墨绿色的袍角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一股阴冷的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山洞,速度快得像一道绿色的鬼影。
直到那阴冷的气息彻底消失,我才长长地、劫后余生般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瘫软下来,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心脏还在咚咚狂跳。
呼……旁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呼气声。巨大的银灰色狼头凑了过来,温热的鼻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幽绿的兽瞳里带着明显的关切和……一丝残留的愠怒
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他厚实温热的颈毛。那柔顺的触感奇迹般地安抚了我紧绷的神经。
吓死我了……我小声嘀咕,心有余悸。
狼王喉咙里又发出一声低低的咕噜,像是在回应。他用脑袋拱了拱我,示意我躺下,然后庞大的身躯重新在我身边伏卧下来,像一堵坚实的、散发着热量的毛茸茸墙壁,将洞口的方向彻底挡住。
我蜷缩在他温暖的皮毛旁边,惊魂未定。那个蛇一样的男人……他到底想干什么那果子……真的只是酸我咂了咂嘴,口腔里那股霸道的酸涩感似乎还在,但好像……除了酸得离谱,身体并没有其他不适难道……歪打正着我胡乱想着,疲惫和惊吓再次袭来,意识又一次变得昏沉。
再次醒来时,是被一种极其浓郁、带着清甜气息的果香唤醒的。
山洞里弥漫着一种令人愉悦的、生机勃勃的甜香,冲淡了原本的野兽气息和阴冷感。我揉着眼睛坐起身,看向洞口的方向,瞬间呆住了。
洞口堆满了东西。
不是干草,也不是兽皮。是果子。
各种各样的果子!堆积得像一座色彩斑斓的小山!
红的像玛瑙,是熟透的浆果,饱满得仿佛一碰就会流出蜜汁;黄的似暖玉,是圆润的杏子,散发着阳光般的甜香;还有紫得发黑、泛着诱人光泽的葡萄,一串串挤在一起;甚至还有粉嫩嫩、毛茸茸的桃子!新鲜得如同刚从枝头摘下,露水在果皮上滚动,折射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光。那股混合的、极其纯粹馥郁的甜香,霸道地充盈了整个山洞。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果山彻底震懵了。这……谁干的
下意识地,我看向身边。银灰色的巨狼依旧安静地趴卧着,察觉到我的动静,他抬起巨大的头颅,幽绿的兽瞳看向那堆果子,眼神里也带着一丝……明显的困惑他鼻翼翕动,嗅了嗅空气中浓郁的果香,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表示不解的呜咽。
不是狼王。
答案呼之欲出。
那个墨绿色的、有着金色竖瞳的阴冷身影瞬间浮现在脑海。是他那个扔毒果子(疑似)想看我笑话的家伙因为我嫌酸所以……连夜……不对,看他离开时那架势,可能是用了某种非常规手段……弄来了这么多甜的
这操作……我简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这蛇精病脑回路到底怎么长的报复我的方式就是……让我吃到齁死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带着点慵懒和磁性的笑声,毫无预兆地从洞口上方传来。
呵……小东西,你这‘家’门口,倒是热闹得很呐。
那声音像羽毛搔过心尖,带着一种天然的、蛊惑人心的魔力。
我猛地抬头。
洞口上方一块突出的岩石上,不知何时斜倚着一个身影。火红的颜色,像一团燃烧的烈焰,瞬间点燃了视野。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一身张扬到极致的火红长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领口开得极低,露出一片线条漂亮的锁骨和紧实的胸膛。墨色的长发随意披散,衬得那张脸越发妖孽横生。五官精致得挑不出一丝瑕疵,尤其是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眼波流转间,仿佛蕴着漫天星辰,又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勾魂摄魄的笑意。他手里还把玩着一缕自己的墨发,姿态闲适得仿佛在自家后花园赏景。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九条蓬松硕大的、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的狐狸尾巴!它们慵懒地舒卷着,轻轻摆动,在洞口的光线下,每一根毛发都仿佛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
美得惊心动魄,也……危险得让人窒息。
他微微歪着头,那双惑人的狐狸眼含着笑,目光却像带着小钩子,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浓烈到近乎侵略性的兴味。
看来,咱们的小猎物,魅力不小啊。他轻笑着,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那堆色彩斑斓的果山,又落回我脸上,唇角勾起一个颠倒众生的弧度,连那条冷血毒蛇都忍不住……投喂了
他的目光太过直接,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掠夺欲。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脊背几乎贴到了狼王温热的身体上。银灰色的巨狼在我身后站了起来,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挡在我和洞口之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咆哮,幽绿的兽瞳死死锁定岩石上那道火红的身影,充满了敌意。
山洞内的空气瞬间绷紧,两股强大的、截然不同的气息无声地碰撞、撕扯。一边是厚重凛冽的银灰,带着大地的沉稳与战意;一边是炽烈张扬的火红,带着焚尽一切的魅惑与危险。
狐妖的目光终于从我被狼王遮挡了大半的身上移开,落在那双充满戒备的幽绿兽瞳上。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玩味和挑衅。
啧,别紧张嘛,大狗。他轻飘飘地开口,声音依旧慵懒带笑,却像淬了毒的蜜糖,我只是……对这位能驯服毒蛇口味的小可爱,有点好奇罢了。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形状优美的下巴,狐狸眼流转,再次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能让那条蛇心甘情愿去弄这些甜腻腻的东西……小东西,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他说话间,一条最为蓬松的、燃烧着火焰般光泽的狐尾,如同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朝着我的方向,极其缓慢地、慵懒地伸了过来。那姿态,优雅得像在邀请,又带着不容拒绝的试探,尾尖轻轻晃动,仿佛要拂过我的脸颊。
赤焰那双仿佛盛着星火又淬着毒液的狐狸眼,一瞬不瞬地锁着我。他伸过来的那条尾巴,蓬松柔软,尖端那簇火红的毛像跳跃的焰心,带着滚烫的温度和致命的诱惑,几乎要蹭到我的鼻尖。
别碰她!
低沉的咆哮带着实质性的威胁,如同闷雷滚过山洞。苍溟庞大的身躯彻底将我挡在身后,银灰色的毛发根根炸起,幽绿的兽瞳燃烧着冰冷的怒火,死死盯着岩石上的赤焰。狼王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向洞口。
哎呀呀,好凶的大狗狗。
赤焰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眼里的笑意却更深了,带着赤裸裸的挑衅。他非但没有收回尾巴,反而让那蓬松的尾尖在空中画了个更勾人的圈,我只是想跟这位……嗯,能让墨离那条冷血长虫都转了性的小可爱,打个招呼罢了。你紧张什么莫非……是怕我抢了你的‘暖脚宝’
最后三个字,他拖长了调子,说得暧昧又轻佻。
吼——!
苍溟彻底被激怒,前爪猛地刨地,坚硬的岩石地面瞬间出现几道深刻的爪痕。他喉咙里滚动着毁灭性的低吼,身体微微下伏,那是进攻的前兆。
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两大顶级掠食者的气息激烈碰撞,山洞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缩在苍溟身后,心脏狂跳,手心全是冷汗。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狐狸精绝对是故意的!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咳!
我用力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异常突兀地打破了这凝滞的杀意。两个男人的目光(一个冰冷暴怒,一个玩味探究)瞬间聚焦到我身上。
压力山大!
我硬着头皮,无视赤焰那勾魂摄魄的眼神和苍溟紧绷的肌肉,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那条近在咫尺、还在微微晃动的火红狐尾上。心里默念:毛茸茸,好大好软,看起来就很好rua……不行!苏念!那是狐狸精!剧毒!会死人的!
但……真的好诱人啊!比苍溟的银灰色狼毛看起来更蓬松更暖和的样子……而且,他刚才说什么来着尾巴借我垫腰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我被修罗场高压弄得有点缺氧的脑子里,不合时宜地、顽强的……发芽了。
那个……
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顶着两道极具压迫感的目光,鬼使神差地,朝着那条漂亮的狐狸尾巴伸出了手,语气带着一种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理直气壮你……尾巴看起来挺软的,能不能……借我垫垫腰刚才摔那一下,还有点疼。
说完,我自己都想捂脸。苏念!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死寂。
比刚才更可怕的死寂。
苍溟庞大的身躯明显僵了一下,连炸起的毛都停滞了瞬间,幽绿的兽瞳里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茫然他大概理解不了人类这种在生死关头还惦记着垫腰的奇葩脑回路。
而岩石上的赤焰……
他那张颠倒众生、时刻挂着惑人笑意的妖孽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嘴角那抹慵懒的弧度凝固了,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瞬间瞪圆了些,里面流转的星辰和毒液仿佛都停滞了,只剩下纯粹的、难以置信的愕然。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又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那条伸向我、充满试探和诱惑意味的狐尾,也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半空中,尾尖那簇火红的毛都忘了晃动。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噗嗤……
一声极其短促的、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笑声打破了死寂。是赤焰。他像是终于回过了神,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加夸张、更加愉悦、甚至带着点癫狂的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尾都渗出了晶莹的水光(不知是笑出来的还是别的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垫、垫腰
他一边笑一边抹着眼角,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无比奇异,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又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世奇葩,那浓烈的兴味几乎要化为实质,小东西……你真是……太有趣了!有趣到……
他笑声渐歇,眼神却骤然变得深邃危险,如同盯上猎物的猛兽,有趣到让我真想把你一口吞下去,藏起来,谁也不给看呢。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洞口那道火红的身影骤然模糊,如同瞬移般消失在原地!
小心!
苍溟的怒吼几乎在同时响起。
我只觉眼前一花,一股炽热得如同岩浆的气息瞬间将我包裹。下一秒,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掌已经扣住了我的手腕!那温度烫得惊人,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赤焰那张妖孽般的脸近在咫尺,火红的衣袍几乎将我笼罩,墨色的长发有几缕拂过我的脸颊,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如同烈日下盛放的花卉般浓烈又危险的香气,瞬间冲淡了山洞里原本的野兽气息和果香。
借尾巴
他微微俯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廓,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致命的蛊惑,小可爱,我的尾巴,可不是那么好‘借’的……
他另一只手,竟真的探向身后,一条最为蓬松柔软的狐尾,如同拥有自己的意志般,温顺地、主动地缠绕上了我的腰肢!那触感……比想象中还要柔软、温热,带着细微的电流感,瞬间让我半边身子都麻了!
想摸
赤焰的唇几乎贴上了我的耳垂,气息滚烫,九条尾巴在他身后如同燃烧的火焰屏障,将我和苍溟彻底隔开,拿你自己来换……如何
最后一个字,带着钩子般的尾音,轻轻刮过心尖。
放肆!放开她!
苍溟的咆哮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意,巨大的狼爪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厉风,狠狠朝着赤焰的后背拍下!这一爪若是拍实,足以开山裂石!
赤焰头也不回,缠绕在我腰间的狐尾骤然收紧,带着我如同没有重量般轻盈旋身。同时,他扣着我手腕的那只手猛地将我往他怀里一带!
唔!
我的脸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火红袍子下的胸膛,坚硬的肌肉硌得我鼻尖发酸。一股更浓郁的异香钻入鼻腔,熏得我头晕目眩。
轰隆!
苍溟的巨爪擦着赤焰的衣角狠狠拍在洞壁上!碎石飞溅,烟尘弥漫!整个山洞都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啧,真粗暴。
赤焰搂着我,在弥漫的烟尘中轻笑,声音却冷了下来,吓到我的小猎物了。
他低头看我,狐狸眼里没有了笑意,只剩下一种深沉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跟我走。这冷冰冰的狼窝,还有那条只会送酸果子的蠢蛇,有什么好待的我的狐狸洞,可比这里舒服千万倍。
他说话间,缠绕在我腰间的尾巴又收紧了几分,那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休想!
烟尘中,苍溟的身影重新凝聚,银灰色的毛发沾染了灰尘,更显狰狞。他幽绿的兽瞳死死锁定赤焰搂着我的手,喉咙里滚动着暴怒的低吼,她是我的!
你的
赤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刻你名字了还是她承认了大狗狗,强占可不是好习惯。
他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下巴挑衅似的蹭了蹭我的发顶,目光却锐利如刀地射向苍溟,这小东西,我要定了。
我被夹在两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男人(兽)之间,腰被狐尾缠得死紧,手腕也被赤焰扣得生疼,苍溟那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意更是让我头皮发麻。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放开……我喘不过气了……
我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这修罗场太要命了!
我的挣扎似乎刺激到了赤焰,他扣着我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低头看我时,眼神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别乱动,小东西。伤着你,心疼的可是我。
他另一只手竟抚上了我的脸颊,指腹带着灼人的温度,动作却带着一种狎昵的温柔。
就在这混乱之际,一股阴冷到极致的、仿佛来自九幽地府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山洞的温度骤降,连赤焰尾巴上传来的滚烫感似乎都被压制了。
洞口的光线被一道墨绿色的身影挡住。
墨离回来了。
他依旧穿着那身仿佛由细密鳞片织成的墨绿长袍,身姿挺拔修长,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金色的竖瞳冰冷地扫过洞内的一片狼藉(被苍溟拍碎的洞壁、弥漫的烟尘),最后定格在赤焰搂着我的手臂、以及缠绕在我腰间的火红狐尾上。
那张俊美妖异却万年冰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种比苍溟的暴怒和赤焰的炽烈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降临了。
他缓缓抬起苍白的手,指间不知何时捻着一枚深紫色的浆果——和之前那颗酸果一模一样。金色的竖瞳没有任何情绪地看向我,薄唇微启,声音冷得像冰渣子:
甜的。
他指尖微动,那枚浆果被精准地弹射而出,如同暗器般直射赤焰扣着我手腕的那只手!
赤焰瞳孔一缩,搂着我的身体瞬间后仰,扣着我的手也不得不松开去格挡那枚蕴含了阴冷力量的浆果。
啪!
浆果被赤焰的指尖扫中,爆裂开来,深紫色的汁液溅开,带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气。
趁着赤焰分神的刹那,缠绕在我腰间的狐尾力道一松!我失去支撑,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
嗷!
一声低吼,银灰色的巨大身影如同闪电般扑至!苍溟没有攻击赤焰,而是精准地在我落地前,用他宽阔温暖的背脊稳稳接住了我!我整个人摔在他厚实柔软的皮毛里,被那熟悉的气息和暖意包裹,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气。
墨离!你这阴魂不散的毒蛇!
赤焰甩掉指尖沾染的紫色汁液,看着被苍溟护在身下的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身后的九条狐尾如同烈焰般狂乱舞动,彰显着主人的滔天怒火。
墨离没有理会赤焰的咆哮。他金色的竖瞳越过苍溟,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依旧冰冷,但似乎又有些不同。他看到了我手腕上被赤焰勒出的红痕,也看到了我苍白脸上残留的惊惧。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缓步走了进来。每一步落下,都带着无形的寒气,地面仿佛都凝结了一层薄霜。他走到离苍溟和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扫过赤焰,又扫过护着我的苍溟,最后再次落回我身上。
吵。
他只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带着浓浓的不悦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烦躁仿佛眼前这场因我而起的争斗,打扰了他的某种……计划或者心情
山洞内,三足鼎立。
银灰色的巨狼(苍溟)将我牢牢护在身下,幽绿的兽瞳警惕地轮番扫视着另外两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呜咽。
火红的狐妖(赤焰)站在不远处,九尾张扬,妖异的脸上怒意未消,狐狸眼死死盯着墨离和我,燃烧着不甘和势在必得。
墨绿色的蛇君(墨离)则如同冰雕般伫立,金色的竖瞳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冷寒气,但那份寒气似乎隐隐将我和苍溟也囊括在内,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隔离带
我趴在苍溟温暖厚实的皮毛里,感受着三个方向传来的、几乎要将空气都点燃或冻结的恐怖气场,欲哭无泪。
躺平这还怎么躺!这日子没法过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