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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宁城的夜,梅雨小漏,城郊处破旧的孤儿院。凶恶的坏妈妈提着秃了头的扫把,凶狠的喊着李松年和杨竹月的名字。
两个备受欺凌孩子,躲在院中唯一的老松树下瑟瑟发抖。李松年,杨竹月给我滚出来!看我不打死你们。坏妈妈指着老松树后藏着的两人。
怎么办被发现了!杨竹月缩了缩脖子,眼泪混着雨水滴落在老松树的根部,不知道是太过害怕还是被雨淋坏了身子,不停的颤抖。李松年轻轻的抱着杨竹月的肩膀,想将她抱在怀中,只是消瘦的身板太过羸弱,两人只能紧紧依偎。
别怕,竹月。我带你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被坏妈妈欺负了。小小的李松年语气不容置疑,充满了男人的担当,小竹月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哼!终于找到你们了。坏妈妈扬起手中秃头的扫把就向两人身上狠狠抽打,我让你们躲,今天非打死你们不可。坏妈妈口气生硬,恶毒
的嘴脸毫不掩饰,在这小小的孤儿院她就是孩子们唯一的天。
李松年护住小竹月在身后,承受了坏妈妈所有的狠厉,突然李松年扑向坏妈妈,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一把将坏妈妈推开竹月快跑!李松年拉着杨竹月冰冷的小手,快步冲到了孤儿院的门前。
坏妈妈根本没想过在这里会有人敢反抗她,一时愣在了那里。直到两个孩子顺利逃了出去,这才醒了神。涨红着脸怒气冲冲的追出门外,誓要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打死。可是一愣神的功夫,李松年与杨竹月两人已经消失在雨夜中。坏妈妈神色凶厉的冲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口中不忘恶毒的诅咒两个小崽子,竟敢逃跑,迟早饿死你们。呸!
李松年牵着杨竹月躲到了一处桥洞中藏了起来,经过这一气疯狂的奔逃,两人是又累又饿。这次匆忙的逃出孤儿院,两人唯一带出来的只有小竹月怀中湿透了的布娃娃。这是李松年初次见她时送给她的礼物,竹月格外珍惜。潮湿的桥洞两侧风声呼呼,冰冷的两人互相取暖,小竹月紧紧抱着怀中又湿又脏的布娃娃,口中呢喃梦呓松年哥哥,你会丢下我吗李松年揽着小竹月的手臂向自己怀里靠了靠我一辈子都不会丢下你的。
真的嘛松年哥哥,我听说被真爱丢弃的那个人最终会变成一个人偶,竹月害怕不想变成人偶。小竹月低声呓语,面色有些苍白,惶恐不安的缩了缩身子,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李松年的臂弯。李松年抬起稚嫩的手轻轻替她擦拭净泪痕,柔声抚慰放心吧竹月,你不会变成人偶的。一夜的饥饿和惊吓使两个幼小的身体格外的疲乏,很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清晨细如绵丝的雨兀自未停,李松年惺忪的睁开双眼,感觉脑袋昏沉沉的,他轻轻唤了声竹月。小竹月声音细若游丝的嗯了一声,依旧紧闭双眼。
李松年察觉到不对劲,小竹月的面色微微发红,气息似乎也有些粗重,他紧张的摸了摸竹月的额头好烫!竹月你发烧了。李松年眼中慌乱,焦急的情绪浮在脸上。竹月我背你去看医生!
他吃力的将小竹月拉起背在背上,好在两人同样消瘦,虽然十分的吃力,李松年还是勉强的背起了竹月,他艰难的迈着不稳的双腿,走走停停,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将竹月背到了附近的诊所。诊所的男医生是个年轻帅气的,为人也算温和,见一个小男孩艰难的背着一个女孩冲着诊所来了,他急步走过去将杨竹月抱进诊室,一番检查下来,松了一口气小朋友!你父母呢
忙工作去了。李松年撒了个谎,常年遭遇欺负的他小小年纪就懂了隐藏,若是让一个陌生人知道自己是个孤儿,万一是和坏妈妈一样的坏,说不定又要欺负他们。我妹妹怎么样了李松年神色关切的看着竹月。
没事了,幸亏有你。喂了退烧药睡一觉就好了。年轻的医生安抚住李松年着急的情绪,见他们衣衫褴褛身上脏兮兮皱巴巴的就走出了诊室,不一会又回来了,手里拿着几个包子又倒了杯温水递到李松年面前吃点东西吧。李松年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善意,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年轻男医生再次说道吃吧吃吧。
李松年感受到年轻医生的和善目光,拿起两个包子就狼吞虎咽起来,一时吃的太急,噎在了食管中,脸色涨的通红,不停的拍打胸口。年轻医生赶紧将温水递了过来这才将噎在喉管的包子顺了下去。别急!慢点吃,还有呢年轻医生柔语轻声。李松年泪眼婆娑,和着眼泪又吃了一个包子。年轻医生见他神情落寞便问他你这孩子,吃个包子怎么哭了!李松年摇了摇小脑袋一言不发。医生也不好再去追问便又指着剩下的包子劝道再吃点吧。
李松年看了看还在沉睡的竹月言辞感激的对医生说谢谢医生,这些留给我妹妹醒来吃。李松年突然神色紧张起来,双手聂诺的揉搓着衣角,怯懦的看向年轻的医生医生,我妹妹看病和包子需要多少钱。
医生看出他的窘迫,只是眉眼间弯了弯,一双大手轻轻摩挲男孩的头没关系,先欠着吧,等下次再给我好了。谢谢医生。李松年如释重负神色松弛下来,坐在竹月身旁拉起她的小手。
小竹月睡到下午才逐渐醒来,面色恢复许多,高热也退下了。匆忙吃了几个包子,两人就要离开。年轻医生似乎知道他们的处境,极力想要留下他们。虽然男医生表现出了足够的善意,只是此时的两人已经如同受惊的小兔,怎敢再轻易相信别人。
就这样李松年和杨竹月两人过上了流浪乞讨的生活。两个瘦弱的小孩子,在街上流浪乞讨,难免会被人打骂,就连同为乞儿的大孩子,也会时常的欺负他们,抢他们辛苦讨来的东西。
李松年时时护着小竹月,小竹月也会护着李松年。
小诊所的年轻医生偶尔会站在门前四处张望,有时会远远看见他们两个小小的身影,也会时常的给他们送些吃食。
这时诊所来了一对夫妻,开了些治疗不孕不育的药,年轻的男医生提起李松年和杨竹月两人,问他们有没有收养的意愿。这对夫妻正好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听男医生提起,特别想见一见。便留了号码,方便联系。一天小竹月讨饭时好心的姐姐给了她一张钱,足足有一百块。竹月满心欢喜的跑跳着拿去给李松年看看,谁知被同为乞儿的大孩子瞧见了,三个人围拢过来就将小竹月推倒在地,伸手要抢她的钱。
小竹月蜷缩着身子拼命护住来之不易的一百块和爱不释手的布娃娃,三个大孩子见竹月不肯把钱给他们,嘻笑起来,狠狠的拽着竹月乱糟糟的头发想将她制服,并且严声的命令道给我!,竹月忍着痛眼中努力擒住即将掉下了的眼泪。倔强的看着三个大孩子一言不发,就是不松手。
见她不肯服输,再不给我,我就打死你了。其中一个男孩就要伸手打她。李松年看见人群围住的像是小竹月,心头腾起怒火,瞪圆双眼气冲冲的就与三人厮打在一起。瘦弱的李松年怎会是三人的对手,三两下就被他们打倒在地,三人围住李松年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嘴中骂骂咧咧打死你。打死你。李松年也不叫唤一声,只用双手护住脑袋。小竹月双眼通红,也爬起来冲过去,对着其中一个大孩子一阵乱挠。那个大孩子被竹月惹的烦了,用力将她推倒,作势就要踢打他,李松年怒吼一声,推开那个大男孩将小竹月又护在了身下。
三个大孩子再次围拢住两人用力的狠踹着李松年,李松年也不吭声,咬着嘴唇,死死将小竹月护在身下。小竹月看着强忍着疼痛的李松年,心里疼的大哭起来,用力的抱着李松年,即使绕在李松年背后的手被踹的红肿了也不松手。
远处在门口张望的男医生,见到两人被欺负,赶忙冲过来,提着三个大孩子就扔在了一边。连忙将两人扶起来,李松年被打的头破血流,满脸是血,也毫不在意,只是吐了一口嘴里的血。
小竹月紧紧抱着李松年放声大哭,一双手又红又肿。男医生将两人带到诊所上了药,便说起此事你们俩虽然年纪很小,但也经历了很多磋磨。现在有一对夫妻有收养你们的意愿。男医生诉说着这件事情,又瞧了瞧两人的反应,李松年静静的看着男医生,一言不发,小竹月红肿着双眼看着李松年。男医生顿时被他们模样逗笑了,抬起双大手在两人头上摸了摸放心,经过我很长时间的观察,这家人都很不错,肯定会对你们好的。现在可以说说你们的想法了。
李松年知晓男医生非常照顾他们,是个好人,如果真能找到不错的家庭,自己和小竹月也不必流浪街头受人欺负了,假如那家人不好,到时候再带着竹月逃跑也就是了。李松年想了想把头一点,小竹月看松年同意了也轻轻的点了点头。好!那我叫他们来,你们也看一看他们。看他们的亲昵的模样男医生温和的把嘴咧开一道缝。
联系了那对夫妻,两人很快赶来了。经过介绍知道男人姓姚,女人姓赵,家里是做玉石珠宝类生意的,家庭条件很好,生活相当富足,一见面两人就看中了小竹月,非常喜爱。当场就要认她做个女儿。小竹月紧紧抓住李松年的胳膊,躲在身后不说话。
医生知晓她们两人难以割舍。便劝道姚先生,太太,她们两个一直没有分开过,不如两个都收了吧!
姚先生夫妻面有难色,相视了一眼,显得十分为难。这时男医生也看出来夫妻二人对将来生一个自己的孩子还抱着巨大的希望,便不再多言。反而看向李松年,刚想劝慰几句,李松年主动开了口。竹月妹妹,要不你还是跟她们回家吧。我看两位叔叔阿姨很喜爱你,肯定会好好对你的。李松年虽然也是不舍得竹月,但是他知道,只有跟着这对夫妻走,她才能有个好的未来。小竹月死死抱着李松年两眼泪水似被洪水冲破的闸门,汹涌而出松年哥哥,你要丢下我了吗我不要变成人偶。呜呜。夫妻二人和男医生面面相觑,不明白小竹月为何说什么人偶。但在眼下小竹月的伤心悲戚里,也未打破两人的情谊纠葛。
李松年轻轻抱着小竹月我没有丢下你。你永远不会变成人偶的。以后我肯定会去找你,我还要娶你呢。那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小竹月琴声婉转哀怨。童真里带着成熟的心事。李松年掰过小竹月的稚嫩的脸,轻轻拭去她满脸的泪水,强颜欢笑等你去了新爸爸妈妈的家,就可以吃好吃的,穿漂亮衣服,也能上学去了,到时候你得教我识字呢!
听到李松年需要自己,小竹月想了想,抹了抹眼角的泪珠,郑重其事的说道好,松年哥哥,等我学到了知识再回来教你。你可不能丢下我。听两人谈妥,夫妻二人欣喜万分,拉着小竹月左看右看越看越是喜爱,抱在怀中掏出零食放在她手中,小竹月又将零食送给了李松年。夫妻二人给了李松年一些钱,让他可以好好生活,李松年说什么都不肯要,说自己不是卖妹妹,夫妻两人只好悄悄塞给医生,嘱托医生照顾一下李松年,医生推脱不过,只好代李松年收下。
就要分别时,李松年和小竹月再次痛哭起来,两人依依不舍的光景看得人只想跟着大哭一场。终于在夫妻两人再三保证会对小竹月好之后,李松年才眼神殷切的松开手,在小竹月的啜泣声中,夫妻两人将竹月塞进了豪车。
车辆引擎发动,如嘶吼的野兽,就硬生生的将两人撕裂开来,小竹月拍打车窗,目光留恋的望着李松年失声哭泣。李松娘踉踉跄跄的追出很远很远,最后无力的看着小竹月消失在街道尽头。后来李松年也在男医生的帮助下被一户好心的农户收养,日子虽然清苦些,好在再也没有受到过欺凌。两人相隔一方,养父母也都很好,虽然偶有联络,但在几次搬迁后彻底消失在彼此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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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总是易逝如流水,十几年的光阴虽然向两侧消散不曾回眸,冥冥之中那条命运的丝线却坚韧的令人咂舌,
两人就那么轻易的再次相遇,只为了怀念消逝
的那段时光,两人不约而同的考进了同一所宁城大学。养父母也曾要为他们改过名字,只是两人坚持留住名字只改了姓氏,杨竹月随养父改成姚竹月,而李松年随养母姓氏,改作夏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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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松年在学校第一次听见别人谈论新生校花姚氏千金姚竹月时,他双手微微颤抖,尽管努力的抑制躁动的情绪,却颤抖的越发厉害,双眼不觉得就湿润了。他心中已经死死的烙印下一个姓氏,那个带走竹月的男人,姚先生。
室友见他听见姚校花的名字,竟然激动的快哭了,纷纷调笑起来冷静!冷静!那可是姚氏千金,咱们就远远的欣赏吧。
另一个室友也想打趣一句,只是夏松年已经不管不顾的冲下了楼,终于两人在校园里撞上了。
远远的相视一眼,便觉似曾相识。姚竹月嘴唇微颤,眼眶发红,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还不确定眼前的是谁呢,于是她试探的问道同学,你是
夏松年也是眼眶湿润,眼角泪珠已经成型,只等一个地球引力就要撞出火花。松年,夏松年,哦不!李松年!夏松年怕说的不够清楚,声线紧绷到发颤,重复着改了几次。
听着松年连改几次称呼,直到改成熟悉的姓名,姚竹月轻咬着的红唇渐渐发力,鼻子一酸,扑进松年怀中,声嘶力竭的宣泄着十多年的情绪。松年也紧紧抱住竹月,任由眼泪坠落。
附近的同学听到声音都围拢过来,更有不少的好心市民以为姚竹月被人欺负了,想要打抱不平,讨得女神欢心。结果看到两人抱头痛哭的景象,心中一酸,也跟着红了眼眶。
在众人议论声中,直到两人衣衫湿透一片,才收起悲伤,轻声抽泣。
松年哥。这么多年,你也不找我,我以为你把我丢了。竹月轻声啜泣,幽怨的责怪。
松年轻轻擦拭竹月的泪痕,似儿时那般,温柔的说道后来你们家搬家后,我就联系不到你了。你们搬到哪里去了
家中变故,爷爷突然病逝,我父母就带着我们一家回了京城两人亲密的逃开众人的围观,在校园边走边诉说着分别后的事情。
就这么走着走着大学时光走到了尽头,两人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新婚之夜,竹月再次拿出那个打满补丁
的布娃娃,幸福的颜色爬满春墙!
只是美好时光总是那么短暂,短暂的让人猝不及防。
竹月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夏松年的亲生父母找到了他,松年亲生父亲是京城的高官,可巧的是松年的本姓杨,母亲姓周,老夫妻两人初次见松年带了不少礼物,得知儿子娶妻并且怀了孕,十分的高兴,又送了儿媳妇很多礼物和补品。
老两口十分开明,对这个儿媳妇更是相当满意,一家人很快被接去了京城生活,这样一来也更靠近了姚竹月父母,姚竹月的父母始终没能得到自己的亲生孩子,所以把心的爱护都给了姚竹月,把公司都交给了竹月,也后悔过当年没能收下松年,如今见他们小两口琴瑟和鸣也颇感欣慰。老亲家们也相处的十分融洽。
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松年的电话渐渐多了起来。
又到了产检的日子,松年开车带着竹月去医院,半路上接起一个电话,竹月隐约听到杨大少,快来西梅酒店,玲玲也在。
好好好,马上就到松年大大咧咧十分的爽快,笑的嘴不合缝。不自觉的脚底油门加快了几分,惊得竹月脸色苍白,心跳加速,日渐隆起的肚子十分难受。
松年并未注意到竹月的不适,心思只往车窗外的花花世界飞去。在松年大马力的油门下,很快到了医院,松年停好车,不顾脸色难看,极力忍住呕吐的竹月漫不经心的说道竹月,你自己去检查一下吧,我现在突然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竹月看着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配合的点了点头。松年就扔下竹月扬长而去。
竹月打了个电话轻轻,能不能麻烦你来一下医院。轻轻是竹月大学时最好的朋友,为人友好,心思细腻。不过一会的时间,轻轻赶到医院扶着竹月做了各项检查胎儿很健康,大概还有三个月就到了预产期。
好的,谢谢医生。竹月起身告辞。
轻轻连忙搀扶,脸上满是关切你家松年怎么没陪你过来!
哦,他临时有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我就让他去了。反正是正常的检查,也不碍事。竹月眼睛笑了笑,并不在意。
轻轻却有不同看法,一脸的责备之色你现在是孕期,男人最是忍不住偷嘴的,你可得把你家松年看紧些。
放心吧!不会的。竹月轻轻拍拍轻轻的手,明白她是关心自己,反而劝解起她来了。
那也得小心。轻轻不满竹月的态度,小声嘟囔一句。竹月只是淡淡的勾起眉梢,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轻轻将竹月送到家中,拿起竹月的手放在手心有事再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
竹月点头恩,路上慢点。
回到别墅,竹月坐在沙发上闭目休息,保姆走过来询问夫人想吃点什么
竹月没有回答,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对了,松年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保姆如实说道便退下了。
竹月等至天色擦黑,松年仍是未归,电话更是联系不上,心中有些担忧,便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待松年回来,期间也打了很多电话,总是打不通。
终于在午夜时刻,门外响起一声车鸣,竹月连忙出门查看,只见一个女人扶着醉的东倒西歪的松年下了车,竹月伸手接过松年,那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女人对着竹月挑衅的撇了撇嘴角。竹月就当没看见,费力的扶着站不稳的松年回了房间,一番擦洗下来,扶着酸痛的腰努力喘匀一口气。
松年大喇喇的躺着,衣领上鲜红的唇印如此刺目。竹月的泪滴答滴答淌了一夜。但却并未戳穿此事,松年似是并未察觉异常,依旧我行我素。
早上,松年的父母送了补品来,竹月请二老坐。倒了两杯牛奶。
杨母拉着竹月的手坐到身边柔声说道竹月。最近胃口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还有想吃什么就跟妈说,妈亲自给你做。
谢谢妈。昨天刚去检查了一下。医生说预产期就在三个月后。胎儿很健康。竹月微笑回应,将昨日去医院的事情说了一遍,唯独没有说起松年扔下自己的事情。
杨母眼中全是对儿媳妇的满意那就好。这不,我和你爸担心你,特意决定暂时搬过来照顾你,发挥一下老头老太太的余热。
竹月眼眶发热就想落下眼泪,特别是在怀孕的敏感期爸妈。谢谢你们。
谢什么谢!只要你不嫌弃我们两老东西就成。杨母眉眼弯起,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一块,更显的慈祥。
竹月见二老如此真切感动的抹了抹眼泪,把头轻摇怎么会呢。麻烦爸妈了。
此刻二老才想起松年这个儿子,四下看了一圈问道松年呢
还没起呢,昨晚喝多了些。竹月替松年解释了一下。
杨父怒目一瞪,气呼呼的戳了几下龙头拐杖这个不成器的小子,媳妇肚子都这么大了。,不想着照顾,整天和那些狐朋狗友吃喝,像什么样子。杨母也是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竹月赶紧安抚二老爸妈,我没事的,松年他挺照顾我的,就是昨晚出去一时高兴喝的有些多。
恰在此时松年惺忪着双眼走下楼来,杨父恨铁不成钢的怒斥你小子滚过来!
怎么了爸,一大早发什么脾气。松年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怎么了你媳妇挺着个大肚子,够辛苦了,你还天天不着家。去跟那些纨绔厮混,像什么样子!老爷子越说越气,给了松年一拐杖。
松年没好气的撇了撇竹月就这点事,也值得告状嘛!你自己跟我说一声也就是了。
竹月低着头没解释。杨父不干了又扬起手中拐杖作势欲打,竹月按住了杨父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杨父这才作罢,气鼓鼓的戳了一下拐杖。
我去公司一趟,中午就不回来了。松年撂下一句话就出去了,杨母在后面喊道早点回来陪竹月!松年应了一声,接下来一个多月松年安稳许多,没再出去。
只是仅仅维持了一个多月。这天一家人在吃晚饭,松年匆匆忙忙出门接了个电话。爸妈,老婆。我出去一趟有点事情。
杨父厉色问道你能有什么事!
那个朋友有事喊我,我先走了。松年急急忙忙的说道。
早点回来,明天领着我儿媳妇去医院。杨母嘱咐一声。好,我知道了1松年的声音似在很远的地方传来,飘飘忽忽的,竹月听的不是很入心,她总是有种忧心。
爸妈,我回房休息了竹月心情不是很好,跟杨父杨母打声招呼就自顾走了。
杨父只气这儿子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多好的儿媳妇啊。杨母也是为竹月忧心忡忡。
竹月回了房,抱着那破旧的布娃娃等了一夜,不见松年回家,也没有一个电话。天亮后主动打了一个过去,铃声响了一阵才被接起,对面一个女人慵懒中带着妩媚的对着电话说道喂~
竹月不敢说话,害怕开了口就再也控制不在泪腺,更害怕戳穿这层窗户纸,过往的一切美好都会瞬间土崩瓦解。她轻轻按下了挂机键。放下手机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痛苦和悲伤在双目间流转,静悄悄的不曾被人知道。许久后她推开房门。
杨母呵呵说道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豆糕。
竹月勉强的挤出一丝笑谢谢妈
杨母似乎是发现了竹月红着的眼睛,向他身后看了看松年呢
奥。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公司有点事情。竹月连忙解释。
杨母将信将疑这小子,说好的今天陪你去医院的呢
没事的妈。我自己也可以的竹月咽下心中的苦涩,笑的一如往常。
杨母眼睛一瞪似有责怪那怎么能行,那小子不来,妈带你去。说着就解下围裙,招呼竹月先吃点。
直到做完上午的检查出了医院,松年才姗姗来迟,眼神闪躲遮遮掩掩的解释恩那个...昨晚和朋友办完事喝多了,怕影响你休息,所以就在酒店住下了。
竹月没说什么。
杨母一听扭住松年的耳朵,狠狠的揪起来亏得你媳妇说你一大早去公司了,没想到是你又去鬼混了,你对得起竹月嘛。
妈。快停手,我知道错了。松年连声告饶,眼中闪过一丝侥幸。
竹月见松年痛苦到拧紧的眉头,心中不忍,忙拉开杨母的手妈,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就是,我媳妇都说没事了。松年借坡下驴。
杨母又狠狠的扭了一下,这才罢手这次我听儿媳妇的,再有下次看我不揪掉你的耳朵。
行了妈。我知道了。快上车吧。说着就去搀扶起竹月的手臂,竹月可以清晰的瞧见松年脖颈后还未消散的吸痕。
却未点破,回到家独自躲进房中,只是无法抑制的泪腺再次黯然泪下。
松年注意到竹月的眼泪,再不似从前,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又在哭什么啊。我都说了只是朋友。
松年发现竹月的视线停在自己脖颈处,连忙拉起衣领遮挡,脸色有些慌乱,很快便镇定下来这个你别多想,我们真的只是朋友,昨晚这不是喝多了,朋友们一起玩游戏...你懂的。就是输了的惩罚。
竹月不想听她的辩解,把头缩进被子里抽泣。
松年的耐心似乎已经用尽,他声音第一次如此坚硬,如一把锋利的钢刀哭哭哭,就知道哭,哭的人心烦。说着便摔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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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月探出头望着还在抖动的房门,用力的咬在薄唇,抑制住内心的疼痛。她摸了摸浑圆的肚皮,再次抱起那个破旧的娃娃,内心深处得到某些来自遥远过去的慰藉。
正午时分二老出了门,松年接了个电话急色匆匆的出门,片刻后带着个妖艳的女人进来。竹月静静的看着两人,松年似是有些尴尬,不敢正视竹月,那个女人却彰显主权一般伸出一只手你好,这位就是嫂子吧!我叫玲玲。
竹月心中咯噔被刺了一下,不知是这名字熟悉还是声音熟悉,心中就如被扎了根明晃晃的刺。
勉强挤出一笑,伸手轻握去,那女人立刻收回还没接触的手掌,轻呼一声哎哟。然后面色疼痛的捂住那只手。
松年立刻关切的上前抓住女人的手上下查看怎么了。
哦没事,可能是嫂子不小心扎到我了,痛死了女人娇媚的娇嗔道。
松年不善的看向竹月,语气不容置疑竹月快跟玲玲道歉。
竹月脸上还挂着不可置信为什么,我根本没碰到她。
你没碰到她,她都疼的额头渗出冷汗了!说着心疼为其擦拭去额头的汗珠。
竹月气的泪水氤氲,整颗心像是被剖开,声音里都是委屈我就是没碰她。
松年似是没听见,一心想为玲玲讨回公道行啊竹月。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会狡辩,你做错了事还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给谁看。
竹月委屈难过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一味的流着眼泪。
那个女人声音更显妩媚娇柔好了,松年哥哥。不怪嫂子的,可能是我自己没注意。
听到女人为竹月解释,松年的脸色更是难看许多,语气强硬的命令道现在1立刻!
给玲玲道歉。说着便推了一下闷不做声只知道哭的竹月,竹月本就身弱,又兼有孕在身,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一时间竹月捂住肚子疼的直冒冷汗,更是说不出一句话。
松年还想再上前令她道歉,那女人赶紧拉住松年甜腻的说道松年哥哥,快走吧,人家还有事情要和你做呢。说着就挽着杨松年的胳膊转身离去,那女人临出门之际还不忘回头冲竹月飘一个得意的眼神。
竹月此时顾不了那些,肚子疼的直抽筋,颤颤巍巍的摸出手机给杨父杨母打了个电话。二老一听,着急忙慌赶回了送了竹月去了医院。
早产了,快送进产房。一群医生护士奔忙交错,杨父杨母在产房外急的坐立不安赶紧给那个混账小子打电话,叫他立刻滚过来。杨父冲杨母喊了一声,再次焦灼的来回走动。
杨母打了电话,松年连声应好。经过数个小时,竹月有惊无险的产下一女,老两口也悄悄捏了一把汗,满脸喜色的抢着看孙女。
杨父瞧见竹月神色不好,满眼失落,失望。暗暗捏了一把杨母拐杖在地上连戳几下骂道那小子怎么还不来。真是个混账东西。
杨母立马安抚老头情绪好好好,我再去催催。说着就掏出手机走出病房。连响了数十声也无人接听,杨母珊珊陪着笑说了一会就到。杨父白了她一眼。
杨母立刻又轻声询问竹月儿媳妇,妈给你做了碗鸡汤,你喝一点恢复一下体力。说着就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竹月嘴边,竹月轻啜一口,眼角再次溢出泪珠,声音绵软透出无尽委屈和屈辱妈!我吃不下。
杨母见竹月伤心如此,顿时双眼泛红,也跟着抹起眼泪。
杨父红着眼眶闺女是不是那混账小子欺负你,你告诉爸,爸打断他的腿。
竹月看到杨父也是情真意切,不想让他们跟着操心,强忍泪水,轻摇了脑袋没事的,爸妈。女儿呢,给我抱抱。
竹月伸手要女儿,老两口也是想到可爱的孙女,老脸上再次浮出一片喜色对对对,看看咱们竹月生的乖孙女多可爱,多好看呀。
竹月抱起女儿眼底逗弄了片刻,就觉得乏累至极昏昏欲睡。老两口守在一旁。及至天色黑尽,松年才风尘仆仆赶来医院,老两口白了一眼儿子,杨父更是举杖就想打,竹月虚弱的制止住杨父。
杨父也知在医院似乎不合适,便放下拐杖,叱骂几句。
爸妈,你们劳累一天了,回去歇着吧,今晚我在这守着就行了。杨松年自知理亏,只好劝父母回去歇着,让自己表现一下。
那你好好守着我儿媳妇,在这里听候差遣,如果让我知道你又乱跑,我一定打断你的狗腿。杨父气的狠了,对儿子连放狠话。
松年也只好连声应好。杨父杨母这才安心离开。
安静的病房里,杨松年和姚竹月无语凝噎。片刻杨松年欲要打破尬尴的气氛,轻轻抓起竹月的手柔声安慰行啦,别生气了好不好,都说了那玲玲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竹月甩开他的手冷冷的盯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眼泪她不争气。松年见竹月不相信他,声音提高了一些,语气加快怎么说你才相信,那就是普通的好朋友而已。好吧,今天我是不该推你的,我跟你道歉行了吧。顿了顿他接着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先做错了事,还死不承认,我才急了一点嘛。总之你也有错对不对!
竹月别过脸去,任由泪水滑落。
行了,别哭了你。我...正说着呢,杨松年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他拿起电话声音柔软了许多,像是对待两个天地,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打开房门你怎么来了!
听说嫂子生了个丫头,我特意了贺喜的,顺便看望一下嫂子。女人说着话就在竹月身前做了下来。
竹月侧过脸不想理会这个女人。女人也不恼火,顾自的起身去倒了杯开水,递到竹月面前笑里藏针的说嫂子,对不起,我跟你赔礼道歉了。
玲玲都主动跟你道歉了,你就别那么小肚鸡肠了。松年站在一旁帮起腔来。
竹月有种骑虎难下的为难感,微微坐起身子,伸手去接。啊!女人尖叫一声,整杯的热水泼洒下来,一大半落在竹月的胳膊上,而女人的手上只洒了一点。
怎么啦怎么这么不小心!松年立马上前端起女人的手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竹月胳膊上火辣辣的剧痛比不上心痛,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想看他们。
松年,真对不起,这不怪嫂子,都是我没拿稳!女人再次娇滴滴的自我责怪。杨松年满眼的心疼,又变换怨恨的眼神看向竹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玲玲好心给你端水。你就不能大气一点,格局大一点不行吗
竹月侧开脸,不想听到他们的声音,可是杨松年的声音如同刚蒸熟的糯米糕又烫又粘,死死的沾在心头,非要把人的心烫出一个洞来。
我跟你说话呢!赶紧跟玲玲道歉。说着杨松年踢了一脚病床,还没恢复的竹月,经此突然的晃动,小腹一阵猛烈抽动,忽觉下体一阵温热,再加上胳膊上的烫伤,一时间脑子竟迷糊起来,也察觉不到疼痛了,只觉得整个身体轻飘飘的。
好像回到了过去,看见了小时候。那天细雨绵绵,小竹月依偎在松年的胸前楠楠呓语松年哥哥,听说被真爱丢弃的那
个人,最终会变成一个人偶。松年哥哥,你不会丢下我的吧!我不想变成人偶。
又好像传来杨松年柔弱的温暖的话语小竹月,我不会丢下你的,你永远也不会变成一个人偶。说着说着那柔软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坚硬哭哭哭,就知道哭,烦死了。
杨松年见竹月始终紧闭双眼没有不理他,便转头对着玲玲嘘寒问暖我带你去上药。两人走出了病房就再没回来。
老头子快,快,竹月出事了杨父杨母急忙忙赶到医院,竹月的父母也来了。姚父姚母刚到就哭红了双眼,逮着杨父杨母骂个不停。杨父杨母则是不停的道歉认错。
哎呀。叔叔阿姨伯父伯母你们先别吵了。竹月正在里面抢救呢!幸亏轻轻夜里给竹月打来电话,才能及时发现情况不对。不然就出大麻烦了。
经过抢救,竹月已经脱离危险。医生脸色难看你们是怎么做父母的。孩子生产完也没人陪护。出事了怎么办
杨父心头升起火来。龙头拐杖不要钱似的对着地面戳个不停这个王八蛋畜生,混账东西!
杨母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们对不起竹月啊。呜呜呜
行了,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们捧在心尖上的闺女,到你们家才多久,就被折磨成这样了。姚母越说就越是觉得心中巨痛,也跟着抹起眼泪。
两个当家人杨父姚父则红着眼睛,在一旁唉声叹气,懊悔无比。
轻轻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已经哭了一遍,她在一旁安慰道几位长辈,先别急着难过了,等竹月醒来,听听她怎么说。
姚父姚母点点头,止住悲声。
杨父杨母偷偷擦去眼泪,声音显得有些荒凉悲戚恩,我们都听竹月的,她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就算打死那个畜生都行。
没用多久,竹月就醒来了,五人围坐在竹月身旁,竹月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爸妈,轻轻。竹月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上,眼前全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亲人,几个人点头表示听到了,你说。竹月继续说道我跟你们说一件事情!
........
时隔多日,杨松年也没有接到家中任何一个人的消息,他心中忽然有些恐慌,空洞。就像是丢了最重要的东西。
他飞快的回到家,家中冷如冰窟,毫无生机。他又跑回房间,房间床铺叠的整齐,只是原本竹月睡的一侧鼓鼓囊囊。
杨松年掀开被子,被子下赫然躺着一只破旧的娃娃。他想到自己的妻子生了孩子,还躺在医院休养。
便马不停蹄的开车赶去了医院,熟悉的病房中躺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拨通那个备注为老婆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机器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实后再拨....他的心突然漏了一拍,再次拨打,依然只有冰冷的机器声音传来,冰冷的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他再次拨给父亲,通了!他声音有些发急喂。爸,竹月呢。竹月和我女儿去哪儿了
杨父声音平淡,语气非常疑惑儿子,你疯了你哪来
的女儿啊还有竹月是谁
爸,你别开玩笑了。快告诉我,我老婆女儿去哪儿了杨松年声音急切,都带出了哭腔。
杨父更疑惑了乖儿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你还没结婚呢怎么会有老婆女儿呢
杨松年不敢再跟父亲说下去了,不然他可能真要疯了。对了!还有我妈。对,我妈肯定知道。杨松年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电话都的一声被接起,杨母声音激动,话中满满是对儿子的思念乖儿子,什么时候回来你都好几天没回家陪我们了。
妈!你告诉我,我老婆孩子去哪儿了杨松年声音有些软弱,似乎在恳求母亲告诉自己老婆女儿都在呢。
只是母亲一如父亲那般表现的很困惑儿子,你怎么了>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不告诉我们啊。你快说,是哪家姑娘。
妈。你也不记得了杨松年再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都变得沙哑。
杨母语气有些着急的问儿子,你糊涂了。妈怎么会知道你什么时候结的婚,你真是忙糊涂了。有时间赶紧带着我儿媳妇回来给我们看看。杨松年不敢再问下去了,他犹如斗败了的老公鸡,颓然的瘫坐在地。这是怎么了怎么父母都不记得竹月了,难道真的是我糊涂了。杨松年第一次感觉到了混乱,感觉到了世界在崩溃,难道所有的记忆都是一场噩梦竹月,我老婆,女儿,那个好看的男医生,甚至连孤儿院那个坏妈妈都是假的
杨松年内心开始动摇,他要从头到尾一件一件的把所有事情复盘,布娃娃,竹月,坏妈妈,逃出孤儿院,好看的男医生,三个大乞儿,姚先生,姚太太,自己的杨父夏先生,大学,结婚,亲生父母找来,怀孕,玲玲....这一条线如此的结实,怎么会是假的呢。
对,一定是我老婆联合我的父母在骗我,说不定联系了所有人都来骗我。对,一定是这样,呵呵,老婆。别玩了。杨松年此刻内心已经稳固,他要个所有人打电话。一天过去了,一夜过去了,杨松年的天又开始倒悬过来。所有人的回复都是大同小异,就是根本不存在竹月这个人。杨松年嘴角勾出一道诡异的笑容嘿嘿,你们说的跟真的一样!言辞那么确信真切。我差点就信了。
他顾不得洗漱,跑去了民政局查结婚登记,显示杨松年,未婚。
他又跑到公安局报案人口失踪,警察在电脑上搜索,同样查无此人。
他再次跑到那个孤儿院查当年的档案,依然查无此人,只有杨松年
名字。
他找到那个坏妈妈,坏妈妈似乎恶事做尽,变成了痴呆。
他又去那个诊所,里面的是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女医生缓缓的开口说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三十余年了,从来没见过什么男医生。
他又去大学查学生的档案信息,找到了杨松年,对于姚竹月依旧是查无此人。
他还是不死心,最后又去那个竹月生产的医院。那个妇产科医生不耐烦的说去!去!去!别来捣乱,我在这里工作四十来年了,怎么会记错,根本没听过姚竹月这个孕妇,也没有记录。
他又问了一遍所有医护人员和病房中的病人产妇,没人见过或者听过这个名字。
怎么可能!不可能!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我的噩梦一个人的痕迹怎么会清理
这么干净。
人这一生走过的所有路,即使你自己忘却了,也都有迹可循。什么样的人会没有一丝痕迹,却唯独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一道烙印呢!
杨松年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一种可能,把自己吓了一跳。只有梦境,才会只有自己记得,而其他地方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那就只有梦境了!难道我真的只是做了一场噩梦!不,不可能!梦境怎么会如此真切,触感,声音,模样,都还...不对,我怎么会记不清她的模样了!不应该的!难道真的是梦
杨松年陷入了无止境的怀疑与自我怀疑当中,从那日开始,杨松年每日抱着破旧的娃娃,彻底的融入了自己的世界,再也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几年后,姚竹月牵着女儿的手远远的瞧见杨松年,嘴角微微弯起,露出诡异的笑容你把我变成了人偶!我也把你变成了人偶。被真爱丢弃的我们,最终只是一对人偶!